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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机密档案-第二次大战盟军最高司令部内幕揭档案-第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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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果主张“太平洋第一”的美国海军将领们不再在这一问题上固执己见的话,那么现在则该由艾森豪威尔在“霸王”计划这一问题上设法取得邱吉尔的支持了。21 日他与首相共进午餐。后来,艾森豪威尔向马歇尔报告说,邱吉尔似乎有心支持他,然而他又几次三番提到他的顾虑:尽管他竭尽全力来加强这一努力,但登陆欧洲时战役将再次出现欧洲战争的危机。艾森豪威尔告诉马歇尔:“各界人士都深信无疑,我们正陷入一个深不可测的巨大危机之中,在这一危机中,所下的赌注是无法估量的。”
  设法使参加战斗的指挥官们团结一致,仍是一个问题。艾森豪威尔清楚地知道,要想使英、美双方的观点统一起来决非易事。美国人现已在太平洋进行了几次大规模的两栖登陆,他们使用大规模的海军炮火削弱敌人的滩头工事,然而看来英国人还不打算在“霸王”计划的初次攻击中使用他们的海军炮火,更重要的是,在战役之前,他们没有任何打算把其战略轰炸机交付盟军最高统部的愿望。1 月21 日上午十一点三十分,指挥官们列队走进诺福克大厦一百二十号房间,出席艾森豪威尔担任最高统帅以来召开的第一次会议。在这次会议上,上述问题仍然悬而未决。如果没有这些身穿剪裁合体的军服,袖子上镶着金边的军人出席,这可能是一年一度的国际财团例会。但空军上将、陆军上将和海军上将正在对一次冒险行动的后果进行讨论,这一行动悬系着进攻部队数十万人的生命和整个欧洲的未来,与艾森豪威尔坐在一起的是他的副手,口叼烟斗、彬彬有礼的阿瑟·特德爵士和参谋长沃尔德·比德尔·史密斯,在他们对面的是坐得很整齐的英、美军队司令官们。
  蒙哥马利躬身站了起来,即刻宣布说,首先由他率领的三个师对希特勒的欧洲堡垒进攻的计划是“不可行”的。他执意坚持至少要有五个步兵师、一个空降师。另外,他尖锐地指出,如果他们不打算在两个人造港长时间停留的话,这些军队应迅速占领瑟堡。这两个被叫做“墨尔伯里”的大型人造预制港,将作为临时防波堤而从进攻的滩头阵地上拖开沉入海底。蒙哥马利对这一行动的设想是:“应该由美军占领瑟堡,然后向卢瓦尔港和布雷斯特挺进,与此同时,英国和加拿大混合部队将对付来自东方和东南方的敌人的主力。”他的建议意味着,主要中心道路应由他们控制,然后把装甲部队放到这些中心道路之间或一侧,最后,把他们部署在适当的位置。蒙哥马利直截了当地宣布:“如像现在计划的那样,我并不认为‘霸王’计划是一个稳妥的行动。”
  “霸王”计划的海军指挥官,海军上将伯特伦·拉姆齐爵士接着发言,他年已六十,并有一双不辞劳苦的参谋人员所具有的敏锐的眼睛。他是1940年敦刻尔克撤退的设计者,自从北非登陆以来,他一直是所有海上进攻的幕后策划者。他是一位陆军准将的儿子,在十五岁时就参加了皇家海军。他特别擅长于把已准备就绪的部队运送过海。他现在所说的,只是对使用“墨尔伯里”港的疑虑。他认为仅在七天内就想把它们修建起来的想法简直是异想天开。这关系到要把一百万吨重的建筑材料拖过英吉利海峡,他提醒他的同僚们注意,其中一些大的建筑结构每个就有六、七千吨重。他接着说,登陆艇的情况更令人泄气。如果把“霸王”计划推迟到生产出足够的登陆艇再进行,那么单从月光的情况来考虑的话,最好的时机是6 月初。
  这意味着,他们总共四个月的时间来作这些准备。这需要对一百万英美军队进行训练、装备、交代任务、吃饱、上船、登陆,并把他们准时运到规定的滩头阵地。这还需要一连几天之内,天气都必须晴朗,正像艾森豪威尔所说的那样,赌注是巨大的。
  第三节巴顿性格暴躁、罗曼蒂克而且与众不同
  1944 年1 月26 日,一架来自阿尔及尔的飞机降落在苏格兰的普雷斯特韦奇。飞机刚刚降落不久,在伦敦的艾森豪威尔总部的一位秘书桌上的电话便响了起来,电话里传出一阵尖厉、傲慢的声音:“我是巴顿,我到底住哪儿?”
  对巴顿来说确实没有什么好消息。不仅他新接手指挥的第三军的司令部将设在柴郡——英国中部最潮湿、最沉闷的郡之一——一座透风的老式英国式宅邸中;而且他自己,尽管在作战方面足智多谋,却没有被邀请参与制订“霸王”计划,甚至他的部队,也不会在战役中参加主要战斗。
  那天晚上步入艾森豪威尔在伦敦的办公室的那个怪物,身着贵族服装,然而却不修边幅,虽然在他一生中,他的衣服都是由最好的裁缝制作、由技术最高的男仆为他烫熨的。他的脸呈砖红色,前额给人的印象很深刻,头发是银灰色的。如他对自己所称的,他是个出言不逊的“驯狮人”,一个狂妄自大的急性子,他无休止地追求女性,然而又深恐被他的妻子发觉。他于1895年11 月11 日生于加利福尼亚。在对墨西哥的讨伐中,他当过潘兴将军的副官,也就在那里,他与前西点军校的同班埃弗雷特·休斯建立了亲密的友谊,在休斯没有发表的私人日记中,对巴顿的性格也确有一些罕见的记述。他看起来残暴,然而休斯却发现,巴顿满有人情味的寻求他的友情。休斯写道:“对他所需要的,我总是予以满足。”
  巴顿那双机警的、富有表达力的蓝眼睛,曾在1940 年7 月亲眼看到了美国装甲部队的诞生,他曾指挥过第二装甲师的王牌第二装甲旅。从一开始,他就是一个吃香的版权所有者:在1941 年7 月,他的照片就登在《生活》杂志的封面上,他头戴一顶钢盔,下巴上系着钢盔带,手上带着戒指,斜背在肩上的枪套里插着手枪,脚蹬一双也是擦得锃亮的骑兵靴。1942 年11 月,他指挥了北非的海上登陆。败在隆美尔手下的卡塞林战役,是美国军队所蒙受的最大耻辱,在这一惨败之后,休斯劝说艾森豪威尔把突尼斯的第二军团的指挥权交给巴顿,巴顿指挥了战果辉煌的突尼斯战役,而在这一战役中,巴顿认为自己受到呆头呆脑的英军将领们的掣肘。之后,他指挥第七军发动了对西西里的海上进攻。
  巴顿性格暴躁、罗曼蒂克而且与众不同。他富有,爱出风头,不敬仰上帝,然而他又为这三点而感羞耻,竭力想把它们从早期杂志上登的他的自传中抹去。他会这样解释:“我认为靠祖先的遗产发财本身是无能的表现。”他很乐意把自己与亚历山大王和世界历史上其他一些伟大的军事家相比。他爱戏弄人、粗俗、机智、骄傲自大。他的嗓门很尖——如一个人所形容的那样,就像在一辆快速公共汽车上安上自行车的圆铃一样。他具有美国漫画人物的声音,但无疑是凯撒的身体。他一边用这种声音唱着圣歌和士兵歌谣,一边用一支戴着镶嵌着蛇的戒指的手指敲击着钢琴来打拍子。
  巴顿时墨西哥人和其他少数民族有一种在加利福尼亚权贵中流行的偏见。在海外作战的经历,使他增加了对阿拉伯人的厌恶。1943 年5 月,他不加掩饰地说:“他们像癞蛤蟆一样令我厌恶。”对西西里人也是这样。他对他的参谋说,他怎么也不明白阿拉伯人怎么能够和动物同往在一个茅舍里。到达西西里之后,他又说,他更不能明白的是动物怎么能跟西西里人一起住在同一个院子里。然而这都是在他见到波兰犹太人之前说的。在这之后,他们也成了他的笑柄。他的妻子也和他同样讨厌犹太人,她在描述罗斯福的一个外交顾问小阿道夫·伯利时说:“他是一个令人厌恶的,口音很重的犹太佬”。
  然而和这些情绪相比,有过之无不及的是乔治·巴顿对英国人的憎恶。这种憎恶情绪是从什么时候就开始在他的心中滋生,又从他心灵的哪个黑暗角落流露出来的呢?作为一个英国将军,要想得到巴顿的赏识,他必须是出类拔萃的。即使这样,他得到的赏识也是暂时的、有保留的和充满妒意的。而蒙哥马利将军吸引住了他。巴顿写道:他身材“短小、机警,同时又自负得惊人,他似乎是我在这场战争中所遇到的最优秀的军人”。但当他看到蒙哥马利正得到他梦寐以求的荣誉和恭维时,他固有的对英国的憎恨便冒了出来。1943 年4 月11 日,当巴顿看到突尼斯的胜利果实正落到蒙哥马利手中时,他在日记中破口大骂:“这些该死的英国佬和受他们愚弄的所谓的美国人,我敢打赌,在这件事上,艾克肯定什么也不会管的。我倒宁愿受一个阿拉伯人的领导,我认为阿拉伯人也不过如此。”
  巴顿感到不可容忍的是艾森豪威尔对英国人的唯唯诺诺。早在1942 年8月在伦敦时,他就在日记中怒气冲冲地写道:“很明显,这里的美国军官都是亲英派,甚至艾克也不例外。。我决不、决不亲英。”在地中海战区的指挥官中,他发现自己一点也不喜欢亚历山大,他是一个对人冷淡,与人疏远的人,他是那样的平静和过于谦逊,在有关战术问题的争论中他没有支持巴顿,而是个中立者。巴顿说道:“他的脑袋小得异常,这很说明问题。”
  乔治·巴顿对政治或战略问题都不太懂。从理论上来说,战争并不是为了战地指挥员个人荣誉而战,而是为了达到政治上未能实现的目的。巴顿藐视这一格言。1943 年4 月,他在日记中写道:“在这场战争中与英国联结在一起是非常糟糕的。到目前为止,这场战争一直在为英帝国的利益而战,为战后的打算而战。现在大家根本就不管是不是为了赢得战争本身而战。”
  他从德军坦克指挥官那儿发现许多证明他战术上的才智的地方。他读了海因茨·古德里安在1939 年写的关于在战斗中运用坦克的一篇有预见性的文章,这篇文章,进一步确定了他关于在战斗中设下大规模使用机械化部队的陷阱这一见解。他创立了自己的格言:“战斗的时间越短、死伤的人就越少,因此官兵的自信心和战斗热情就越高。要想进行一场短时间的战斗,坦克必需迅速、但不是仓促地前进。。应大规模使用机动部队,并加以有力领导。他们必须能够知难而上,勇于冒险。”
  巴顿是个典型的军人。他是一个才能非凡的演说家,像不多的几位指挥官一样,他能够抓住听众的注意力。与其他军官相比,他更善于使用激烈的语冒在五分钟内煽起战士们的情绪,斗志昂扬地去作战。他在1943 年6 月对第四十师讲道:“战争是人类最壮观的竞赛,在竞赛中,人可以为所欲为。在战斗中,强者胜、弱者亡。”他对古代军事史的精通,给那些年轻、单纯的士兵留下很深刻的印像。他能够从(公元前216 年的)坎内战役以及在二十一个世纪之后的康布维战役中总结经验教训,精神分析学家如果能洞察他的大脑的话,一定会被他那杀气腾腾的黩武思想所强烈吸引。他是个有创造性的,善于革新的人,他经常在他住所为如何提高他的官兵们作战技能、战斗质量以及他们的装备而苦思冥想。他毫不理会别人的冷嘲热讽。自己为坦克兵设计了一套服装——夹裤、铜扣和橄榄球式的头盔——为此,他还亲自当了这套服装的模特儿,登在报纸上。然而这一设计从未被采纳过,他的野心大得难以置信,他知道要实现这种野心就必须周密思考。一次,他写信给地面部队指挥官莱斯利·麦克奈尔的中校参谋,向他提一些建议,又有点怯生生地补充说,中校也许愿意向麦克奈尔提一提这些建议。他告诉中校:“在提建议时,千万不要说出我的名字。”后来,他又写了几封他明知会引起军队信件检查员注意、然而却可以通得过的信,称赞美国陆军参谋长马歇尔将军是历史是最伟大的将军之一。
  与德军元帅隆美尔一样,他喜欢乘轻型飞机低低地飞越机场。另一与隆美相同的是,他懂得宣传的作用:他知道使敌人胆破魂飞的神话的威力。他给第二装甲师起了个绰号:“车轮上的地狱”,称之为“人类头脑所发明的最强有力的攻击力量。”他说他的战术是:“声东击西。”
  他自信得出奇。1942 年,在一次对指挥官进行考核的演习之后,他写道:“和他们相比,我是个天才——我认为我确实是个天才。”日记是表达一个人的内心活动最安全的地方,在进攻西西里的十个星期,他这样写道:“陆、海、空三军必须有一个统一的指挥官。问题是,我们缺少性格坚强的指挥官。我有能力胜任这一职务,而实际上也许我会被任命担任此职。我从自己的经验中体会到,我并不觉得自己了不起,而认为别人一无是处。人,即使是所谓的伟大人物,也是非常软弱和怯懦的。他们太温和了。战争是简单、干脆和无情的。因此需要一个既简单又无情的人把战争进行到底。”六个月后,他又写道:“当我想到我的工作的伟大,意识到我成为我现在这样一个人,我惊呆了。然而又想到谁还能像我一样出类拔萃?据我所知,还没有这样一个人。”
  巴顿不怕任何男人,但却独怕一个女人:他的妻子比阿特丽斯。他写了许多质朴无华而又情意绵绵的信给她。“很长时间没有看到你了。”1944 年2 月他写信给她:“在最近一封信中,你的唇痕使我特别动情。。我爱你,想念你,但遗憾的是这不是你呆的地方。”他对女性是非常爱慕的——尽管为他写自传的马丁·布卢门桑后来措词谨慎地写道:“除了他的家庭成员,”
  他对其他女人没有什么真正的兴趣。当然,对于一些跟随巴顿和其他美国指挥官转战西北欧的许多陆军妇女队员和红十字会的女护士,可以完全把她们说成是“男性的”。当巴顿谈到“调集尽可能多的兵力抢先赶到那里时”,他指的并不总是军事原理方面的问题。
  他的语言是无与伦比的。他认为无论对什么人讲话,都要使用他们自己的语言。他说:“不尊敬上帝,你就不能指挥好军队。”他声称他是信教的,而且,他像蒙哥马利将军一样,经常以“上帝”的名义来达到自己的目的。也许巴顿真信上帝,至少他能背诵许多赞美诗。他有时感情很脆弱——一次,他从一个死去了的朋友头上剪下一绺头发,寄给了他的遗孀。同时,他又是一个桀骜不驯的人。他军中的一名老兵在听到一声枪响后俏皮地说:“这就是巴顿将军在对艾克说些什么机密的话。”
  艾森豪威尔给巴顿下结论说,他有一种“非凡而又残酷的推动力”。他如同赶马球赛中的马匹一样,驱赶着他的军团。1942 年11 月,“为了鼓舞其他人,他竟然脚踢吓得失魂落魄的士兵。他自己则是非常勇敢的,他深知在士兵面前以身作则的威力。”他藐视敌机的扫射,如果他的纵队,因遇到敌人的布雷而不能前时,巴顿则像在北非的隆美尔一样,亲自穿过停止前进了的运输车队和坦克车队,不慌不忙地走过敌人的布雷区,以此来鼓舞他的部队。他坚信,命运之神是不会让他倒下的。
  事实上,巴顿也担心受怕。当敌人开始炮轰时,他数着自己的脉搏,如果脉搏增快了,他就严厉地责备自己,他知道人是听不到打中自己的炮弹嘶嘶声的,因此,他有意锻炼自己的反应力。在敌人的炮弹越顶而过时,他的眼皮甚至连眨都不眨。当炮弹就在附近爆炸时,他仍旧谈笑自若。当其他军官对这种场面感到惊恐时,他却感到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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