渣记.限制级霸宠 作者:鎏年(潇湘vip14.05.20正文完结)-第11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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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凌犀有生以来第一次见过插胃管儿,一米长的管子就那样从那么小的鼻孔塞到胃里去,每插一寸,都好像是扎到他的肉里。
“你们轻点儿啊!都出血了!”乔滴滴一直抓着冷暖昏迷的手,看着那没插进去的尿管拔出来的时候还带着血,悬在眼圈儿里的眼泪又掉出来了。
“这是正常的。”见惯的护士早已经麻木了,擦了擦那根管子上的血,又粗鲁的掰开了冷暖的腿,再次插了进去。
你们他妈是不是人啊!
要不是怕惹怒了她们会更麻木的对待冷暖,乔滴滴真想一巴掌呼碎那一张张铁石心肠的脸。
红着眼儿死死的瞪了一眼,手背抹了抹眼泪儿,乔滴滴拿了块儿纱布,轻轻的给冷暖擦着大腿两边儿残留的血。
掰开腿,小心翼翼的擦着……
她擦啊,擦啊……
却擦着怎么也擦不完……
小丫头眼泪又吧嗒吧嗒掉下来了……
一个人怎么能出这么多的血啊……
姐,你别吓我啊,你动一动好不好?
“不好了!病人的脉压差不到10了!快把氧气调大!赶紧去找主任!”一个护士看着生命体征仪上的数字,忽然大叫起来。
“姐!姐!”乔滴滴慌乱的叫着,眼泪像断了线似的,混着鼻涕,哭的一塌糊涂。
“不行,必须让患者赶紧恢复意识!”有经验的护士边说着,边手劲儿并不轻的拍着冷暖的脸。
“冷暖!冷暖!冷暖!醒醒!醒醒!”
冷暖还是一点儿反应都没有,吓坏了乔滴滴。
她开始嚎啕大哭,使劲儿的晃着她,用尽全身力气的叫着她。
“姐!姐!”
“姐!”
冷暖就像是被施了咒了一般的沉睡,好像这所有的一切都根她无关一般,依然无动于衷……
就在这个时候,谁也不知道凌犀什么时候站在她们身后的,根本还没人看清楚他是怎么下手的,那大嘴巴子就抡了下来。
“姓冷的,别他妈睡了!”
男人那蛮劲儿一点都没保留,好像真要打死她似的,使劲儿往下抡。
啪!啪!
冷暖惨白的像纸的脸,硬是打出两个血印儿来。
然而她,却还是一动不动……
啪!啪!
“你他妈给老子起来!”
男人像杀红眼了似的打法儿,给这一屋子的人都打懵了,每个人都吓的僵住了,没有人赶去真拉他。
啪!啪!
凌犀的手都抽的麻了,骂人的声儿里竟有了哭腔。
“冷暖!你要是敢给我死这儿,你做鬼我他妈都不放过你!”
不知道冷暖是不是被他打的太疼了,深度昏迷的她竟然歪歪头,哼出了声儿……
“嗯……”
看见这个女人终于动了,一瞬间,凌犀竟觉得眼眶涌出什么酸东西来……
……
最终,决定冷暖命运的还是交给了这个一直亮着灯的手术室。
剖腹探查术,是专业名词,老百姓的话说就是,开膛破肚,就是拿着一把刀,从心口窝往下一划,再把肚子扒开,把血放出来。
冷暖被推进手术室的时候,她们每个人都听见了,医生让护士准备3000cc的血。
3000cc,一个人的全身的血才不过4000cc,冷暖那么柔弱的身子,就那么流干了四分之三的血。
人原来是那么脆弱的东西,
手术室外的椅子上,凌犀就坐在那儿,咬着自己的食指关节,像是一座被冰封上千年的泥塑,一动不动。
皇甫烨匆匆的出现在手术室的走廊上,来了就看见这一幕和那个手术室门口蹲着的一直抽搭的乔滴滴,小小的身子止不住的瑟瑟发抖。
“到底出什么事儿了?”
凌犀抬头看了一眼手术室那盏亮了不知多久的灯,在兜儿里掏出了盒烟,放在嘴上叼了一根儿。
“有火儿么?”
皇甫烨掏出了火儿给他点上,他抽的使劲儿,才不过两口,一根烟就少了半截。
“没事儿吧?”认识他20多年,从来没见过凌犀这般颓丧,皇甫烨不无担心。
“他当然没事儿了,他能有什么事儿呢?你不知道么?他今儿出尽了风头,赢了官司,报了大仇,他就算有事儿,也都是值得庆祝的好事儿。”乔滴滴不知道什么时候走过来,哭的红肿的眼睛瞅着凌犀,声音木然。
凌犀一声不吱,把几口就抽没的烟头丢在地上,用脚碾烬后又点上了一根儿。
“别装了,你应该开心才对,这不就是你想要的结果么?”
“别说了,他也不好过!”皇甫烨制止乔滴滴继续说下去。
“他不好过?他哪里不好过?他做了那么缺德的事儿,还能在这儿什么事儿都没有的喘着气儿,他有什么不好过?不好过的那个是我姐!她做错什么了啊,她那么好的一个人,说躺下就躺下了,现在就在里面不知道是死是活……她得罪谁了啊……”
满天神佛都瞎了吗,她那么好的一个人,凭什么得到这么不公平的待遇!
“是你!是你!都是你!我姐本来好好的,都是你!认识了你,她就再没过过一天消停日子!我告诉你,今天我姐要是死里面了,凌犀!你就是杀人凶手!”乔滴滴不顾一切的痛哭,却也哭不灭那盏急救中的灯。
杀人凶手……
凌犀心里有一块镜子,被人重重一击,震耳欲聋的巨响之后,无数细碎的破裂碎片,扎的他体无完肤。
如果他没有换了她的避孕药,是不是她就不会怀上这个本就不该存在的孩子?
如果他没有固执的整谭四,是不是她也会在身体不对劲儿的时候来医院查查身体?
如果……
如果……
没有如果,她已经躺在里面了。
时间就像是倒了满满的胶水在了表盘上,这一个小时,像是过了一个世纪那么久。
手术室里的灯终于灭了,白大褂上沾满血的陈小生出来的时候,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
凌犀长这么大从来没有像这一刻这么被动,铆劲浑身解数,也只能等待别人的审判。
“放心吧,手术很成功,左侧输卵管虽然切除了,但不影响她以后生育,就是她现在失血过多,身体很虚,看来得养好一阵子了,别担心了。”
凌犀好像听到自己喉咙里有过一声呜咽,紧紧缠住的手指终于一根根的松开。
还好,她没事。
……
老人都说,开膛破肚是很伤元气的事儿。
被推回病房时,冷暖是半昏迷的,她的身上接了远比之前更复杂的东西,那两根儿小指粗得引流管儿就那么直接插在肚子里,像个狰狞的吸血鬼,随着每一次呼吸,那管子里的脓血都会跟着抽动。
静点的架子上,大大小小的袋子,像商店廉价甩货一般,血浆,消炎药,止疼泵,营养药,点完一组又一组,怎么打都打不完。
换纱布的时候,凌犀看到了冷暖那20公分的疤痕,像是一条巨大的蜈蚣趴在了她的身上,丑陋的纠结在一起,没长和的肉皮像是随时能挣脱鱼线似的翻开。
那是条一辈子都不可能消除的疤。
而这条疤,是他亲手划上去的。
陈小生说:不用担心,等明天她醒过来就会没事儿的。
是么?醒过来会真的就会没事儿了么?
这个晚上,凌犀一夜没睡,坐在走廊冰凉的椅子上一根儿接着一根儿抽烟,在那升腾的烟雾里,他好像看见了那个总是对着他笑的慈祥的爸爸,那一刻,他剥离了自己一切强势的画皮,好像一个迷路的孩子。
爸,你告诉我,我是不是做错了?
第二天,为了方便照顾,陈小生把冷暖从icu调到了自己科里,病房安排在上次乔滴滴流产的时候住过的那间,跟他的办公室一墙之隔。
就在昨晚,乔滴滴还跟陈小生在办公室里大吵了一架,因为他帮凌犀偷偷换了冷暖的避孕药的事儿,乔滴滴几乎砸光了他办公室里所有能喝水的杯子。
一墙之隔,她应该也听见了吧?
听见就听见了吧,本来凌犀也从来也没准备瞒她什么,逃避责任从来就不是他的风格。
也在医院熬了一夜的归齐早上接了一个电话,跟乔滴滴交待了一声就匆匆离去。
他应该是去探监了吧。
烨子说了,昨天下午谭四已经被押卸到了市郊的第三监狱。
今天一早凌犀接了好多凌家人的电话,电话里好像每一个人都为他亲手指正谭四这件事儿大快人心,唯独他自己,一点儿没有想象中的快慰。
下午的时候,冷暖醒了。
看着那张巴掌大的小脸儿,虽然没有血色,但是却不在那么僵白,这多少都让他感到安心。
也许他们都无力承担太过戏剧化的情节,在经历了这些生生死死之后,两个人都平静的失去了常理。
凌犀走过去把病床摇起了一点儿,冷暖没有说话,只是缓慢的眨着眼睛看着前方,那眼神中历经过生死的通透让凌犀下意识的转过了身儿。
“瞅你那嘴干的,真磕碜。”拿了根儿棉花棒,凌犀拿着纯净水瓶儿笨拙的倒着水,如同昨晚的无数次。
“你瞅你现在多牛逼,都轮到老子伺候你了,长这么大我伺候过谁啊?”
“凌犀。”
手一震,水洒了一身,“别他妈说话了,你嗓子不干啊。”
“我们分手吧。”
矿泉水瓶捏皱的刺耳掩盖了什么碎裂的声音,凌犀转过身看着她,一如既往的痞。
“行啊,姓冷的,你真牛b了,居然把老子条件这么好的男人甩了,真不一般,喏,别说我没给你机会啊~”
冷暖的脸上看不出有什么情绪。
“不后悔?……真不后悔?”
如果说第一句是走投无路的蛮横,第二句就只剩下了彻底的哀求。
时间仿佛是过去一个世纪之久,而现实的表盘上,却只有那么微不足道的一格。
冷暖长舒一口气“就这样吧,放过你,也放过我。”
……
昨儿一夜的暴风骤雨把这个城市洗的干干净净。
走出医院的时候,天气大好,一丝风没有,凌犀却迷了眼。
使劲儿揉掉了眼里的不爽。
真是,这该死的风。
昨天来的时候没有开车,凌犀走啊走啊,走啊走啊,他感觉自己走了好久,那个住院部的大门儿却还是在前面模模糊糊。
真是,他以前怎么没觉的这院儿这么大呢。
终于走到了门口,凌犀觉得胃空唠唠的,他是饿了吧?
对,一定是饿了。
看着刚下车的女人朝自己走过来,凌犀呲牙笑了。
“练练姐,你请我吃顿饭吧。”
库兹——
冰凉的东西穿过自己的身体,一阵钝痛。
“为什么你就是不肯放过他?不肯放过我?”
库兹——
库兹——
“我自首,我捅伤了人,在中心医院西门口。”
……
凌犀对后来的一切事都不感兴趣了,躺在地上,看着太阳变成了两个。
他没有捂着伤口,而捂住了心。
------题外话------
……起来晚了……传晚了……
☆、131 是她让你来补刀的?
先来一道选择题,答案不定向。
q:你失恋的时候都干嘛呢?
a,一哭二闹三上吊
b,酗酒抽烟搞破鞋
c,剪发减肥洗心革面
d,发奋图强冲在革命第一线
e,去死
别人会选什么俺不知道,但俺知道,如果是把这选择题给某位祖宗爷儿,他一定会立马把纸团吧团吧在撇你脸上,然后破口大骂。
“操!就他妈这几条,老子选个鸡毛!”
没错,综上所述,根本没一条儿他能选的,失恋当下他什么都做不了,因为——
他再次成为了一个筛子。
呃——
说起凌筛子这个事儿,俺不得不给乃们细细到来,因为至今——
那都是市医院急诊室的一个足以流传千古的神话。
尤记得当初半死不活的男人被送进手术室的时候,当剪开那红彤彤的衣服的一瞬,立时擎天一霹雷!
咔嚓——
主治医生和他的小伙伴们都惊呆了……
丫的生命线是铁丝儿做的吧,这都没死了?
遥想当时盛况,只记得该男子肚皮左边一堆大蜈蚣,右边一撮儿小窟窿,乱七八糟,这风景比银河星星都多!
一瞬间,白衣天使们都懵b了——
敢情好这厮是个万人恨吧。
虽然在同一间医院,但知名妇科医师陈小生收到风的时候已经是事发第二天的半夜了。
话说那一天的夜晚,月黑风高,伸手不见五指,天上亮,地上黑,各种变态杀人夜……
呃……好吧,我承认我说多了。
陈小生晚上根本没来。
翌日,am7:00,太阳在谁谁家炕头睡了一宿,又从谁谁家房头钻出来,煎鸡蛋似的往天上一拍,再打上一排字幕——今儿晴天。
一大早,晨便之后,早饭之前。
知名妇女之友陈小生同志在历时连续长达4个小时的急救手术后,终于想起3楼外科病房还有一个貌似他非常熟悉的人,于是乎,狠下决心决定吃早饭之前顺便儿过来看看。
对,就是顺便儿,别说他没良心不懂友情不讲兄弟道义,而是他确实不太着急,因为他一早就知道凌犀屁事儿没有。
他只是被捅了很多刀,但刀,却并不长。
“陈主任,早上好。”外科病房的小护士笑的比烟花还灿烂。
哎,没办法,作为常年蝉联市医院黄金单身汉排行榜第一名的陈小生,绝对有着一颗地藏菩萨的心肠。
他怎么能让这些迷恋他的护士粉们失望呢?
于是乎,他拨撩拨着额前的头发,眨眼间迸出一股电流,语气无比慵懒。
“早上好,你今天的妆画的很漂亮。”
小护士脸颊飞上两朵红云,羞答答的低下头抠起了手指头。
“陈主任,那个……那个……”
要表白了么?
唉,陈小生觉得自己有罪啊,实在没有办法以一人之绵薄抱以万千红粉的痴恋啊~
“那个……那个……陈主任……我想……我想……”小护士娇羞的呦,那真叫一颗少女心。
拜托,爱他就放在心里得了,别说出来,他不忍拒绝啊……
“我想要你那个朋友的电话,你能帮忙么?”
咔嚓——雷击的声音——
陈小生的面子瞬间被劈焦了,从王子变熏猪了。
“哪……哪个?”
“就是那个啊,长得贼帅,瞅着特忧郁那个啊!”
帅?忧郁?
哪位啊?没印象。
陈小生满面懵懂。
“就是前天送进来那个啊!”
“你说被捅成筛子那个?”瞧着那小护士眼睛里闪那少女的心,陈小生脑门子黑线了。
长得贼帅,尚可说见仁见智,可忧郁?那小子?
原谅陈小生想象力不够丰富,无论怎么建模他都没有办法在这两者之间画上等号。
外科病房历来都是人满为患,病房加人,走廊加床,而就是这么紧张的情况下,那个所为的忧郁的帅哥——凌犀,仅凭一张脸直接迷倒一票白衣天使,直接刷进了高干病房。
高干病房,一室一卫一张床,坐北朝南,阳光普照。
陈小生一进屋,就看见那被卷儿上靠着一个只缠了肚皮的木乃伊,叼着烟卷儿,望向远方,那眼神儿孤独的绝对就是一匹来自北方的狼。
让凄厉的北风给吹了……
果然爱情会让每个人都心碎么?
“你也别太难受了,事情总有一天都会过去的,爱情是人必上的一堂课,失恋是人长大最好的老师,小子,我希望你能想开点儿。”
陈小生语重心长的拍拍凌犀的肩膀,一副‘兄弟,我都懂’的表情。
多让人感动的画面啊,不过——
“你丫不装逼能死啊?”
丫的,还作诗,恶不恶心,有章程写个七言绝句儿得了呗,哪壶不开提哪壶,竟他妈说废话。
光着膀子缠纱布的凌犀把抽差不多的烟头儿直接弹陈小生的大褂上了,一毛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