嫡女毒医 作者:墨雪千城(潇湘vip2014-05-26完结)-第216章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太后没有说出下蛊之人是玉贵妃,因为她知道她一旦说出便意味着自己早已知晓绾妃死的真相,倘若玉贵妃再反咬一口,她也脱不了干系,因为当初她推波助澜了绾妃的死是事实,她不能令她母子再生嫌隙,更何况就算她说出了玉贵妃,皇后依旧逃不掉被废后的命运,她颓然的接受了厉家将倒的事实,但她也不能完全放手,她还有太子,只要太子登基,皇后自然成为皇太后,而厉家又可以风声水起,她将所有的心思都花在太子身上,她要让朝臣看看,就算皇后被废,太子依旧是天纵国的未来名正言顺的继承人。
太后眼睁睁的看着昔日风华鼎盛的凝晖宫变得冷宫死水一般而无能为力,她虽忧心不已,但好在卫妃腹中之子保住,她心里亦存了一份希冀,对于皇家新生命的到来,她作为皇祖母总是高兴的。
皇后待在冷冰冰的凝晖宫每日只不停的数着宫内的每一块墙砖,口里念念有词的数着什么,从清晨数到日落,冬日的雪又下了一场,在漆黑的夜,凝晖宫除了映出雪光,殿内除无一丝光亮,窗棂被风吹的吱呀呀的响,殿内却冷成一团冰。
忽然殿外有淡淡幽光亮起,随之而来是脚踏雪地发出来咯吱咯吱的声音,皇上面色沉静如一潭死水,微向外瞟了瞟,失声唤道:“文心。”
没有人应她,服侍她小宫女早偷懒的不知猫到哪个角落里去了,一阵轻幽幽的声音蓦地响起:“柳下笙歌庭院,花间姊妹秋千。记得春楼当日事,写向红窗夜月前……”
皇后在听道这首晏几道的《破阵子》,脸蓦然变色,好似受了极大的刺激一般从椅上弹跳而起:“谁?”
只听那声音虽然极轻,却轻的如地狱里飘荡出来的渺渺之音,那声音在念完最后一个字时又轻叹道,“姊醒谨奉。”
皇后惨白的脸色极度恐惧的寻声望去,只见一女人白衣如雪,发上镶红宝石紫金彩羽凤步摇在暗光下闪着耀目光辉,尤其是那一对凤眼,更是闪动着血样般的光泽,皇后脸上肌肉不由的抽动起来,伸手指着那白影道:“颜汐晚。”
“厉醒,你还记得我?”那声音咯咯笑道,笑的那样阴冷,“这么多年了,我一个人待在那冷冰冰的地方好冷,好冷。”
“你是人还是鬼?”皇后颤声道,“不管你是人是鬼,本宫都不怕你。”
“嗬嗬……”那声音又笑道,“不管我是人是鬼,我的阿煦都会陪着我,而你不管是生是死,都注定得不到阿煦的爱。”
“不——”皇后发出最凄厉的声音,那声音却是嘶哑无比的,“你这个贱人,是你夺走了阿煦,阿煦是本宫的,就算他死也要只能死在本宫的手里,过去本宫能毒死你,今日本宫就不怕你的鬼魂来找,就算是死,本宫下了阴曹地府也要找到阿煦。”
“你以为阿煦还愿意见你这张面目可憎的脸,他没有来杀你,不过是怕杀了你脏了他的灵魂。”那声音顿了顿,似乎带着某种试探之意,“你诛灭了宗政一门,你以为像你这样的毒蛇,还能让阿煦再见你。”
皇后冷笑两声,恨到极点她反倒没了惧意,竟突然发了狂的一般,跳起身来伸向就想掐住那白影的脖子,只是身子太过虚弱,还未接近那白影之时脚下一软反栽倒在地,她抬眸盯着白影,阴森森的笑道:“阿煦竟然背叛了本宫,本宫就要拿他宗政一门所有的人来陪葬。”她的眼底忽然涌出许多泪来,愤怒的脸色早已变成悲怆的神色,她喃喃道,“阿煦,本宫要让你知道,本宫能让你生让你死,本宫得不到你,只能让你去死,本宫杀了颜汐晚又灭你全族,就是让你恨本宫,那样就算在黄泉之下你也能记得本宫,至少你不会忘了本宫,不会忘……”
她缓缓爬起身来,又继续道:“颜汐晚,当年本宫视你为姐妹,你却夺走了本宫的阿煦,你该死。”她恶毒的笑了笑道,“本宫只后悔没将你粉碎万段,让你永不超生。”
“皇后娘娘,怪道你会落得如斯境地。”她嘴角轻蔑的扬了扬道,“像你这般恶毒的人得不到任何人的爱,因为你不配。你更不配做我娘的姐妹。”
“你是谁?”皇后伸手指道,忽然醒悟过来道,“你是沈如意。”
“皇后娘娘果然聪明,到现在才认出臣女来。”如意婉转一笑,“臣女不过是想来试探试探你,不想皇后娘娘这么实在,竟和盘托出,想必当年诛灭宗政一门的事你厉家也脱不了干系吧?”
“与我厉家有何干系,你若想报仇尽管冲着本宫来。”皇后眉眼间愈加凌厉,“沈如意,你果真是前朝余孽,本宫这将禀报了皇上将你斩草除根。”
如意不以为然,冷笑一声道:“你以为皇上还会再见你么?我今天既然敢来就不怕你会说,因为你永远也没机会说,你谋害我爹娘,谋害宗政一族,我要拿你整个厉家来陪葬。”
“你敢?”皇后仰头冷戾道,“你以为你有多大能耐对对付我厉家,你别忘了太后也是我厉家人。”
“我有没有能耐皇后娘娘无需多多虑,太后连你也救不了,更别谈厉家。”
皇上直愣愣盯着如意的眼,无端端的竟生出一丝惧意,倘若眼前的人真是颜汐晚,她反倒不怕,而这个沈如意,绝对是个妖女,还是个阴毒至极的妖女,她心里虽怕,脸上却强做镇定厉声道:“当年的事与我厉家无干。”
“无干么?”如意轻笑一声,“可是文心都招了。”
“不可能。”皇上心头一震,“文心不会招的。”
“皇后娘娘难道还天真的以为文心能挡得过酷刑,就算她能挡得过她害怕臣女的金蚕蛊,当初金蚕蛊不是皇后娘娘用来对付臣女的么?”
皇上脸上已竟是恐惧和颓然:“你好毒,但本宫的父亲是受本宫所逼,他也是迫不得已。”
“什么迫不得已,他也不过为了一已这私罢了。”如意步步紧逼道。
皇后颓然的倒在地上,强撑着力气道:“本宫的父亲是有功之臣,本宫的姑姑是太后……”
如意轻蔑一笑打断道:“到现在皇后你还不明白水满则溢,月盈则亏的道理,你以为皇上为何要派厉横那个草包去征战慕容剑,不过就是让他去送死罢了,而太后连自己的亲生儿子都护不住,难道还能护你厉家。”
皇后抬眸睥睨着如意,冷冷道:“不可能,皇上怎么可能会害了厉横?”她说着嘿嘿一笑道,“你今晚过来不就是想要看本宫的笑话,让本宫痛苦么?本宫偏不让你如愿,你这个妖女信口雌黄,本宫一个字也不信……”
“真真可笑,谁有空来看你笑话,我不过是想解开心中的疑团。”如意垂眸,瞟了皇后一眼道,“那个文心可真是个嘴硬的,想要撬开她的嘴那么难,所以我不得不到皇后这里来拭探一下了。”
“你——”皇后气极,血气上涌,已呕出一口血来,“你阴本宫。”
“皇后娘娘气性可真大,都气的吐血了,唉!身为医者,臣女倒不忍心。”如意轻叹一声,“你处心积虑想要害臣女,臣女无以为报。”
“你想干什么?”皇后不由的往后退了两步,“本宫这就去告诉皇上,告诉太后,让他们认识你这妖女的真面目”
“一个疯子的话谁能相信?”如意轻笑一声,迫视着皇后,“你这么喜欢数这凝晖宫的砖头,臣女就成全你好了。”
皇后脸色大变,双眸骇然的睁着极大,只见如意略挥了挥手,一阵香风拂过,眼前影出重重黑影。
第二日,凝晖宫传来消息,皇后好像得了疯癫之症,原先虽然也数砖头,但到底人还是清醒的,如今益发糊涂起来,竟趴在地上,一块一块的数,太后听了有些忧心,带了御医亲自去了凝晖宫瞧皇后,御医只回禀说皇后是受了重大刺激痰迷心窍所致,太后又劝导皇后不要再执迷不悟,谁知皇后见有人阻挠她数砖头,见发起狂来想要杀了太后,又恶毒的咒骂太后去死,太后唬个半死,她本想命如意去瞧瞧皇后,但顾忌着皇后深恨如意,又怕如意去了会更加刺激到皇后,再者如意是玄洛未过门的妻子,皇后当年害过绾妃,如意又岂能真心为皇后诊治,心里犹疑不下就带了御医去,谁知皇后那般咒骂她还想要杀了,她也冷了心肠。
接下来的两日,皇后益发不分白天黑夜的数着凝晖宫的砖头,时而还能从她口发出怪笑之声,唯有太子急得不行,成日介的去求太后,太后逆不过太子的情面,正想跟皇上讨个情,让如意去看看皇后,谁知太后连皇上的面还未见到,就从凝晖宫又传来惊人消息,皇后宫中竟然有桐木偶人埋于地下,诅咒皇上和太后,皇上惊怒,巫蛊之术乃宫中的大禁忌,谁也触及不得。
太后深觉得事情有异,命人去查,皇上更是下令彻查,太子恐皇后因巫蛊一案被杀,顾着母子之情,不顾莫离云劝阻,日日跪在正安殿门外为皇后呼冤,皇上气愤之下将太子禁足东宫。
……
苍然暮色,天将近黑,忘忧阁内,如意微觉着有些疲倦,正靠在暖阁内的铺着软垫的榻单手支着下颌闭目凝神,屋内灯火微有些幽暗,地下一个景泰蓝的薰笼里红罗碳烧的正热,时不时的发出一两声哔啵,寝殿内暖融融的,玄洛也不命人通传,只悄悄的走了进去,见如意羽睫低垂,面色安静的正闭着眼,如意听到动静,也不睁眼,只笑道:“玄洛,是你来了。”
玄洛眼神异常温柔只笑道:“这会子天色还早,你怎么竟睡了,莫不是这几日太累了。”
如意睁了眼:“我哪是睡觉,而是在想事。”
“说来听听。”玄洛盈然坐在如意对面,一时间莲青捧茶进来,如意只笑对着莲青问道,“莲青,你与刘凌走的也还算亲近,我交待你的事可办成了?”
莲青嘟了嘟唇颇是为难,脸上早已起了一层红晕道:“奴婢细细问了,与顾嬷嬷丢失孩子的时间地点倒很是契合。”
玄洛笑道:“酒儿,你也忒捉狭了,那晚你和莲青将刘凌药倒,若让人瞧见了指不定还以为你们在做什么坏事?”
如意轻啜了一口茶,润了润嗓子道:“若不如此,如何能知道他身上胎记,好在他醒来什么也不知道,况且他素日里待莲青极是亲和,由莲青去问他正好,若他果真是顾嬷嬷的孩子,咱们能让他们母子重逢也算做了件大善事了。”
如意正说着,冬娘打着帘子手里还捧着一个精致的木盒子笑道:“刚奴婢从外面回来的时候见到刘统领在咱们忘忧阁外往里张望着,他一见奴婢倒有些脸红了,又让奴婢将这木盒子交给莲青。”
莲青脸上露出欣喜羞怯之色,接过木盒子打开一看却是一块鲜红的汗巾子,冬娘打趣道:“怕是这位刘统领喜欢上咱们家的莲青了。”
莲青脸更红了,如意笑道:“看来莲青和刘凌的关系不是还算亲近了,而是很亲近了,这样也好,刘凌为人正直,又生的气宇不凡,与咱们莲青极为相配的。”
冬娘道:“若刘凌真是顾嬷嬷的儿子,顾嬷嬷可算是一举两得了,既得了儿子又得了媳妇。”说完,又对着玄洛笑道,“公子,看来你将顾嬷嬷送到咱家来是送对了。”
玄洛笑道:“若真如此,也算是无心插柳柳阴了。”
如意道:“俗话说‘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怪道莲青与顾嬷嬷那般投缘,原本这缘是投在这上头了。”
莲青脸色大红,跺一跺脚道:“奴婢要描花样子去了。”
“臊了。”冬娘拍掌一笑,又道,“奴婢就不打扰小姐和公子说话了,小姐若有事再叫奴婢。”
一时暖阁内又留下玄洛和如意,玄洛含着笑意望着如意道:“酒儿,还不如实招来,你在想什么事?”
如意含笑不语,只道:“偏不告诉你。”
“我知道,必是酒儿娘子想着要早点嫁给我为妻。”玄洛抿嘴一笑。
“谁想这些。”
玄洛笑了笑,又敛了容正色道:“那你是不是在想巫蛊的事?”
如意沉默片刻,抬眸道:“算你猜对了,我的确是在想巫蛊之事,到底是谁弄了这巫蛊,皇后已疯,再够不成任何威胁,这矛头所对的肯定不单是皇后。”
“你难道不见太子这几日失了圣宠?”
如意闻言微觉触动,又道:“太子是个耳根子极软的,想来是有谁故意鼓动了他日夜跪在正安殿门外惹得皇上大怒,其实太子倒算是个实诚之人,当日为了那个慕容中还闹出了程门立雪之事,如今为了自己的亲生母亲有什么不肯做的,这次怕是头疼的不仅是太子,还有那个莫离云。”
玄洛道:“不管太子是好还是不好,想来这次他已入了陷井,这或许有人想效仿汉武帝时巫蛊一案。”
如意又道:“汉武帝巫蛊之祸不仅逼死了卫子夫及其子女,更是导致都城长安在这次政治动乱中丧生者数以万计,想来皇上也不会轻易重蹈了覆辙。”
“这件事若再查下去,说不定就能从东宫搜出桐木人偶来,到时太子一倒,谁能受益?”
“玄洛,其实我心中早有疑惑,皇后抵死不肯认卫妃一罪在情理之中,卫妃一事是我暗中联合卫妃设计的皇后这你也知道,我不过是想利用卫妃一事查出当年是谁害了绾妃,皇后的确给绾妃下了朱砂之毒,她连这都认下了,为何不肯承认她下了血衣天蚕蛊毒,或许下蛊毒之人另有其人,只是我有些害怕,害怕这件事会牵涉到我不想牵涉的人。”
玄洛默然良久,终于开口道:“玉贵妃。”
如意低眉,暗自沉吟道:“玉贵妃是离忧的母妃,我前世今生都欠了他。”
玄洛轻轻握一握如意的手,琥珀瞳仁里似蒙了一层温煦的纱,他凝视着她的眼眸道:“酒儿,前世今生你欠了莫离忧,那那个前世欠了你的人又是谁?”他吻一吻她的指尖认真道,“莫离云是不是?”
如意心中一动,诧然道:“玄洛,你如何得知?”
玄洛看她一眼道:“因为你的眼神,你看莫离云的眼神,虽然你想刻意隐着恨意,但酒儿,你的每一个眼神都刻在我心里,我岂能看不懂你看他的眼神?”
她心中有略略痛楚却又带着几分欣慰,她笑了笑道:“什么都瞒不过你。”
他靠近她,他伸手拉了拉她,她身子往前一倾,脸埋入他冰冷的胸膛,清幽的杜若香盈在鼻尖,他将她紧紧相拥,心好似被小鹿撞击了一般,她静静的依偎在他怀里,她相信过不了多久,一切都会结束的。
就在如意和玄洛相守相拥的时候,东宫被重兵包围,东宫银杏树下挖出两个桐木人偶,太子惶惶不安,欲找莫离云商量,无奈皇上下了严令,若无圣旨禁止任何人再见太子,太子亲信被打入暴室,遭严刑逼供,招出太子因被皇上禁足,心内不忿,才效仿皇后埋桐木人偶诅咒皇上。
莫离云为太子多方活动,又在太后的授意下联合朝中大臣欲为太子联名上书,皇上虽觉得事情有异,但人证物证俱在容不得太子半点抵赖,就连皇上自己也不得不疑心太子,正因为皇上了解太子的性子,太子虽然懦弱,却有些左性,若为了皇后之事恨上自己,用巫蛊诅咒自己也未为可知。
东宫风声鹤唳,皇宫也不太平,早朝厉丞相联合众臣上书,说必是有人欲效仿汉武帝时期巫蛊事件暗算太子,而皇上当时并未立即表明态度,当天晚上,莫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