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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29章

风姿物语-第62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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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主啊!请聆听你信徒的虔诚祈祷,不管我最后怎么样,请你让武炼能够平安……)
  如果单凭祈祷就能打倒敌人,周公瑾现在就不会站在这里了,但王右军却只能把最后期望放在祈祷上。
  耶路撒冷的真神,似乎在最后一刻回应了祂信徒的祈愿,于层层绝望的黑云中,送来了温暖的光明。
  当一只强而有力的拳头,重重击在公瑾的面颊上,把他整个人打得飞跌出去,看着那个伟岸的男子汉背影,王右军不可思议地惊喜出声。
  “五哥!”
  “嗯,羲之,我来晚了,你还好吗?”
  尊重值得敬重的敌人,王五光明磊落的作风,使得他不愿意一现身就出手偷袭,所以他是先阻止公瑾的一击,让公瑾晓得自己已经到来,有所防备后,这才轰出一拳。
  虽然仍不免受到震惊的影响,但公瑾已来得及防御,在挨上王五一拳时,护身气劲也集中抵挡。
  可是,情形与前两次被妮儿暴起击中时,有着明显不同。饶是护身气劲已经进行防御,强烈的晕眩、呕吐感觉,像是疯狂的飓风,在公瑾脑部掀起滔天巨浪,一时间他完全没办法控制身体的行动。
  回过神来,自己已经被击出老远,强大的冲击力,连同自己一路贴地摩擦过去,最后整个身体深陷在一个大凹坑里。
  “唔……”
  纵然狼狈,公瑾却只是静静地躺着,眼睛望着天上浮云,让脑内狂啸的晕眩感沉淀平复,同时思索一些令自己困惑的问题。
  应该出现的人,却在不该出现的时候现身了,这个不合理的变化,令得自己承受了不应有的损失。为了要把运势的流向拉回来,公瑾要先理解敌人行动的秘密。
  两个时辰前,耶路撒冷尚未开战时,自己感应到王五仍在遥远的西南方,超过万里之外的远距,就连天心意识也只能把握到方向,难以锁定详细位置。后来当自己击杀米迦勒,王五终于动了,澎湃汹涌的气势,向怒涛般朝这边涌来。
  由武炼的云龙阁到香格里拉,之间相隔何只数万里,假设自身不计元气耗损,以天位力量全速飞行,公瑾扪心自问,没有两天半以上,绝对到达不了;即使是那个天心意识怪物白起,以生命力推动极限速度,也至少需要将近一天半的时间。
  那王五花了多久?不管怎么算,时间不会超过一刻钟。尽管王五的天位力量、天心意识都极其优异,但这种神速已经不只是优异,而是异常了。
  “观测员,把刚才的监视结果告诉我。”
  使用魔法心语,公瑾联系着朱炎的太古魔道小组。天心意识对于一定距离以外的对象,仅能确认方位与远近,没法锁定实际位置,但是太古魔道的卫星系统,却能弥补这方面的不足。
  早在开战之前,公瑾就已经让太古魔道小组监测几个重点人物,以免有不该出现的人物参与战事。而观测员所监测的结果,与他天心意识感测到的相同。
  “有没有可能是借助太古魔道的工具?”
  “在我们卫星的严密监视下,刚才没有监测到任何太古魔道飞行器的痕迹,而且武炼也没有任何太古魔道设备启动的能源反应。”
  “那对于王五个人的监视呢?”
  “启禀元帅,王五确实是一刻钟前,才由武炼离开,不过这一刻钟之内,卫星完全抓不住他的行踪,不知道他身在何处。”
  与监控小组确认完毕,公瑾的疑惑只有更深。
  (从武炼出发后整整一刻钟,卫星抓不到他的所在,天心扫描也掌握不住,像是人间蒸发了一样,为什么会这样?)
  瞬间移动这种事情,并不存在于武道之中,但魔法世界却是做得到的,只是要从云龙阁瞬间移动到耶路撒冷,这种穿梭大半个风之大陆的大跳跃,耗损的魔力之大,足以创伤一个天位魔法师。
  根据自己的了解与刺探,王五从来不曾修练过魔法,所以肯定是有人帮他施法,公瑾再次向太古魔道小组求证,确认目前几个天位魔法师的存在。
  石崇、多尔衮是不可能帮王五施法的,源五郎在北门天关,华扁鹊与梅林??格林都在稷下,并没有哪个人来到武炼,更重要的是,在过去的半个时辰里,探测小组确认过没有任何大规模的魔力波动。
  要做这种超长距离的瞬间移动,释放出来的能量,等同一颗核能火弩的爆炸,不可能不留痕迹。目前的结果,似乎否定了使用魔法跳跃的可能,那么,还是应该把问题倒回原点,是王五的天位力量,让他做到这等神速。
  (这柄天刀果然不简单,今日一战,是吉是凶恐怕很难论断。)
  用耶路撒冷的战局,把王五引来,这固然是计划中的一部份,但是敌人来了,自己却没有把握应付,这就是设计者的耻辱了。
  公瑾再次以心语传讯,要技师小组确认轨道光炮的正常运作,并维持待机状态,随时可以发射。
  综观局面,公瑾深知自己仍占着优势,除去轨道光炮的辅助不谈,最重要的一点,就是王五的性格。对于王五来说,能够避战的和平,比战胜的荣耀更重要,他来此是为了救回王右军,只要能救到人,他立刻就会避战撤退,不会应战。
  这个思维是一种很可敬的特质,但在战时就是致命缺点,一个只想着避战的人,战意不盛,凡事留有余地,又怎会全心投入,把握每一分可以掌握的机会?最明显的证据,就是王五明明击倒自己,却不趁这机会追击,放弃了这个可以重创自己的良机,浪费时间与元气,去为王右军疗伤。
  两名实力相近的武者,求胜的意志不同,战果很快就会分出来了。
  当公瑾还构思着战术,王五已经为他的兄弟点穴止血、导气疗伤。王右军晓得公瑾还在一旁,剧战随时爆发,雅不愿兄长为己再耗损内力,但王五传来的大日真气雄浑无比,他除了单方面承受,根本没有办法反抗,连多说一个字的力气也没有。
  “真是对不起了,羲之,我是一个一辈子都婆妈没用的家伙,为了自己的坚持与立场,要到这最后关头才能拿定主意,让你吃苦了,很对不起。”
  平和的语气,王五又回复了平常那种云淡风清的样子,刚才那么强猛的霸气与怒意,仿佛只是昙花一现。
  大日功的真气,像是温暖的日光,迅速镇压伤痛,王五表示歉意的话语,让王右军心中激动不已,可是,除了兄长真挚的情义,正在接受兄长真气疗伤的他,更感到兄长的内力渐渐衰弱,呈现一种强弩之末的感觉。
  王右军同样也想不通,兄长是如何在短时间内赶到此地,但无论是什么方法,要做到这种奇术,必然要付出沉重代价,剧烈消耗着本身的元气。现在的兄长,不知道还剩下原本的几成实力?以这样的状态,能够战胜公瑾,全身而退吗?
  特别是,这里是公瑾选择的战场,空中还有他所布置的轨道光炮,密集连轰下来,五哥又要怎么应付?这些事情,五哥知道吗?
  一想到这里,王右军顿感无比地焦急,想要先告诉王五,公瑾师兄所做的布置,但是一开口,就被王五一掌拍在背后,强猛真气急灌进来,气血疾行,想说的话变成无声哑音。
  “羲之,你自己运气疗伤,不管外面发生什么事都别管。我会负责把周公瑾引开,你找到机会就离开此地,之后,只要把伤势稳住,我们武炼男儿个个都是皮粗肉厚、头好壮壮,这种程度的伤,十天就可以回复了。”
  王五笑着在王右军肩上一拍,脸上所浮现的憨厚笑容,就像是一个扛锄高歌的庄稼汉。
  跟着,他转身站立,朝公瑾坠落的凹坑走去,伟岸的背影、沉稳的步伐,看在王右军眼里,让他想起家乡武炼的猛虎,可是一种难以言喻的不祥感受,使他觉得兄长虽然走在阳光下,却是步向迟暮夕阳……
  ※※※※※
  在地上的那个大凹坑里,公瑾已经站了起来,平复脑内的晕眩,伸手抹拭去嘴边的血液,抬起头来,正好看见王五站在凹坑的边缘,居高俯视,晴朗日光由他背后透射过来,威武有若天神。
  “唷,真是失礼呢,周大元帅,我们武炼人粗鄙无文,刚才那个招呼重了点,你没有受伤吧?”
  “王五元帅,久违了,礼轻人情重,千里送鹅毛,王大元帅万里而来,就是为了赐予周某这一记豪拳,这个招呼重一些也是应该的,以此来看,王大元帅这一记招呼似乎还嫌轻了。”
  抹去唇边的血渍,抬头与王五对视的公瑾,身上自有森严气势,与敌人对峙不下。公瑾明白,王五的实力不在自己之下,用这来推算,刚才那一拳确实是手下留情,但自己怀疑的是,王五究竟是遵守武者礼仪,在这突袭行为中留力,亦或是在极度的元气耗损后,他的实力仅剩如此了?
  “不过,周某很好奇,因为过去一向只听闻王大元帅淡泊平和,想不到出拳会是这么豪迈霸道,可见传闻不实,见面更胜闻名。”
  “这个嘛……”
  王五抓了抓那头本来就不算整齐的头发,有些懊恼似的摇头道:“我这个人很怕麻烦事的,今天天气这么好,如果可以在云龙阁的山区做做运动,喝杯小酒,再到云上舒服地睡个午觉,这样是再理想不过了……”
  说着与战场气氛不协调的话,这时的王五,让人完全感受不到他的战意与斗志,可是,当他抬起头来,公瑾立刻就知道,王五绝不是为了单方面求和而来。
  “不过,天不从武炼兽人愿,虽然我只想要好好睡个午觉,但也没有迟钝到挨打不还手的地步,既然有人硬要把我迫出来,王某也就只有站出来,保护我的家人与同胞了。”
  拂开一头乱发,王五的眼瞳赫然出现改变,不再是人类的黑眼珠,而是变成猫科生物般的椭圆细瞳,面上虎班的颜色也明显起来,在兽人血统因为怒意而活性化的同时,身上的压迫感与气势更是百倍暴增。
  云从龙,风从虎,当王五不再压抑自身力量,以虎为名的他,心绪便能够影响周围环境,席卷万物的狂风,毫无预兆地出现,吹得衣衫如劲风中的旗帜,发出“啪啦啪啦”的劲响。
  这并非有意为之,但看在公瑾眼中,却有一种不同的体悟。
  天位力量,虽然讲究人与自然的天人合一,但在使用上,却往往用在逆天而行的破坏力上。上一世代的强者,陆游也好,多尔衮也好,都是以“人定胜天”的心理,一再向天争取超越本身的力量,获得突破。
  不过,在王五身上,一些关于天位修练的既定观念,却一再被打破。为何这一个无意争强求霸、无心修练武功,甚至对练武抱持抗拒态度的人,会拥有超越寻常武人苦练的绝世力量呢?
  这是许多人都在思考的问题,有人认为这纯粹是天资优异,有人认为这是王五沽名钓誉,暗中苦练的成果,但多数人都相信,天位力量本身就是一种不合理的闹剧。
  可是,公瑾却有了不同的想法。与陆游、多尔衮的“道”有所不同,王五的生存方式,顺应天道,绝不逆向行事,世上只怕很难再找到什么人,比他更与自然深切结合。正因为一举一动,都切合自然至理,浑然天成,所以他比任何人都容易掌握到自然能量的脉流,即使午睡、与动物玩耍,这都成为天位力量的修行。
  转念间就引动狂风,这是强天位武者操作环境影响的特殊天心效果,但这种力量,王五不必运转天心,就自然地出现,这是寻常天位武者都望尘莫及的地方。
  “如果没事,我想带羲之回去武炼疗伤,不过,周大元帅似乎不可能这么轻易就放行吧……”
  公瑾不答,只是沉默地望向王五,虽然没有说话,但却罕有地露出一抹微笑。在战场上,这是很奇怪的事,但他却不介意自己被敌人的“自然”感觉所影响。
  王五微微一笑,用手压下被狂风拂乱的头发,道:“我们都不要浪费时间了,从耶路撒冷往东七十里,离开天候的结界屏障区后,有一大片没人的荒地,我们就在那里较量一下,以五十招为限,比完不论胜负,大家各自走人,如何?”
  (果然出现了,他的这种性格……可是,事情已经到了这种地步,你真认为自己还能逃避吗?王五?)
  当王五提出以五十招为限的比试,公瑾就知道自己的预期没有错,即使战斗已经迫到面前,王五仍在找寻不用战的可能。就他来说,出手战斗是为了给自己台阶下,只要比试个五十招,打和或是认输,自己就对外界有个交代,不用真的分个生死。
  “好,我们就比试五十招,而为了表示对王五元帅的敬重,我可以在此对你立下承诺,无论你我之战孰胜孰负,我都担保四师弟可以平安离开,不会有人加害阻拦。”
  王五既来,王右军的生死去留已经无足轻重,自己立下这个承诺,可以进一步松懈王五的战意。当他把这场战斗定位为“可以不战”、“求和比求胜重要”,他的出手怎么狠得起来?敢战而不敢胜,主守而不主攻,自己等于是稳占赢面。
  “如此就多谢周大元帅了,你的诚意,王某会牢记在心。”
  不再说多余的话,王五飘身起来,飞向七十里外的决斗地点。他的飞行方式也很奇特,寻常武者都是足尖点地,以天位力量跃离地面飞行,但王五却没有这些动作,只是周围的狂风倏地倍数增强,仿佛有生命般,轻轻将他卷绕起来,带向空中,朝东方而去。
  (能够这样子操控风,这头武炼之虎真是恐怖。他就是这样子从武炼赶来的吗?
  不,即使有再强的狂风辅助,他也不可能在一刻钟内由武炼赶到耶路撒冷,一定有其他理由。)
  公瑾尾随在后,王五那种御风而行的本事,世上无人能及,他自然也不会,只有施展白鹿洞轻功,以天位力量跟着飞行。
  直至此刻,公瑾仍然想不通王五那极速神技的理由,这是双方战斗上的大变数,他极为在意,另一方面,他也想由王五的动作,在战前弄清楚他究竟还剩下多少实力,然而,王五仿佛看穿了这一点,御风而行的他,轻飘飘地浑不使力,根本看不出来他还剩下多少力量。
  片刻之后,两人来到了七十里外的荒地。自由都市本是地磁能量的高度不稳定带,是因为每个城市有张设大规模结界,才能稳定住城市本身,还有特定交通路线的气候,一旦脱离结界的笼罩范围,天气就变化无常,难以捉摸。
  两人所在的荒地,早已脱出耶路撒冷的结界范围,令人站不稳脚的疾风,不停地狂吹着,飞沙走石;天上的云气聚合无定,前一刻还下着豆大水珠的暴雨,后一刻已经变成指头大小的冰雹,密集地洒下,砸在地上又弹开,化成细碎的冰珠。
  “不觉得很有趣吗?天位武者总以为自己呼风唤雨、无所不能的力量,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可是风雨变动的现象,早就存于自然,不管有没有天位武者存在,这里的雨还是一样在下。”
  “王五,我很佩服你,在这么恶劣的环境,你还是维持着这么自然的感觉,就连恶劣的天候也为你平和了下来。”
  “自然?呵,武炼并不是只有好山好水,也有很险恶的蛮荒环境,如果不能在每个地方都呼呼大睡,就对不起身为懒人的自尊了。不过,天变天和,都是天数,依照天理而行,我并没有去影响,当然也不会因为我而变。”
  王五抓抓头发,笑道:“好了,该是领教一下白鹿剑的时候了,这个地方我虽是第一次来,不过依照礼仪,战场既然是由我选择,周大元帅要不要绕一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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