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神传说-第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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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农不屑地哼了一声道：“你们这些贵族少爷，以为有几个钱就能为所欲为吗？，有钱就什么都能买到了吗？”
凌轩忍了气问道：“那您说怎么办？”
老农道：“你的马毁了我的菜园，你就该替我把这菜园重新种好了”
凌轩为难道：“可我不会种菜。”
老农道：“不会可以学，谁天生是会种菜的？”
凌轩想想便道：“好吧，我学着种就是。”
老农道：“那好，以后半年，你每天下午到这菜园来帮我种菜。”
“半年？”凌轩不由地惊呆了，老农道：“要想种好一茬菜，可不就是要半年。”
凌轩有些懊恼道：“我哪有这么多时间种菜，算了，最多明天我多送些银子给你好了。”
老农却说：“像你这样的公子少爷，我也见过不少，都是些只懂吃喝玩乐的纨绔子弟，没几个说话算数的，你明天不来，我也不奇怪。”
凌轩十分恼火，觉得这老农实在无理取闹，恼道：“我是堂堂当今六皇子，不是什么纨绔子弟。”他以为，表明了身份，那老农必然不敢再纠缠了的。
不料老农却丝毫不惧，道：“是皇子又怎样，毁了百姓的菜地不赔，只知道仗势欺人，不是纨绔子弟是什么？”
听了仗势欺人这四个字，凌轩觉得老人说得有理，自己抬出皇子的身份压人，可不正是仗势欺人吗？他向来是非分明，勇于认错，当下便低头道：“您说的对，是我错了，我这就去种菜，请您指示。”说着话，便脱了外衣，准备下地。
这下倒换了老农发愣了，半晌才说：“今天已经晚了，你明天再来吧。”
凌轩道：“是，我明天一定来。”
※※※
第二天，凌轩果然依约下学后，便来帮老农侍弄菜地。种菜是个极苦的活，浇水施肥捉虫翻种，一样都不能马虎，偏那老农种的菜地很大，凌轩每日都累得半死，手上、肩上不久也磨得起了不少水泡，挤破了，流了血，又结了迦。老农也不理这些，只管吆喝凌轩做事。凌轩觉得既然答应了人家，就一定要做到，便一直咬牙硬撑着，从不叫苦叫累，即使老农不在，他也一丝不苟地做完老农吩咐的活计，绝不偷懒耍滑。
这日又去菜地，老农叫住他，递给他一枚饭团道：“你帮我种菜，我也没什么谢你，这个饭团你吃了吧。”
凌轩虽然不饿，但见老人好声好气，便接过吃了。吃过饭团，凌轩不等老农吩咐，自去挑水，浇菜。说也奇怪，平日浇这菜园，总要半日光景，还累得浑身酸痛。今天却不到一个下午，便浇完了所有的地方，而且身上仿佛还有使不完的劲儿。
凌轩惊喜不已，猜想是那老农给自己的饭团中有什么古怪，便问：“关伯，那饭团是什么做的？”
老农姓关，此时正坐在地头抽旱烟，听凌轩叫他，抬头嘲笑道：“你这会儿肯和我说话了？”
原来凌轩虽然按时来帮忙种菜，但对这老头却一直不满，总觉得老头刻薄无礼。种了这许多日子的地，老农怎么吩咐，他便怎么做，却从来不曾主动和老农说过一句话。此刻老人一提，凌轩脸一红，轻声道：“是我错了。”
关伯一笑道：“要你一个皇子，陪我这个老农种菜，也够难为你了。那个饭团啊，是我一个老朋友送给我的，你吃着好，明天我再拿一个给你。”
果然以后，关伯每天拿那种饭团给凌轩吃，凌轩吃后，只觉身体日见轻盈，力气好像也长了不少，农活干起来也快了许多。这天干罢活，凌轩见天色还早，便拿出长枪，又练了起来。他近来力气大长，三十几路枪法练下来，自觉比以往还有长进，只是那书中的后面四十式却无论如何练不成。
不料那关伯在旁看了，冷冷道：“战神枪法练成这样子，战神就是死了也要被你气活过来。”
此时凌轩已知关伯不是个普通农夫，听他话里有话，便问：“关伯，您怎么说这枪法叫战神枪法？您可是会练？”
关伯也不答话，接过凌轩的长枪，“刷”地一声枪头一挺，长枪忽如一条巨龙腾空而起，声势惊人，伴着轰隆一声的巨响，这一枪竟将林中一颗巨木朔倒了。凌轩看出关伯所使的正是自己苦练不成的第三十三路枪招—乘风破浪，只是想不到这一招到了关伯手中居然能使出如此威力。他呆愣了半天，方才欢呼出声，道：“关伯，您可肯教我？”
关伯微微一笑道：“要学这枪法可不容易啊！”
凌轩见关伯目中闪动异彩，似笑非笑地瞧着自己，恍然大悟，上前跪倒道：“求师傅教我战神枪法。”
关伯一笑，拉他起来问：“你要学这枪法做什么？”
凌轩不假思索道：“我要学好武艺，将来像我四皇叔那样做个威震四方的大将军。”
关伯又问：“你做大将军又为了什么？”
凌轩仍然毫不犹豫答道：“为了报效朝廷，建功立业。”
关伯皱眉道：“难道你自己就没有什么想法吗？”
凌轩犹豫半天说：“我想如果我做了大将军，我母亲和妹妹就不会再受人欺负，宫里其它人就不会看不起我们了。”说着话，他有点脸红，觉得这样的私心似乎太狭隘了。
不料关伯却说：“不错，学成武艺，自然是要保护亲人。可是假如有一天，你的父皇要杀你的母亲，你会帮哪一个？”
凌轩大惊，这个问题大大超出他的承受能力，母亲自然是他最想要保护的人，而父皇在他心目中的地位却近乎神圣，这两人会有什么冲突他想都不敢想，他想来想去，使劲摇头道：“绝不可能的，绝不可能。”关伯看他这样子，不由更是皱眉。
凌轩见关伯显然不满意自己的态度，便问：“要是师傅将如何选择？”
关伯道：“自然是帮着母亲了，你父皇权倾天下，你就算不帮他，他也不会有事，你母亲就不同了，她所能依赖的就只有你这个儿子了。扶弱除强，本是战神的精髓。你要学战神之法，首要就是要记住这一点。”
凌轩心里却想：“父皇之命就是圣旨，怎可不遵从呢？就算母亲也决不敢抗旨的。”
不过他自幼受教，尊长之言，就算心里再想不通，也不可当面反驳，当下便答应道：“是，弟子记住了。”
关伯却道：“慢来，慢来，你要学战神之法，第二件事就是千万不可随便听从。”
凌轩又道：“是，我记下了。”
关伯叹了口气，颇有些懊恼道：“你这孩子，什么都好，就是被那些道学先生教得有些愚了。你可知道，我固然可以教你战神之法，不过我教给你的，未必就全都是对的，你万万不能一味听从。要学战神之法，一定要有自己的主见才成。”
凌轩自幼所学，都是要他尊师重道，尊重长者权威，从未听过这种言论，一时之间还是转不过弯来，道：“是了，师傅。”
关伯无可奈何地翻了个白眼，道：“看来你还真是中毒不轻。要知道，天下没有一个人是永远对的，就算是神仙，也是会犯错的。战神之法千变万化，各人修炼进境各不相同，在我身上行得通的，在你身上就未必，所以我以后教你什么，你千万别轻易说是，要先自己想过练过，真正想通了才算。懂了吗？”
这次凌轩学乖了，道：“我知道了，师傅”
第六节 战神枪法
当下关伯便为凌轩讲解战神之法，原来战神之法共有三部分，分为战神心法、战神枪法和战神兵法。凌轩所得到的那本枪谱，正是战神枪法，不知震西王从何处得来，不过战神枪法必须以战神心法为基础才能练成，否则就会像凌轩以前那样，白费力气。如果只练战神心法而无枪法配合，也只能起到普通的健气强身功效，并无实战价值，二者相辅相成，缺一不可。不过若能修成战神枪法七十二路，则可称是天下无敌了。
“战神之所以称战神，却并非仅仅因为他武功高强，天下无敌。”关伯说。
“那是为什么呢？”凌轩因为师傅讲过，师傅讲解时，要多用心，多提问，这时一见关伯停下，便赶忙提问。
关伯果然很高兴，道：“战神之所以称战神，当然是因为他料敌先机，神鬼莫测的用兵之法。要知道，一个人武功再强，也只能逞一时之勇，就算武功超凡入圣，最多被尊为武神。却不是战神的境界，战神，绝非好勇斗狠之辈，而是要论计谋策略，论胆识才智，论胸襟气魄，战神者，不战则已，每战必胜。所以战神之法中的前两法不过是细枝末节，真正战神的精华全在第三法—战神兵法。不过最难体会修习的也就是这战神兵法，战神之后数代传人修习前两法都有大成，只有这第三法都不过是略通皮毛罢了。”
凌轩被关伯挑动得心痒难耐，道：“师傅，世上真有战神其人吗？”
关伯道：“当然是真的。当年三圣皇出世之前，世间有两大奇人，一个是医圣陆玄，另一个就是战神林风。他二人本是敌国死敌，不想后来却成了知交好友。战神林风一生经历大小数千次战斗，无一败绩，可是却在最后一次交战中缴械认输，因为那一战他的对手正是医圣陆玄。之后两人携手隐居山中，不再过问世事。也因为此战，三国鼎立的局面正式确立，三圣皇现世，世上的百姓才有了些安静的日子过。从那以后，至今已有四百多年，陆玄的后人时常在世间驻足，济世救人，弘扬医圣之道。战神之法却湮没无声，以至于世人只知有医圣陆玄，不知有战神林风啊。”
凌轩见关伯说得伤感，忍不住安慰道：“师傅，这可能正是战神前辈的心愿吧。”
关伯问道：“为何这么说呢？”
凌轩道：“我想战神前辈之所以故意输给医圣前辈，应该是战神前辈当时已厌倦了征战，希望天下休兵弃战的缘故。这两百多年，战神之法没有重现人世，说明天下总算太平，不正合战神前辈的心意吗？”
关伯一愣，忽然哈哈大笑：“好，好，你这孩子却能体会战神当时的心意，为师确没有看错你。”
又道：“我传你战神之法，也不过是不想让这一绝学就此失传。你学了此法，却不可随意显露，将来有一天你若真的领军，也不可依仗此法，恃强凌弱，乱杀无辜，更不能助纣为虐，为虎作伥，做出伤天害理的事情来。否则，为师既然可以教会你，也可以废了你。”
凌轩见老人神情严肃，慌忙道：“师傅放心，弟子绝不敢胡为。若有过犯，任凭师傅处罚。”
关伯脸色缓和道：“我知道你是个好孩子，只是学战神之法，向来规矩如此，我先要和你讲清楚了。”
从这天开始，关伯正式教授凌轩战神之法。关伯教习的法子与众不同，别人师傅教学，自己所教所讲，都要弟子看清记牢，不得有丝毫错漏。关伯却不同，无论是教心法、枪法还是兵法，不求凌轩牢记，但求他明白其中的道理，最好还要提出些异议才好。
比如教授枪法，心法，无论凌轩所练如何，关伯必要问凌轩为何这样练，一定要凌轩说出道理才罢。
而教授兵法，则更是常以一些实例为题，要凌轩举一反三，自行解答。战神兵法博大精深，内容极广，其中包含了军阵篇、策论篇、军法篇、武器篇、攻略篇、天文篇、地理篇、实战篇等等，可说是一部军事百科。更难得的是有诸多实战要例，战神一生征战无数，一一纪录在战神兵法之中，后代传人虽然不用战神之名，但也多有征战经验，也多半纪录在其中。关伯在凌轩修炼枪法、兵法之余为凌轩一一讲述，凌轩时有异议，他也不厌其烦，反复解说。
时间长了，凌轩摸透了关伯的脾气，知道无论学什么，必要时常争论一番才合关伯的心意，但争论又不可流于肤浅，于是更加用心研读这战神之法，每日除了睡觉之外，走路，吃饭的时间都在琢磨其中的道理，不时会突然发愣，外人见了，都说这孩子怎么忽然变得呆头呆脑起来。却哪里知道他正痴迷于战神之法，沉浸其中，自得其乐。
柳才人开始也有些奇怪，日子久了，见凌轩饮食如常，除了埋头书本，时常冥想外，行动举止并无异处，而且性子也不再象以往那么倔强，反而安心了。
凌轩为求找出驳倒关伯的诀窍，一老一小，常在菜园地头争论得面红耳赤，不可开交。如此情景若被路人所见，必会怪责凌轩不知敬老。师徒俩人却十分适意，两人与其说是师徒，不如说更像忘年之交的好朋友。不过相处越久，凌轩对关伯的敬意便越是加深，此老阅历深沉，知识渊博，见解精深，仿佛一个巨大的宝库，令凌轩浸淫其间，流连忘返。
半年之约一晃而过，凌轩依然每日下学后准时来到这里。花开花落，秋去春来，这已是凌轩拜师后的第八个春天了。
凌轩的战神心法第九层已在一年前练成，此刻他正在菜园林中演练战神枪法，为了不至造成太大的破坏，他并没有用全力，运用心法配合，他熟练地掌控着力量，六十九招战神枪法行云流水般练完，又到了第七十招—悲思莫名，长枪悚然一震，脱手飞出，插在前方不远的地上，炸出一个小土坑。凌轩懊恼地低下了头。
“看来你又有事做了，别忘了要把这坑完全填平哦，否则别人路过会摔跤的啊。”关伯不知何时走进林中。八年时间，把凌轩从一个的清秀少年变成了英挺的青年。然而同样的时间却似乎并没在关伯身上留下痕迹，他依然是当年那个土里土气的老头，只有两眼中时常闪现出睿智的光芒。
“师傅，为什么我总是练不成这一招悲思莫名呢？”凌轩迎了上去，最近一年来，他的枪法练到第六十九招后就再也无法进步，最后三招—悲思莫名、心碎神伤、毁天灭地却始终无法练成，令他十分苦恼，他越是努力，越是不见成果，心中有些着急。
“这我恐怕帮不了你。当年我也是到四十岁上，才练成这招。想来，这最后三招并不全靠心法催动，它所需要的是一种心境。你现在既无法体会这心境，就练不成这招。你还是放一放，也许到了某天，就会忽然悟到。”关伯有些无奈地笑道，心里却说：“我倒希望你一生都不要有机会悟到这三招，这其中包含的痛苦与无奈，你又何必执著地去探求呢。”
凌轩无奈，看样子只好先放弃练这三招了，否则照此下去，他迟早可能把整个树林都毁了。
“来看看吧，百草香送来了。”关伯招呼他。
百草香是一种奇怪的谷物，据说是当年医圣陆玄的杰作，普通人食用可以强身健体，对内功心法的修炼也十分有好处。当年关伯送给凌轩吃的饭团就是用这种米做成的。可惜这种谷物只能在南山某处神秘的土壤上才能种出，每年也不过出产一、二百斤，所以世人都不知它的大名。关伯的一个老友每年都派人送来一小袋百草香，虽然不知道那人的名姓，但凌轩知道，那是个对关伯来讲十分重要的人。
此刻，关伯面前就放着这一小袋百草香，正名副其实地散发着沁人的清香，每一颗米粒在日光下显现出一种淡淡的蓝色，好像一颗颗晶亮的露珠耀动着人的眼睛。关伯的眼中此刻也正闪现着像露珠一样的光彩，他说：“轩儿，我要走了。”
凌轩愣在那里，好久说不出话来。八年之间，关伯不时要离开一阵，但从未像今天这样正式地向凌轩告别，这不同寻常的表示，暗示了一个事实，关伯这次不会再回来了。
“我的那位老友命不久远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