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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风撩影视圈 作者:雨浓-第1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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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我的什么人,就管得着我啦?这些年谁管得了过我?”停了会儿,他忽然又恨恨地剜了我一眼说。

我又兀然怔住,是呵,我怎么就忘了自己的角色,原本是讨好他,请求他的帮助,再世俗、通俗不过的一件事,不知不觉弄得跟正常的一场爱情一样,吃醋、闹,跟他讲平等,要自尊,我本不是个做得了戏的人,可干嘛尝试着往一场戏里钻进呢?

“爱我吗?”过了会儿,他的情绪缓和了些,认真地问我。或者,他也觉得自己刚才过分了些?

我无声地静默着。虽然我过去仰慕他,也自然百般想讨好他的,只是毕竟我们了解不多,尤其是这一天,我们间有那么多班驳支离的感受,那么神圣和庄重的一个字眼,我不能轻易搬动。再说,我不能因为自己恰恰有求于他就言爱,我不能没那个自尊,至于言语之外的种种表达,那没有把柄和证据。

“那些来来往往的电话导致的有感情了。”我犹豫了一下说。

“怎么,你竟然有资格说不爱我!”他傲慢地撇了撇,不屑地。

“你倒是言爱,但我能感觉出你是拿着这个字瓜籽皮一样到处乱吐。”我心里话。

来了一支舒缓柔情的音乐。光线暗下来了。秋桐子和帅气的男主角几近是在跳贴面舞了。

唐蜘蛛又拉过我来跳舞。

忽然,他揽在我腰上的手悉悉嗦嗦地向我的臀部、腿部滑去,在那里揉搓着,我穿着裙子的。我惊得魂飞魄散,腰一下子直了,被烫了般离他远了一些。奇怪了,上午,在他家里,我们俩单独在一起的时候,他都没有任何表示,单单在这众目睽睽下的舞厅里——

以往的回忆(33)

或者,是秋桐子的情形让他受了挫,受了刺激,他心里有一种说不出的憋气?于是要故意显示给秋桐子看:除了你,我可随便摸、随便碰的女人附地皆是,甚至就在此时此地。

这未免太歹毒。

我是一个活生生的人啊,有尊严,有人格,纵然她暂时功不成名不就。在这光天化日之下的舞厅里,旁边有那么多的眼睛,纵然光线昏暗,对他的这些小动作,别人肯定能看见的,我不是娼妓啊,即便是嫖娼,也总要背背人的。他把我染得这样脏,让我以后怎样做人?怎样在影视圈里混?尤其是秋桐子,她会怎样嘲笑我啊,她一定又在说:瞧瞧,沦落到什么地步了?

“你吃着我的,住着我的,怎么,还不让我碰?!我碰你是看得起你。”他忽然面露凶相地说,在昏暗的光影里,那张脸面目狰狞得像一个鬼。

我一下子就怔住,他怎么能说出这样的话来?!

我还没有廉价到仅仅因为几顿饭就献身的程度。这句话扯去了彼此间所有温情脉脉的面纱,一切显得那么没意思。我想到了开始时两人之间的美好感觉,我对这份关系的珍视,事情怎么成了这样子了?

我变得非常怕他,不定什么时候他就是一阵雷霆爆发。或者,因为我们之间的年龄差异太大了,他对我,总是一种大人对小孩的训斥心理,而没有一种男女间平等相处的感觉,我尽量这样安慰自己。

我迷茫地望着他,眼前这个和自己有了情感纠葛的,是个怎样的男人,完全以自我为中心,跟他有所牵绊的,凡地位比他低的,都命如草芥,没感觉,没情绪,没自尊、没思想、一切由着他的意志和情绪。这是个怎样霸道和冷酷的男人。我望着他的目光,忽然觉得胆战心寒。我整个人被他吓着了,在他面前,我脆弱得似乎一碰就碎。权力和身份是多么美好的东西,只是将它的拥有者扭曲得这般难以接近和相处了。

仰着头、踮着脚,承受他偶尔泄露的一滴二滴的温情,不定什么时候就有一块石头砸来,

砸得我心有余悸,无所适从,我知道自己适应不了这样的角色。我甩开他的臂膀走出了那个昏暗的舞厅。

23

天不知道什么时候下起了小雨。我从那一片热闹里离开,一个人走进细雨里。

影视圈,曾寄托了我多少美好的幻想啊,而今才对我掀开了一角,却原来充斥着丑陋、浮华、谎言和无话找话的虚无的热闹,这不是属于我的世界。虽然我那么向往当明星,可我骨子里原本是一个安静、寂静的人,像一尾鱼沉在水底。

影视圈原本是一片繁华场,很多东西泡沫般浮在空气里。现今原本是一个浮躁的时代,而影视圈又是浮中之浮,但总得有一些沉静本质的东西,这些东西是底子,托起所有的眩目。我的躯壳在这个圈子里走着,也杯畴应酬,可我的心是沉在水底的鱼那样安静。

我一个人走在小雨里,有一种灰溜溜的感觉,在这个世界上,属于我的定位和位置又在哪里呢?到底在影视圈里该怎么混?风一阵阵吹着,我裹紧上衣,走在人来人往的大街上,脚步渐渐地坚实起来,我是独一无二的这一个,我的身上自有别的女人所不具备的素质。

我走着,离那家酒店,那个浑浊的舞厅越来越远。外面天很冷,细雨迷蒙,可空气很清新,空中弥漫着一种淡淡的甜。

我走着,也不打伞,让自己完全裸露在小雨里,雨是对天地间的一切最好的清洗,包括我灵魂的每一处皱折。

我走着,和一个又一个步履匆匆的人擦身而过,有戴着套袖的环卫女工,也有挎着花蓝卖花的小姑娘,一个个平平凡凡,可都过着健康、朴素的日子和人生。

我可以一直这样走下去,走到远处的街心公园里去,那里有很多株樱花在开,暂时还光秃着的其它小树经一场又一场的春风拂过之后将会萌发出满树的新绿。

我可以一直走下去,走回我原来的地下室小屋里,那里很简陋,可被我收拾得很干净,床角上摆着绒毛兔,墙上挂着草编的小人,一个单身女孩子的生活,很清洁。

以往的回忆(34)

是的,我可以一直走下去,没有任何人拦着我。可走来走去的,我发现自己又走回了那家酒店的门外。

他在影视圈里混了四十年,他的衣服上随意地一掸一扫,哪怕是灰尘呢,也是经验、知识;他淌过一场又一场圈子里的世事,哪怕从他身上滴下来的一滴水呢,也能映出这个圈子里的内幕,而那恰恰是我所欠缺的;甚至是他随意掉的一根头发上呢都凝聚着这个圈里的世事人情。总之,他的身上裹着太多关于影视的我所未知的东西。来京已经四年了,我在这个圈子外好奇地走来走去,团团转着,见不着门也见不着窗子,只听见了里面缥缈而悦耳的歌声。

现今,我终于近距离地接触到了这里面的一个核心人物,我还什么也未学到呢,怎么能擅自离开?总之能结识到影视圈里的这样一个要人,太不容易了,我应该适当着做出某种忍受。

唐蜘蛛终于出来了,他朝四下里张望着,甚至失声地喊了声“镯子!”,我忽然感觉到他微驼的身影和步伐有一种说不出的颓败和无力,神态也多了些柔情。

他对我所有的威力、恶意、控制力,全在于我的在乎他,对他心存希望。一旦我拿定主意远离他,他对我一切的效力都如年久腐蚀的铁链,碎屑纷纷地落在地上,他一下子就露出了虚弱的本质。人,真的这么经不得惯么?何苦呢?

他已经寻到了我隐身的车前了,但并未发现我。

“镯子。”他又朝着夜色里轻轻地唤了我一声。只有淅沥而空茫的雨声,他很失落的样子。

或者,这一刻,他心中也有些情感和不舍吧。我伸手想抓住那声动情的轻唤,只是那声音雨滴一样落进一片空茫里去了。

他向酒吧门口的方向缓缓走去了,我躲在车后,探过头来深看了一眼他的背影。他渐走渐远了,我们之间在一丝丝地断裂。我忽然感觉到了一种血肉撕扯般的真实的感情,即便彼此间发生了那么多不快,我还是对他有感情,还是那句话,有接触就会有感情。

所有的理性在一瞬间垮了。我打了他的手机。

当他看见我单薄的身影瑟缩着在他的车后面的一瞬,又恢复了原来的傲慢和对我的轻蔑。

回来的路上,“我在玩这个社会。”他一边开着车一边洋洋自得地扭过头来对我说。

“也包括我吗?”出于一种本能,我下意识地问。他以一种异样的眼神看了我一眼,什么也未说。即便一个人再习惯伪装,他内心的东西也时不时地漏出来,溢出来。当走近一个人的时候,总能从他无意中泄露出的信息里感觉出这个人的人品的。

最可悲的是,我并没有通过从他身上无意中凋下来的那些碎片及时地判断出这个人,而联想到自己跟他的交往会遭遇些什么,得到些什么,从而及时地刹住跟他的交往。事后想起来,我是个太过愚钝的人,后悔得巴不得将自己掐死,一切咎由自取。跟这个人的认识,是我的一场灾难,是我生命里最恶心的记忆,如果能将这段经历,跟这个人的认识,从我的生命里裁下去该多好啊,像用橡皮擦掉一段铅笔字迹。然而有些东西就像年轮进了树理,怎么能完全地择除?女人的一生,必须步步小心啊。

“我啊,原本是个帅才。”他又道。

我忽然对跟前的这个人产生了一种说不出的悲悯,完全活在自以为是里,思维跟整个社会,跟别人的思想完全脱节。但我还是根据这不多的交往,对他总结着:他的脾气时好时坏,必须满足他的自高自大的感觉,他说话的时候,千万不要插言。

“只给你打电话,花了我多少手机费啊。”他又在那里说,。一手开车,一手摆弄了下自己的手机。我心中苦笑,手机都是双向收费的,花他多少手机费的同时,也就花了我多少。他在算计这个钱吗?他一直在气恼,在梗梗于怀,为我的来他家,使他费了那么多的口舌。或者,在他的感觉里,他一个电话,我就该招之即来?

以往的回忆(35)

“走了那么多地方,过了这么多年,就没有一个女人真正应心。”他嘟嘟囔囔。

我瞅一眼他明显衰老的侧影,心里说不出的一种什么滋味,是女人们不好呢还是你自己太怪癖呢,大概没有哪个女人能跟他处得来,他整个人已经不正常,是个怪物了,是手中的权力作的孽吗?

我久久地沉默着,泪水缓缓地流出来,我何至于就陷入这么轻贱的地位?“请停车,我下去!”我果决地喊,手去拉车门。

见状他赶紧停了车拿过自己的手绢递给我,连哄带糊弄道:“我向你道歉!我向你道歉,还不行么?我最怕女人哭了,好了,好了,把眼泪擦干净。”

我重新在座位上坐好,努力按压,尽量拂去心中种种不好的感觉,从本质上,我是想和他好好相处的。

“刚才你看见了,那么多女演员对我讨好逢迎,而我带回家的,却只有你一个,不是吗?”他恢复了原来的傲慢,但以一种真诚的语气说。

这句话将我真正安抚了下来,是啊,虽然他说三道四,可他想和其有近距离关系的,却只有我一个。我也从这个角度上安慰自己。

此时的四野,已是暮色渐临。

他开着车将我带到了他在市郊的那栋小别墅前。

他将车停稳,牵着我的手进了屋门,站在客厅里将手放在我的肩上,温柔无比地对我说:“自己先洗好澡等着我。我出去办点事后马上回来。”说罢还心照不宣地对我挤了挤眼睛,很顽皮的样子。

“哦,对啦,我有点急事要办。我最近,手头上有些紧……”他又说,表情有些羞涩地。

我多么高兴啊,他给了我讨好他的机会。我甚至又有了一种受宠若惊的感觉,他把我当贴己的人,自己的人了,否则,不会把这种私事告诉给我。我把兜里的钱翻了个底朝天,除了回去的车票钱,其余的统统给了他。我想表达:我们相处得虽并不愉快,可我的为人好,我是可以为朋友肝胆相照的人,我对他很真心。

“可不能让我的小白兔被别的大灰狼给叼去。”他出去后已将屋门关上了,又将门推开了一条缝,探进头来,笑着对我开了个玩笑,随后将我反锁在了别墅里,自己开着车一溜烟似的跑远了。

将要来临的,是个怎样柔情似水的夜晚?因为他刚才的表现,我在窗子里看着他车的背影甜蜜地想。一对男女,一旦有了肌肤之亲,心理上他就是自己的亲人了吧?

……

于是有了那个噩梦般的初夜。

噩梦般的第二夜(1)

1

过去的一幕幕蚂蚁般往我的脑子里钻,钻得我的头都要裂了。

我下意识地摇着头,极力地将它们驱赶掉。此时此刻,不是追悔过去的时候,最该想的是怎样摆脱目前地狱般的困境。墙上的表针哒哒地走着,是将要来临的下一个黑夜的脚步,脚底板上,钉着尖利的刚针。

也不知过了多久,我终于给自己解开了绳子。我扑向门口,却被反锁了。被锁了的,还有防盗窗棂。我心绪烦乱地在屋里走来走去地,不知怎样才能逃出去。

放在客厅里的我的手机忽然响了,是父母的,两个人抢着给我说话。母亲问,吃饭怎么样?每天做到至少吃3个水果了吗?这样皮肤才会好。父亲说,我把你演的那个小角色的镜头拍了8张照片,印了三百份,给了所有亲戚朋友和同事。身为普通工人的父母,也没有什么见识。

放下电话,我把脸埋在被子里,开始了一场无声的痛哭。父亲,你知道你的宝贝女儿在这异地的京城里遭受了些什么吗?我的亲人们啊。自从认识唐蜘蛛之后,我变得动不动就哭。

此刻,我已绝没有向父母说实话,让他们报警的意思。只要意识到没有生命危险,我就绝不想将昨夜的事说出来,以后我还要在影视圈里混。我打算把所有的屈辱生生地吞下。

忽然,外面有钥匙转动锁眼的动静,我下意识地打了个寒战。

门开处,唐蜘蛛和一个女孩站在门前。那女孩才十五、六岁的样子,扎着两只麻花小辫,睁着一双那么纯真无邪的眼睛,茫然地看看我,再看看他,似乎一点也不明白自己走进的,是一种怎样的境地。女孩身后背着一个诺大的旅行包,又是一个做明星梦的北漂儿?他只有对怀有这种欲求的女孩们,有杀手锏。

“小姑娘,快进来,我可以让你在我的片子里当女主角——”他先跨进一步后对那个女孩招手,甚至都不避讳我的在现场。和开始时对我说的话同出一辙。

可以想象得到,在他强大的语言攻势下,很难有女孩能逃得过去。我看得到,听得到,那些被枪击中的小鸟,羽毛纷飞着,扑棱棱落地的声响。也许,那个女孩并不像我那么简单,仅仅靠空无的许诺和花言巧语就能骗到手,还需要花点钱?而这在他是无论如何也舍不得的,于是就从我的手里糊弄。也许,他正是拿我的钱糊弄的这个稚嫩的女孩?

“看,又来了个扎小辫的女孩。”他对我说。

我装作落落大方地跟女孩打招呼,也许,事情并不是我所想象的那样,女孩是他朋友或亲戚的女儿,在这里暂住几天?我尽力使自己的思维往那方面扭。

“看,这是我导过的电影、电视剧。”唐蜘蛛领着女孩看各屋的墙上挂着的剧照。

“这部电视剧我未看过,”这个叫小莺的少女一一仔细地看着,“这部电影,我看了六场哪,”她指着其中的一副剧照清脆而激动地说,“里面的男孩,雷锋似的,都把我感动得哭了。”

唐蜘蛛不以为然地笑笑。

“我喜欢这部电影里的女主角,打扮,发型、衣服,都模仿的她。”小莺又兴致勃勃地指着另一副剧照说。

“你一定看过无数的电影,看过很多书吧?”她看着唐蜘蛛,又在唐蜘蛛的书架前停住了,敬慕的眼神在他的脸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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