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生杜明2之苏绣旗袍-小汗-第2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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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呀,我们一起离开这,去一起寻找梦想。
三十八
走出医院,叶小愁的情绪似乎越来越高,一扫在医院时的阴郁。她不时跑在我的前面给我指她上一次曾经走过的路,有时又跑到我身边拉着我的胳膊撒娇地要我背她。很多事情我们都没有提起,也许对于现在的我们这样更好一些。医院的后山只有一条僻静的小路,整个冬天都不会再有人走过,积雪虽然把小路都盖上,但白雪覆盖下的小山却有着说不出的味道,从山顶回头望去,山腰上留下两行歪歪扭扭的脚印,就好像是孩子们信心在白纸上的涂鸦,走在这样无人的路上,我想没有什么是不可以忘记的。叶小愁站在山顶对远方大声的呼喊,力气大的似乎要将喉咙喊破,很快我被她感染和她一起对着医院的方向高声喊着,一直喊到筋疲力尽最后才倒在雪地里。身子下面的雪很快化掉变成雾汽从我身子四周慢慢蒸腾,我仿佛在天空,在云中。叶小愁趴在我的身上慢慢解开我的衣服扣子,我们一直升到空中不停地旋转然后重重坠下,当我再次落在这雪地上时,整个山的雪都已经被我们融化。
不知过了多久才清醒过来,我和叶小愁两个人竟然像大雨过后一样浑身都已经湿透。为了不被冰感冒我不得不抱着叶小愁从雪地中爬起来,还好穿的衣服够厚,衣服内的水分很快就被自身的体热蒸发掉了,只是棉衣的外层刚刚湿透现在又冻了硬硬的一层冰,套在身上好像一层盔甲,我和叶小愁的动作也跟着变僵硬。叶小愁跑到我面前一下一下地模仿着机器人的动作,我们俩就在雪地上放肆地笑着。那天的阳光很好,照在在雪地上,洁白的雪都显得有些刺眼。看着叶小愁开心的样子,我真的很想和她在这里永远呆下去。可是;从山顶已经可以望到下面的马路和马路边上的人家;我们始终没办法独自生活在这世上,就像快乐没办法永存一样。
以前每天站在天台上都在想站在那边的山顶会是什么样,现在我就站在这个山顶上,知道我现在想什么吗,我在想原来这座山并没有想象中那么高,我应该继续走,向着远处更高的山顶。我转身看了看身边的叶小愁,叶上愁蹲在地上用树枝在雪上画着什么;叶小愁正好也抬起头看着我,我看到雪地上叶小愁用树枝画了一只穿着白大衣的长颈鹿。我向蹲在地上的叶小愁伸出手,叶小愁冲着我开心地笑着,然后把手递给了我。下山的速度要比上山时的快得多,但也因为下山的速度太快我和叶小愁站在路边不停地喘气,叶小愁指着马路对面的加油站上气不接下气地说,就是那!看到了吗?我拿出叶小愁上次拍的照片,她上次沿途拍了很多照片,说是作为我下次旅行时的路标,没想到这一次是我们共同的旅行。我找到了叶小愁在这个加油站照的照片,她一个人站在加油站前双手比着V字傻笑。我对叶小愁说我们再照一张同样的照片吧,叶小愁高兴地大叫。我们跑过马路站在加油站前拿出相机自拍,可是试了几次都感觉不满意。我拉过一个五十来岁的男人请他帮忙给我和叶小愁拍照,可能是在这么偏僻的地方会遇到两个游客是很奇怪的事,那个男人叼着烟皱着眉看了我好一会才接过相机,他把相机举到离自己很远的地方,然后依然眯着眼看着屏幕一会让我向左移一会让我向右移,叶小愁气愤地冲他喊再这样我就出镜了。拍完照男人并没有想离开的意思,他递给我一只烟问我从哪来要到哪去。我摇头拒绝了他的烟,然后告诉他我们从眼前的这座山来,要到后面的那座山去。男人奇怪地问我去干吗?我想了想不知道应该怎么回答,因为我的确不知道去干吗,叶小愁在我身边小声说你管不着。那个男人的拇指向后面指了指,说要不要搭顺风车,你们要是走的话翻过山天就黑了。我顺着那人的手指看到是一辆巨大的油罐车,停在路边如同一个巨形的怪兽。
从来没有坐过这样的车上,要远比我想象中的宽畅。那个男人手握着方向盘眯着眼看着前方,眯眼似乎是他的习惯,眼睛只剩下一条缝。这让人有些看不出他的表情到底是高兴、生气还是伤心。就像现在他随便让两个陌生人上了他的车,也看不出他现在在想些什么,叶小愁在我耳边小声说这个大叔会不会是坏人,虽然他看起来很强壮但是要将我和叶小愁两个人一起谋财害命弃尸荒野还是有些困难的。男人开了开车好像突醒了一样地转过头对我说,不好意思,刚才说什么。我笑着说没人说话,那男人哦了一声又继续转过头开车。车外已是黄昏,无没车经过的国道更显得僻静,那男人隔了一会说:开这种大车很少进市区,平时只能开夜车也都是一个人,现在都有些不习惯身边有人了。男人告诉我们座位下有吃的,让我们自己拿着吃。我和叶小愁已经有些饿了就没有客气,我在翻着座位下的食物时发现还有不少酒,我问他开车还能喝酒吗?男人告诉我开长途车到了晚上都要喝酒,不光提神还可以在漫漫长夜里为自己壮壮胆,毕竟一整夜都盯着黑漆漆的路面没有几个人能受得了。而且在夜里喝点酒反而更清醒,长途汽车司机在夜里会喝酒都是公开的秘密了。而且很奇怪每个出车祸的长途司机从来没有是喝过酒的。这也是让人没办法解释的事情。天越来越黑,即便打开车灯也只能看见马路前方几米的地方,路边没有一个路灯也看不到人家,我不知道现在已经走到了哪里,叶小愁也开始沉默不语。她靠在座位上怀中紧紧抱着自己的小背包,那是从昨晚起她就带着的背包,在昨晚睡觉的时候也不愿放手,紧紧抱在怀里,就连我也不让碰。叶小愁直勾勾地盯着前方,眼里开始有种奇怪的东西,我看了看她又望了望眼前无尽的黑暗,不禁想起了宋洋的那句话:“为什么她总是在黑夜才会突然出现?为什么她在白天和黑夜的态度总是截然不同?”车里突然变得鸦雀无声,车外的黑暗更显压抑。开车的男人转过头,这样太闷了,我说说我自己的事吧。
我开长途有二十几年了,年轻时还好凭着年轻精力旺盛,连走几天也不会觉得累。可最近几年明显就能感觉到自己的状态越来越不好,哪怕白天睡得再好,晚上开车时还是总是爱走神,眼睛不知什么时候就闭上了,人不服老不行,但我走惯了夜路,实在不愿意才刚刚五十岁就买车出租车天天在街道里转,于是每当我开夜车犯困时我就大声说话、唱歌,可是总是自己和自己说话没意思,后来我发明了一个不容易犯困的办法,就是想象和一个陌生人说话,想象有一个人就坐在我旁边,对就是你坐的位置,有时是我问他问题,有时是他问我问题,我就这样一问一答,一晚上很容易就过去了。我经常问一些自己解决不了的问题给这些想像出的人,但很有趣的是他们总可以给我一些我自己想象不出的答案。随着时间长了,我真的认为真的存在这样的人在我身边。
叶小愁的身子突然开始发抖,我问她怎么了?是不是天有些冷,叶小愁抱着自己的双肩头顶着自己的腿。她小声地呻吟着,她拉着我的衣领把我的头拉到她的腿边,小声地对我说:老杜,我有点害怕,这个男人有精神病。
那个男人没有注意到叶小愁的变化,依然自顾自地说着。
开始我并没有觉得这个人对我有多重要,只不过是一个能在开夜车时陪我说话的伴。可是有一天马上就到凌晨了,我是真的太困了,我都忘了和他说话,因为再有一个小时就到休息站了,我想不会出事的,但事情往往就在这个时候发生。对,我撞了人。一个农民为了图快骑着自行车跑到了国道上,我根本没有注意到他,车就已经从他身上轧了过去。车子的震动让我一下子就清醒了,我急刹车停住,手扶着方向盘不敢往后视镜里看。我的手都已经扶到了车门把手上,突然一只手按住了它,我身边的人对我说别下车,快开车,现在只是凌晨没有人看到你的。是一个真实的人,不是只有声音,而是有血有肉,我都能感觉到他的手上温度。他比我年轻,比我有力,他的手将我的手从车门把手上拉回到方向盘上,我听了他的话,重新点火,松离合,简单重复了几十年的动作在那天对于我有了全新的意义,因为他,我的生活没有被改变,因为他我还是一个老丈夫老爸爸,每天都可以回家享受天伦之乐。
男人说到这转过头看向我的身后说小妹妹,你能看到坐在我身边的这个男人吗?
叶小愁捂住自己的耳朵尖叫起来。
停车!我要下车!
三十九
我不知背着叶小愁走了多久,可是始终走不出这该死的黑暗。手电筒微弱的灯照亮的马路好像根本没有尽头,四周都是吹啸的寒风,随时都要把我和叶小愁吹倒。从车上下来叶小愁的身子依然抖得厉害,而我发现她的头竟然开始发烫。开车的男人一再向我们表示其实他并没有恶意,但叶小愁却再也不肯上他的车。我只好先拿药给她吃,然后背着她顺着公路慢慢向前走。路越走越长,而我自己的步子变得越来越慢,我的呼吸也越来越沉重。我想我已经坚持不了太久,但至少要找到一个地方可能休息。不知过了多久,叶小愁开始在我的背上不断地扭动,她的背包就在我和她身体之间,我的背能感觉到她的包里似乎没有放着什么,很薄很轻。叶小愁每动一次背包的边缘便摩擦一次我的后背,这让我很不舒服,我不停叫着叶小愁的名字,叶小愁开始还可以回应,而后来她的回应声越来越低只剩下微弱的呼吸声。远处有灯光慢慢在向我们靠近,我摇晃着背上的叶小愁,说有车来了,我们坐车回去,去医院。车离我们越来越近,我伸出手叶小愁却把它拉了回来。她俯在我耳边有气无力地说不行,不能回头,我们还没有完成我们的梦想。汽车从我们的身边呼啸而过,一道强光照过来,我似乎看到在前面不远处有一所小房子,还来不及高兴我就和叶小愁一起倒在了地上。
我和叶小愁滚落到路边的沟里,还好那里积雪很厚所以我们并没有摔伤。手电筒埋在了雪里也没有了光亮,我在黑暗中摸索寻找叶小愁。叶小愁的身体软软的无论我怎么摇晃她都没有反应,我找到手电筒抱起叶小愁坚难地爬上马路,慢慢前行果然在几十米外的地方看到了那所房子,一间被人荒废了的小屋,门上着锁可是却没了窗户,我用手电筒向屋子里照了照,虽然屋子里什么也没有,但还算干净,水泥地上也没有太多的积雪。我把背包放在在屋子角落里没有积雪的地方,然后把背包里带着的厚衣服都拿出来,我和叶小愁坐在背包上身上裹着所有衣服,即便这样叶小愁的身体还是在发抖,我紧紧抱着她,叶小愁一边小声说着我冷一边将她的手伸进我的衣服。她的手很烫,并且一路不停地向下探索,她亲吻着我的脸,她嘴唇和手指的温度很快就把我点燃,我开始回应她,或许只有这样才能让我们暂时离开这可怕的处境。就在我们亲吻的时候,我第一次自然地说出了“我爱你”这三个字,这句我们从来没有彼此对对方说过的话。我从没有说过这句话,不习惯而且对于从来没有说过同样的话的叶小愁,我也害怕得不到她的回应,虽然叶不愁整天和我在一起,把喜欢我挂在嘴边,但是她对爱字却是格外的吝啬,相对于爱情电影、电视高频率地出现的字眼到了现实里已经成了让人望而却步的奢侈品。而在这一刻我没有想过会得到叶小愁的什么回应,我只是单纯地表达着我最想表达的东西。可是我没有想到叶小愁的身子却猛地一震,她突然停止了动作,手向外推着我的胸膛,你不爱我,你爱的不是我。而随后她突然坐直身体,我能感觉到她的头来回转了几下,她突然问这是哪?我为什么会在这?我不明白叶小愁说的话是什么意思,不知道应该怎么回答。叶小愁的身子不再发抖,但取而代之的是无法抑制的躁动。她大声问我,我的包!我的背包呢?我这时才发现叶小愁的背包并没有在她的手上,想必是落在了刚才摔倒的地方。我抱住叶小愁告诉她我们明天再找,叶小愁却死死用力挣脱我的怀抱,非要去找那个背包。我只好把她按住重新用衣服把她包好,我告诉她我去帮她找,我拿起手电筒,在从窗户跨出去的时候我回头看见叶小愁抱着衣服坐在墙角,嘴唇紧闭脸上是一副漠然的表情。
我跑回到刚才摔倒的地方,果然找到了叶小愁的背包。我抖落掉背包上的雪,还是感觉它非常轻。我打开背包把手伸进去,里面只有薄薄的一件衣服,触手如丝般光滑,我想那是我曾经摸过几次的衣服,一件曾经属于叶小愁的妈妈,而现在则属于叶小愁的苏绣旗袍。我不确定为了一件旗袍叶小愁就能做出那样的事情,但那却是唯一可行的解释。我回到小房子,在窗外我侧耳倾听,除了风声听不到任何声音。我轻声叫着叶小愁的名字,同样没有回应。我用手电向里照了照,我看到叶小愁正直勾勾地盯着我。我跳进房子刚走到她身边,她看见了我手中的背包一把将它夺走,紧紧把背包抱在怀里对我不理不问。我摸了摸她的额头,已经不再发烫却变得冰凉。叶小愁看到背包已经被打开便用质问的口吻对我说,你打开过它了。我不明白叶小愁的态度为什么转变如此之大,我问叶小愁怎么了,叶小愁突然抬起头冲我妩媚一笑,现在只剩下我们俩个人了。这句没头没尾的话让我突然感觉有些害怕,我能感觉到黑暗中叶小愁的双眼放出咄咄逼人的目光。我不愿再说什么拉过衣服抱着腿闭上眼睛睡觉。
不知过了多久,我迷迷糊糊地感觉到一只冰冷的手按在我胸口心脏的位置。叶小愁俯在我的身上,她的一只抚摸着我的胸口而另一只手却沿着我的腰际向下。我顺势也抱住她,想给她一个回应。却不想手触摸到的身体外却是一层光滑的丝,叶小愁穿着旗袍!我的手如同被烫到一般弹了起来。叶小愁伸手又将它拉回到自己身上,她的嘴唇凑到我耳边咬住我的耳垂,含糊不清地说怎么害怕了,不想和穿着旗袍的我亲热吗?我问叶小愁为什么要这样,叶小愁把头埋在我怀里,小声说我现在什么也没有了,只有这旗袍。你还有我,我抱紧了叶小愁的身体,。叶小愁依然低着头,不,你不属于我,你现在还不属于我。她吃吃地笑,我问她怎么了,为什么这么说。身下的女人抬起头竟然已经不是叶小愁,而是她的妈妈。她抓着我的身体,眼神如同要将我吞掉一样。你的一句我爱你就能让她把妈妈都杀掉,为了不让人把你夺走,终究会有一天她也会把你杀掉。我想躲开,却发现自己的后背已经顶到了墙壁,无路可退。叶小愁的妈妈一边解开自己的旗袍一边向我爬过来说她把旗袍罩在我的头上,我喘不过气,她就这样把我活活憋死了,我想挣扎可是又放弃了,我和她本来就是一体的。我们永远在抢一样东西,我想这样更好,用这种方式合为一体,以后我们就不用再抢了,什么都是我们两个人的了,白天是她,晚上是我。你是喜欢白天的她,还是晚上的我。叶小愁的妈妈脱掉了旗袍,我看见她肚皮上那条伤痕如同爬虫一般蠕动。而叶小愁的妈妈也同爬虫一般向我扑了过来,双手紧紧卡住我的脖子。
我大叫一声惊醒过来,摸摸自己的脖子没有被人卡住。天已经透亮,不知为什么在冬天的清晨会有雾气,我想这跟山区有很大关系,往窗外望竟然都看不清路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