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姿物语-第42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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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那我可要从头到脚好好炮制你这小荡妇了。”他的……
紧接着,则是外头的他,扯开嗓子地大叫。
“抓淫贼啊!有淫贼在书房里图谋不轨啊!大家快来捉淫贼啊!”
喊出去的声音经过压抑,显然不想让人发现身份,但经由天位力量发出,让声音远远地传了出去,效果是非常明显的,因为历经长时间演练,稷下民众对于听到这声叫唤后该采取什么行动,早已训练有素了。
当这样一声响彻四野的叫喊,传入正急切拥吻中的两人耳内,男女双方都是一呆,接着就听到整座大宅院都乱了起来,男性喧哗、女性尖叫并奏,倒像是淫贼跑去了那里。更有鼓噪人声由远而近,朝这边过来,那自是负责护卫这所宅院的众武师和其他家人赶来书房查探究竟了。
四目脉脉含情间,此时无声胜有声,一切就在电光火石的刹那发生,在众人破门而入前,响亮的哗啦声响,一道人影急速破窗而出,去势好快,几下子就没了踪一影。仅穿着一条底裤,像被追奸一样地逃命,如果换做别人肯定狼狈不堪,但他不但跑得好整以暇,还能在破窗后到落地的短暂时间里,将全身衣服穿戴整齐,这样的神通,就是他身为职业级好手的证明。
而远远及不上这等通天本领,仅能在千钧一发之际从地上拿起衣服,胡乱遮在身上,却掩不住雪肩、大腿一片撩人春光的女性受害人,对着惊惶冲进书房的一众家人,面上先是呆滞、震惊,跟着转为委屈与哀伤,抽抽噎噎地哭了起来。
“是……是柳一刀,虽然没看清楚他长得什么样子,但是那把大胡子,不会错的……”
自然有女性家人忙不迭地上前帮夫人更衣、柔声劝解,而多数的男性家人则是面面相觑。
“又……又是柳一刀?一年前不是才闹过一次吗?”
号称无花不采的天下第一淫贼柳一刀,光顾这间府第已经不是第一次了,凡是稷下人都知道,柳一刀作案的最大特性就是,每一个受害女性都说不清楚他的长相,却都异口同声地证明施暴者就是柳一刀,这实在是一个很奇怪的现象。
而几名持刀的护院武师,更私下窃窃低语。
“你们看,大夫人的表情好眼熟,以前我们是不是在哪里看过啊?”
“是啊,和叁夫人两个月前那几天下午离开阁楼时候的表情好像。”
“咦?我说倒有点像是敏司伯爵他千金小姐的……”
屋内无疑是乱成了一团,但真正热闹的场面,则是以宅第为中心的方圆数里,大批人马开始在街上集结。
“又有淫贼?妈的,柳一刀没有死在内战中吗?”
“天杀的柳一刀,这次一定要逮住他,抽筋剥皮!”
即使是在从前由女王陛下亲下军令,也未必有这般神效,在那声叫唤后没有多久,大批手持刀枪棍棒的群众,迅速地涌到街上,四处追寻目标的踪迹。
如果是其他状况,像这样集合群众的行动,会出来的大概只有一般平民。对于那些自身有修习武艺,又雇有一群武师、护院的贵族与富豪来说,百姓的公事根本与己无关,只要躲在自家华屋庭院里确保无恙就可以了。
但这次应声而来的,却几乎都是稷下城里有头有脸的人物,每个也全副武装,杀气腾腾,连自家雇用的武师、保镖也一并带来,誓要雪洗过往的耻辱,更要根除未来可能的心头之痛。咬牙切齿的狼狈模样,突然成了稷下平民背后讪笑的题材。
缉拿淫贼的追踪团已经组成,但饶是他们动作不慢,对方却只会更胜一筹,当他们以包围网之势环夹而来,对方早凭着优异轻功潜出包围网,一如往昔般逸去无踪了。那么,难道要就此放弃吗?
当然不是,因为一把压抑之后的模糊嗓音,适时地指点了他们。
“抓淫贼啊!好大胆的柳一刀,看你往哪里逃!”
声音从西南方传来,距此已经有一段距离,但众人闻声之后,愤怒地叫嚣着,纷纷抄起兵器,发讯通告包围网的各角扩大范围,再朝那方向包夹过去。
追踪工作并不容易,因为当发现情形不妙后,柳一刀赫然施展了更高于以往显露的绝顶轻功,连他影子都没看到的众人,几乎以为自己追错方向,但在有心人多次指点后,他们终于衔尾追上了柳一刀。
说来实在是很吓人,因为大老远外的那一道淡淡白影,身形晃动,轮廓若有若无,看来虽没什么动作,但移位速度当真快得出奇。踏屋檐、房顶如履平坦庭园,潇洒自在,轻功之巧,简直练到出神入化的境界。
(无怪之前从来捉不到这厮,这手轻功可真是了不起……)
每个识货的行家都有如此感叹,而看柳一刀移动的方向,似是往酒店街那边过去,众人连忙加快脚步追赶,因为若让柳一刀躲进那样人潮拥挤的热闹地方,要再将他找出,那可难如登天。
人世间的因缘际会,实在是一件很难说的事,而它之所以有趣,就是因为很多时候,两件看似完全不相干的事,会因为某个荒唐的理由产生关连。虽然说……引发出来的对当事人来说未必是什么好事……
在酒店街上的一家酒馆里,正有一个头戴斗笠、身穿黑衣的酒客,独自坐在店里一角喝着闷酒,等候与他相约在此的两名同伴。
名动天下的鸣雷剑,被白布包裹住,插在腰间,义手也用斗蓬遮掩住,韩特心里暗骂,那两个婆娘怎么约在这种地方碰面?
与白起一战,自己受伤极重,即使是现在,胸口也仍内息不顺,在下半身伤势复原之后,封魔针的封印再度将自己打回人形,实力只剩平时的叁成不到,要找华扁鹊就是为了看看能不能从她那里弄来什么灵丹妙药,吃吃补补,好让伤痊愈得快一些。
体内的万物元气锁,好像是解除了,在白起最后当胸击来的那一拳里,好像有某种力量,让胸口一松,内息运转无碍。只是,为了安全起见,还是找那鬼婆检查看看,省得以后有什么后遗症。
想来……还真是让人有些挂心,那个死矮子白起现在不知道怎么样了。
那一战后就此没了他的下落,听说他落败身亡后,给兰斯洛割下人头、当众粉碎,照理说是死掉了,但自己并不相信这种东西。
那个死矮子啊……不应该是这么容易被人干掉的人啊……
但是,即使没死又如何呢?像他那样自找麻烦的别扭个性,就算能在这场战争中幸存,往后的人生还是很难得到幸福的。
(幸福这种东西,要主动去找,才会出现啊,一开始就把幸福拒于千里之外的人,怎么可能得到呢……)
韩特不禁有这样的感慨,自己生平认识的友人中,白飞、李煜、白起,都是极了不起的人,文才武略无一不是出类拔萃,但却同样都有着无可救药的个性,也就是这样的性格,注定了他们与幸福两字无缘的命运,特别是那两个姓白的,如果白家每个人都像这样,那也就难怪会被称为疯狂家族了。
不过,没有什么责怪他们的资格,因为在许多方面,自己也有同样固执的地方啊……
连续又是几杯酒下肚,还是没看到那两个人,忽然听见外头人声鼎沸,好像正在吵些什么。
(有古怪,到底发生什么事了……咦?柳一刀?这个大陆第一淫贼居然还敢出现?好家伙,最近刚好没什么收入,抓了这淫贼抵数!)
身为现今大陆上身价最高的奖金猎人,韩特早就对这赏金数目达到天价的头号悬赏犯有了兴趣,只是以前自由都市的工作忙不完,来雷因斯之后这厮又不曾外出作案,结果一直没机会碰到,现在终于窄路相逢,登时手痒难耐,虽然说自己此刻仅剩叁成功力,但对付一个区区淫贼,一成天位力量也够把他手到擒来了。
心急之下,一拍桌子,立刻从上破屋而出,斜飞到对面街道的屋顶上,占了个优越视角,大喝道:“无耻淫贼在哪里?”
说完话,他也看清了局势,大队人马持着火把、刀枪,将长街挤了个水泄不通,人人横眉怒目,直瞪着自己猛瞧。
“你们这些人盯着我猛看做什么?淫贼呢?柳一刀呢?没本事的家伙别在这里碍事,阻着我发财,告诉我,柳一刀上哪里去了?”
这句问话,并没有发生预期的效果,反而像是在滚烫的热油中投入一把火,立刻爆了开来。
“韩……韩特?你这个甲级战犯居然还敢出现在我们面前?”
“大家还记不记得,上次这家伙也是到这里来当内衣小偷,这次我们追柳一刀追到这里就不见了,他却冒了出来,这说明了什么?”
“天杀的狗东西,他一定是收了艾尔铁诺的钱,来这里作破坏工作的,大家把这个淫贼给碎尸万段!”
群情激愤,整个情势急转直下,万万想不到会引发如此结果,韩特只是惊讶地挥手道:“喂!你们讲不讲道理啊,我是来帮你们这群没用的绿帽乌龟捉淫贼,你们不要是非不分,胡乱栽赃啊!”
然而,这群已经失去理智的人,根本就不理会他的解释,事实上,由于被提到最令他们心痛的一个名词,爆发的怒气因此更为炽盛了。
情形不对,但韩特并不打算拔剑开杀戒,现在实力大减,稷下城中高手不少,动武对己不利,要是杀伤了什么人,平白给人抓到借口,难保那头得意忘形的臭猴子不会趁机干掉自己,报仇雪恨。
方自旁徨无计,忽然看到街角有两个人影。华扁鹊不讲,爱菱可是现在稷下军民的新偶像,有她说项,这场纷争就可以解决了。
“喂,你……”
话没说完,就看到爱菱主动踏前一步,却给华扁鹊扯住,跟着,就像当日对上白起时某人临阵脱逃的样子,悄声地越退越远。
“你们这两个没义气的女人!我一定会找你们算帐的!”
韩特在屋顶上气得跳脚,比手大骂,众人顺着他指的地方看去,那里早已空无一人,再回过头来,赫然发现韩特已趁着所有人转头的机会拔足飞奔,溜之大吉。
“杀了淫贼!”
“不要放过这个无耻狗贼!”
叫骂声中,大批人马愤怒地直追而去,夜色中只见明晃晃的火把挤满整条街,像是一尾耀眼长龙一般,摆动直冲上前,刹是好看。然而,被追的人理所当然地没心情欣赏这些,只是在拔足奔逃之际,忍不住想着一个问题。
(这……这里又不是自由都市,为什么我还是被人追着跑呢?)
韩特此刻的不幸,是倒楣地承担了某人罪业的结果,而在他被一众缉捕者狂追的时候,始作俑者早已奔离了酒店街,进入他名下距此不远的一处产业中,在花园里休憩。
“呼……好久没被这么追了,真是有够辛苦的,还没有真正爽到就被逼着到处跑,太划不来了,明、明天晚上一定要加倍补偿回来……”
喘气说了番话后,他抬起头来,朗声道:“不要躲了,我可没有天位力量,也没本事找出你的所在,你如果还要继续躲着,那就一晚上别出来好了。”
这番喊话是有意义的,今晚之所以如此狼狈,主要是因为行踪被人叫破,这才空有高妙轻功却给人一路追到酒店街,叫破自己行踪的人显然有天位力量,自己在地下跑他在天上飞,纵能摆脱那票绿帽蠢蛋,也摆脱不了这个天位跟屁虫。现在的稷下城里虽说天位泛滥,但屈指仍算得出来,就连碍自己好事的人是谁,答案也很明显了。
“哈哈哈哈!!!太狼狈了吧,柳一刀,你这样也配称为大陆第一淫贼吗?这点路就跑得气喘吁吁,实在是太不像样了。”
似是嘲讽,一道人影在大笑中缓缓现身。
“身为雷因斯的领导人,我要保护我的子民,所以今天我就要以正义为名来制裁你。”兰斯洛大笑道:“阿猫……不,无忌家主,请你束手就擒,我可不想伤害我的二舅子啊。”
对于兰斯洛的嚣张态度,白无忌似乎连理也懒得理,袖子一挥,转身就要离去。
“跑不了的。”
兰斯洛一个箭步冲上,伸手搭住他肩头,在这二舅子回头时,结结实实的一拳就痛殴在他脸上。
“这一拳是替你母亲教训你。身为人子,居然这么不孝顺,该打!”
没有催运任何内力,只是单纯以腕力发出的一拳,劲道亦是十足,在对方没有防备的时候打将上去,白皙面颊立刻浮现淤青。
“你干什么……”
“这一拳是替稷下百姓打你。堂堂白家家主,不光明正大做事,居然偷偷当淫贼,该打!”
反应慢了一步,白无忌又中一拳,毫不留情的一击,连鼻血都被打了出来,心中惊怒交集,不明这头山猴为何如此无礼,竟然毫没由来地跑来对己重拳相向。
“这一拳,我是站在你亲戚的立场打你。什么东西不贪,居然妄想别人的老婆,给人戴绿帽子,该打!”
前两击之所以得手,一方面是因为打得措手不及,另一方面则是为了双方的武艺差距,但当兰斯洛说出这第叁击的理由,重拳轰出时,白无忌眼中蓦地闪过一丝厉芒,迅雷不及掩耳间,他右手一掀一翻,去势神妙无方,赫然便将兰斯洛手腕一把抓住。
“你说什么!”
兰斯洛暗暗有些吃惊,这个看来文质彬彬的二舅子,竟有如斯手劲,要不是事先已经知道他的底细,还真是会给他吓一大跳。
迎向白无忌森冷的目光,兰斯洛微微一笑。
“你觉得我要和你说什么呢?二舅子。”
“所有的仆役、宫女、护卫,都已经送进象牙白塔去了,行政体系也会在这一两天内完全回复,新政权运作需要的资金与资源,已经回流完毕,还有什么不够,就传句话过来。”
白无忌淡然道:“没什么事的话就滚远一点,别来扰我清静,要女人的话自己去找,我可不是负责帮你拉皮条的。”
“别这么说嘛,二舅子,在变成亲戚之前,我们两个可是一起在酒店里喝酒大闹的交情啊!”
“两张桌子,你喝你的、我喝我的,这样也算是交情?”
白无忌神色冷淡,没给兰斯洛半分好脸色,但整体的优势却不握在他手中。兰斯洛一副嘻皮笑脸、存心套交情的模样,与不久前动手殴打人的凶恶样子截然不同,让人摸不清他真正的心意。
也就是因为弄不清楚他葫芦里究竟卖什么药,白无忌才没有发作,擦拭掉脸上血迹之后,与他一同来到一间小酒馆,喝着没有美人相陪的闷酒。
“我说阿猫舅子,东方玄龙是你好友,也是我的义兄,再加上我们的亲戚关系,怎么样我们也都算是自己人,不要这么拒人于千里之外嘛!”
说着言不及意的话语,满面笑容的兰斯洛,让人摸不清楚他心里在想些什么,一向直来直往的他,应该没有这样兜圈子的耐性,可是白无忌并不认为他只是来找自己喝酒聊天的,想到之前挨的那两拳,心头就更是火大。
“哎呀呀!怎么一张臭脸呢?堂堂雷因斯第一花花公子,应该随时保持笑容才对啊!这么容易就生起气来,实在有欠身为白家家主的风范啊!”
若在平常,白无忌虽然说不上涵养极好,却也是一个不轻易动怒的人,要是没有一张厚如城墙的脸皮,又如何能在红粉堆中得意至今,只是,今晚诡异的气氛,让他心里七上八下地不能安定,连续被挑拨之下,面上表情越来越是冰冷,谁都看得出来他的怒意。
除了这山猴子早先的一句话之外,现在他身上散发的气质,隐约让自己有种熟悉感,这点也让自己觉得不安……
一面笑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