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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风撩影视圈 作者:雨浓-第14章

小说: 风撩影视圈 作者:雨浓 字数: 每页35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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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那个小丑身上耗费的时间和精力实在是太多太多了。我在艺术之外下的工夫太大了,我将事情走形了。人,应该把心思投资到事上,而不是投资在人上,人是最靠不住的。

8

我漫无目的地在街上闲逛着,这终究是别人的城市,属于我的立足之地又在哪里呢?

在一家夜总会的门口,忽然看见一个娇小的女孩在和一个高大魁梧的男人起纠纷,那男人义无反顾地向前走着,女孩在后面死死地扯着那男人的衣角,一只小鸡般被拖在了地上,“你给我钱!给我钱!”女孩声音嘶哑地哭喊着。局外人一看便明白是怎么回事。

事后(5)

或许是触动了我心中的某种隐痛,我深看一眼那女孩便想快速地离开。

只是我的脚步一下就停下了,那不是在唐蜘蛛家见过的小莺吗?她和唐蜘蛛之间怎样了?她从他那里得到角色演了吗?一连串的疑问浮上我的脑际。但我很快便明白过来,她目前的处境说明了一切,也是我早就预料到的,那个一切围着自己团团转的无赖,谁遇到他谁倒霉。

“小莺!放开他!”我喊了一声。小莺停住了,那还是原来那个水灵的姑娘吗?神情那么呆滞,脆弱。小莺认出了我,整理了一下自己纷乱的小辫便跑进了夜总会旁的一条昏暗的小胡同里了。我心中后悔,在这样的场合,谁都不愿意见到旧识的。我向前走去,路过一家恋歌厅又一家美容院,城市里这样的场合越来越多了。“镯子姐!”身后有人喊,我扭过身来,是小莺。

“小莺,我能想象得到,你从唐蜘蛛那里遭遇了什么。我们一块儿去告他!”我冲动地说。

“千万别跟人提我!”小莺猛地扑过来抓住我的衣角,以哀求的目光看着我说,“我以后还要嫁人,还要在人前工作。”或许是联想到了什么,小莺开始了一场撕心裂肺的痛哭。

我揽住她坐在路边一家店铺前的台阶上。小莺小鸟般纤弱的身体倒在我的怀里开始了诉说,说到痛处便开始瑟瑟发抖。一种同命相怜的感觉使我们偎得越来越紧,很多细节是那么相似,那不堪回首的一幕幕情形在我跟前重现,那是唐蜘蛛的一种特殊的嗜好,收集处女的血迹,这一个个花朵般的处女,只因为被他击中了我们身上最薄弱的穴位,便被他极尽揉搓、祸害。

“小莺,我们只堕落过那一次就足够了。”我发自肺腑地说,“如果我们还汲取不了教训,那我们真的就是一堆地上的烂泥了,谁都帮不了我们了。”

小莺的身体下意识地颤抖了一下,像是被我击中了什么。“从老家带来的钱,我都用来讨好唐蜘蛛了,我想上一个演员的培训班,急需要一大笔学费等花销。”小莺解释什么似的说。

“有一句话叫有志者事竟成,可我越有志,在某种沼泽里便陷得越深。”小莺自省似地说。她的神情幽幽的,目光像一片薄薄的影子落在黑暗里。我也莫名地叹息了一声。

“我真的累了。我要离开这座城市,明天就走!在自己的城市里安安静静地过平凡的日子。”

过了会儿,小莺忽然冲动地站起来说。我又深深地叹息了一声,也许那是一种更明智的选择?我们不是先知,谁能说得清哪种选择更正确呢?

第二天早晨,我送小莺去火车站。她那么神情恍惚的样子,半路上万一出点什么事呢,

想到这点我掏出兜里的钱,给她买了一张卧铺票。她的父母在车站那头接着她,只要她能安全地到站,我也就放心了。

小莺惆怅满腹地站在候车室里自己的一堆大包小包之间,神情苦涩地说:“我跑到这里来受这些屈辱干什么?从小被父母掌上明珠般疼爱,被同伴羡慕和喜欢,来到这里却草一样被人践踏。”我心中苦笑,如果不是我们从小自我感觉太过良好的话,怎会生起当明星的心呢?

“这下好了,以后这座城市里的谁都奈何不了我了!”一种胜利者的微笑浮上了小莺的脸,

有些怪的苦涩的笑。

是啊,一旦放弃了在影视圈里的努力,投资商、制片人、导演、副导演,所有老虎钳般对我们演艺事业的生死命运的掌握,对我们而言都会在一瞬间土崩瓦解、形同虚设,我们回头去过原来的日子了,此生再也不会求着他们了,这是我们获得自尊的一种方式,阿G式的自尊。而继续在这个圈子里挣扎下去,盼着我们飞黄腾达的那一天,到那时我们所有的自尊、牺牲就会赚回来,那留守的人就是抱着这种缥缈的指望撑下去。

我们的转身离去是对这座城的某种报复吗?这种想法实在可笑,在我们踏上离去的火车上的那一瞬间,这座京城的嘈杂只是少了一份拥挤,减去了一份负担而已,我们轻贱得像一片树叶离去。依然会有成千上万的大军从四面八方涌向这里,做着成名成家的梦,彼此间哪怕是为了一个小角色也争得头破血流。我们仅仅是这座城市的过客,我们的苦喊挣扎转瞬间就会被风刮得干干净净,再无踪影。其实所有的去留往返都只是我们自己的事。

事后(6)

“世上无难事,只要肯攀登。”伟大领袖毛主席告诉了我们一个怎样善意的谎言啊。有多么人受了这句话的鼓舞,从四面八方蜂涌进北京,成为北漂一族,做着成名成家的梦,而成名的有几个?几率是风毛麟角啊,而只要这几率存在着,谁就指望它落在自己的头上,就诱惑着一批又一批的北漂大军前仆后继。有多少北漂儿在拼搏得头破血流、身心俱损后,黯然地离开这座伤心的城市。

“小莺,告诉我你老家的地址好吗?以便以后联系。”就要到了检票的时间了,我说。

小莺的神情闪过一丝凄美,几缕头发搭在她瘦削的面颊上,遮住了她的眼睛,她一甩头将那几绺发甩了上去。“不了,不想跟这座城市有任何牵连了,想忘掉这里的一切。”她说着眼圈一红,抬头望着候车室的屋顶。

小莺进了进站口后,我扭过头去,坚毅地向公共汽车站点走去。我不会这么甘于认输的。从小我就有着倔强性格的,我跟命运斗上了瘾。

将此事捅出来(4)

我坐在大地上,一次次地抬头无语向天。

4

已经10个月没有片约了。一个也没有。

怎么会是这样的?

我四顾茫然,我不已经是名人了吗?在爆出这件事之前,还有偶尔的小角色来找我演的,现今,怎么成了一片空白了?

我翻来覆去地摆弄着手中的手机,它像一块暗哑的小石头般多少天里不发一声,我一时间有些难以适应这空寂,曾经,它几乎被打爆了。

那只是一片虚无的热闹,像漫天飞舞的杂乱的鸡毛,现在,都沉寂地趴在过去时光的地上。沉寂一片的,还有影视单位对我的联络。

我呆滞地绻在小屋里,风从门、窗子,从四面八方向我吹来,冷彻了我的全身,这件事情的负面效应,最终的结局已经裸出来了,虽然我事先有这种心理准备,但它真实的到来,还是令人不寒而栗。

我明白,那一阵的门庭若市,更多的只是为了满足人们的猎奇心理、好奇心理而已,说白了也就是来打听闲事的人,而今时过境迁,人们的好奇心已得到满足了,便又去关注别的娱乐新闻了,这个地球只要正常运转着,每天便总会有新闻发生的。只剩下这件性丑闻的女主角,黯淡地呆在原地,不,比原地更远。

我心中苦笑,男人们都喜欢纯洁的女人,女人的纯洁,只是只要进了娱乐圈这个大染缸,

就是卷入了名利欲的旋涡,又有几个女人能真正做得到纯洁?只要她们自己不说,哪怕她们跟二十个、三十个的男人睡过觉呢,在别人的眼里也是纯情玉女,人就是这么容易自欺欺人,尤其如果她们中的谁成功了,更是一俊遮百丑。而我,只是把自己经历的一件委屈说出来了,在别人的眼里,便是一个不清洁的女人了。

那些吵吵嚷嚷,只是看热闹的人的起哄,而真正掌握我们演员命运,尤其是我的命运的导演、制片人们,烦了我了,他们“咯硬”我,从我现在的处境来看起码是这样。

我成了一只知名度太高的臭苍蝇。谁都躲着我。

真像人们所说的,这是一场“自杀性袭击”。

只不过我并没有袭击了对方,却袭击了自己,真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有一点是最关键的,我声讨的人,是和他们的身份相同、相似的,他们是同类项,是一条战线上的人,人是这么容易以此类推,他们从这件事上推论,觉得我嘴敞,不定什么事我就给捅出去,觉得跟我的交往是不安全、不保险的,我给人造成了这种意念。我心中还是苦笑,如果一切都是坦荡、光明、健康、美好的,他们惧怕什么呢?

再者,如果不是遭遇了没有德行的恶人、歹人了,实在咽不下这口窝囊气,不是实在走投无路了,一个女孩家,谁会出此下策,孤注一掷地往外捅这件事呢?一个对我心怀善意的人,我会平白无故地咬人家吗?我是多么想讨好这些人啊,这些我演艺命运的主宰者们。

我早就设想过,把这件事说出来,会付出怎样的代价。

我早就怀了这样的心理准备,哪怕把自己溅得一身脏,也要让大家认识一下唐蜘蛛这个道貌岸然的伪君子的真面目。原想把我生命里一段肮脏的经历吐出去,剩下的,就都是清洁的部分了,未想到,却把我整个人都污染了,怎么都洗不清了。

事情就这样以我的失败而收场了,以我的力量抗衡不了强大的权力背景。

被逼着退出影视圈吗?像一滴水一样在这个圈子里无声无息地化掉?真的被命运打倒了?这不应该是我的性格。我还这么年轻,怎么会就没有路走了呢?10个月没有接戏,也就意味着没有任何的演戏收入了,那一阵子,为了在记者面前打肿脸充胖子,我总是租住在高档的旅馆里接待记者,把原来演戏挣得的那点积蓄撩得也差不多了。

已是冬天了,我患了重感冒,昏昏地发着高烧,头疼欲裂地绻在小屋里几天了,已经几顿没心情吃东西了。

我一遍遍地给自己打气,身体是自己的,如果自己的身体没了,唐蜘蛛会发出怎样快意的笑声。想象里那小老鼠般抖动的窃笑刺激了我,我从小床上艰难地爬起来,裹上羽绒服,瑟缩着到街上吃一碗牛肉面。

将此事捅出来(5)

小饭馆里很脏,桌子上和地上都污迹斑斑的。那碗面的热气腾腾使我的心情好了些,意识到不管生活发生了怎样的变故,凡俗的日子总是要继续的。不管生活变得怎样惨淡,起码我还有一碗热乎乎的面,在这寒冷的冬日里。

我低着头细细地吃那碗面,几顿汁水未进,我真的有些饿了。忽然,“呸!”的一下,一口什么东西飞了过来落进了我的碗里,我马上意识到,那是一口痰。全身的血一下子冲到了脑门上,我气愤不已地扭过头去,是个五十多岁的高胖的妇女,正用挑衅的目光嫌恶地看着我。她的体格能把2个纤瘦的我装进去。

不用说,她认出了我,不用说,这又是个丈夫发生了外遇的妇女。自从我的事情爆出后,愤怒声讨我的,这个情况的女人占了很大比例,好象她个人遭遇了家庭的变故,天下所有不安分的女孩便都是她的敌人。八竿子扒拉不着的事,哪儿跟哪儿呀。

所有的委屈、辛酸、仇恨,和挫败感在这一刻涌了上来,自从这件事爆出以后,我一直一个人站在舞台上独自舞蹈,一个人长袖甩动着抵挡着四面而来的冰刀霜箭,可那些嗖嗖的冷箭基本上都是遁形的、远距离的,我抓不着一个就近的目标反扑。

现在,就在我的身边,一个具体的、无理伤害我的敌人!

多日的压抑终于找着了一个发泄口,我站起来,像一头小狮子一样以迅雷不掩其耳之势猛地扑向那个胖女人,她似乎丝毫未料到我的行动,被我撞倒在地上,脸被我抓着了,但她反应过来之后马上进行反扑了,我们俩滚倒、撕扯在地上。椅子倒了、桌子倒了,砸在我们的身上,面条倾了,碗掉在了地上,碎了,我们各自身上的伤已分不清是来自对方的抓挠还是碗片的扎,我抓住对方的头发,要把她的头皮揪下来!她用指甲抓着我的脸,要把我的眼珠子抠出来!

这样一场血淋淋、实打实,拼死拼活的撕打是我想象了太久太久的,只不过对手是唐蜘蛛,可我抓不着他的人。我把跟前的人幻想成了那个人,发泄着积郁太久的愤恨。

也不知过了多久,我看见跟前的女人爬起来掸掸自己的身上,若无其事地扭动着胖硕的身躯走了。而我,连站起来的力气都没有了,我又分明地看见,地上掉的一绺一绺的头发都是长发,分明是我的,因为那个女人留着极短的短发,我的手上、脸上血淋淋的,都是抓痕,

咝啦啦地疼,而我刚才也明明看见,那女人的脸上完好无损。

结局丝毫没有因为我激愤的全力拼打和自我想象而有利于我,原就因为,力量的悬殊。

我爬起来,一阵头晕目眩,赶紧扶住门框,头重脚轻地走出那家小饭馆,随手从小摊上买了份报纸,有唐蜘蛛又在新疆拍什么戏的报道,旁边的一家美容店里放的电视里,正播着他导的一部电视剧。这么多的沸沸扬扬,压根对他的事业没有造成多大的影响,倒是把我染得更脏了,处境更残了,这就是中国的文化传统,这就是一个女人的遭遇。

我回想起两人间的那次争执,“想败坏我?没用,我告诉你!”当时他洋洋自得地说。那洋洋自得曾深深刺激了我。而今,一切不幸被他言中,我残败了,输了。我承认,我斗不过他。我斗不过的,也不仅仅是他,而是某种文化传统,心理习性,那种东西太强大了,类似于空气般的存在,蔓延、存在于人们的生命深处和周围。

试想,一个人,舞动着手中的风车和周围的空气作战,最终她又能得到些什么呢?

那段时期,我的照片在报纸和网上雪片般到处飞散,致使人们很容易地就认出我来,而一旦认出了我,或者我猴子般被人好奇地围观,或者人们用歧视的目光看着我,甚至有人向我扔小石子。

从此对上街产生了一种神经性的恐惧,只想绻在一个人的地下室小屋里,让谁也看不见我。连正常的日子都毁了,这是我事先怎么也未想到的。

5

将此事捅出来(6)

这期间我回了一趟南方小城里的家。

看到小城的第一眼,我竟有一种恍如隔世的感觉,虽然我离开这里只有几年的时间,我也曾发誓,除非衣锦返乡,否则绝不再回来。小城里的一切依旧,而我,再也不是原来的我了,我的脸上一定布满了浓浓的沧桑的痕迹。

“谁呀?”当我站在自家小院门前按动大门的时候,里面传来了母亲嘶哑而疼痛的问讯。一听到亲人熟悉的声音,在外地所受的委屈都涌上来了,泪水盈满了我的眼眶。

“妈,爸,是我,镯子啊。”我带着哭声喊。

“别给她开门!我们没她这个丢人现眼的女儿!”忽然里面传来父亲暴躁而气恼的声音。

那么父亲,女儿让一个比你年龄还大的男人给白白作践了,一声不吭就对吗?

家里的大门关闭,任我拍疼了手。从大门的门缝里,我看见年迈的双亲正坐在门槛上,抖动着手臂用衣服袖子擦眼泪,二老的头发都白了,怎么会这样了?我走时还好好的呀。也是让我铺天盖地的“性丑闻”给祸害的吗?已经有人远远地对我好奇地探头探脑了,却又极力避着我,脸上显着不自然的表情。

邻居小亮家的门上贴着大红的喜字。小亮结婚了?小亮和我从小学时就是同学,他看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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