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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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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胡香灵点了点头,“我这就回胡家。”

 750 渣女灾星

    曾经以为,她的兄嫂好歹会念她几分好,没想一听说她是来讨别苑房契、田庄地契的,二人立马都板起了脸。

    胡三奶奶冷声笑道:“真真是天大的笑话,难道送出门的东西,还有讨回去的!昔日是谁说,可怜我们这房人日子过得紧巴,要把东西给了我们。”

    又不是他们讨来的,是胡香灵自愿给他们的。到了手的东西,哪能再拿出去的。

    胡三奶奶早就想搬出府去另住,她原是庶女,嫁妆单薄,他们夫妇也攒不出多余的银钱来另置院子。继母便巴不得将她们给赶出去,正好留了府邸出来给她的儿子住。

    胡三爷原是欢喜的,这会子也不高兴,“你自个惹出了祸事,便要我们来担。你出阁那会儿,我们也是想了法子给你备嫁妆的,可把我们所有的积蓄都贴进去了呢。”

    一句话,他们是不会拿出来了。

    胡香灵说了一阵软话,胡三爷听得烦了,直接说了句“送客”。

    胡香灵挺着大肚,出了胡府,抬头就看到气派辉煌的文忠候府。

    江家是越来越好的,可胡家几十年就没扬眉吐气过。

    她上了家轿,想着再去左肩王府。

    使了几钱零碎银子赏给门丁。

    门丁欢喜地跑去通禀。

    胡香灵急得来回踱步,双手合十,早在心里念了上百个“阿弥陀佛”,就是不见有人过来。

    门丁近了琴瑟堂,按照规矩,要给外院的小厮说,再由小厮通报内院守门的丫头(白茱或田荷),再由她们报给近身服侍的大丫头传话。

    偏田荷得了话,跑去找青嬷嬷。

    她也是听院里的丫头们说过。素妍九岁时,险些被这胡姨娘给害死,说这胡姨娘心眼多。如何算计曹侍读,嫁到了曹府等等。

    就连珊瑚郡主被毒哑、毁容。也都是胡姨娘做的。

    青嬷嬷愣了一下:“什么时候了,她倒有脸求见,不理她!”

    今儿是正月十五,上元佳节。

    宇文琰午后从宫里回来,两个人就腻在一处,先是逗着孩子玩,又一处吃了粥点。

    今儿才像过年节的样子。素妍又赏了各房下人一些铜钱,大家心情好,当值的也个个尽心。

    胡香灵等了大半个时辰,没见到动静。又使了零碎银子,请门丁帮忙通传。

    青嬷嬷有些烦了,领了田荷出来。

    胡香灵快走几步“青嬷嬷。”

    青嬷嬷看着面露焦虑的胡香灵,“胡姨娘干出宠妾灭妻之事,你这样女子不配见到我家王妃。你也不必再使门丁们来传话。”

    她冷声说话。调头进了府门。

    胡香灵微愣,现下能帮她的只得素妍了,双膝一软:“请嬷嬷与王妃通禀一声。她的大恩大德我胡香灵做牛做马定会回报!”

    青嬷嬷并未回话,只低头进了二门。

    田荷停留片刻,想到门丁传了两回话。厉声问:“你们两个是不是得了她的银子?”

    门丁连连摇头。

    田荷道:“你们还不知道呢?这位胡姨娘如今可是皇城最晦气的人物,谁近了她,要倒大霉。最是与我家王妃犯冲的人物。我家王妃赏的钱,是沾的祥瑞。她的赏钱,你们也敢得。今儿得一两,明儿便是十两的霉晦。你们也不怕出门不顺,我可听说,招惹上她,重则丢了性命,轻则生场恶疾……瞧着你们也是有父母家人的,贪点小便宜,莫累了家人。”

    门丁都只十六七岁的年纪,听田荷尔蒙说得有鼻有眼,再不敢要。

    待田荷一走,立马掏了零碎银子,一把塞还给胡香灵:“你还是别在这儿呆着,快走吧!”

    二门处,传来田荷的声音,“用水冲冲地,记住了水得用柚叶泡过。”

    柚叶泡过可驱邪,驱赶霉运。

    胡香灵气得想骂,可今儿,她是来求人的,瞧这样子,自己见不到素妍了。她身边的婆子、丫头,压根就不愿通禀。

    田荷原是记恨胡香灵一阵胡诌,没想胡香灵不甘心,不在大门候着,改去偏门了。

    偏有门丁当值完毕,去寻交好的小厮玩耍,见她在外面,便将田荷的话添油加醋地说了。

    这小厮也不敢收,立马还了零碎银子。

    也摘了柚叶泡水冲洗偏门,生怕沾上了霉气。

    如今一年刚开始,这一霉可得一年呢。

    大门、偏门不成,又改去王府西门。

    话罢话,就变了模样,几个人说到了后来,就是“咦!那不是皇城第一的灾星么?”

    门丁面露好奇。

    说话的婆子道:“听说她的东西谁得了谁倒霉,就是她呆的地方,一定要用艾叶泡水冲洗了,才能赶走霉运!曹府的胡姨娘出生不久就克死了母亲,还有乱宅恶运,更能让冲撞得人得些邪病……”

    胡香灵没想,自己不过等了一个多时辰,反成了皇城第一的灾星、扫把星、晦气东西……

    再到后面,居然有人说她是“灾魔转世”,没气得她跺脚跳起来。

    “听说,她八岁那年,赏了一个乞丐吃馒头,结果那乞丐立时就被咽死了。”

    左肩王府的下人们没事,越传越离谱。

    又有人道,“我还听说,她偷偷绣了帕子卖给青楼女子,是百媚楼一个叫媚丽的,不想就用帕子擦了一回嘴,也立时死了。”

    众人你一言,我一句,越发变得离奇恐怖起来。

    “我还听说,她十二岁那年,给一讨饭的婆子赏了一纹钱,那纹钱就沾了邪气,三四个强壮讨饭汉,硬是为了一纹钱把婆子给打死了。”

    总之,在天色将暮前,胡香灵成了各看守门上,门丁们眼里的灾魔、扫把星,个个都不愿与她说话。更别说得了赏钱。

    早前得了赏的门丁,一个个熬了柚子水,洗澡的、洗手的。仿佛要挫出一层皮来,生怕沾了晦气。

    胡香灵见各处门上的门丁都不欢喜。又有负责管门丁的管事,也不许他们与胡香灵说话,这一圈下来,连管家都听说她是皇城第一的灾星。

    琴瑟堂内,宇文琰正陪素妍用晚膳。

    “待近二更时分,我带你去南市瞧灯会,每年上元佳节。那里的灯会最是热闹。”

    “好!”她粲然一笑,犹似当年一般的明媚姣好。

    宇文琰的面庞线条柔和,多了三分女子的俏美,却又有几分男子的骄傲。惯常的雍容淡笑让他显得高贵沉稳,机智内敛。

    素妍低声道:“今儿,允你穿白色衣服,只是……可不许招惹旁人。我也穿上回新做的雪蚕绡衣,正好配了你的白衣。”

    他曾说过。最喜欢的是白色。

    在素妍于某个月夜无意间说的那句“这身衣服真好看”前,他穿的白色蟠龙袍,白色的底色,上面绣着银的蟠龙。

    后来,他方换成了蓝黑底加白蟠龙袍。

    许久没穿白衣。反习惯了穿蓝黑色的。

    白芷、青嬷嬷等留下来守屋子,乳母更得照顾尚在襁褓中的大公子。

    素妍换了件素白色雪蚕纱绡衣,百褶仙女长裙,披了同样银白色的披风,用一根长长的蝶恋花银钗,两头又有绣银丝线的白绡丝带,将乌发绾起,再不用别的发饰,眉心贴了一朵海棠状的银钿,晶晶闪亮,耀人眼目,抹了属于她气息的海棠香雪膏。看来清爽怡人,既不招摇,也不过于寒素,反而有种飘然若仙之感。

    白莺一早备了马车,分了主仆各乘一辆,领了几名护卫往南市灯会而去。

    在僻静处下了马车,夫妻二并肩而行。

    紫鹊低头跟在后面,时不时望着面前的男女发呆,“王爷和我们王妃真是太般配,你瞧,这里的人那么多,没有一个能像他们这样般配的。”

    不知为何,素妍总觉得后背发凉,仿佛有一双眼睛正虎视眈眈地望着自己。

    蓦然回首,看到的却是在灯火下移动的人流,南去的、北来的,将偌大的南市映衬得繁华无双。

    灯市里,早已摆下了长长的猜灯谜游戏,道路两侧挂着各式各样的灯,有的或绘着美人,有的做成水果状,还有的如鲜花,千姿百态。

    宇文琰笑问素妍:“喜欢哪盏?回头我猜了灯谜送你。”

    素妍最喜沉寂,许是因她嫁人生子,江舜诚与朱武至今才道出她是岭雪居士的事实。

    一时间,成为皇城又一件令人议论的大事。

    素妍寻觅了一遍,目光就锁上在一盏精致、漂亮的八面跑马灯上,式样好,更重要的是每一面都绘着蝴蝶,转动之时,仿佛有万千蝴蝶翩飞。

    宇文琰笑道:“好!好!为夫给你赢来。”

    拉着素妍往八面跑马灯去,看了眼上面挂着灯谜,但见上面写着“外面是绿的,吃进去是红的,吐出来是黑的。”

    宇文琰朗声大笑,“这也太简单了!”

    就在他说话之际,有人脱口而出,“西瓜!”

    他扭头望去,却见身边站着一个身高六尺,长得高挑、清瘦的男子,一张瓜子脸,浓眉桃花眼,身后跟着两名彪形大汉。

    宇文琰高声道:“店家,这个也太简单,换一个,再来比过。”

    男子双身负后,微微一笑,露面左颊上的酒窝。

    都道中原之地,人杰地灵,没想这皇城之内,竟如神仙般的人物,这一袭白蟠龙袍的男子相貌不俗。

    在他的身侧,站着一个身高五尺的女子,体态轻盈,玲珑有致,正暖气道:“灯市自有灯市的规矩,既然人家抢答了,自是别人的。”

    有些漫不经心,仿佛并不在意这盏八面跑马灯。

    “本是我先想出来的!”宇文琰不服输地道。

 751 上元灯会

  
    男子只看着宇文琰,抱拳道:“在下萧天,不知公子如何称呼?”

    宇文琰扬了扬头,不想回答。

    男子道:“见令夫人喜爱此灯,在下愿意恭手相让!”

    “谁要你让?”宇文琰一脸不屑,“我也能猜出更多来,你信是不信,就以这里的灯为傲,一刻钟为限,看我们谁猜出的更多。”

    她一直站在宇文琰的身后,这会见宇文琰与人争起高低来,素妍轻唤一声“你呀!”方走出他的身后,华灯映照下,萧天方才瞧见,躲在这相貌俊美男子背后的女子,竟是个如同仙子般的人物,眉目如画,胖一分显得太胖,瘦一分又少了风韵。

    宇文琰高声道:“你比不比了?”

    萧天应道:“在下愿意奉陪。”

    素妍无奈地摇头。

    白莺低声道:“王爷最会猜灯谜,我们且瞧着。”

    紫鹊去买了三样零嘴,糖栗子、瓜子、烤番薯。

    素妍挑了糖栗子吃,慢悠悠地剥着壳,看宇文琰孩子气地与人斗猜灯谜,他倒聪明,遇上难猜的便跳过猜别的。

    刚猜了四盏灯,眼瞧着就要分出胜负,从护城河方向传来一个妇人急切的求救声:“我的孩子!我的孩子被挤到河里了,快救救我的孩子!宝儿呀!宝儿……”

    素妍转身就往骚动的方向奔去,白莺与紫鹊追了过来,只见素妍张开双臂,轻盈如云,腾空而起,立于其间的桥头,借着两岸的灯光。能瞧见一个五六岁的孩子正在河里扑腾着,她一个转身,踏波而行。一个倒立,伸手搅碎一河的灯光、月光。从河里捞出一孩子,托在手里。

    整个人群顿时静寂无声,都看着这从天而至的白衣女子,这样的容貌,这样的风姿,还有这样的身手,流畅如水。几乎是一气呵成。

    在遥远的六福楼分店楼上,有人正目不转睛地看着那抹倩影。

    脑海里,又掠过当年在渔口码头与她重逢的点滴,打动他心的。正是她绝世的轻功,她的剑法、武功稀松平常,唯独轻功却练得极好。

    素妍放下受了惊吓的孩子,暖声对妇人道:“他没事了。”

    话落,她转身离去。

    在妇人还来不及道谢时。她已经消失在滚滚人海,重新回到了猜灯谜的地方。

    却没有了宇文琰的身影,正暗讷闷,宇文琰伸手握住她的手,“你去哪儿了?”

    不待素妍回答。快嘴了紫鹊如在梦中,“王妃好厉害,刚才救了个落水的孩子。”

    宇文琰审视着,她衣裙的前面已经湿了大片,半带怨责地道:“小心身子才是,还没康复呢。”

    不就是生了个孩子,早在月子时就恢复了。

    宇文琰道:“南市今夜要放烟火,最好看了,我在六福楼订了雅间,正好去那儿瞧烟火。喏,这是我赢的八面跑马灯,那人输了我一盏,他也被那盏最难猜给难住了,在他多想的片刻,我又猜一盏。”

    素妍吃吃笑子起来,一脸宠溺。

    宇文琰对丫头道:“那几盏都是我的,你们带回去赏给丫头们。”

    白莺、紫鹊应声,欠身取了灯笼,一人提着好几盏,跟着宇文琰上了六福楼。

    看着远去的倩影,萧天怅然若失,问身后的护卫:“可查出来,这女子是什么人?”

    “主子!”来人轻唤一声,“瞧这模样,她已经有夫婿了。”

    “但凡我萧天看上的,只能是我的。世间最好的,只能是我的。”他顿了一下,“走,跟过去瞧瞧。”

    几人进了六福楼,挑了能赏景的雅间,正要坐下,便有相熟的护卫过来叩门。

    宇文琰有些意思,这人他认得,是新皇身边的四品带剑护卫钟一鸣。“钟护卫……”

    “王爷,皇上和华嫔在隔壁,邀你们过去同饮。”

    这样的夜,灯火阑珊,繁华璀璨,地上的灯,天上的月,相映一体。

    素妍与宇文琰同着一袭白衣;新皇与华嫔也着了一袭的玄衣。

    在夜里如同黑色的玄,和如同白雪的白,形成了鲜明的比对,抢人眼目。

    新皇从未想过,当一袭素白冰蚕纱衣的素妍出现在面前时,给他一种太过熟悉的记忆,就像她天生就是这样的圣洁。

    宇文琰抱拳欲行礼,他抬手道:“如今在外面,免了俗礼!”

    “是!”宇文琰拉着素妍的手,笑盈盈地审视着新皇。

    新皇和华嫔也穿了一样颜色的,看来,在新皇的心里,华嫔才是最受宠爱的那个。

    彼此坐在案前,吃着糕点,女人们品茶,男人们喝酒。

    新皇时不时望向素妍,他想忽视她的存在,偏偏很难忽视,数月不见,做了母亲的她,散发出一种成熟女人的韵味,令人回味无穷。

    就似,有一盘美味的水果摆在眼前,偏是你最喜爱的,你很难控制不去一尝。

    这种欲得却不能得,这种想尝却不能尝的滋味,最令人难忘。

    华嫔带着探究地道:“听闻王妃花了一年多的时间绘了《百花图》,真真如御花园的花儿一样鲜艳夺目,百媚千娇呢。”

    素妍道:“华嫔娘娘谬赞,愧不敢当。我只是觉得,女人如花,花如女人,有的如牡丹国色天香,有的如芍药雍荣富贵,各有其美。”

    华嫔到底年轻,今儿出宫,又听人议论了一些关于素妍的事。“听说你是玉口金言,说六公主能连得儿子,如今就……”她突然止住了话,新皇最不喜就是好奇的女人,化成她最灿烂的笑。

    素妍道:“有些流言不可信。”

    轻浅的,不以为然地。

    她移眸望着窗外,“砰”的一声。一颗烟花冲上夜空,绚丽了半边天,她伸手扯了一下宇文琰。“千一,快开始了呢!”

    几人齐齐望着窗外。天空中升起了一朵又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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