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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3章

反骨-第14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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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忽然又燃起希望。我掏出纸巾,随手揉成团,塞进裤内,强按在伤口上,一阵刺痛传来,让我有些发晕的头脑一下又清醒起来,感觉到一手的粘腥。
  阿拉阿拉的声音从身后远远传来。只听声音,已经可以明显得分辨出,他们已经追踪得越来越近了。我不用猜也知道他们在喊叫什么,不外乎我已经中枪,一定跑不远之类。唯一幸运的是,车灯被小路边的长草所遮挡住很大一部分,要明显地照到我已经很难。而且这群家伙没有什么准备,没有随身带有手电之灰的照明物。在黑夜中,追踪者的速度绝对落后于前面没命狂奔的人。所以我尽管速度越来越慢,但彼此间还是保持着一段距离。否则乱枪之下,我绝对活不下去。
  身后的追踪声越来越近,前方屋舍已经明显在望,我已经可以看见大型的播种机停在前方。然而我的心却一下凉了。这只不过区区两三幢小房子。后面似乎还是农田。难怪灯光这么暗淡,原来根本不是一个村落,只不过是几幢放置耕作机器的机房。
  妈的!老子和你们拼了。冲过农田,去到不知还有多远的村落或者公路,自己的伤势自己清楚,我知道自己的体力已经不可能再做到。
  这里的几间机房绝对是没人值守的。敞开着大门的木屋中停放着一些农用机械。一盏晕黄的孤灯悬吊于顶,就是这盏灯,燃起了我的生命希望。我冲到木屋墙下,不停地喘着粗气。探眼四望,寻找着可以御敌的工具。这里是机房,可供我下手的武器实在太多了。
  “来吧!我让你们脑袋开花!”心中拧起一股从来没有过的暴戾杀气!我一把抓起放在木架上的一把铁扳手。在手里掂量了一下,已经打好了主意,轻轻一抛,已经丢在了另一边的木屋靠墙处。然后抓过一把螺丝刀,轻轻侧头出墙,朝来路回看了一眼,已经见到三个追击者正在向我逼近。
  我冷冷一笑,就在这三个追击者刚刚从田埂跳上实地时,我已经闭上了眼,平抑着自己的呼吸,听着他们的步伐。已经一拉电闸。唰的一声,四野一下陷入黑暗之中。几乎在同时,我已经闪身而出,一个飞跃,向另一侧的一幢木屋跃去,他们没有像我一样提前闭眼,对这瞬间的黑暗适应绝对比不上我。
  半空中我手中的螺纨丝刀已经飞射而出。啊!一声沉闷的惨叫撕破夜空。这把螺丝刀已经一下深深刺入他的心脏。
  枪声响起,另外两人一惊之下,开枪茫目地乱射。一个滚地爬起。我已经顺手拾起刚才抛过来的那把铁扳手。紧紧拽在手心,只感觉到自己的掌心也在淌汗不止。
  杀气,让我浑然忘却了脚上的伤痛。我知道自己只有半分钟的机会,如果不能干掉这三人,敌人后面的增援只会越来越多。轻轻探头望去,只见这两个家伙被我一下干掉一个人,早已经吓得心惊胆战,互相背靠着持枪而立。缓缓地向我藏身的地方走来。毕竟我落地的声音,他们还是能听出来的。
  除了杀人,我再没有别的想法。手在地上轻轻摸了一下。我已经拿起一块小石块。静静听着他们的脚步声。
  啪,一声枪响,击在离我不过一米的地上。这两个家伙已经吓怕了,提前就开枪威胁。我虽然震了一下,但仍不为所动,只是静静地呆着。继续保持全身的暴发力。
  来了!我等他们的脚步声近我只有数米时,左手轻轻一抛,手中的小石块已经划出一条完美的抛物线,远远地落在远处的一台收割机上。
  当的一声,随即又是枪声响起,草木皆兵的两人听见动静,哪还不开枪射击。我要的就是这么一秒的时间差。身子猛然探出,早已经拿捏在手的铁扳手已经飞掷而出,向右边一人疾如烈风地刺去。随着这狠命一掷,我身子也毫不停留,疾冲而出,向另一人猛扑而去。我再没有足够的时间来静心杀第三人。只有拼死一搏。
  随着那家伙被当头一掷,一声惨叫中,我已经扑向了另一人。这家伙一下转过身来,手腕一挺,就要向我射击。妈的!我被迫改变方向,一下滑铲倒地。一声枪声,子弹贴着我的头皮飞过。同时间,我已经把他给铲倒在地,然而这一铲之下,正好撞到了我那受伤的腿部,吃痛之下,腿部力量已经严重不足。竟然没有能随即爬起来再度进攻。没能一下挣扎站起,我只能勉强一个转身。向另一边滚去,一把抄起刚被我铁扳手击中那人手中的枪。
  手腕一抖,我已经转过身来。与此同时,那家伙也一下转过身来,迎枪而站。
  啪!只有一枪枪响,他的脑门上已经多了一个血窟窿。只要我比他慢哪怕零点几秒,也许就是一同归西。看着他一脸不可置信,缓缓倒地的样子,我不由得也一下松了口大气,只感觉自己仿佛一下被夺去了灵魂一般。
  星光下,我缓缓站起身来,踢了踢被我铁扳手击中的那人,那家伙被铁扳手击中,却还没有死,被我一踢之下,不由蠕动了一下。提起枪,对着他的脑袋瞄准着,身子慢慢蹲了下去。
  他的双眼一下泛起无比恐惧的目光,即便在夜色中,我也能感觉到他的恐惧。我停顿了片刻,杀气终于懈去,只是唰地撕掉了他的衣袖,低声道:“谢谢!要是你摔的距离再远一点,我拿不到你的枪,现在死在你旁边的,就是我了!”说完我冷冷一笑,枪把一转,已经一下把他给击晕。然后拾起两具尸体手中的枪支。卸下弹夹穿进包里,把两把枪远远地往水田一扔,继续向未知的黑暗中继续艰难前进。我虽然无心杀他,也不会犯被他在背后偷袭这种错误的。
  一口气干掉三人,后面的追兵再杀到,无论如何也会胆寒的。我既然徒手都能干掉三人,现在又有枪在身,更是如虎添翼。是个聪明人的话都绝对不敢贸然紧追的。我又支撑着跑了一段,感觉到后面应该暂没有人追来,方半弯着脸歇息了一会,卷起裤腿,拿出一包白药,撒在伤口上。这是我从上次严重受伤后就养成的习惯,随时承地都带着一小包外伤药。
  很多习惯,虽然平时未必会有用,甚至会觉得累赘,但关键时候总能起到神效。我撒上药,把刚才从那家伙身上撕下来的衬衣衣袖在自己的伤口上缠了一下。只是这么几个动作,我也觉得头脑中一阵发黑。虽然不是什么致命伤,但长途跋涉兼一番搏斗之下,失血是肯定有点过了。白药确实是非常好的外伤药,虽然只是简单的包扎,血似乎也慢慢止了。
  我手持着枪,不时回望着,一个人慢慢独行在黑夜中。晚餐时那几大碗饭竟意外地对现在的我给予了极大的体能帮助。至少在这个夜里,我是安全的。因为别说他们,就连我自己都不知道已经走到了何处。在这样的黑夜,再陌生的国度,也是雷同的。
  掏出手机看了看,凌晨三点。自己竟然已经在黑夜中独行了这么久。想了想,我给于浩东发了一条短信,告诉他肖世杰已经被肖万全和乃巴颂杀了,叫他自己小心。安幼青既然已经死了,肖万全绝对会进行报复性的仇杀。其他小弟或者没什么影响,重新换个人跟就是了,但像于浩东这样的,一定会是肖万全务必要斩草除根的。共事一场,虽然说不上什么知交,毕竟也称兄道弟过,但能做到的,也只是提醒一声了。
  “计划失败,肖万全已经提前到了泰国,已经干掉了肖世杰,我逃跑了,离曼谷不很远,分不清方向。”这是我发给蒙军的短信。不打电话的原因很简单。一是不想在这个时候吵醒他,毕竟他再有通天的本事,也不可能救得了现在的我。二是不知道还有多久才能逃出生天。手机电池是不能随便浪费的。
  然而很意外,几分钟后,蒙军居然立刻就回短信了,内容居然是:“杀人了吗?”我晕了一下,不知道他这是什么意思。但也老实回道:“三个!”蒙军再度发回短信:“那就很危险,不要想着坐飞机,争取先回曼谷躲避。我帮你安排船只离开。保持电话畅通,我联系到人随时通知你。”我这才明白他问我杀人否的原因。其实不用他提醒,我也知道自己的处境有多危险,绝对不会想到买机票回国的。就算不提自己杀掉的这么多人,以及乃巴颂和肖万全的为人,八成还要把肖世杰被杀的事栽脏到我的头上。只怕明天,不止泰国的黑道,就连警察都要来通辑我。
  湄南河平原真的很宽广,几乎看不到任何起伏的山峦。远远望去,西边的天际夜空有些通明,看来我走的方向没错,那应该是北榄府夜晚的灯光映射的光芒。乃巴颂的山庄离鳄鱼湖风景区虽然有很长的一段距离,我从手机上调出了泰国地图,判断了一下自己的方向,断定这离我不远应该有一条公路能通向曼谷的。只是黑夜中看不清地形罢了。要回曼谷或者北榄都应该往西走才对。
  这样又在黑夜中慢步走了许久,我的眼前终于一亮,看来自己看星识别方位并没有出错,我的眼前已经出现一条公路,远远的还能看见有车经过。这儿毕竟是风景名胜区,虽然已经是深夜,还是有许多车辆通过的。
  幸好不是高速公路,我庆幸了一下,缓缓靠近了公路,整理了一下裤腿,不让血迹太明显。在路边一边充满警惕地慢行,一边随时注意来往的车辆。心中暗暗期待能碰上一辆出租车。这儿离乃巴颂的山庄还是太近,一般的轿车我是不敢叫停的。谁知道会不会有乃巴颂的人在里面。换了我是乃巴颂,绝对会开车在这一带巡视的。在进他的山庄时,我已经注意过他的车库,清一色的轿车。所以为了绝对安全起见,轿车我是不能招停的。何况我也不懂泰语,英文水准也差得可以,要跟不懂中文的泰国人沟通还是很有难度的。
  无奈连续通过的几辆车都是轿车,而且行驶速度非常快,就是想搭车也搭不上。差不多又等待了十多分钟,才又远远地看见路的尽头来了一辆车,虽然仍然是辆轿车,但看车速开得并不算快,我深吸了一口气,心想再管不了这么多了,要等到白天还回不了曼谷,自己只会更加危险。终于忍不住冲到路前,向着来车使劲挥手。
  然而这车却根本没有停的意思,直接冲过。我只得无奈地苦笑,暗想自己刚才还想着不敢搭车,其实在这深夜里,又有几人能让自己搭车呢?换了是我开车,也不会停的,更何况想搭车的是一个看上去身强力壮的男人。随后的几辆车果然也是如此,都是疾驰而过,甚至直接加速,直接把我当午夜幽灵了。
  这样又过了十来分钟,一辆旅游巴士缓缓开来。早已经放弃希望的我很无心地随手摇了摇,巴士依旧呼啸而过。我心中靠了一声,心想现在都差不多要天亮,自己真要邀到车,只怕都走到了。然而奇迹竟然出现了,那车竟然在前方数十米处停了下来。
  摸了摸怀中的枪,向车走去。一个看上去很胖的司机探出头来,对我阿拉阿拉地说了一堆泰国话,我听得一头雾水,只得尝试着用自己的憋脚的英文道:“Could you plesase give me a ride to……”心下痛骂自己英文太差,连曼谷的单词也不会,只得直接念成曼谷的中文发音。心中暗暗打定主意,这一次能跑脱了,一定要痛下心学会英文。毕竟自己向来喜欢听英文歌曲,基础并不是太差。
  那司机身边的一个青年忽然一笑,道:“上车吧,你是华人?”我心下呼的一松,这家伙竟然也会中文,实在太好了,幸亏我来的是华人众多的泰国,要是换了其他国家,我非郁闷死不可。
  等我上车后,才发觉车内除了司机和那个说中文的青年以外,还有一个一眼看上去绝对就知道是泰国人的年轻女子。我不想让他们注意到我脚上的血迹,赶紧收住脚,不停地道谢谢。经过和那懂中文的年轻人一番沟通,才知道这是辆赶去机场接人早班飞机的旅游公司巴士。问起我来,我赶紧说成是一个迷路的游人。
  心中庆幸不已,毕竟天无绝人之路。朦胧中,竟然沉沉睡去。 
 
 
 
  
第六卷 二十一 不夜
 
  “嗨,朋友,醒醒了,到曼谷了,我们要去机场,你要去哪儿呢?”会讲国语的年轻人轻轻拍了拍我。我抬起头,他微笑了一下,道了声谢谢。其实我早已经醒了,甚至就根本没有入睡过 。只不过长期颠簸的岁月让我习惯了利用任何短暂的空闲时间进行假寐和小憩罢了。 
  “不用了,我就在这下车吧!放入你们!”我对司机和那青年于次深深感谢后,缓缓走下车来。挥挥手,看着他们的车消失在眼底,心中忽然感觉有点幸运,自己毕竟还不是太衰。在这种危急时刻总算遇上了贵人。
  天还没有完全亮,街人的行人并不多,找了个僻静处,在夜灯下仔细审视了一下自己的伤腿,撕开紧缠的裹布,伤口有溃烂,但白药的功效不是一般的强,已经完全止血了。
  裤角上都是鲜血,而且被子弹擦破,鞋子上更是一脚的泥泞。这样的打扮显然是不适宜的。四处看了一下,天还早一些,等待服装店开门还早,要想换衣衫是暂时不可能了。不得不起贼心了!从人晾晒的衣服中拿了条长度适宜的裤子。摇头自笑,自己居然也有偷别人裤子穿的一天。
  曼谷的早晨是无比美丽的。远没有白天的喧闹繁华,都市被刚刚穿破地平线的阳光从宁静中唤醒。朝霞满天,让这天空显得有些异样的绯红。一座座高耸的佛塔与寺院不时地映过眼帘,铁塔凌云,突显神秘莫测的佛性气息。这是一个满天神佛的慈祥国度 。
  一个人站在曼谷的陌生街头,沉思了一下,决定还是快速离开这附近。心下非常明白,不用多久,自己搞不好就会受到通辑。万一让我搭车的那几个人把我下车地方行踪给透露了,可不是一件好玩的事。
  身上换带的泰铢不是很多,但打车还是支付得起的,无料那司机却不会中国话,英语也说得非常含糊,口音很重,非常难以勾通。幸好我也没什么确实的地方要去,什么考山路这些繁华地段则免了。随手乱指,在司机“留赛?东拜?”之类似乎是询问方向的话语中漫无目的地穿梭在曼谷的大街小巷。差不多行了半小时。我才叫停了司机。在一个陌生的小街口停了下来。
  找了间小餐馆吃了个早餐,这间餐馆非常小,没多少食物可以选择,无非也就是西点,鸡粥之类。吃饱后,坐在窗边,慢慢品着咖啡,无聊地看着街对面那巨幅泰国国王和皇后的挂像。心中一阵郁闷,自己怎么又落到这等田地了。
  在蒙军没有联系我之前,感觉连做什么都不知道。和上一次初逃到E市时相比,这一次,自己甚至失去了任何目标。我并不是一个惧怕寂寞的人。但如果一点方向感也没有,却是让人很郁闷的一件事,尤其不知道潜伏的危险什么时候会出现。唯一庆幸的,曼谷是座很大的旅游城市,外来游客太多,即便一眼就看出我是外地人,也没有人以异样的目光注视我。侥幸身上还带有Visa卡,有钱在身,要在曼谷呆一段时间并不是太难。
  这时候整个城市都苏醒了,所有店铺都开了门,重新买了衣服,在一家药店里买了些纱布和酒精,又找了间小型的Guest house暂时入住,在洗手间清洗后伤口重新进行了简单包扎。心中终于落下一块大石。我真是非常幸运,这一枪只是被弹痕给划伤了小腿的肌肉。看情况并不是太糟,也没有化脓了。以我的身体素质,不用手术缝合也应该能撑得过去。只是痊愈至少要一两周了。只要给我几天的修养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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