丞相,你把朕掰弯了 作者:月下寒霜(晋江vip2014.2.18正文完结)-第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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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咕噜。。。。。。”皇甫瑾瑜的肚子忽然不合时宜的响了一声,沈殊耳力甚好,自然听得清清楚楚。
皇甫瑾瑜面色尴尬,抚着肚子,哀怨的望着沈殊。
沈殊的眼中多了几分无奈,这孩子,又饿了吧?
他自动忽视掉皇甫瑾瑜中午那顿就没吃饱的事实,朝两边望望,忽然抬脚就朝着南边的一个小巷口走去。
皇甫瑾瑜不明所以,快步跟了上去,一面小声的开口:“小舅舅,我饿了。。。。。。”
稚嫩的少年连自己都没发现,口气中多了几分撒娇的意味,沈殊眼中多了一抹好笑,指了指前面挑出的一个小幌子,“前面有家面馆,味道不错,就在那里吃吧。”
皇甫瑾瑜吃惊的张大嘴,望着不远处那间小小的、有些脏的店面,艰难的咽了口唾沫。
在这里吃啊。。。。。。
伸着头上上下下打量着,店面着实不大,一共也只有四张桌子,几条长木凳。黑漆漆的墙面,泛着油污的桌子。。。。。。
四周零零散散坐了几个吃面的汉子,吸面的呼噜呼噜声,发的极响。
皇甫瑾瑜皱了眉,吃饭的时候不能发出声音的好不好?这是最起码的礼仪!
真是。。。。。。粗鄙!
沈殊淡淡瞥了他一眼,自顾自的喊道:“陈叔,来两碗面。”
“好唻!”
一个四十出头的汉子从灶房里探了探口,见到沈殊,很高兴的唤了声:“沈哥儿啊,你先坐,马上就好。”
也不过就是片刻的时间,两大海碗的面条端了上来,放在了他们的面前。
面铺的掌柜望了一眼沈殊面前的皇甫瑾瑜,好奇地问道:“这位小公子从没见过。”
沈殊淡淡一笑,不在意的说道:“我外甥。”
皇甫瑾瑜顿时脸色一黑,陈掌柜却笑了起来,“真俊俏。”
又有客人来吃面,陈掌柜前去张罗,沈殊似笑非笑的从筷桶中取了两双筷箸,分出一双递给皇甫瑾瑜。
直到坐在了小小面馆的长凳上,皇甫瑾瑜还有一种不真实感。从没有在这样的地方吃过东西。
他皱了皱眉,有些嫌弃,但见沈殊已拿着筷箸自顾自的吃起面来,不由得有些犹豫。
面条晶莹滑腻,面上还有翠绿的菜叶,一阵阵清香扑鼻,卖相委实还不错。
腹内也着实饿得很了,皇甫瑾瑜硬着头皮挑了一根面条放在口中,顿时两眼发出一抹光芒。
好有韧性,有嚼头!
再喝一口汤,唔。。。。。。好香好鲜!
皇甫瑾瑜食指大动,几乎头也不抬的低头大快朵颐起来。转瞬间一大海碗的面条就已经进了肚中。
吃完了面,喝完了汤,才意犹未尽的抬起头来。
转头看了看沈殊,却见咱们的沈相大人慢条斯理,举止优雅的还在慢吞吞地吃面,碗中的面也只不过吃了一小半而已。
感受到了身边射来的目光,沈殊转了眼眸,望着少年面前空荡荡的海碗,忍不住抽了抽唇角。
半大的小子,还真是能吃啊!
“小舅舅。。。。。。”皇甫瑾瑜腆着脸,眼睛却望向他的碗中。
沈殊默默一叹,幸亏,他们不是穷人。
平静的将自己手中的碗推到了少年的面前,见他开心的继续埋头吃面,沈殊的眸色略暗。
伸手取了白色的手帕轻轻在唇角拭了拭,不去管皇甫瑾瑜自顾自吃的香甜,心中却转念着,漳州的那些贪墨官员,一定要重处才行。
漳州是那个人养熟了地盘,每年也不知要从那里搜刮多少民脂民膏。
断了漳州的命脉,也算断了他的一条臂膀。乘着漳州此次天灾,便一起办了罢!早些处置了,还能多省几颗粮食救济灾民。
沈殊的眼中划过一抹狠厉,恰巧皇甫瑾瑜喝干净了最后一口面汤,抬起头来。
沈殊将所有神色掩在眸色后,看着吃饱喝足的少年,淡笑道:“饱了?”
皇甫瑾瑜吃饱了心情大好,打着饱嗝笑眯眯的说道:“太好吃了,我们下次再来吃好不好?”
沈殊眸色清冷,款款站起身,微不可查的低声呢喃:“饿时糠如蜜,饱时蜜如糠。”
皇甫瑾瑜没听清他说的什么,一怔,问道:“你说什么?”
沈殊淡声道:“没什么,走罢。”
将皇甫瑾瑜送回宫,留了几篇文章叫他晚上细看,沈殊便坐了暖轿独自回了相府。
坐在轿上,浑身松弛下来,才感到额角一阵阵开始抽疼起来。
沈殊按了按额头,冰凉的指尖已经能够感受到额头上传来的温度。
默默叹了口气,一阵回了府,只怕又要听某些人的叨叨了。
暖轿刚刚落下来,沈殊掀了轿帘下来,阿薰站在相府门口笑盈盈的说道:“少主。”
沈殊也不看她,直冲冲的便往府中走,口中不停地说道:“去备热水,我要沐浴,奏疏全部送进书房。”
阿薰眸光闪了闪,纤纤玉手一挥,挡住了他的去路。
沈殊皱眉:“大胆!”身子一闪就想绕过去。
阿薰出手如电,飞快地抓住他的胳膊,右手抬高就触向沈殊的额头。
沈殊脸色一黑,夺路而逃,阿薰一手抓着他的胳膊丝毫不肯放松。
沈殊转身右臂飞速的抓住了阿薰的手臂,将她拉扯到自己怀抱中,眸光盈盈,深情无限的说道:“好阿薰,你的心思本少主已经明白了,一阵沐浴完后,我会在榻上等着你。。。。。。”
阿薰扯唇,露出一个诡异的笑容,柔声细语地说道:“少主,您要等的不是奴婢,而是红尘公子。”
她后退了一小步,从他的怀抱中走出来,板着脸说道:“少主,不用摸你的额头奴婢也能感受到你身上的温度了。”
沈殊摸摸鼻子,打着哈哈转过身朝着府内走去。
“冬天快来了,真是越来越冷了呢。。。。。。”
第7章 发热
泡了一个热热的热水澡,沈殊双颊通红,三千青丝散在身上,懒洋洋的趴在床榻上,身上盖着厚厚的棉被,几乎一个指头都不想动。
床榻边拧眉静坐着一个年轻男子,一身素白袍子,五官不算很出彩,却独有一股出尘的味道。
他的右手三指轻轻搭在沈殊伸出来的手腕上,已有一炷香之久。
随着时间慢慢的推移,脸色也渐渐的沉下了几分。
一边侍立着的阿薰皱眉:“怎么,很严重吗?”
沈殊不在意的打了个哈欠,“不过就是偶然有些发热罢了,你竟然还能把这么长时间的脉,红尘你的医术愈发的回去了。”
他抽回手腕,翻转过身,朝后挥了挥手,淡声说道:“赶紧回去吧,我没事,睡一觉就好了。”
沈红尘瞪了一眼床榻上的人,知道他看不见,有些悻悻然,默不作声的站起身,朝阿薰使了个眼色。
两个人悄悄走出来,阿薰瞧着他的脸色小心翼翼的问道:“究竟如何了?”
沈红尘略略一顿,开口说道:“倒也不是很严重,只因最近天气变化,少主身上的寒症有了反复的迹象。不过幸亏调养的不错,还可以控制的住。”
阿薰脸色不是很好看,抱怨的说道:“以往冬天都是在山上过的,那里四季如春,最适宜调养身子了。可京城这么冷,这才刚刚十一月,再接下来该怎么办?”
沈红尘沉默了一下,静静一笑,“我尽力便是,我去开一副药让少主喝了,先把热退了再说。”
阿薰点点头,沈红尘转身而去。等到阿薰再进屋内时,沈殊已经坐了起来,身上披着棉袍,正弯着腰穿鞋。
阿薰皱眉,紧走了几步上前俯下身子去替他将鞋子套上,口中埋怨说道:“还在发热呢,怎么又起来了?”
沈殊见鞋子已穿好,便站起身,将身上的棉袍紧了紧,说道:“还有奏疏没看完。”
他径自朝着书房走去,阿薰面上露出极不赞成的神色,可平时开玩笑是开玩笑,但真要有正事的话,她是万万不敢有半分阻拦的。
眼睁睁的看着沈殊进了书房,将小山似的奏疏一封封打开,阅读,批示。
或凝眉,或冷目,或淡然颌首,或缓缓摇头。
阿薰低声微叹,知他便是这种性子,自知无法劝他什么,只将房中又拢上了两个火盆,再将房中的烛火用银剪挑了挑,让光线更加明亮一些。
又过了片刻,沈红尘端了药盏过来,见沈殊在灯下批阅奏疏,皱眉道:“怎么又起来了?你也不劝劝?”
阿薰撇唇说道:“这个我可没法子。”她对沈红尘说道:“你先端进去吧,我去厨房说一声,叫他们备些宵夜过来。”
沈红尘颌首,端了药盏进去,来到沈殊面前轻轻说道:“该喝药了。”
沈殊抬起头,“啊”了一声,伸头看了一眼黑漆漆的药汁,眼中露出嫌弃的神色,根本不愿伸手去拿。
沈红尘熟知他的秉性,自己拿起药盏送到他的唇下,微弯了唇角。
“还需要我喂你?”
若沈红尘手中拿的是其他东西,沈殊到很愿意逗他一逗,可惜那是他最厌恶之物,真要换成沈红尘来喂他,还指不定要痛苦成什么样子。
他无奈的叹气,将手中的笔放置在笔架上,伸手将药盏端过来,瞪了半晌,仿佛与之有什么深仇大恨一般,最后才一咬牙,眼一闭,一股脑儿的一口灌了下去。
“啊啊啊!苦苦!太苦了!”沈殊捶足顿胸叫了起来:“红尘你跟我有仇吗?里面是不是放了一斤的黄连?”
沈红尘眼中闪过一抹笑容,风轻云淡的从他手中拿回药盏放在手中的托盘上,又飞快地从旁边的小碟中取了一枚蜜饯,放进了他的口中。
沈殊掩着嘴,紧紧含着蜜饯,吸取着上面的甜蜜。
红尘真是越来越坏了,煎来的药一次比一次苦。
沈红尘微不可查的微微叹息,也只有这片刻的功夫,眼前的人才像个只有十六岁的孩子。
她身上的担子太重了,心中不禁有些埋怨那些给她这些负担的人。为何要将这些原本不属于她的责任,强压在她的身上?
沈红尘低垂下眼眸,将放置蜜饯的小碟子放在沈殊的案桌上,柔声说道:“一阵阿薰会给你送宵夜来,早些休息,不要忘了,你还在发热。”
沈殊口中的苦味渐渐消散,伸手又拈了两枚蜜饯放在口中,不在意的点头说道:“知道了,看完这些我就去睡,你也早些去休息吧。”
说罢,伸手又拿起了奏疏,低头看了起来。
沈红尘微微摇头,静静离去。
算了,无论她是怎样的想法,他穷此一生守护在她身边,为她照料身体,也就是了。
。。。。。。
朝堂上最近也风平浪静,诚郡王一党静默的几近诡异。
沈殊表面不动声色,暗地里只让沈党的人加快搜集诚漳州贪腐官员的罪证。
白日在下了朝后,便会在御书房中,先让皇甫瑾瑜练一个时辰的字,然后就是不停的看奏疏。
皇甫瑾瑜是聪明的,只是底子不好,耽误了许多年,性格会有些毛躁,但是度过了最初的几天最艰难的日子,慢慢的,也能坐得住了。
奏疏读得多了,也能看出几分意思来,皇甫瑾瑜的兴趣也渐渐培养了起来。
沈殊对这少年皇帝的悟性还算满意,只可惜皇甫瑾瑜的字着实丑了点,虽然找了许多名家字帖来给他临摹,但无论怎样看上去都感觉怪怪的。
沈殊也知道,想要练一笔好看的字绝不是一朝一夕可以办到的,急也急不来,只得每日依然坚持一到两个时辰的练字。
相比起长篇大论、咬文嚼字的奏疏来说,才十四岁的男孩子更难以忍受在案几前长时间坐着写字。
奏疏虽然苦涩难懂,但是可以知道民间百态,可是练字却是要端端正正坐在桌前,一板一眼的写字,时间一长,不仅脖颈疼,眼睛疼,握着笔的手指更是肿胀的疼痛难忍。
最最主要的就是,皇甫瑾瑜并不认为自己临摹的那几本名家字帖内,那些人的字有多么好看,所以他提不起半分兴趣。
沈殊冷眼看着皇甫瑾瑜无精打采的在手指缝间转动着的毛笔,百无聊赖到了极点。
他放下手中正在看着的一封奏疏,用手指节在桌子上敲了几下。
皇甫瑾瑜抬起头,抱怨的说道:“沈相,这本字帖朕都反反复复抄了不下百遍了,能不能换一本给朕啊?”
沈殊不动声色的说道:“小录子,去藏书楼给皇上找几本字帖去。”
小录子答应着就准备走,皇甫瑾瑜“蹭”的就从座椅上站了起来,飞快地来到沈殊面前,软语说道:“小舅舅,那些字帖上的字都丑死了,朕不想练。”
沈殊略勾了唇角,淡声说道:“字帖上的字迹丑?那你觉得谁的字好看?”
皇甫瑾瑜笑眯眯的伸手将沈殊面前刚刚做完批示的那封奏疏拿了起来,指着沈殊所写的批示,“你的字好看。”
沈殊的唇角一僵,慢慢吐出两个字:“没空。”
第8章 晚灯归来
深夜,阿薰将又温热过一遍的羹汤端来,送到了书房。
看见沈殊桌案上小山般的奏疏已经全部批完规整到了一边,刚松了口气,却又见他又低头写着什么。
她好奇的走过去,探头观望。
只见沈殊凝眉正坐,手拿一管玉质狼毫,桌上铺着雪花笺,竟然在抄录诗集。
阿薰惊讶的睁大眼睛,少主怎么如此好兴致,深更半夜练起字来?
她将羹汤放在桌案的一角,轻声说道:“少主,先用些汤水吧!”
沈殊淡淡“嗯”了一声,将最后一个字写完,放下狼毫,揉了揉手腕,才端起了碗盏,一饮而尽。
阿薰收了碗盏,侧着头望着沈殊手下已经写好的几张纸,奇怪地问道:“少主,你的字已经是极好了,为什么还要写这个?”
沈殊用两根晶莹雪白的手指轻轻夹起面前其中一页纸笺,另一只手轻触额角,带了几分无奈。
“某个家伙抄腻了字帖,偏要我写几张字给他练习,本不想答应,但是他着实聒噪的令人头疼。”
阿薰望着他瘦削的脸颊,泛着心疼:“少主,你是丞相,这些都是太傅的职责,不需要你来操心的。”
沈殊揉着额角的手指微微一顿,眸色略暗。
他沉默了半晌,过了许久才缓缓说道:“或许,是该为他找个太傅了。朝局如今很不稳定,我们的人传来消息,诚郡王一党似乎在密谋着些什么,我不能将所有的时间,都耗在那个少年身上。”
阿薰抿着唇没有说话,朝局的事情,她不是很懂,却更希望她的少主可以清清静静的过逍遥日子,不用理会这些朝争党争。
沈殊无意识的用手指在桌上轻叩了几下,喃喃说道:“翰林院的季学士是三朝元老,学问还算不错,不如命他做太傅。”
阿薰看了看沙漏,已近过了子时,忙说道:“少主,时辰不早了,早些休息吧,你的身子一到冬天就不是很好,你也要注意些,莫要熬得太晚了。”
沈殊叹了口气,缓缓说道:“虽然我也极力抗拒着这些,但却有推卸不掉的责任。我只希望将这些事情速战速决的解决完,然后放手将这一切交给信的过人。”
他仰在软椅中,脸上带了出了几分寂寥。
“我是多么想念山上的生活啊!”
阿薰柔声说道:“少主,我们几个会永远陪在你身边的。”
沈殊笑眯眯的将她一带,拉进了怀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