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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我的爱情-第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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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迈克尔开始哭起来,莫妮卡冲进洗手间,突然剧烈地呕吐。等到她颤抖着挪回餐桌边,面孔苍白的她向母亲大叫,语无伦次地想要发泄她心头的震惊与愤怒,这让母亲吓坏了。当他们就要离开饭店时,玛西娅将女儿带到一边,告诉她,之所以她要与莫妮卡的父亲离婚,是因为伯尼有外遇,对方是他诊所里的护士。现在,玛西娅才发现,她其实并不应该将离婚的原委向女儿和盘托出,可是当时她太沮丧,而且被女儿的激烈反应给弄懵了,在当时的情况下,为了开解自己的责任,她只能这样做。可是此时,对女儿的伤害已经不可改变。 
  震惊与怀疑的情绪接踵而来,莫妮卡和弟弟甚至觉得自己变得很麻木。回到家时,父亲正在小房间里等着他们。莫妮卡坐在父亲身边,这时,她发现父亲在哭,这是她有生以来第一次看到父亲流泪的样子。她回忆说,“那种感觉实在是很难受。极其震惊、极其恐惧,那是一个十分痛苦的时刻,那是我生命中最悲伤的一天。” 
  数日后,10月1日,洛杉矶发生地震,6人死亡,100人受伤。在莫妮卡看来,似乎大自然也成为了她生活的一面镜子,“这件事真是很有象征性。”她说。 
  一向感性的莫妮卡始终怀有一个希望,虽然她的父母已经分居了很长一段时间,可她仍然希望有朝一日,他们能够破镜重圆,重新组成她梦想中的幸福家庭。她甚至梦想着父母仍然还在一起,过去的痛苦已经成为遥远的回忆。她说,“对我来说,最困难的一件事就是亲口告诉自己,我的家庭已经破碎了。”莫妮卡承认,时至今日,她仍然要面对很多难题,而她与父亲之间的关系,正是其中之一。 
  加州法律规定,夫妻只有分居一年才能离婚。因此伯尼在迈克尔的房间里睡了两个晚上后,就搬到了位于威尔谢大道的公寓。父亲突然不在这个家了,莫妮卡和迈克尔不得不尝试着去适应,家庭的变故与紧张气氛令这两个孩子感到不安。莫妮卡说,“我和迈克尔都很难接受父母离婚这件事。很多年来,甚至一直到了今天,我们还要为了他们之间的矛盾费神。有时候我还会因为我偏袒了母亲或者父亲而觉得不安。回过头来看我人生的这段时光,我看到了愤怒、疑惑和失望。”迈克尔比莫妮卡小4岁,加上两人性格有很大不同,因此,他对父母婚姻生活的回忆,以及对离婚的看法,都与莫妮卡有很大不同。他回忆说,“从一开始,我父母之间就有很多迥异的地方,我感觉自己好像是个中立派,而莫妮卡偏向我妈妈那边,这让我觉得很为难。”莫妮卡觉得迈克尔的日子相当不好过,“周一到周五,迈克尔是跟妈妈一起住,然后每隔一周,周末他又会去爸爸那里,他要在两个完全不同的人那里来来回回,这让他觉得很困扰。”目前在卡内基·美隆大学读书的迈克尔,承认他确实很难接受这种巨变,母亲每年都会带着孩子们搬家,更让他觉得无所适从,可是与姐姐不同,他更多的是看到了生命中的乐观一面。他表示,他始终觉得自己的童年是快乐而且相对平静的,而看来永远带着微笑,表现热情洋溢的莫妮卡,却总是为人生中的黑暗面而忧心忡忡。   
  莱温斯基家的传统(2)   
  家庭发生重大变故时,莫妮卡进入了贝弗利山高中,成为了一名高中生。贝弗利山高中是所名校,青少年肥皂剧《贝弗利山90210》就是在这里布景拍摄的,90210是当地的一个邮政编码,在美国人心目中,这个邮政编码就代表着美丽与宁静的生活。进入这样一所培养了众多名人的学校,莫妮卡感到非常紧张不安,加上这所学校的学生以势利、喜欢攀比家势地位著称,莫妮卡那么一点可怜的自信顿时丧失殆尽。她的朋友莱诺尔·里斯,是一位美国军队工程师的女儿,她就敏锐地观察到了这一点,“贝弗利山是一个无情的地方,它永远不会 
  对胖子伸出友好的手。” 
  对于莫妮卡来说,这种压力裹挟着父母离婚带来的惊骇席卷而来,这让她几近崩溃。迈克尔记得当时姐姐常常会突然很沮丧,有时候还会躲在角落里一个人流泪,一向开朗活泼的姐姐就这样变得沉默而郁郁寡欢。令莫妮卡陷入泥沼中的原因,不仅仅是她父母突然离婚的变故,还因为她的同学大多系出名门、长相和性格都非常讨人喜欢,有一种挥之不去的优越感。以往的那个乖学生莫妮卡不见了,她常常逃课,不做家庭作业,常常在附近的同学家里混一天,要么就在电影院里一连看几天电影。为了寻找安慰,她不停地吃东西,越来越对自己和自己的生活不满,却不知如何改变。当她在英文考试中只拿了“D”后,这种痛苦到达了顶点,对于一个向来以成绩优秀而骄傲的学生来说,这个成绩无异于是世界末日。 
  1988年,父母的离婚案最终告结,他们位于希尔克莱斯特路的家以120万美元被出售,玛西娅和两个孩子从此不再拥有一个固定的家,而是在一间又一间公寓间辗转。这种经历使得孩子们更觉不安,对迈克尔尤甚,因为在他心目中,只有原来那幢别墅才能称得上是家,他不喜欢住在租来的公寓里。莫妮卡注意到了这一点,“迈克尔比我更难接受这一点,因为他特别讨厌不断搬家的感觉。” 
  母亲得到了两个孩子的抚养权,这样看来,孩子们在父母的争端中,也就不可避免地会比较倾向于母亲那边。有一天,母亲在无意中将离婚诉讼文件落在了餐桌上,在看到了这些伤人的文件后,莫妮卡对父亲的敌意更加强烈了。她读着这些文件,发觉她曾经深爱的父母竟然会对彼此说出那样残忍的话,这让她感觉既困惑,又极度震惊。比方说,在诉讼书里,玛西娅声称伯尼有暴力倾向,而且对孩子们漠不关心,同时,她表示前夫需要向她支付一笔为数惊人的费用。她详细列举了日后的费用清单,莫妮卡和迈克尔两人每月的网球课学费是720美元——事实上,这两个孩子都完全没有运动细胞,从未上过这类课程,同时,她还认为两个孩子需要720美元的医疗费,用于在离婚前后接受心理辅导。每年2万美元用于度假,莫妮卡做头发每月需要100美元,全家人购买服装鞋帽,又要2400美元。这样加在一起,玛西娅向前夫索要每月25000美元的生活费。伯尼则反击说,玛西娅一向挥霍无度,就在她提出离婚前,他刚刚为她买了一辆新奔驰车,还支付了一件皮衣3000美元的账单。 
  如今,莫妮卡的父母都承认,离婚诉状的目的无非是为了羞辱对方,让彼此更加难堪,它并不能反映莱温斯基家的真正生活情况,事实上,他们的离婚并不像人们猜想得那样激烈。可是他们也明白,离婚毕竟是给孩子们带来了可怕的心理阴影,玛西娅说,“这绝对不是一件多么光荣的事情,要是我当年就能明白离婚会让孩子们受到多大的伤害就好了。当时我想当然地以为孩子的适应能力很强,我完全错了。” 
  父母离婚的事实,加上看到离婚诉状的打击,对于莫妮卡影响至深。她很难形容当时的感觉,一半是强烈的愤怒,一半是困惑与悲哀,这让她无所适从,于是,她将这种莫名的感情一古脑地发泄到了父亲身上,指责他应该为离婚负全部责任,而且拒绝在周末的探视时间去见父亲。她说,“我对我父亲怀着一种隐秘的敌意,他不知道我已经听说了他外遇的事情,我对这一点非常生气。他非常想见我,可是我一点都不想去见他,我们在一起的时间确实很短。我对他很生气,非常生气。那时,我无条件地站在了母亲一边,我觉得她是个好人,爸爸是个坏人。不过现在,我看待事情的方式完全不同了,我明白,他们两人都有错。”   
  莱温斯基家的传统(3)   
  女儿对父亲的愤怒与不理解,一直到今天都仍然让父亲非常难过。伯尼·莱温斯基医生回忆起在离婚后,他给两个孩子各写了一封信,在信中,他谈到了自己对婚姻的思考,同时诉说了他对莫妮卡和迈克尔的爱。他一直期待着,有朝一日当孩子们读了这封信后,他们就能对他与母亲离婚的事感到释然。可是,尽管孩子们都收到了信,可是他们根本就没有打开这封信。伯尼说,“在离婚后,迈克尔每隔一星期,就会在周末过来看我,有时候在周一到周五也会来,可是莫妮卡没有。她对我非常恼火。我觉得,让她打开心结的最好解决方法, 
  就是与她面对面,彻底长谈,哪怕是对我大吼大叫也好,可是她拒绝这样做。” 
  迈克尔并不知道父亲有过外遇的事情,他与父亲的关系反而变得比较密切了。而莫妮卡却始终无法从这种伤害中走出来,她只能从食物中找到安慰。她这样解释自己的感觉,“对我来说,食物是一种你可以依赖的东西。你肯定会知道你最喜欢的曲奇饼是什么味道,你肯定会知道它尝起来会非常美味,而且只要出钱就可以买得到,它会给你带来安全感。” 
  “匿名暴食者”:莱温斯基与胖战斗的青春。不停地吃,不停地节食,这是她反抗世界的普通方法。她在康复之后被热爱诗歌的天赋感动,这是个感性的小妇人,喜欢古董、玫瑰花和非常女性化的装饰品,她还不好意思地承认,“我动不动就会哭。”并且把与一位年少时就在一起的男友的复合,作成了一段“令人作呕的情史”。 
  通过9年级的考试后,莫妮卡时常去参加贝弗利山高中戏剧协会组织的活动。在这里,莫妮卡找到了重新振作的契机,她几乎把全部的精力都投入到制作戏服,为学校的活动设计和缝纫演出服装上。参加戏剧协会的第一年,她就因为在学校的莎士比亚节上,设计制作了一套伊丽莎白时代的礼服,而荣获了三等奖。说到表演,戏剧协会可谓人才济济,培养出过像尼古拉斯·凯奇和理查德·德鲁法斯这样的大明星,因此很难获得一个演出的机会。刚进高中时,作为新生,莫妮卡连试演的机会都没有,因此在高二时,当她在音乐剧《音乐人》中获得了一个配角的角色时,她简直要激动得发疯了,她承认,“这对我来说真是一个极其美妙的经历。” 
  莫妮卡的朋友几乎都在戏剧协会中工作,包括米歇尔·格拉佐夫、娜塔莉·温格拉里(后来,她被迫在大陪审团前作出对莫妮卡不利的供词)、帕梅拉·莱弗尔和苏茜·莫里斯。莫妮卡说,“我对戏剧协会的活动充满激情,那里就像是一个大家庭,在午休、放学和周末时,还是有很多人在戏剧协会的181室晃来晃去,不管你在里面做些什么,演的是主角还是配角,所有人都对能在这里工作而兴奋不已。也只有在这里,新生才有可能与老生打成一片。” 
  虽然莫妮卡在戏剧协会找到了片刻的安宁和自信,可是用她的话来说,她“痛恨”贝弗利山高中太过势利的一面。她解释说,“在这个学校里,只有一个瘦削、当校队拉拉队员、有很多很多男朋友、而且不停穿梭往来于各种派对的女生,才是一个‘正常’的女生。可我完全不是这种人。每个人看起来都很美,每个人都对自己的外表非常重视,每个人都无法接受稍稍胖一点的人,这种压力闷得我喘不过气来。”有一点值得人们注意,莫妮卡当年的两位同学,也就是埃里克和里尔兄弟,在1989年为了一点零用钱,杀死了他们富有的父母。 
  这会儿,体形成了莫妮卡最大的麻烦,深刻地改变了她对男孩子、学校和她自己的看法。她的朋友米歇尔·格拉佐夫注意到了这一点,“我觉得莫妮卡常常对自己的外表缺乏自信,她总是觉得自己没有其他女孩好看,所以没法像别的女孩那样引起男孩们的注意和兴趣。”到了高二那年,莫妮卡的体重仍在迅速攀升,最后,母亲注意到了女儿正在日渐消沉,她决定找一个解决的办法。   
  莱温斯基家的传统(4)   
  母亲先是注意到了北卡罗来纳州的一家诊所,这里专门医治那些饮食失调症患者,病人们来到这里后,会按照一个严格的食谱进食,每餐都只能吃米饭,完全禁止吃其他东西,诊所声称病人一个月可以瘦30磅。母亲觉得,如果莫妮卡可以接受这家诊所的治疗,然后在加州大学洛杉矶分校读几门选修课,这样一来,她就可以变得更健康,到时候申请大学时,学业上也不至于一无是处。让莫妮卡感到既生气又失望的是,她的父亲全盘否认了这个计划,他此时似乎根本就没有意识到女儿已经濒临崩溃,急需专家对她进行心理辅导。最后,不顾父亲的反对,母亲送莫妮卡去看了加州大学洛杉矶分校的一位心理医生,他推荐16岁的莫妮卡去洛杉矶的卡尔沃市,去一家专门医治饮食失调症的瑞达尔诊所求治。 
  这是莫妮卡生活中的一个转折点。她在这家诊所住了一个月,每天她都与专业的心理医生讨论自己的问题,同时还参加了一个自我治疗的组织,叫做“匿名暴食者”。对于莫妮卡来说,这段历程确实很艰辛,几乎每天她都会与她的心理顾问莉莎·拉丁发生或大或小的争执,莉莎也因为她的坚持以及她对莫妮卡的严格要求,而赢得了莫妮卡父母的信任和尊重。 
  在接受治疗的那段日子里,莫妮卡慢慢理清了父母离婚对她产生的影响,以及她对此应有的态度。在一篇文章里,她试图要探寻自己内心最深处的想法,她认为一个巫婆向父亲下了一道魔咒,受到魔咒的蒙蔽,父亲因此忽视了她的成长与需要。现在,她相信这个魔咒已经被解开,父亲重新拾回了对她的关心和爱意,而且可以勇敢地将这种感情表达出来。虽然接受治疗的历程非常艰辛,莫妮卡不得不与自己长期以来养成的暴食作战,可是她毕竟是成功了,走出诊所时,她不仅比原先苗条多了,而且重新找回了昔日的自己,她说,“我突然变得神采奕奕,而且觉得很快乐。”不过之后,她还是继续看了一段时间医生。 
  在康复后,她做出一个重要决定,离开贝弗利山高中,去一个相对更平民的学校。她母亲选择了贝尔·艾尔预科学校,一个规模比贝弗利山高中小很多的私立学校,这里强调的是导师与学生之间一对一的学习与帮助。这里的学习气氛和师资力量都要明显优于贝弗利山高中,而且不像那里一样以貌取人、看重学生的家世背景。 
  在这种有利的背景中,16岁的莫妮卡突然出落成了众人的焦点。她的英文教师埃弗洛尔·布特沃思,重新激发起了她对语言的热爱,鼓励她发展对诗歌的爱好。她的阅读面相当广泛,很多诗人,像惠特曼、庞德、弗罗斯特、艾略特,都给了她很大启发,尤其是艾略特,他的那首《普鲁弗洛克的情歌》是她最喜欢的诗。在诗歌的海洋中徜徉,几乎可以说是点亮了莫妮卡一度灰暗的生活,她说,“诗歌改变了我的人生。” 
  在一篇关于她最喜爱的诗歌和诗人的作文里,她用自己的语言去剖析了这些诗歌,她还在文中尝试着写诗,从一篇名为《情绪的战争》的诗歌中,人们可以窥见当年她曾经历的困扰和迷茫。这首诗这样写道:我蜷缩在角落,只我一个人进行这场情感的战争与恐惧、妒忌、沮丧和失落作战我只能挣扎我想生存,它们却在撕扯着我它们扯得越厉害,我便越虚弱惟有为生存而祈祷诗歌恰恰触动了莫妮卡的浪漫情怀。在无数个白日梦里,莫妮卡常常梦想着,将有一位白骑士向她奔来,誓死保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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