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下的房客-第3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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袋王小妹,四个凶手晃著晃著,无须多语。
「臭死了,天啊,一群人大半夜倒什麽垃圾?」
陈小姐打开门,手里拿著空空的玻璃水壶。
她看见正经过门口的我们,不禁皱起眉头埋怨。
我们面面相觑,正准备继续走下楼时,我突然有点想杀了陈小姐。
「哈咻。」
我打了个喷嚏,左手拎著的塑胶袋坠地。
令狐的头颅从松脱的绑口中滚了出来,隆隆隆隆,隆隆隆隆。
滚到陈小姐的脚边。
陈小姐的瞳孔放大,丹田微微鼓起。
陈小姐才正要扯开喉咙尖叫,郭力、柏彦、老张全冲上前去,六
只手乱七八糟 住陈小姐挣扎的口鼻。
没有慌乱的失序,也没有粗重的喘息声。
一下子,只有一下子,陈小姐手中的水壶完好无缺放在地上。
你看看我,我看看他,他看看你,你看看她。它。
郭力将手中的两个大塑胶袋放下,柏彦接过,一只手各抓两个。
我拾起令狐顽皮捣蛋的脑袋,装进袋子里,仔细绑好。
郭力扛起玲珑有致的陈小姐。
大夥一齐走下楼,打开门,坐上车,发动。
「去哪?」抱著塑胶袋的老张问道,坐在我身边的他,浑然不知
王小妹的长发已经杂乱地露出来了。
「我知道一个好地方。」郭力转动方向盘,轻踏油门。
没有人有异议,各自沈淀著。
夜模模糊糊。
楼,已不再扭曲。它跟安详的降E大调夜曲一样自在,空空荡荡。
後来,我们再也没有看过颖如。
就像个幽灵似的,她一个人拖著尸体消失在凌晨两点半的小巷里。
她的房间一直为她保留著,她有钥匙,随时可以回来。
带新玩具回来也好,或是将已经发臭的粉红旅行袋、跟巨大的行
李箱带走也好。这里永远属於你。
两天後,老张第一个搬走。
他在客厅桌子上的纸条里说,他在菜市场里找到一间还算过得去
的小雅房,这段期间感谢我们的照顾。
他的纸条我吃下去了,代表友情与我永远同在。
柏彦第二个搬走,搬走前他学会了抽烟,和叹气。
一个人多愁善感,或愿意装得多愁善感,都算是一种成长。
这点我祝福他。
有一次,我还在那间常去的排骨店遇到正在点菜的柏彦,两人著
实寒暄了好一下子,那感觉真是不错。
只是後来,我就没有见过柏彦了。
郭力无所谓搬走不搬走,他原本就不常住在这里,东西也少,我
打算租约期满才帮他将房间清光。
这段期间,我们一齐打发了前来询问的便利商店地区经理、学校
老师、公司人事部经理、警察的公式询问,稀松平常。
那个黑色的星期天之後,郭力留下了五十万,够意思。
不过我没有把这堆钞票吃下去、让友情跟我永远存在,我打算拿
来扩充设备,看我看得更多、更清楚,听的更细、听的更广。
我想,下一批的房客会玩得更有感觉。
小套房出租,月租3000(诚可议),不限男女。
附厨房、洗衣机、脱水机、共用冰箱、客厅、天台、升降梯、宽
频网路。
二十四小时内洽可。
2…26…2004 02:00 AM 贴子不错~送给他 个JJ
bt20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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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册 2…13…2004
状态 离线 第 12 搂:
楼下的房客,黑色星期天之後(1)
成叠的档案卷宗搁了一桌,焦黄的烟屁股跟槟榔渣堆满了烟灰缸
,白板上一张张触目惊心的照片,红色的圈圈反覆强调著不断格放後
的致命创口,破破烂烂的证物监定报告跟法医报告紧紧捏在每个人的
手里,有时无奈摔在桌上,有时被卷成乾瘪的条状。
专案侦缉室里烟雾弥漫,气氛很疲累。
「干!两个礼拜了!这家伙还是在胡扯!」两天三夜没睡的柯力
文组长大拍桌子,为暮气沉沉的侦缉室注入一点力气。
王乃强彷佛没有听到,手中的嫌犯自白书给他捏的孜孜作响,闭
上眼睛,满下巴的灰白胡渣。
「要是外面没盯的那麽紧,用点手段,他什麽都老老实实吐出来
了,什麽人权?都是狗屁。」我随口骂道。
刑求是我的专长,刑求到嫌犯精神崩溃则是我的特色跟个人兴趣
。要不是因为前年我不小心弄死了一个毒犯,现在早就升副组长了。
「夏江平警官?既然不能用就别提!想点管用的办法!就不你这
辈子别想翻过去!」柯组长瞪著我。
我闭上嘴。
上头给的限期破案即将在明天到期,但整个案子都陷入一团混乱
,明天一早就必须去警政署跟几个长官会报的柯组长心情糟透了,左
撇子的他甚至把一边的头发都抓掉了,秃了半边。
经过连续几天马不停蹄的逼问、侦讯、证据搜集、调查相关人证
物证後,有三个同事累倒在医院,一个疯了,还有一个介於精神失常
跟辞职的边缘。
但案情仍旧要命的胶著。
这件案子连上了各大媒体四天的头条,斗大殷红的报纸标题符咒
般贴在每个专案小组组员的脑海里,电视记者天天都在做追踪报导、
做专家访谈、做叩应综艺节目,以各种角度切入这个台湾犯罪史上最
扭曲的一页。
「台中东海别墅区连环谋杀案!十死四失踪!房东涉嫌重大!」
「立法委员的失踪首级赫然出现在东别凶宅?」
「东别肢解怪案,四重要关系人三死一行踪成谜?」
「房东发誓:凶手除了自己,还有四人涉嫌共谋。」
「东别灵异传说纷纭。法医:二十年来从没看过这种命案现场。」
「警政署署长:本案不排除有其他共犯,还在调查中。」
也因为前一阵子,坐在黑头车後座被割去首级的国会立法委员的
头颅,也同时在这栋凶宅找到,於是这个原本就十分血腥的案子,更
受到多方的关注与压力,还扯上许多灵异玄说。
听破门而入的同僚说,该立委的脑袋放在凶宅其中一房间的桌上
,被一只粉红色的塑胶旅行袋装著。一打开,蛆在紫色的头上密密麻
麻爬附著,还有中人欲呕的尸臭。
报导自然比我叙述的更加血腥,萤光幕前的社会舆论在受不了恐
怖新闻的轰炸後,一片假惺惺的大作反弹,学者与民众纷纷投书报纸,
指责这样的深入报导太过强调命案的凶残与血腥,只会带给社会极负
面的影响。
太可笑了。
任何人,只要翻过嫌犯长达七万八千多字的自白书後,都会觉得
一向唯恐天下不乱的媒体,在这次刑案的报导上,实在是太幼稚、太
卡通了。
「乾脆把自白书整理一下,做个简单报告就好了?反正我们也没
有刑求,自白书是有法律效力的。」从美国FBI受训回来的新组员Sam
头低低地提议。
「自白书?乃强你说说看,你进重案组十七年,有看过哪一份自
白书像这份漏洞这麽多?不合常理处四十七处?太过巧合处二十六处
?你是去美国打炮的吗?你为什麽不去死一死?」柯组长震怒,口水
都喷到我的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