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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大唐帝国政界往事-第2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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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安禄山怎么处置这些人呢?和那些被杀的人相比,对他们可谓优待,很多人在唐朝做什么官,到了安禄山这里仍然做什么官。当时主动投降的高层人员有陈希烈、张垍兄弟等。 
  有主动投降的,就有不愿意投降的。什么,不愿意?不愿意也得愿意。于是安禄山命人把这部分敬酒不吃吃罚酒的人关了起来,直到他们同意为止。这其中就有诗人王维。王维其实是真的不想从贼,所以就装病,可惜装的不是地方,假如装个吐血或者其他严重一点的病,兴许就混过去了。可他居然是喝喑药装哑巴——秀才遇上兵,本来就有理讲不清,这回连话都说不出来,更是没法讲理,结果可想而知。 
  史书中记载了殉难的人,也记载了主动投降的人,而对像王维这样的大臣则没有明确记载。但我们通过事后王维的一些文章可以清楚当时的情形:“君子为投槛之猿,小臣若丧家之狗。伪疾将遁,以猜见囚。勺饮不入者一旬,秽溺不离者十月,白刃临者四至,赤棒守者五人。刀环筑口,戟枝叉颈,缚送贼庭。” 
  此后不久,安禄山便带着从长安掠夺来的财物及大臣们,浩浩荡荡地回到了东都洛阳。 
  然而,回到洛阳后,发生了一件事情,使得形势似乎向有利于唐的方向发展,这件事就是安禄山的被杀。杀死安禄山的人,不是唐朝派去的刺客,也不是战场上的某位英雄,却是安禄山的亲生儿子安庆绪。 
  安庆绪为什么要谋杀自己的父亲呢?原因也是权力。因为安禄山喜欢段夫人所生之子庆恩,庆绪担心自己不得立为太子,“常惧死,不知所出”,所以就联合了安禄山的近侍李猪儿,趁着他睡觉的时候,大刀向安禄山的大肚子上砍去——插一句题外话,据史料记载,安禄山的肚子堪称一绝,大到垂膝。如果觉得这个说法有些夸张了,那么没关系,还有一事可做证明,就是有人给安禄山系腰带时,旁边需要有几人捧着他的肚子才能系得上,而掌管系腰带的人,便是李猪儿。那曾经是他侍奉了多少年的肚子啊,如今亲自用刀砍开了。 
  安禄山想要拿佩刀,自卫是谈不上了,但起码还可以给自己报仇,却因为眼睛不好使,没有拿到。于是他冲着门外喊:“这是家贼干的!”可这又有什么用呢?门外安庆绪早已经埋伏在那里了,士兵们并不敢贸然行动。就这样,安禄山最终因失血过多而死。死后即被埋在床下,最终是被和自己有着相似命运的史思明改葬。而此时,他就只能躺在他的床下几尺深的土地中,随后,在安庆绪由晋王迅速升为皇太子又迅速升为皇帝之后,安禄山也被尊为太上皇。   
  乱后的曙光·肃代两朝纪实(9)   
  一年前即位为大燕皇帝的安禄山,一年之后竟然大业未成身先死,而且还是让自己人杀的,要不是唐朝不走运没趁此时平定叛乱,这次造反就成笑话了。不过安禄山的死确实给唐朝提供了机会,怎么说安庆绪的个人能力都无法和安禄山相比,至少威望、经验上就不如。然而,唐朝并未抓住这次良机一举消除叛乱,使安史之乱的结束最终推迟了六年。 
  八 
  回过头来,接着说说肃宗这边的事。 
  即位之后,肃宗即着手准备平定叛乱,收复失地。 
  就在这时,灵武这里翩翩然来了一个人,一个极其重要的人。此人有管乐之才,又有张良、范蠡的传奇色彩,可着整个中国历史,也找不出第二个类似的人了。 
  谁呢?李泌。相信熟悉这段历史的人都知道这位著名的、名副其实的白衣卿相。 
  李泌的到来,使肃宗喜出望外。两人仍然和当初为“布衣之交”时一样亲密,事无大小,肃宗都和李泌商量,还打算让他做宰相。李泌不想做,他回答得很有学问:“陛下待以宾友,则贵于宰相矣,何必屈其志?”但是肃宗并未死心。有一次他和李泌一起出去,军士们指着两人说:“衣黄者,圣人也。衣白者,山人也。”肃宗便借此故让李泌穿上紫色衣服(唐朝一二品服紫),等李泌更衣之后,肃宗笑着说:“官服都穿上了,怎能不当官?”于是拿出怀里早准备好的诏敕,当即封李泌为侍谋军国、元帅府行军长史。李泌虽然又推脱,但最终拧不过肃宗,也只好答应。这件事怀疑是肃宗设下的圈套,要不就是处心积虑地找机会,反正肃宗是铁了心要把李泌拉下水,连诏敕都早就预备好了。估计肃宗当时一边“阴险”地微笑着看着李泌,一边心想:嘿嘿,入吾彀中矣。 
  事实上,李泌所担任的角色差不多就是总参谋长,要想平叛单靠一个李泌当然远远不够,还得有个总司令才行。 
  所谓总司令,即天下兵马大元帅,是掌握重要军权的人,一般情况下,都要交给信任的人。唐初天下尚未平定,几路主要唐军的元帅都是由李唐皇室中的人担任,李渊的嫡系部队更是由他的儿子来率领。之所以会这样,也正应了这一句话:枪杆子里面出政权。军权是绝不能轻易交给外人的。在从唐建立一直到安史之乱之前的这将近一百五十年里,禁军基本上一直由皇帝直接控制,有时也会交给地位确定的太子(比如李世民、李治、李隆基)。糟糕的是,后来唐朝的军权落在了宦官手里,以至于皇帝的废立都由宦官说了算。这些是后话了,以后也要提到,暂且放一下。 
  此时兵马大元帅要谁来做呢?似乎有两个人选:广平王李俶和建宁王李倓。按肃宗本意,是想要一路上表现出色的建宁来担任。然而李泌提出不同意见:“建宁诚元帅才;然广平,兄也。若建宁功成,岂可使广平为吴太伯乎!”初看起来李泌的话很没有道理,难道选帅的标准,竟是年龄长幼?肃宗“任帅以才”的想法似乎更合理。因此肃宗诧异地问道:“广平是长子,是将来的继承人,对他而言建功立业哪里有这么重要?”但李泌想到的不单单是眼下谁来做这个兵马大元帅,而是更深更远的嗣位问题:“广平未正位东宫。今天下艰难,众心所属,在于元帅。若建宁大功既成,陛下虽欲不以为储副,同立功者其肯已乎!太宗、上皇,即其事也。”此时朝廷尚未有太子,又是在国难之际,无疑谁当了这个兵马大元帅,就会获得很高的声望,甚至会被当作是下一个理所当然的继承人。联想一下康熙的十四皇子,之所以有人认为康熙是想传位给他,原因就是这样的。如果建宁真的建立了大功,即使他自己没有野心,但是辅助他建功立业的人为了自己的利益又岂能罢休?随后李泌举了两个例子,“太宗、上皇即其事也”——李世民、李隆基是怎么登上皇位的,相信大家也都很清楚,李亨自然更清楚,因此李泌不用再多说什么,肃宗当时就决定让广平做元帅。 
  其实兵马大元帅并不一定要有非常出色的才能,只要是个能达到中人之姿的皇室成员即可。比如隋灭陈的主帅即为当时的晋王杨广,事实上杨广确有才能,但不是在军事上,那次伐陈,一来陈的实力本来就比不上隋,二来,又有隋朝一班大将辅佐,杨广想不成功都难。从后来的情况来看,广平做元帅做得也还是不错的。李泌反对建宁为主帅,但不等于他不认同建宁的才能,至德元年十一月,就在确定元帅人选之后,不久李泌又向肃宗提议让建宁王为范阳节度大使,和李光弼一起攻打范阳。但后来肃宗又有反复,问李泌道:“广平为元帅逾年,今欲命建宁专征,又恐势分。立广平为太子,何如?”李泌仍然反对,并且说没有经过太上皇同意,广平王也未必敢做这个太子。肃宗随后询问广平,果然如此。总之,围绕选帅讨论过好几次,可见元帅的人选确实非同小可。 
  那么,对于李泌反对自己为主帅,建宁又是持何种态度呢?史载:“倓闻之,谢泌曰:‘此固倓之心也!’”。说实话,第一次看到这里时颇感诧异,不由得以小人之心度起君子之腹来,所以就一直持着怀疑的态度,毕竟又有才华又能很安分守己的人并不多。不过建宁没有让我们怀疑很久,而且永远也不必再怀疑了——几个月以后,即至德二年正月,在正式的平乱还没开始的时候,建宁王就因张良娣和李辅国的诬陷而被肃宗赐死了。   
  乱后的曙光·肃代两朝纪实(10)   
  以前提起过张良娣,当时她给人的感觉是识大体。然而安定下来之后,张良娣却露出了本来面目。当然也不能说她在危难之中的表现就是假的,只不过有些人是只能共苦,而无法同甘,同样有些人只能同甘而无法共苦,张良娣当是属于前面的那种人。与肃宗的共苦终于成了她骄纵的资本。 
  为了回报张良娣一路上的辛苦,肃宗赐给她七宝鞍,此事被李泌反对,尽管张良娣不情不愿,肃宗仍然坚定地把宝鞍收回了。这时忽然间听到廊下有人哭泣,当然这个人就是建宁王了。他为什么哭呢?原因是:“臣比忧祸乱未已,今陛下从谏如流,不日当见陛下迎上皇还长安,是以喜极而悲耳。”也就是说,看到自己的父皇能够从谏如流,暗含意义当是指肃宗贤明仁孝,所以将来肯定会迎回太上皇的。本来这件事也没有什么特别之处,很普通,张良娣不高兴也在情理之中,我们也不能苛求她能放开心胸不计嫌隙,但这却是张良娣憎恨李泌、李倓的起点。 
  此后李泌又因阻止肃宗在未迎回太上皇之前立张良娣为后而开罪于她。另外,还有李辅国也和李泌合不来。本来他们似乎恨的人只是李泌,那又关建宁什么事呢? 
  建宁王倓谓泌曰:“先生举倓于上,得展臣子之效,无以报德,请为先生除害。”泌曰:“何也?”倓以良娣为言。泌曰:“此非人子所言,愿王姑置之,勿以为先。”倓不从。 
  是由于对自己太过自信了吧,或者也由于对宫廷斗争不谙,李倓没有听从李泌的劝告,是大大的失策。如果对照一下前面广平王拒绝做太子,可见毕竟还是广平更老道一些。另外,李泌本身得罪张良娣与李辅国,也许对建宁也有一定影响——可以想见,张良娣多半会认定李泌、李倓乃至于还有广平王李俶都是一伙人,所以每一次嫌隙的加深,都使她把怨恨同时加在了他们的身上。 
  总之,对峙之势已成,在建宁王“数于上前诋讦二人罪恶”的同时,张良娣和李辅国也在肃宗面前诋毁建宁王:“倓恨不得为元帅,谋害广平王。”在我们看来,建宁王揭发二人的罪恶是正义之举,张李二人诋毁诬陷建宁王是小人所为,但在肃宗看来,也许双方的性质是一样的,尤以性质“恶劣”者为甚。 
  何谓“恶劣”呢?张李二人后来的确是非常“恶劣”了,当然现在也是“恶劣”。不过,没事说一下别人坏话、在不触动皇帝权威情况下专一下权(此时大权绝对是掌握在肃宗手中),或者再贪一下财,这些在肃宗眼里都并不十分重要,天宝十几年宫廷里不都是这个样子吗?早就看惯了,而大唐依然保持着“万国衣冠拜冕旒”的盛世风采。或者说得再广泛一些,历史上所有时期不也是如此吗,可当时也都是该怎么样还怎么样。估计肃宗还没有透过现象看本质的觉悟,也没有未卜先知的本领,看不到这些现象对以后会带来什么影响。另外,说实话,这样的行为在当时真的比较一般,即使是盛世也未必没有这样的事发生,何况这个兵荒马乱的时候。建宁王至清至察,对这些事情看不惯,也是正常的,毕竟他还年轻,还比较单纯。但他希望自己的父皇能够因此而好好管理一下这些人,却注定是不会成功的。 
  但相反的,李辅国、张良娣对建宁王的诬陷,虽然不能拿出令人信服的“证据”来,但他们的话却起了致命的作用——因为他们说到重点上了。还是前面提到的,何谓“恶劣”?如果贪赃枉法之类的在肃宗眼里都称不上是大恶,那什么才算十恶不赦呢?一个字:“权”。如果说得更明白一些,肃宗不能允许有威胁自己或者自己后继者地位的人存在。永王是一例,他威胁到了肃宗本人,而建宁王,在张李二人的口中,则成为了谋害肃宗长子广平王的阴谋家。肃宗立长子广平王为太子的想法差不多一直都还是比较坚定的,此外,他是不是也非常厌恶以弟谋兄的行为?后者就不大清楚了,但他的立场是非常清晰的。 
  几乎是没有一丝一毫的犹豫,肃宗立即将建宁王赐死;也几乎没有一丝一毫的犹豫,建宁王李倓就这样走完了自己的人生之路。 
  如果这是一部小说,那它无疑是“失败”了——它在前面花费了这么多笔墨来描写一个人的出场,这个人往往会是小说高潮中那个不可一世的主人公。但历史不是小说,在做好了充分的铺垫之后,它没有丝毫犹豫就剥夺了未来主人公的辉煌,至少它不在乎任何一个有着独特色彩的人。也许会令人百思不得其解,但历史是最真最好的小说。 
  小说《隋唐演义》中也有这一段,基本取自史书,其后作者又加了一首后人哀叹的诗: 
  信谗杀其子,作源自上皇。肃宗心忍父,可怜建宁王。 
  不记在东宫,时恐罹祸殃。何个循故辙,谗口任翕张。 
  君子听不聪,佳儿被摧戕。遗恨彼妇寺,寸牒宁足偿! 
  诗中说“信谗杀子”的源头是由玄宗而起,而肃宗竟也是个心狠的父亲,只可怜了建宁王李倓。而肃宗在杀子之时,却不想一想自己当初在东宫战战兢兢的情形。这倒颇有些“千年水道流成河,三十年媳妇熬成婆”的意思。 
  建宁之死日后在唐朝还经常被提起,影响了好几位皇帝,比如代宗,以及后来德宗的儿子顺宗,都是受益于这件事。从这个意义来说,建宁倒是帮了李俶、李诵的大忙。   
  乱后的曙光·肃代两朝纪实(11)   
  建宁王死得很冤枉,他在前面所表现出来的才能,无疑使他的死更增添了悲剧色彩。而且,他是真的冤,因为他不曾有过什么野心。 
  不禁想到了李世民,秦王时期的李世民,文武双全,意气风发,却也有着吞吐四海之志。李倓当然无法与李世民相比,但情形却有类似的地方。或许,建宁所缺少的,就是那一份野心吧。 
  九 
  好,现在唐朝这边的情况,总司令有了,总参谋长也有了,副总司令则是在至德二年四月任命郭子仪来担当。咦,似乎少一个总后勤部长——没关系,肃宗在灵武主持大局,顺便可以管管后勤。 
  张巡像 
  那么,开战吧。 
  事实上唐朝平叛的战争一直没有间断过,只是当所有条件都具备之后,才似乎显得更正式一些。在二月的时候,郭子仪攻取了河东,此后的几个月里,“中央”唐军主要是进行收复都城长安的准备行动,没有发生太大的事件。 
  倒是睢阳,很值得一提。如果在唐朝中期地图上找一下,那么宋州便是睢阳郡的所在地。也许大家一看这个地名,就会想起“睢阳保卫战”。的确,这是安史之乱中最惨烈的战役,简直可称得上是“惊天地,泣鬼神”,而说到睢阳保卫战,又不能不提一下张巡。 
  公元755年底安史之乱爆发,随后张巡与贾贲守在丘雍,但不久贾贲战死,于是张巡独自率众坚守这里。到至德元年的五月,事实上经过半年左右的鏖战,城中已是非常地吃紧,箭都已经用完了。我们看三国演义里诸葛亮曾有一次草船借箭,不过这是演义,真正曾去借箭的是吴主孙权(见于《三国志·吴书·吴主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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