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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胭脂尚华+番外 作者:心蕊(晋江2013-04-30完结,半种田欢乐文)-第3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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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国……要乱么?”潫潫有些明白了,她记起年前,金盒银盒他们说的,好多地方闹了灾害,吃不上饭了。
  
  “当今昏庸,认贼为亲,怕是天地也要不容,只可惜……苦的是百姓。”情倾摸着潫潫的头,让潫潫觉着有些陌生,在她身侧的这个男人,明明是个身不由己的小倌,此时竟也有士子之风,犹如世族之子。
  
  “谁也不能避免么?”潫潫心存侥幸的说道,她虽不是什么好人,可也不愿见到尸横遍野,天灾已是绝境,但上有一丝生机,但若有人祸,便是那推人下悬崖边的最后一双手。
  
  “雪灾过后,本就缺粮,这紧跟冻雨,又无法下种,今年的粮食必定会紧缺。咱们虽然身在都城,可也难免不会受到波及,何况,郎君不在了,谁能庇佑我们。”情倾亲了亲潫潫的额头,闭上了眼睛。
  
  潫潫反手摸着他的后背,哑口无言,她没有能力,自由尚在别人之手,她没有技术和好的口才,引不得上位者的青睐,她更没有小说中的空间,拿不出无穷无尽的粮食美食,救助百姓。她能做的,就是把握机会,离开享君园,离开宸国。
  
  “享君园里有叛徒,是五皇子的细作。”情倾闭着眼,闷闷的说道。
  
  潫潫了然,她从今日多人聚集之时,便有些明了,不然情倾不会如此遮掩,不说真言了。
  
  “郎君的行踪,是那人透露出去的,咱们享君园里有哪些人与太子有关的,也是那人说出去的,恐怕咱们就是留在这里,也不会安全,甚至寻香楼都有危险。”情倾摸着潫潫的细腰,沉声说道,即便如此,他仍没露出绝望之色。
  
  “难怪……”潫潫没接着说,因为情倾还没具体告知自己,他现在有没有真正的成为太子的细作,不过,不论他有没有成,在某些人心中,情倾已然贴上了太子党的标志了。
  
  接下来又过了几日,潫潫原本预想可能会有的刺杀,绑架并没有来,而接替享君园的人也没有出现,据墨浅说,宁远侯府那里最近事忙,自己尚无法顾及,享君园这里便只能暂时搁置,还是由杨管事代理。
  
  对于杨管事这个人,潫潫印象极为模糊,她那为数不多与冬郎君接触的记忆力,他都极少出现,只听说他很得冬郎君器重,背后更是与太子手下牵扯有关,是个对于潫潫来说,听起来很近,实际上却很远的人。
  
  这几日,逐烟因为内心郁结,又讳疾忌医,越发不好,情倾如何去劝,他都仿佛死了心一般,按照潫潫的想法来看,就是对未来失去希望,爱情尚没有了,自由也变得渺茫。他这样的情况,只能自己想通,别人根本劝解不了。
  
  其实,相对于园中其他人的担忧,潫潫也有她自己的心事,她可没忘记自己的叔叔就要来此,虽然可能因为路况不好,会推迟行程,可总归有一日会来,原本她可以略带遗憾的离开,可如今她和情倾已不似从前,她又要如何解释,如何离去呢?还有最重要的是,让她如何开口,将事情始末告知情倾呢?
  
  “回来了?”潫潫捏着袖口,走到情倾身边,替他褪下有些潮湿的深衣,这雨已经连绵下了几日了,园中雪早已化尽,空气中弥漫着湿冷的空气,竟有些像南方的天气。
  
  “嗯。”情倾下意识的点了下头,若有所思的上了榻,自己给自己倒了杯水,就要往嘴里送。
  
  “别!”潫潫几步走了过去,拉住他的手,嗔怪道:“这壶里是凉的,仔细喝了作病。”说完赶紧从小炉上拿过铜壶,给他对上,才许他喝。
  
  情倾等她倒完水,放下壶,便一把将她捞到自己怀中,贴在她耳边,看似亲昵,实则低语道:“逐烟发现他身边的东西被人动过了,似乎在找什么?”
  
  潫潫暗惊,又想起情倾前几日曾说,享君园里可能有五皇子的细作,没想到那些人手如此之快,再又想起她们之前被囚,难道说,五皇子想要从享君园内拿到什么东西?
  
  “逐烟公子还好么?”潫潫回身搂住情倾的脖子,坐在他怀里。
  
  情倾吻着她的脸颊,轻声道:“看起来比之前还虚弱。”
  
  潫潫皱眉,叹息道:“他心结太重,可又不肯就医,真不知道他是在惩罚自己,还是惩罚别人。”
  
  情倾摸着潫潫的发,摇摇头,这种事情只能自己想开,他也曾一度与逐烟一样,可他与他还是不同,他没逐烟用心那么重,身边还有一朵解语花,而且他一向对自己狠心,从不犹豫。可若是换做怀中之人欲要离去呢?情倾偷偷捏紧了拳头,不可能的,他有她的卖身契,她永远都不可能离开他。
  
  “让开!你们都给我滚开!”门外传来一阵怒吼,将潫潫吓了一跳,虽说郎君不在,可平时也不可能有外人进入。
  
  情倾自然也听到了外面的动静,可他仍搂着潫潫,不曾放开。
  
  障子一下被人打开,随心惊慌失措的跑了进来,看见情倾已然回来,不由松了口气道:“公子,那位易二公子来了。”
  
  潫潫眼皮一跳,随即看向情倾,然后就想站起,躲去一旁,可怎奈情倾力大,就不放手,便只能低头靠在他怀里,宛若鸵鸟状,反正等会,那位易二公子进来,丢脸的也不止她。
  
  “情倾!”
  
  情倾一脸冷色看着双眸泛红,满脸胡渣的易彦之,看着他推开随心,看着他身后追来的金盒银盒似乎都带着伤,他越看眼眸越冷。那一种如同看陌生人一般的眼神,看得易彦之不敢上前,心仿佛被捏碎了一般。
  
  “情倾,你……”
  
  “易二公子,来此何事啊?”情倾抱着潫潫自然的靠在一旁的凭几上,长袍落地,衣袖飘飘,一头发丝蜿蜒而下,并未束起,一双桃花眼带着厉色,粉嫩的唇瓣微吐,却是字字含针,刺的易彦之心中流血,眼中含泪。
  
  “为何你就不愿与我好好谈一次,我真的……真的身不由己……”易彦之压低着声音,几乎是用一种祈求的语气说道。
  
  “我与你,无话可谈。”情倾眼梢带俏,妖媚一笑,居然带上几分邪气,只可惜,潫潫正埋在他怀中,无缘得见。
  




☆、第四十八章

  易彦之从未见过情倾这般邪魅,不由愣住,他一直知道情倾极有风情,男生女貌,艳丽无双,行止又不似普通倌儿那般轻浮,反而带着与小倌馆不一般的贵气。他是爱慕他的,从第一次他挂牌起,他就深深的被他吸引住了,甚至觉得能拥住他,就如同拥住了所有的幸福。同样,他觉得情倾也是爱慕他的,因为情倾是那样温顺,关心他,爱护他,将他视作依靠,曾经甚至如妻子般辅助他,温暖他,让他这颗在世家中受挫的心,重新恢复生机。
  
  但,这样的温馨从什么时候变了呢?是他带着他参与到国事中,还是他为了拉拢孝廉侯,不得不与袁氏女定亲?而情倾被孝廉侯的庶子欺辱,他却不敢也不能出头?易彦之握紧了双拳,牙龈几乎被咬出血来,不,他没错,他这么做一切都是为了宸国,为了太子殿下。只要,只要大事成了,他易家成为权柄之家,从龙功臣,那么,情倾依旧会回到他身边,甚至做他的男妾,温顺的依附于他。
  
  坚定了那颗慌乱的心,易彦之上前走了两步,尽量温和的说道:“情倾,咱们别闹了好么?我承认,我不该不告知你,便要娶袁氏女,可这不是没有办法么?儿女的婚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你应该理解我。”
  
  情倾好笑的看着眼前的男人,好似恳求,语气中却带着理所当然的命令,“应该”,又是这个词,还是潫潫说的对,这个世上,没有什么事应该的,你付出了感情,别人也不一定会回复你同样的感情,爱情没有强制平等,只有两情相悦,互相尊重,他再也不愿做这个男人的金丝雀。
  
  “情倾,我已经想好了,等我成婚后,我就将你赎出去,另外给你安排一处宅子,到时候我们就可以双宿双栖……”易彦之没看出情倾眼中的鄙夷,冷漠,只自顾自的憧憬着他想要的未来。
  
  “我想易二公子搞错了……我,是不赎的。”情倾摸着潫潫的耳坠,不在乎的笑道。
  
  易彦之憋了个胸闷,最近茶饭不思的身体出现了一瞬的眩晕,让他连退了几步,扶住了障子的框,立于门口。
  
  “你为何要对我如此绝情?”易彦之眼角渗出眼泪,他不能想象,他若是失去了这个男人,他日后该如何?那就如同是生不如死,剜心一般。
  
  潫潫闻着身边男人的香气,不屑的撇嘴,早干嘛去了,如今伤了人心,还想别人对他死心塌地,都当人是傻的不成。
  
  情倾虽一直与易彦之说话,可眼角却始终关注着潫潫,若是以前也就罢了,但现在不论什么原因,潫潫已经是他的了,他就想要顾及她的感受,己所不欲勿施于人,他那么害怕别人的背叛,甚至眼中不揉沙子,那么他又怎能让潫潫受到他曾经受到的伤害?此时,看到她古怪的表情,忍不住一乐,就似二月桃花,刹那间开放,惊艳了易彦之,也刺痛了他那根饱受情伤的神经。
  
  “是她?原来是她!”抛弃掉易彦之所有的顾虑,他不再想是不是自己曾经做错了什么才导致情倾不再爱他,他只是愤怒怨恨的看着潫潫,把所有的一切罪过都倾注在那个刚过十六虚岁的少女身上,这一怒,就犹如冬天干草上的一把火,熊熊升起,越烧越烈。
  
  情倾眼瞧易彦之眼神不对,抱着潫潫就起了身,站在一旁,用防备的眼神看着他,更让易彦之怒上心头,大喊一声:“将那女子给我放下!”
  
  潫潫也觉着身后似有杀气,再听那男人的嘶吼,心下苦笑,这算不算躺着也中枪?
  
  情倾眉毛一挑,安抚的拍拍潫潫,冷笑道:“公子好煞气,怎么着?郎君不在,公子就要用强么?”
  
  “你!”易彦之几乎吐出一口鲜血,看着那双再无爱意的眼眸,一种追悔莫及的疼痛激的他大步上前,就要动手。
  
  情倾早有预计,转身飘过,躲开他的手,哂笑道:“这便是公子的君子所为?”
  
  易彦之虽在兵曹,却并非莽夫,被情倾一说,才觉自己冲动,竟对一女子动手,不由回过神来,愧的耳根发红,张口欲要解释,可又不知如何说起,只能干巴巴的问道:“你……你当真不愿与我……”
  
  情倾扬起下巴,用从未有过的高傲眼神看着易彦之道:“说是郎君允了,你便是我的客人,可若公子再妄想其他,那么情倾恕难从命。”
  
  易彦之听罢,几次将手举起,后又按捺的放下,最后一卷袖子,深深看了情倾一眼,道:“我不会放弃的,你等着。”完罢,转身飞奔,出了内室,再不见踪影。
  
  “吓着了么?”情倾重新坐回榻上,也不管刚刚出去的那人,只抬起潫潫的下巴,紧张的问道。
  
  潫潫压根没吓着,反而憋着笑,小脸微红,想想自己还真的新奇,居然和个男人抢男人,还把小攻气跑了,说不定晚上还要躲在被窝里哭呢。
  
  “又想什么呢?”情倾摸着潫潫的脸,好笑的说道。
  
  潫潫眼珠一转,摇摇头道:“我只盼着那位公子回去之后,能安分守己的守着他的新娘子,别再来祸害咱们了。”
  
  情倾眼眸稍暗,搂紧潫潫道:“我一日不离了这里,恐怕他一日不会放弃。”
  
  潫潫只是嘴上说说,到不怎么期待,再说易彦之这幅德行,也是打击那袁氏女最好的方法,有什么比嫁给一个同性恋更悲催的事情呢?就希望那位高傲的袁氏女,下半辈子都沉浸在这苦水之中,自己慢慢品尝。
  
  易彦之的婚礼,园内没人去参加,首先是没那个资格,其次大家都翘首期盼冬郎君能够归来,而情倾也说,宁远侯府会尽最大努力,寻回冬郎君,可结果如何,潫潫实在不抱希望。
  
  冻雨渐渐停了,天气也真正开始回暖,这时潫潫才注意到今年的清明就要到了,可她无从祭拜。这一世的父亲因为是斩首,尸首被弃之乱坟岗,也不知道有没有人给他收尸,又葬在何处,而亲娘早逝,她并没有前主记忆,更不知去哪里祭拜,不由怅然若失。再想起上元节居然没吃上元宵,都给那刺客搅和了,心下更叹,这霉运也不知何时到头,起码让她好好过个节日,别再担心受怕了。
  
  “明日定是个好天。”搂住潫潫腰际的情倾从窗口看向天空,漫天的星子就像被水洗过一般,发出灿烂却温和的光辉,亦如此时情倾的双眸,迷了人的心神。
  
  潫潫靠在情倾的肩膀上,望着眼前的人,心动难耐,却不知怎的想起了前世一句笑话:男人就如一块钱的银币,正面是个1,反面是朵菊花。虽然他的菊花对自己来说不是第一次了,可前面的1却是如假包换的首次,自己好歹也算是情倾的初体验吧。
  
  情倾低头看着潫潫神游的表情,忍不住低下头,含住她的嘴唇,这几日他们都在休养,并无房事,可眼下却让他情难自禁,再想起那日醉酒,竟觉着食髓知味,不能自拔了。
  
  潫潫被那唇吻个正着,条件反射的就搂着男人的脖子,努力的迎合上去……
  
  眼梢一片寒光,潫潫只觉整个人被情倾猛地压倒,随即案几上的铜牛油灯就被人削成两半,火光一下便灭了,潫潫被情倾压住,大气都不敢出,随即意识到,又来刺客了。
  
  这次的刺客明显专业,二话不说就仗着目力,扑了过来,挥手便劈,情倾一脚踹过案几挡住那人,接着翻身而起,将潫潫挡在身后,潫潫不敢多事,只往后退,想要摸出一两件可以称手的武器,好歹不能肉搏。
  
  情倾平时看不出来,这时到显出几分真功夫,因为只有一个刺客,所以他放心将潫潫放在角落,自己上前缠斗,几招过去,竟能打个平手。
  
  潫潫夜间视力不强,除了那一片金属反光,完全看不到两人的情况,可她尽量放低自己的呼吸,以减少自己的存在感,只要情倾没有倒下,那么事情就极有可能转折,她再没用,也不能拖后腿。
  
  可怎知,还没等情倾与那刺客分出胜负,窗户突然被人从外面完全打开,潫潫正站在那个角落,吓得一哆嗦,却果断跨步而去,缩在炕上的帐帷里。那人从窗户进入,也是全身漆黑,一见室内情况,二话不说提剑而冲,就要加入战局。
  
  潫潫情急,也不知这人来历,便不顾一切的大声喊道:“小心,又来一个!”
  
  情倾早听见背后异样,原本还担心潫潫被袭,现知那刺客直奔自己,倒放下悬高的心,专心对付起来。
  
  可所有人都没料到的是,那后入的刺客非但没有刺向情倾,反而用剑直指另一个黑衣刺客,那第一个刺客猝不及防,竟被刺伤了胳膊,受惊的双目直瞪来人,猛地退后几步厉声道:“为何伤我?”




☆、第四十九章

  那人不语,居然再刺,情倾在一旁虽闹不明白,却也抓住时机,紧跟其后,欲夺被刺之人的兵刃。被刺之人腹背受敌,左躲右闪,实在怒极,竟跳出圈外,直取炕旁潫潫的性命。
  
  情倾顿时吓出一身冷汗,身子一下蹿了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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