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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虎 牙-第2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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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弗洛朗斯·勒瓦瑟吗?”

  “是的。”

  “她的心真狠,她。”马泽鲁低声抱怨道。

  突然,他又激烈地说:

  “可是,老板,您就没有看出什么?真的,这一点,我们可不是瞎子!”

  堂路易没有回答。

  “可是,老板,弗洛朗斯·勒瓦瑟在这家诊所出现,确切证明,是她命令仆人给我送来这封威胁您的信的。再也不用怀疑了!是弗洛朗斯·勒瓦瑟操纵整个案件!这一点,您和我一样清楚,还是承认吧!十天来,您也许出于爱恋,认为她是无辜的,尽管种种证据都指控她有罪。但今天,事实终于摆在您眼前。我感觉到了,我坚信这点。我没弄错,老板,对吧?您看清楚了吧?”

  这一次,堂路易没有反驳。他虎着脸,两眼冷冷地监视着公共汽车。这时,公共汽车在奥斯曼大道拐角上停住了。

  “快!”他对司机吼道。

  年轻姑娘下了车。她穿着护士的白大褂,很容易认出是弗洛朗斯·勒瓦瑟。她环顾四周,似乎想看看有没有人跟踪,然后她上了一辆汽车,驶过奥斯曼大道,又驶上佩皮尼耶尔街,一直来到圣拉扎尔火车站。

  堂路易远远看见她登上通到罗马候车室的楼梯,又看到她出现在车站大厅尽头的售票窗口前。

  “快去,马泽鲁,”他说,“亮出你保安局的证件,问售票员刚才卖出的是去哪儿的票。快,趁这会儿窗口还没人。”

  马泽鲁立即去了,问过售票员之后,回来说:

  “二等车厢的,去鲁昂。”

  “你也买一张。”

  马泽鲁照办了。他们查询了车次,知道马上有一列快车要开了。他们赶到月台上,看见弗洛朗斯进了列车中部一个车厢。

  列车一声长鸣。

  “上车吧。”堂路易尽量藏起身子,对马泽鲁说,“到鲁昂后给我发个电报。我晚上赶去与你会合。尤其要睁大眼睛,别叫她从你手指缝里溜走了。她是很狡猾的,你知道。”

  “可是,您,老板,您为什么不一起走呢?最好还是……”

  “不行。到鲁昂后还有的是事干。我只能晚上赶来。而署里那个会五点召开。”

  “您硬要出席?”

  “绝对。去吧,上车。”

  堂路易把他推上尾部一个车厢。列车启动了,很快就开进隧道不见了。

  堂路易在一间候车室找了条长凳坐下,待了两小时,装着看报,其实一个字也看不进,脑子里又一次冒出老是纠缠他的顽念,只是这一次是多么清晰:“弗洛朗斯是罪犯吗?”

  德斯马利翁先生办公室的门于下午五点准时打开,迎进少校德·阿斯特里尼亚克伯爵,公证人勒佩蒂依先生和美国大使馆的秘书。这时,有一个人进了接待员的候见室,递上名片。

  当班的接待员扫了一眼名片,立即回头望了一望在一边谈话的一群人,又问新来者;

  “先生没有通知?”

  “用不着。请去通报,堂路易·佩雷纳到了。”

  那群人好像触了电似的。其中一个走上前来,他就是副局长韦贝。

  两个人对视一阵,一直看到对方心里,堂路易友好地笑笑,韦贝铁青着脸,嘴唇直抽搐,看得出他在努力克制自己。

  他身边除了两个记者,还有四个保安局的警探。

  “天呐!这些人都是来对付我的。”堂路易想道,“不过,看他们吃惊的样子,证明他们认为我不敢来。他们会抓我吗?”

  韦贝没有动,不过后来脸上还是显出得意的神情,仿佛在说:“好家伙,终于把你逮着了。你别想跑了。”

  接待员走回来,一句话也没说,给堂路易指了指路。

  堂路易毕恭毕敬地从韦见面前走过,又友好地向各位警探致了意,然后进去了。

  少校德·阿斯特里尼亚克伯爵立即伸出手,迎上来,表明任何流言都没有损害他对外籍军团战士佩雷纳的尊重。不过警察总监的克制态度是意味深长的。他一边翻阅文件,一边与使馆秘书和公证人小声谈话,并未起身迎接。

  堂路易心想:

  “我的好亚森·罗平,今天这里有人会亮出手铐。倘若铐的不是真正的罪犯,就是你这可怜的老伙计了。明人不必细说……”

  他回忆起案子开头时,他在弗维尔公馆的工作室,面对着总监和法官,倘若不让司法机关找到罪犯,自己就有可能立即被捕。因此,从头至尾,他都不得不一边与看不见的敌人作斗争,一边遭受着司法机关的不断威胁,他只有不断取得胜利,才能保护自己。他不断受到攻击,时刻处于危险之中,相继卷入玛丽—安娜和索弗朗的漩涡之中。那两个无辜的人作了残酷无情的战争法则的祭品。到头来,他是与真正的敌人短兵相接,还是在决定性的一刻倒下?

  他愉快地搓着双手,使得德斯马利翁先生忍不住望望他。堂路易满面春风,一副乐滋滋地准备迎接更大喜事的模样。

  警察总监有一阵没有出声,似乎在寻思这可恶的家伙在为什么事高兴,然后他又翻阅文件,到未了,他才开口道:

  “诸位,我们两个月后,在此再度聚会,议决有关柯斯莫·莫宁顿遗嘱的事情。秘鲁公使馆的专员卡塞雷斯先生没来。我刚收到从意大利发来的一封电报。据电报看,卡塞雷斯先生患了病,相当厉害。再说,也并不是非要他出席不可。因此,该到的人都到了……只可惜缺了那些人,那些本该由本次会议认可其权利的人,也就是说,柯斯莫·莫宁顿的继承人。”

  “总监先生,还缺了一个人。”

  德斯马利翁先生抬起头来。刚才说话的是堂路易。总监犹豫一下,接着决定问他,说:

  “谁?这个人是谁?”

  “杀死莫宁顿的继承人的凶手。”

  这一次,堂路易又引起了大家的注意,尽管在场的人对他都有些抵触情绪,他还是迫使他们重视自己的在场,并接受自己的影响。他必须慢慢地引导大家与自己展开讨论,就像与一个说出一些不可思议的事情的人展开讨论一样。因为那些事是可能的,既然他说了出来。

  “总监先生,”他说,“能允许我说出一些与眼前形势不合的事实吗?絮谢大道爆炸事件之后,我们有过一次交谈,得出了合情合理的结论,这些事实,就是那结论的下文。”

  德斯马利翁先生没有说话。堂路易明白,他可以说,于是开口道:

  “总监先生,我要说的话很简短。所以简短,有两点原因。首先,是因为我们已经掌握了弗维尔工程师的供认书,知道他在此案中扮演了一个可恶的角色;其次,是因为余下的情况看上去虽很复杂,其实却很简单。总监先生,您在走出絮谢大道那座被炸坏的公馆时间我:‘伊波利特·弗维尔的供认里只字不提柯斯莫·莫宁顿的遗产,这怎么解释呢?’这句话就完全概括了余下的问题。

  总监先生,全部问题就在于,伊波利特·弗维尔之所以只字不提遗产,显然是因为他不知道。加斯通·索弗朗向我讲叙他的辛酸故事时,也只字未提遗产,这是因为遗产在他的故事里没有占据任何位置。在这些事件发生之前,他和玛丽—安娜,和弗洛朗斯·勒瓦瑟一样,都不知道遗产的事儿。”

  “不可否认的事实,是报复,仅仅是报复驱使伊波利特·弗维尔那么干的。不然,他为什么要干,既然可以正正当当地得到柯斯莫·莫宁顿的两亿元遗产?再说,他如果想得到那笔钱,也不会一开始就自杀。

  因此,有一点可以肯定:在伊波利特·弗维尔的行为和决定中,丝毫没有遗产的影响。

  然而,柯斯莫·莫宁顿、伊波利特·弗维尔、埃德蒙·弗维尔、玛丽—安娜·弗维尔和加斯通·索弗朗相继死去,依照不可改变的规律,仿佛是有人顺着次序把他们干掉,好把莫宁顿的遗产夺到手似的!先是财产的持有者,然后是他在遗嘱中指定的受遗赠者。我再说一遍,他们死的顺序,就是遗嘱中为他们规定的领受遗产的顺序!

  这难道不十分奇怪?又怎样才叫人不认为,在这一连串事件中,有一个操纵一切的思想在作祟?又怎能叫人不假定,正是这遗产造成了这场可怕的残杀,在弗维尔这个卑鄙之人的仇恨和嫉妒之上,还有一个神通广大的家伙,目标明确,操纵着这场惨剧中那些无意识的演员,像编了号的牺牲品一样,把他们引向灭亡?

  总监先生,民众本能与我的看法是一致的,有一部分警察,以韦贝副局长为首,正是这样想的。在大家的想象中,这样一个神通广大的家伙是存在的。必须找出一个人,他就是那操纵一切的思想、意志和力量!而这个人就是我。说来说去,为什么不是我呢?难道我不是柯斯莫·莫宁顿的继承人吗?这是必不可少的条件,没有好处不会杀人犯罪。

  我并不为自己辩护。有些奇怪的干预,有些情况很可能迫使您,总监先生,对我采取一些没有根据的措施。但我相信您不会这么糊涂,竟然认为我有可能干出这种暴行,因为您可以从我两个月来的所作所为,看看我是不是那种人。

  然而,总监先生,民众出于本能,指控我有罪也自有道理。除了弗维尔工程师,肯定还有一名罪犯,而且这名罪犯必定能继承柯斯莫·莫宁顿的遗产。既然犯罪的不是我,那就说明,柯斯莫·莫宁顿还有一个继承人。总监先生,我指控有罪的,就是那个继承人!

  我们一度认为,在我们面前发生的惨案里,起作用的是一个死人的意志。其实并非如此。并不单单只有一个死人的意志。我并不是全部时间都在与一个死人作斗争。我不止一次感到那个活着的对手的气息向我迎面吹来。我也不止一次感到那虎牙试图把我撕咬。那死人干了不少事。但有的事不是他干的。即使是他干的,恐怕也有别人参与。我说的这个活人仅仅是执行他命令的人,还是他的同谋、帮凶,这我就不清楚了。但他肯定在继续进行阴谋活动,也许阴谋还是在他启发下炮制的。无论如何,他用阴谋活动来获取利益,果断了结,把它推到极限。这样做,是因为他了解柯斯莫·莫宁顿的遗嘱。

  总监先生,我指控的就是他。

  至少,我指控他犯了不能归到伊波利特·弗维尔名下的罪行。

  我指控他撬了勒佩蒂依公证人的抽屉。柯斯莫·莫宁顿的遗嘱就曾放在抽屉里。

  我指控他潜入柯斯莫·莫宁顿的房间,用一支毒剂,换下了莫宁顿先生要注射的氢氧化纳卡可基酸盐。

  我指控他假扮医生,来观察柯斯莫·莫宁顿的死亡,并出具假死亡证。

  我指控他向伊波利特·弗维尔提供毒药,使韦罗侦探、埃德蒙·弗维尔和伊波利特·弗维尔本人相继死于这种毒药。

  我指控他向加斯通·索弗朗提供武器,并唆使他三次暗杀我未遂,最终害死了我的司机。

  我指控他利用加斯通·索弗朗为与玛丽—安娜联系而在医务所发展的内线,传递给玛丽—安娜毒药和注射器,致使不幸的女人自杀身亡。

  我指控他通过我尚不清楚的办法,把报道玛丽—安娜自杀消息的报纸送给加斯通·索弗朗,他清楚预见到了他这种行为的必然后果。

  我指控他,概括地说,并且未考虑他参与的其他罪行——杀害了韦罗侦探、我的司机、柯斯莫·莫宁顿、埃德蒙·弗维尔、伊波利特·弗维尔、玛丽—安娜·弗维尔、加斯通·索弗朗,总之,杀害了所有拦在他和几亿元遗产之间的人。

  总监先生,这最后几句话,清楚地向您表明了我的想法。一个人之所以为一大笔遗产除掉五个同类,是因为他相信,这样做能保证他万无一失。得到这笔钱财。简言之,一个人之所以杀死一个亿万富翁和他的四个依顺序排列的继承人,那是因为他本人是第五个继承人。过一会儿,这个人就会来到这里。”

  “什么?!”

  警察总监失声叫道。堂路易·佩雷纳的推理是那样有说服力,那样丝丝入扣,他都没工夫去想,只想着堂路易宣告的那令人惊讶的消息。

  堂路易又说:

  “总监先生,那个人的来访证明我的指控决不是凭空捏造。您记得柯斯莫·莫宁顿的遗嘱规定得非常明确:继承人只有出席了今日的会议,他的权利才有效。”

  “他要是不来呢?”总监问,表明堂路易的自信慢慢有了其道理。

  “他会来的,总监先生。否则,他干这案子就没有任何意义了。如果光是弗维尔工程师的那些罪恶和行为,人家还会认为这是一个疯子干的荒唐事。可是杀害玛丽—安娜·弗维尔和加斯通·索弗朗以后,这个案子不可避免的结局,就是圣泰罗素家的最后一名后人粉墨登场。他是柯斯莫·莫宁顿的名副其实的继承人,排在我前面,前来要求领取他如此残忍地夺得的两亿元财产。”

  “他要是不来呢?”德斯马利翁先生又追问一句。

  “那么,总监先生,罪犯就是我。您只用把我逮捕就行了。今日下午五六点之间,在这间房子里,您会看到,杀害莫宁顿的有继承人的凶手就站在您对面。他如果不来,就太不合人情了……因此,不管怎样,司法机关总会满意的。不是他就是我,这个两难推理十分简单。”

  德斯马利翁先生不作声了,心事重重地捻着胡须,围着桌子,在与会者形成的小圈子中间踱着,显然,对于这样一种假设,他已明确有了反对意见。末了,他喃喃自语似的,低声说:

  “不对……不对……因为这人直到今天才来要求他的权利,这究竟作何解释?”

  “总监先生,也许是偶然……有什么阻碍……或者,谁知道呢?也许是一种强烈情感、反常的需要。再说,总监先生,您记得,这个案子策划得多么巧妙、精密。每一个事件都是在弗维尔工程师亲自确定的时刻发生的。我们难道不难假定,弗维尔的同谋彻底受了这个方法的影响,直到最后一分钟才露面?”

  德斯马利翁先生有些生气地说:

  “不可能,不可能,一千个不可能。如果确有这样一个凶犯,犯了这样一连串的谋杀案,他就不可能这样蠢,前来自投罗网。”

  “总监先生,他来这里,并不知道会有危险,既然谁也没有假设过存在他这么一个人。再说,他又有什么危险?”

  “他有什么危险?可他若犯了这么一连串谋杀案……”

  “他自己并没有犯,总监先生,他是让人犯了那些罪,这两者是不同的。现在您明白,这人出人意料的力量是从哪里来的了:他并不亲自动手!从我发现真相的那一天以来,我渐渐悟出了他的行动办法,揭开了他操纵的机器的外罩,探明了他使用的诡计。他并不亲自动手!这就是他的手法。在这一连串谋杀案中,您会发现他的手法都是相同的。表面上,柯斯莫·莫宁顿是打针失误致死。其实是那人把药剂换成了致命的毒剂。表面上,韦罗侦探是伊波利特·弗维尔害死的,实际上,是那个策划,唆使并手把手让弗维尔干的。同样,表面上,弗维尔是先毒死儿子,然后自杀的,玛丽—安娜和加斯通·索弗朗也都是自杀的,其实,是那人要他们死,逼他们自杀,并向他们提供了自杀的办法。总监先生,这就是那人的手法,那人就是这样一个家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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