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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6章

庶女的生存法则 作者:淳汐澜(潇湘vip2012.12.30正文完结,穿越,庶女宅斗)-第7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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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写意居的一些小丫头见着知义,又见他如此脸色,又想到了当年被打板子的事,全吓得魂飞魄散,一时间跑得飞快。

    知义也不理会这些小丫头,直直闯进如情的起居室。

    早在上午如情便得知李骁来过,后来又被知义给拖到外头去说“悄悄话了”,正忧郁地想着与李骁的婚事估计已是板上钉钉的了,却见知义大步踏了进来,一来便遣褪屋子里的丫头,并让人守好门窗,如情心中咯噔咯噔地跳着,亲自替知义倒了茶,轻声问:“哥哥这么晚了,可有什么要话要与妹妹说?”

    这时候,天色已完全暗了下来,写意居里已亮起了灯,亮晃晃的烛火下,衬出知义一张黝黑的脸越发阴沉,如情心头压着块沉沉的石头,又忍不住咒骂李骁这个祸水,害人精。

    “出了这样的事,如今你有两条路可走。”知义静静地惮述自己的观点,他盯着如情沉默惶惑的面容,沉声道:“一是嫁给李骁,二是随我去大同。为兄替你作主,给你寻门好的人家。你自己选吧。”

    经过这些天的思想斗争,如情也已无耐接受了即将到来的命运。嫁给李骁,似乎也不算特别坏的事。就算高嫁过去,会受刁难,会被上眼药水,还会被恶心,当个风光的王妃,享受着世人的瞩目羡慕之礼,呼朋引伴,奴仆成郡,金山银矿,绫罗绸缎,山珍海味,数之不尽,用之不竭;忍受着丈夫花心风流及妾室庶子们的恶心,还有可能来自于暗处的算计与陷害……压抑着真性情,被现实权贵的皇室生活的狰狞磨去周身的锐角,变得平滑且面目模糊的深宅妇人,一枚家族贡奉在内宅里的一樽摆设……

    有着现代灵魂的她,却对这种现状无能为力,只能随着大流发展,迫于世俗压力嫁给并非自忆良配的男人——哦,不,千万别把李骁形容得太面目可憎了,人家有房有车有银子有权势还有相貌,真真正正的高富帅,放在现代,管他离过十次八次婚有多少个庶子庶女多少个小老婆,仍是会有大把的女人不计名份倒追并的,她居然还在这矫情,该打该打……

    如今,嫁给李骁这个唯一的出路居然又有另外一个不算差的选择,如情早已沉寂的心又活泛了起来。

    “哥哥,”如情轻声道,努力压抑着心头的激动,“哥哥也觉得李骁并非妹妹良配?”

    知义沉默了会,道:“李骁这人挺好,为人仗义,无王爷架子,心胸开阔,鲁莽中又有圆滑……做朋友还是不错的。可若是做你的丈夫,我却觉得你会受委屈……不过……”知义顿了下,又复杂地望着她,似笑非笑的,“依妹妹的本领,我倒不怕你会受欺负了。为兄只是还有另一层担忧。”然后,知义把他最后一个担忧说了出来。

    如情歪着头仔细想了想,深以为然地点头,李骁这人,其实还是有不少优点的,可是这些优点大多用来广交朋友的。若是用来当丈夫,咳咳……确实压力山大来着。

    她自认没有如善敢拼敢挣的本领,如美的真性情她也学不来,何氏的圆滑,林氏的泼辣,还有余氏的隐忍,她都差些火候,王妃这种职业……她不是不向往,可问题是,实在没有这个能力胜任呀。就好比公司里的部门主管,忽然一下子跃为总经理,威风是肯定的,但个中滋味也只有自己才能体会。尤其还有一个活生生的成功案例(靖太王妃)在那横旦着,若是混得差了,岂不让人看笑话?

    “哥哥眼光一向好,既然哥哥都说王府并非妹妹良配,那妹妹就听哥哥的。”如情压下心头的遗憾,王妃呀,就这样与她擦肩而过了。说不在乎那是假的,她也想不顾一切捞个王妃来当当,可,算了,没那个金钢钻,不揽那个瓷器活了。

    知义望了如情半晌,道:“你不必勉强自己。其实抛开家世不谈,李骁还算是不错的。”

    如情摇头,“哪个女子不想嫁得更好?可妹妹知道,凭妹妹的身份,嫁给李骁,到底不妥的。”

    知义点头,“你能这般想,为兄也放心了。为兄还有十来天的假,即日起收拾箱笼吧。妹妹放心,在大同,只要有为兄在,一定替你找个让你满意的婆家,绝不再让你受委屈。”

    不求一生一世一双人,只求后半生衣食无忧,丈夫有担当,有作为,不叫自己担惊受怕,不过那种表面光鲜实则压抑处处小心谨慎看尽他人眼色行事的深宅妇人的生活。

    如情欣然点头。

    当晚,如情又拿出宣纸,在上头龙飞凤舞写了几个漂亮的大字:“三十六计,走为上计。”

    后来进来服侍的玲珑在得知如情的决定后,二话不说就挽起袖子开始收拾行装来。当无意中看到这几个字,很是羡慕,“二老爷果真是吃将军这碗饭的,姑娘成个亲,居然连孙子兵法都用上了。”

    如情失笑,玉琴却不解,“好端端的,为什么要去大同呢?”

    如情把她的失望看眼里,微笑着解释,“比方说,你先前在太太那呆不下去,就转辗来我这儿了。这也叫走为上计。”

    玉琴面色一红,讪讪一笑,提着茶壶快速走了出去。

    ……

    当知义把他的决定告之大家时,包括老太君为首的全都震惊了,纷纷表示不赞同。尤其是方敬澜,简直要以暴跳如雷来形容了,可惜,他的一番大道理在知义面前,却是煞羽而归。

    知义虽然没有知礼那般口若悬河,能把死人气活,活人气死,却还占据着有根有据的圣人大道理,但说出来的话却句句带着凌厉的刀锋,左一句“是王府权势重要,还是妹妹的幸福重要?”右一句“父亲一向疼爱妹妹,自是不会让妹妹嫁过去受那种委屈。”最后总结陈词,“咱家姑娘全都高嫁,应该不差如情一个吧?”

    方敬澜给气得一佛出世二佛升天,这个孽子呀孽子呀,居然变相地指责他一味的贪图王府的权势而不顾亲生女儿终生幸福的恶毒势利父亲,真真是气死他了。

    他正待拿出父亲的威严教训这个孽子,偏知礼也站在知义这一边,这小子就一句话:“男怕入错行,女怕嫁错郎,妹妹的婚事,父亲还是慎之又慎才好。”他望了知义一眼,“二弟自小便与李骁相处,深知此人的品性。既然二弟都不看好李骁,父亲还是就此作罢吧。”

    方敬澜气得吐血,可又找不出一句反驳的话,但他仍是作垂死挣扎,怫然道:“都把为父当什么人了?若不是多方打听过李骁的为人,也断不会拿如情的终身幸福作赌。那李骁确是有些不好的……可总归对如情一片真心,如今如情名声也给毁了,不嫁给他,还能嫁给旁人不成?”然后方敬澜越说越气,又斥责道:“更何况,连皇上都乐见其成,这事儿还有反悔的余地么?若是李骁请了圣旨出来,咱们还能抗旨么?”他也是为了如情好,为了大家好呀。

    知义静静地道:“那天在大殿上,皇上确实有撮合的心思,可也并未说要下旨赐婚。”

    方敬澜瞪了他:“李骁为了如情连亲都敢抢,若是咱们拒绝,他会善罢某甘休?”

    知义斩钉截铁道:“就因为他抢了亲,破坏了如情的名节,所以如情就非他不嫁?这是什么道理?”他沉默了下,又涩涩地道:“若父亲真要把如情嫁给李骁,那,孩子只有进宫面圣,御下镇国将军的名号,并……解职还京。”

    方敬澜又惊又怒,“你,你居然威胁我?”

    知义涩涩地道:“父亲可有想过,我大庆朝开国之初就明文规定,武将不可以与有爵之家连姻……”

    好像,好像是有这么个规矩来着,方敬澜直接木住。

    知义语气冷凝,“我是个武将,又手握重兵。可大姐嫁入平阳侯府,二妹嫁入豫郡王府,三妹嫁入庆昌侯府,姐妹们嫁的都是高门大户,并且全是有爵之家,这会子,又要把如情嫁入靖王府。父亲,您觉得,别人会怎样想?皇上会怎样想?”

    方敬澜忽然间冷汗连连,想到这其中的利害,惊得打了个哆嗦。

    知义又道:“幸好父亲在官场上人缘还不错,虽失势却还无人落井下石。可难保不会有奸险之人眼红咱家,进而在皇上面前进那馋言,若真那样,咱家可就完了。”

    知礼沉默地望了知义,静静地道:“二弟说的正是孩儿想要说的。父亲,王府权势确是诱人,可也要想着其中利害才是。”

    方敬澜抹了抹额上的汗水,经儿子这么一说,他才陡然惊觉他无意中又犯下了滔天的大错。

    ……

    在无人的时候,知义轻捶知义肩膀,沉声道:“你这个法子能凑效么?”

    午时阳光又露了把脸,明晃晃的照在人身上,格外的舒坦。知义望着劲竹院那常青的竹叶,下人正拿了扫帚正迈力打归着,院墙上与树丫上连着了数条粗粗的麻绳,上头晾着小孩子的衣裳,还用特制的竹木制的衣架撑起,这样就能干得快些。这回回京,源哥儿淳哥儿及琳姐儿都给带了回来,天气寒冷,小孩子衣物总也晾不干,好不容易有了点太阳,自是要拿出来吸引些阳光味道,也不过两天时日,已晾了满院子的小衣服,知义目力极好,记忆力也是不错的,这些衣裳大多出自如情之手。

    而这些竹林架,也是如情亲手设计的。

    知义犹清楚地记得:一身木屑的如情带着红扑扑又兴奋地脸儿向他邀功请赏,声音清脆如树枝上的黄莺,“哥哥,妹妹心灵手巧,今儿个又发明了衣架子,你瞧瞧,把小侄子换洗的衣物挂在这上头,是不是要干的快些?并且还不易弄皱。”然后显宝似地把衣裳挂在竹架上,果真撑展又服贴,确实要比搭在绳子上干的快些,并且不易弄皱,衣裳也不会有绳子晾过的痕迹。

    “谋事在人成事在天”知义沉声道。

    “万一,没能成功又该如何?”

    知义沉声道:“那就只能行另一步棋。”

    知礼牙邦紧咬,凝目想了想,也沉沉地点了头。

    京城的方府,倚松院与劲竹院不再像齐州那样紧邻而居,侧是斜着对立的两个院子,兄弟俩就站在道路中间。双方院门都蔽开来,都能看清倚松院那晾得满满的小衣裳。

    话说,文哥儿大了,也调皮到不行,一天要换几套衣裳,院子里也用木架子晾了好些小衣裳来,丝毫不输给知义院子里的阵仗。

    如果,如情当真远嫁到大同去,就得便宜这个兄弟呀。

    ……

    知礼总算说服了方敬澜,拒绝靖王府的婚事改让如情随知义去大同,一切总算确定下来后,如情总算松了口气——她还真怕方敬澜不会同意来着。

    不过,这些担忧都已成为过去式,如今,她又无事一身轻了,到底也卸下了心里的重担,再也不必担心因名声尽毁找不着好的婆家了,只要去了大同,有知义在,不愁找不到好的婆家的。

    而这回靖太王妃登门,忽然发现方敬澜这回拒绝的态度异常强硬,大惊之下,细细刨问了起来,方敬澜也不明说,只道方府门弟低下,实在不敢高攀,再来如情性子柔弱,恐担挡不起族妇大任为由拒绝了。

    靖太王妃这下子摸不着魂头了,带着一身的不可思议及被拒绝后的难堪,回到王府向李骁大发了通脾气。

    “你这个孽子,你瞧得上人家,可人家偏还瞧不上你呢,你就自作多情吧,反正老娘已接二连三受碰钉子,你要娶就自己登门去娶。”

    李骁大惊,那天都还与知义说得好好的呀,怎么这家伙又变卦了?

    ……

    方府拒绝靖王府亲事的消息,如同长了翅膀一样传了开去,有的说方府果真不畏权贵,值得敬仰。也有的说方府应该是拿架子吧,靖王府如此威势,也只有脑袋被门挤了才会给拒绝。

    后来,又果真听说如情确实收拾了行李箱笼随知义去大同,众人这才醒悟过来,有的直叹方府果真不聪明,居然舍弃如此一门大好亲事,果真脑袋被门挤了。

    也有的说,方知义与李骁关系搞毛了,为报复知义,李骁这才明张目胆抢婚,只为破坏如情的闺誉。并不是真心要求娶如情的。

    也不知是如何传来的,反正传来传去,李骁为报复知义,这才行抢婚之事居然传得神乎其神。

    如情也听得如此传言,啼笑皆非的同时,也不解释,反正,只要离开京城,京城里的一切,也与她无关了。

    ……

    可是,可是,可是……到底还是没能离开京城。

    为怕白天引人注日,所以知义提议凌晨三更便出发。迎着黑蒙蒙的天色,在快要出京城时,天也才刚蒙蒙亮。

    在直往西去的路上,寒风呼啸,吹得旌旗满天,迎风招展,虽然此行人数不多,只有两百来铁骑,然行军严明,动作整齐划一,无端让京城守门的将士也自形惭愧起来。

    知义声称,为怕夜长梦多,大宗的箱笼也就不收拾了,只带了些换洗的衣物便起程,如情原想这回离开京城,估计没有几年是回不来的,还想着把她的所有私房都搬上车,搬不动的送人或折成银子。可知义却说:“这些都不急。待为兄在大同替你找着了婆家后,再回来一块儿收拾也不迟。”

    如情又提出把写意的一众丫头都带齐,可知义又说:“将军府有的是下人,不够再去外头买便是。妹妹暂且就带几个贴身就好,其余的留下来给妹妹守门也是成的。”

    凭直觉,如情认为,知义似乎在打什么主意,但她也一时想不出来,就听从兄长的吩咐,只收拾了几件换洗的,只带了贴身的三个丫头就起程。

    只是,在上车时,知义又检查了她的行李,又给拿了几个包袱出来,如情激烈反对,知义则解释说:“此去大同也不过一天一夜的路程,哪需要弄得这么复杂?”

    如情无耐,只得点头,后来发现小侄子小侄女及二嫂子余氏却没跟来,又问:“二嫂子不一块走?”

    知义道:“她留下来侍候公婆。”

    可是,李氏只是继室呀,何须嫡出媳妇侍候?

    还有,她都要离开京城了呀,为毛没人来送送她?昨晚李氏倒也向她表达了一番嫡母爱,方敬澜也在她面前一番老泪纵横,慈父形像可歌可泣,可是,可是……何氏余氏却不闻不问,甚至连老太君都避不见面,难道,果真是人走茶凉?

    但见知义已不耐烦的脸,如情只好闭上嘴巴,上了马车。

    待出了正阳门后,这时候天也才微微冒鱼肚白。

    如情望着后头黑漆漆的城门,忽然有些不舍了,这回离去,不知何年何月才能进京了。

    想到这里又忍不住把李骁咒上无数遍。想着家人对她离开京城的反应,心情又沉沉的。

    真要比心情,知义也比如情好不到哪儿去。

    在出了正阳门后,他回首看了身后那黑漆漆的城墙,最终什么也没说,继续打马前行。

    又走了十来里地后,知义阴沉的脸总算有破开的迹像,朝身旁的贴身心腹喝道:“传令下去,提速前进。”

    “是!”

    那校慰纵马往后头队伍高声喝道:“众将士听令,加速前进!”

    不一会儿,只听马鞭喝斥声不绝于耳,灰尘顿时铺了半边天空。

    又驶了几里地,似乎,有人在后头高喊着什么,知义走在最前面,没能听到,但后头的将士则听了个大概,连忙纵马奔到知义跟前,狂呼:“将军……后边有人!”

    知义示意队伍停下,回头。紧皱的眉头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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