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神传说-第1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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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毅惊诧地坐直了身体，故人？自己的故人不是死在孝康帝的刀下，就是留在流仙城里。是谁会特地跑到这小镇上来寻访自己？
他还没有来得及细问那报信的卫兵，三个不速之客已经不顾卫士们的阻拦自行走了进来。当中的那个穿着一身灰布长衫，年约十八九岁，有着一张充满书卷气的脸，身后的两个人年纪略大，不过也绝超不过三十岁，虽然同样穿着长衫，却怎么看都不像是文士。当中的年轻人眼中带着温暖的笑意向柳毅致意道：“柳兄，清江一别，甚是牵念，柳兄别来无恙？”
柳毅如同被火烫着了一样，从椅子上跳了起来。惊叫声险些冲口而出，不过他很快镇静下来，在用眼神示意卫兵下去做好合适的安排后，重新坐回到舒服的靠椅上。
“凌轩，大将军，六皇子，驾临此地，不知有何贵干？”柳毅以满不在乎的态度开了口。
凌轩微微一笑，自己拉过椅子坐了，方劲和邓梁立在他身后。凌轩道：“我是来向柳兄借一样东西。”
柳毅道：“大将军身份尊贵，要什么东西没有，为何偏偏要向我一个无耻叛贼来借东西？”
凌轩道：“只因我要借的东西只有柳兄这里有。”
柳毅奇道：“是什么东西？”
凌轩双目炯炯望着柳毅，道：“我要借柳兄的忠诚”
柳毅一愣，忽而哈哈大笑，道：“大将军说笑吧，别的东西，我这里或许还有，唯有忠诚，我却是绝不敢说有的。”
凌轩看着他，道：“当日在清江，你放过邓梁，我就知道你还有赤诚之心。你之所以归降蛮人，想必也是有不得已的苦衷吧。”
柳毅冷冷道：“我不是要放过这莽夫，我是想要他在活着的时候多受些痛苦，让他知道知道为朝廷卖命的代价。至于说什么不得已的苦衷，孝康杀我义父全家的时候，为何没想过不得已这三个字？”
凌轩默然不语，柳毅冷笑道：“大将军，当日在清江，承你不杀之恩，柳某感激的很，不过要我再为孝康卖命，大将军还是不要白费力气。这就请回吧。”
凌轩问：“柳兄的义愤要怎样才能消呢？”
柳毅道：“除非孝康站在我面前让我劈上三刀。”
凌轩道：“好！父债子还，我就在这里，柳兄劈我三刀好了。”
方劲和邓梁一听凌轩此言，都大惊，方劲劝道：“大将军，万万不可。”
邓梁则说：“柳毅，你要劈劈我好了”凌轩举手制止了他们。
柳毅斜睨着凌轩，道：“大将军真的确定吗？”
凌轩起身用佩剑在屋内空地上画了个圆圈，刚好够他把双脚都站进去。然后他说：“我就站在这里，让你劈我三刀，我绝不还手，如果我的脚离开地，或者出了这圈子，就算我失信了。”
柳毅狐疑地审视着凌轩，想弄明白他到底是胆大妄为呢？还是另有什么诡计？
凌轩在圈内站定，问：“柳兄，为何还不动手？”
柳毅点头道：“好，既然如此，大将军就接招吧”
方劲和邓梁两个人都没有看清柳毅的长刀是何时握到了手里，下一刻他的刀锋已经带着一股肃杀的寒风刮向了站在圈中的凌轩，目标是凌轩的左肩。
在两人的惊叹声中，柳毅的长刀已经落在了目标的位置，不过并没有发生血光飞溅的事情，长刀虽然准确地落在目标所在的位置上，但那位置上原来的目标却忽然不见了。凌轩的左肩在刀锋到达的一刻，奇迹般地缩进了身体内，虽然时间很短，但足以避开这必中的一刀。
“好，居然还会缩骨神功”柳毅不知是赞叹还是恼怒。“再接我一刀”
说是一刀，长刀却在空中幻化出无数只刀影，屋内的方劲和邓梁两人都感到一种无形的压力迎面冲来，胸口颇感难受，雪白的刀光闪动着，瞬间划破了凌轩所站立的空间。不过当刀光落定时，凌轩仍含笑立在原地，对柳毅说：“还有最后一刀。”
柳毅当然看明白，凌轩是在最后关头，全身忽地后仰，用铁板桥的功夫躲开了所有的刀影，不过凌轩的脚的确没有离地，确不能算是失信。
“好，最后一刀”柳毅的刀开始缓缓地攻向凌轩，长刀在空中推进得非常慢，似乎有千斤之重，方劲和邓梁初时不解，如此缓慢的攻势就算劈中，又有什么用呢？然而过不片刻，两人相顾变色，柳毅的长刀去势虽慢，但推进中却夹有隐隐的风雷之声。
“雷神之刀”方劲大惊失色，雷神之刀相传是圣祖皇帝时的大将军范金所有，想不到柳毅竟是雷神之刀的传人。
“大将军，小心”方劲大叫，此刻凌轩也已经感觉到柳毅长刀上所传递过来的霸道的刀气，虽然勉强以战神心法克制，仍觉得胸口气血翻腾。他若退后一步，自然可以化解，否则很可能就要伤在这刀气之下。柳毅也以为这强悍的刀势必能逼退凌轩，不料长刀缓缓逼近至凌轩的颈项，凌轩闭目仰头，居然仍是不动。
“大将军为何不避？”柳毅忽地收刀，风雷之声嘎然而止。
凌轩苦笑：“柳兄刀法高明，这风雷之刀，看似简单，但隐含有九九八十一路变换，后招源源不断，招招取人要害，除非还手反击，否则无可躲避。”
柳毅又问：“那大将军为何不退呢？难道不怕我一刀要了大将军的性命？”
凌轩道：“我既然答应要代父皇接你三刀，如何能退？况且柳兄刚才刀气虽然霸道，却毫无杀气，想来也并无伤我之心吧。三刀已经劈过，柳兄现在是否可以实践前言了呢？”
柳毅一愣，忽然狡邪地一笑道：“好，大将军请放心回去，我今后不再恼恨孝康皇帝就是了。”
凌轩一呆，旁边邓梁忍不住出声道：“柳毅，大将军既然守信接了你三刀，你就该依约反正，效忠朝廷，怎可言而无信？”
柳毅呵呵一笑道：“我何时答应要反正，再效忠朝廷？”
三个人用心回想，柳毅确实不曾说过这话，不禁都觉得有些苦笑不得。
第四节 结义兄弟
凌轩三人交换了个无可奈何的表情，凌轩便道：“既然柳兄不愿相助，我们也不勉强，只是我们远道而来，总算是柳兄的客人，柳兄是否可以一尽主人之道，让我们吃饱肚子，再赶路回去。”
柳毅出乎意料，不过还是叫卫兵去准备吃的。过不多时，便端来了热腾腾的鸡、鱼等食物，凌轩他们三个人都坐在桌旁，专心致致的吃起来，不时还评论一下食物的味道。柳毅在一旁看着他们，感觉非常别扭，却又说不出有什么不妥，不过他总有一种不太妙的直觉。
好不容易等到他们吃完，柳毅一心想早些打发他们上路，不料凌轩却说：“多谢柳兄赐饭，不过我吃完饭，习惯要喝些茶，听说流仙郡出产名茶文思，柳兄府里想必是有的吧？”
柳毅皱了皱眉，嘲弄道：“文思茶要用梅岭仙泉水泡，其味才最为清香，大将军是否要我派人去梅岭取仙泉之水来泡茶呢？”
凌轩连连点头道：“若能如此最好。”
柳毅为之气结，才要说话。一卫兵匆匆跑了进来，急道：“将军，不好了，巡查使谢庭带了五百多巡兵堵住了府门。”
谢庭是叶谋全派在鹤祥的巡查使，职责与监军相似，不过平日倒能对柳毅以礼相待，双方关系总算客气，不好也不坏。
柳毅忽听谢庭到来，吃了一惊，如果让谢庭在自己府中发现凌轩等人，不但自己有麻烦，连远在流仙城内的田敬武也脱不了干系。只是谢庭为何突然带着众兵来自己的将军府？柳毅却有点儿不明白，这将军府中的卫兵都是自己的心腹，无论如何不可能是他们走漏了消息。他看见凌轩等三人端坐桌旁，毫无吃惊的意思。便狐疑地问道：“大将军，你可知道谢庭为何而来？”
凌轩坦然答道：“他是来抓我们的。”
柳毅露出果然如此的表情，但还是问：“大将军怎么知道？”
凌轩道：“我们进府之前，曾沿途多次向路人打听将军府的位置，鹤祥是个小镇，现在又正在战时，不会有什么异乡人来此，我们的行踪举动相当引人注目，那谢庭自然会知道有几个大渝人进了将军府第。不过我们进府已经快一个多时辰了，谢庭才匆匆赶来，说明他的耳目实在也不是很灵通。”
柳毅惊怒交集，道：“你故意将永兴巡查使引到我府中，到底想做什么？”
凌轩道：“我已讲过了，我想要柳兄的忠诚。”
柳毅冷笑道：“卑鄙无耻，你以为这样我就会重新归顺大渝，偏偏我不想让你如愿。
只需我一声令下，将你们三人抓了送给谢庭，我不但脱了干系而且还会立大功。或者你武功高强，可以逃脱，可你这两个部属就未必有此能耐。”
凌轩依然坐着不动道：“柳兄错了，我既然出此下策，自然知道这中间的要害，如果柳兄决意与我们为敌，我也只有束手就擒。所以我们三人是生是死，只在柳兄一念之间。”
柳毅冷哼了一声，不再与凌轩理论，转身直奔向大门，凌轩等也走到屋外廊檐下。柳毅命人打开大门，迎出门去叫道：“谢巡查使，你带着兵丁到我府中，所为何事？”
谢庭全副武装，正在考虑是否强行闯入，忽见柳毅满脸不悦走了出来，身穿便服，也没带任何兵器。便有些犹豫道：“柳将军，有人说你府里来了几个大渝的探子，柳将军可知道他们的行踪？”
柳毅吃惊道：“有这等事，我怎么不知道？谢巡查使，莫非你怀疑我？”
谢庭道：“我当然不是怀疑将军，不过…。”
柳毅诡谲地一笑道：“谢巡查使既有怀疑，何不带人进府一搜？”
谢庭见柳毅说得痛快，不疑有他，道：“也好。”带着巡兵，跟着柳毅走进将军府。
将军府前，庭院宽广，柳毅平日也常在此点兵练武。柳毅带着谢庭走至院中，那五百巡兵鱼贯而入，都在院中站了。
众人刚刚站定，柳毅忽然飞身而起，向后方跳去。谢庭在内的大半巡兵忽觉脚底一松，脚下竟出现了一个一丈多深的大坑，众兵将一起陷了进去。只听“支呀呀”一声脆响，将军府的大门同时关闭。
在巡兵的惨叫声中，四面八方的角落里射出无数支冷箭，射杀了那些还没有陷落的巡兵。
柳毅哈哈大笑道：“蠢才，我柳毅的府第岂是随便搜的？”
“柳毅，你这该死的叛贼”那谢庭十分了得，居然从陷坑中一跃而出，挥刀砍向柳毅，几乎是与此同时，一支长枪从廊檐处疾射而来，在半空中挡住了谢庭的去势，长枪直钉入谢庭双眉之间，谢庭惨叫一声，扑倒在柳毅身边，柳毅慌忙又后跳了一步，仿佛是担心谢庭身上的鲜血会弄脏自己的鞋子，一边对那谢庭的尸体嘲弄道：“我本来就是叛贼，你今日才知吗？”
他抬眼瞧了下廊檐下的三个人，一时也弄不清楚到底是书卷气的凌轩还是那国字脸的方劲发的这一枪，便说：“你们太多事了！”语气中毫无感激的意思。
柳毅令埋伏在四周的卫兵，收拾残局，不要让那些落入陷阱的巡兵再有机可乘。自己便又回到房中，以极度舒服的姿势躺靠在坐位上。命人端了四杯茶进来，却正是文思茶，茶色碧绿，茶香袅袅，充斥了整个房间。
凌轩喝了口茶笑道：“柳兄安排的好局，我佩服得很。”
柳毅也微笑道：“彼此，彼此，我对大将军也是很佩服的。大将军，你饭也吃了，茶也喝了，戏也看了，是否这就打道回府吧。”看样子，他还是随时随地都想着要赶走眼前的麻烦。
凌轩不由有些困惑：“柳兄，你刚刚杀了永兴的巡查使，难道还是不愿投效大渝？”
柳毅脸上浮起诡异的笑容，道：“谁说是我杀了谢庭，谢庭分明是大将军和你的部属所杀。”
凌轩又是一呆，谢庭刚才的确是被方劲所杀，不过若非他中了柳毅的埋伏在先，方劲也不可能那么轻易地杀得了他。而柳毅言词间却把自己的责任推得干干净净。自从与柳毅相见，柳毅明明事事都有维护之意，却又每每在言词上与凌轩相驳，偏偏又言之成理，自己无法反驳，实在是令人苦笑不得。
柳毅继续诡笑道：“我只需向上呈报，说大将军带人突袭了鹤祥，谢巡查使英勇战死，也就是了。大将军威名远播，叶谋全也许不信别人有此本领，但只要一提大将军他多半就会信了。”
凌轩无奈摇头道：“柳兄，你这招可险得很，你既不忠于永兴，也不愿效忠大渝，好比随时随地在钢丝上行走，一个不妥，就要万劫不复。柳兄的作为真是令人不解。”
柳毅收起了笑容，认真道：“本来替大将军出力也不是不可，不过我义父尚在流仙城内，若是我突然又叛了永兴，连累了他老人家可不太好。”
说了半天，恐怕这句话才是柳毅的真心话。凌轩点头道：“如果我有办法，能保全田老将军，柳兄能否相助于我呢？”
柳毅沉思片刻，忽又笑道：“即便如此，也要看我能得到什么好处？”脸上是一幅浪子的表情。
凌轩却肃然答道：“不错，我要借柳兄的忠诚，也该对柳兄有所回报。”
柳毅嘲讽道：“不知大将军以什么来回报我，金银珠宝？美女豪宅？高官显爵？”
凌轩轻声道：“这些东西又怎么能入柳兄的法眼？”
柳毅有点儿好奇：“那么是什么呢？”
凌轩站起身道：“柳兄待我以忠诚，我也以诚心回报柳兄。如若柳兄不弃，我愿与柳兄结为兄弟，从今往后，祸福同当，生死与共。”
柳毅睁大了眼睛，凌轩出乎意料的回答让他心头涌过一阵暖意，沉默了片刻，他说：“你这人太过执著，是非善恶分得太过清楚，况且又出身皇族，而我恰恰最讨厌皇族子弟。”
凌轩有点儿失望，不过下一刻他又笑了，因为听见柳毅继续说：“不过，如果我们结义兄弟的话，我应该是大哥吧？”
“是的，大哥”凌轩恭敬地向他行礼。
柳毅今年二十五岁，论年龄当然可做凌轩的大哥，他听到凌轩这一声“大哥”出口，心中一动，内心深处忽然有一种莫名的感动。“这个”他犹豫半天，却不知如何称呼凌轩，叫“兄弟”太俗了吧，叫“贤弟”不是太肉麻了？
凌轩似乎看出了他的疑惑，微笑道：“小弟在家中排行第六，大哥叫我六弟好了。”
“六弟”柳毅果然依言不客气地叫了一声，迎面瞧见凌轩灿烂的笑容，他也不禁发出了愉快的低笑，觉得心中所有的不快在这一刻都消失了。
第五节 梅岭之春
“梅岭要塞？”柳毅张大了嘴巴，有一种落入圈套的感觉。
梅岭，东西连绵千里横跨在大渝中心偏南的地域上。梅岭以南，江河广布，气候湿润，物产丰饶，一直是大渝的粮仓米库。梅岭以北，虽也有桃花河这样的大河，但气候略为干旱，谷物水果的产量相对较少，但也没有匮乏之虞，而且矿藏丰富，金、银、铜、铁这些大陆上需求最多的矿藏，大渝一样也不缺。总的来说，大渝拜天之赐，占据了这片大陆上相当富饶的一块土地。
但是好运总是要受人嫉妒的，大渝周边的国家没有大渝这样的好运。自然他们贪梦的目光就会落在这里。大渝西部的临海，虽然比邻大海，但领土狭小，且多为岛屿，资源匮乏，世代以来，临海国无时无刻不想东进以取得肥美的西鹿草场，只是一直没有得逞。而大渝南方的永兴，立国不过三十多年，也不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