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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遗世话晴秋-第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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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吃完了饭,江韶年把江韶矽赶去房里洗澡睡觉,他帮着姑母把碗筷洗了,姑母把水泼到门外,转身对江韶年说:“韶年,明天我要出门一趟,听说富山工厂要招一批女工,我去看一下,你明天给韶矽和秀儿做一顿饭。”
  
  江韶年听闻此言内心一动,当即问道:“有招男工的么?”
  
  姑母很是惊奇:“不太清楚,怎么,你要去么?”
  
  江韶年在姑母的面前与以往面对别人时不太一样,因着亲近与尊敬,他总是表现得十分乖顺沉稳,与在外嚣张跋扈的另一面大相径庭。他难得说出一句温馨的话来:“我去的话,姑母就不用去了,我的力气大,总会比你赚的多。”
  
  姑母瞧见江韶年依然穿着旧衣裤,便问道:“新衣服不合身么,我可以送到裁缝那儿给你改改。”
  
  江韶年只是默不作声的摇头微微笑了。
  
  江韶矽洗完了澡,光着肚皮躺在床上翘着二郎腿仰望天花板,他拍了拍肚子,很是满足,心里想出坏主意来,想要假寐片刻,等哥哥关了灯来床上睡觉的时候“啊”的大叫一声吓吓他。
  
  江韶年并未满足弟弟的小孩子心性,他回房端起木盆去了后院,以往在房里洗澡实在憋闷,屋子太过狭小,从头到脚尽情淋浴是不可能的,动作大一点就会泼洒到床铺上,只得畏手畏脚的慢慢擦洗,身为男子,他实在受不了这样不够豪爽。今日丁秀儿不在,姑母饭后就回了房,他终于可以毫无顾忌的冲一次澡。
  
  江韶矽见哥哥端了木盆出去,以为对方是要去找许寡妇,恼恼怒怒的起身就跟了去,哪知刚到后院,就瞧见月色之下,江韶年脱 
 4、【 阮 家 】 。。。 
 
 
  光了衣服,匀称结实的身体暴露在江韶矽的眼前。
  
  江韶年把木盆高举过头顶,水流瓢泼而下,趁着房里隐隐投射而来的灯光,江韶矽简直可以看到水花四溅,江韶年扔了木盆,清水顺着他的头发划过英气挺直的鼻梁,顺唇而下,直至胸膛。
  
  江韶矽望着窄腰长腿的江韶年,徒生出一丝心跳与萌动,他望着江韶年,如同望着他所喜欢的任何好东西,眼里流露的是渴望,甚至贪婪。
  
  他想,这样的身体,手指触上去的时候会带着怎样的战栗。
  
  这样的想法几乎让他生出羞耻与罪恶,可是一旦滋生,便不可遏制的生长,他不由自主抬起脚就要走上前。
  
  “你这个偷看的毛病改不掉了么。”
  
  江韶矽听到江韶年略微低沉的声音,顿时惊如梦醒,脚步僵在半路。
  
  江韶年赤身裸体走了过来,轻轻的抹了一把脸,湿漉漉的头发分外性感。江韶矽吓得倒退一步,变得结结巴巴:“我看…看你出来了,就来找找你。”
  
  江韶年不以为意,水顺着头发往下流,让他的眼睛十分不舒服,于是他又抹了一次脸,再睁开眼睛时,他发现江韶矽小心翼翼的伸出手指点在他的胸膛之上,轻柔而缓慢的下滑,指腹有些冰凉,碰触了他温暖的皮肤,留下一道水痕,痒而拨撩心弦,江韶年不由自主喉结滚动了一下。
  
  静寂无声的夜晚,江韶矽的心脏跳动得连他自己都想要堵上耳朵。手指滑到腹部,不能再往下了,就停在肚脐的位置画了个圈,他感到江韶年猛然吸腹,紧接着一双有力的手握住了自己那不安分的手指。
  
  江韶年的呼吸有些紊乱,他避开江韶矽的眼睛,攥着对方的手指不敢放开,生怕松了劲这不听话的手指又覆盖而来。
  
  江韶矽低垂了头颅,大约是心跳大快,大约是滋生出禁忌的刺激,他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刚才那一瞬间竟然就把罪恶的想法付诸行动,手指碰触对方的身体时仿若在梦里一般。尽管每晚他们都在一张床上睡觉,随时都可以抱成一团贴近彼此的皮肤,而此刻又是如此的不同,对江韶矽而言,这身体仿若初见,像一次全新的体验。
  
  他不知不觉中沙哑了声音:“你还去找许寡妇么。”
  
  江韶年松开弟弟的手,想要故作轻松化解这一刻的尴尬,他回身拿起衣服和木盆,又恢复了流氓气:“都被你摸成这样了,能不去找么。”
  
  说完他指了指用衣服遮住的□,那里微微凸成了一个小帐篷,看起来很是滑稽。
  
  江韶年大约是觉得这样够了,两个人可以当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便一脸轻松的走在前面,江韶矽默不作声的跟在后面。
  
  回了房,江韶矽闷不吭声的上了床,像往常一样静静等着江韶年也来睡觉。
  
  可等了半天没见动静,他睁眼一看,江韶年正在穿衣服,眼见又要出门。
  
  江韶矽从床上一跃而起:“你干什么去!”
  
  江韶年没有回头,敷衍的答道:“出去一趟,一会儿就回来。”
  
  江韶矽立刻就明白了,哥哥是要去找女人。
  
  他一步上前抱住了江韶年的后背,粗糙的衣料磨蹭着他的脸,他恨这样的隔阂,便发了魔怔一般伸手撕扯江韶年的衣服。
  
  扣子掉落在地板上,滑了几圈不知道滚动到哪里去了,门缝中透着微光,江韶矽只觉得天翻地覆,在刹那间便被江韶年夺回了主动权,衣衫半褪的江韶年回身攥紧了江韶矽的手腕,一个猛力把他按回了床上死死压住。
  
  江韶矽光裸的上身紧贴着江韶年的胸膛,感触真实而清晰,江韶矽甚至生出了晕眩,他闭上眼睛,忐忑中又透着点期待。
  
  江韶年抱紧了江韶矽,身下的人与自己有着相似的脸,流着同根同源的血液,再没有人比他更为亲近,他就是小一号的自己。
  
  牙齿忍不住落在他的耳垂上,感受到身下人猛然的战栗。而在那一刻,江韶年停止了所有的动作,仅仅把他抱在怀里,紧紧的,狠狠的。
  
  江韶矽睁开眼睛,哥哥低垂的发丝扫在自己的面颊上,他反手搂住了江韶年的颈子,声音带着艰涩与委屈,甚至还透着些乞求的腔调:“我们之间不要再出现任何人,只有你和我,只有…你和我。”
  
  江韶年把脸埋在江韶矽的脖颈里,无声的点了点头。
  
  




5

5、【 变 故 (一) 】 。。。 
 
 
  阮陌臣吃完了早餐,见妹妹阮陌婷还未起床,便吩咐身旁下人:“上楼去敲小姐的门,催她快一点。”
  
  说完从西装口袋里掏出怀表看了一眼,又靠在沙发上点了一支雪茄慢慢悠悠的抽着,看似悠闲,实则心里早就有了不耐烦,他不时的要往楼上望一眼。
  
  周围的下人大气不敢出得候着,在他们眼里,大少爷比老爷更难伺候。老爷心情好时总是笑眯眯的,加之又胖,外表显得和善很多。可大少爷除了应酬,很少大笑,说起话来也习惯了命令语气,连二少爷三少爷都很少与他特别亲近,他对于生意和赚钱之外的事都颇为冷淡。
  
  这时周佟从外面进来,瞧见阮陌臣已经吃完了饭,便巴巴的过来讨好道:“大少爷您还有什么吩咐?”
  
  阮陌臣第二次掏出怀表,且看且说:“你给我多叫几个人,上楼去催小姐,我在车里等她,十分钟后还不下来我就不等了。”
  
  周佟顿时想起阮富山的交代,心想这可耽误不起,当即禀报起来:“大少爷,昨儿个老爷特别交代了,以后四小姐出门另外再备车,说是小姐的私事和少爷您的公事…”
  
  不等周佟说完,阮陌臣熄了雪茄豁然起身,因出身大富之家他身上有种浑然天成的贵气与傲然,又生得高大壮实,连身体的线条都是刚硬的,无形中给人一种压迫感。周佟不禁缩了三分脖子,低眉顺眼的禁了声,他在阮家对谁都可以肆意的曲意逢迎,就算一时说错了话也可以嘻嘻哈哈讨好着混过去,唯独面对阮陌臣,他总要带着几分拘谨,乌龟奴才一般缩头缩脑。
  
  阮陌臣脸色严峻,下人捉摸不透他的脾气,他大步流星的向外走去,便有人一路小跑为他开门,身后的丫鬟听差们规规矩矩的恭送:“大少爷您走好。”
  
  司机早就准备妥当,恭恭敬敬的候着,阮陌臣目不斜视,低声吩咐:“纺织工厂。”
  
  阮富山有三个儿子一个女儿,最得他信任和欣赏的就是长子阮陌臣,这个儿子自小独立稳重,仿佛天生就是来做阮家的接班人,而最宠爱的就是幺女阮陌婷,女儿要富养,几乎就是要什么给什么了。可最喜欢的却是次子阮陌杨,阮家世代经商,家里很少有正儿八经把书读透彻的人,四个孩子中阮陌杨最会读书,加之长得文气俊秀,像个真正的修养极好的少爷,阮富山就喜欢这样内外兼修体体面面的人。而三子阮陌寻则让他又爱又恨,最对他脾气最能揣摩他心思的是这个儿子,最败家纨绔花天酒地的也是这个儿子。阮富山就纳了闷了,儿子都是一样的教,差距怎么这么大。
  
  阮富山躺在大床上搂着柳燕燕百思不得其解,他不禁要问:“你说这可奇怪不奇怪,这几个孩子全都是我身边长大的,每个我都一样的教,可这品性怎么都各有各的样呢。”
  
  柳燕燕一扭身,故作别扭:“老爷你又来了,越老越爱唠叨你那些个孩子,从昨天晚上来你不是说陌臣跟沈家在生意上打了一场漂亮仗,就是要絮絮叨叨的挑陌寻的不是。你说你怎么就不想想我啊,他们可一个都不是我的孩子,我要是给你生个,准保比他们都好。”
  
  阮富山挪动着肥胖的身子笑嘻嘻的往柳燕燕身边挤了挤:“刚才不是还说我老了,现在怎么又想起给我生孩子。”
  
  柳燕燕娇嗔一声:“老流氓!”
  
  阮富山乐不可支,心情极好,又逗弄了柳燕燕几下,忽然想起今天工厂还有一批货,便打了电话过去,嘱咐了几句就返回家中去了。
  
  阮陌臣接到父亲的指示后,继而对身旁的副经理吩咐:“十点把货送到老黄那里,不要耽搁,一会儿让会计把帐送来,去吧。”
  
  副经理得了令急匆匆的出门办事去了,结果不出半个小时又气喘吁吁的奔了回来,话都说不囫囵了:“不…不好啦…阮经理…货车刚出厂门…撞死人啦。”
  
  阮陌臣正在查看账目,听闻此言不满的抬起头来:“怎么回事。”
  
  副经理半口气没喘上来,竟然咳嗽了起来,阮陌臣没耐心等他,合好账本放在抽屉里起身疾步向外走去。
  
  副经理忙不迭的跟上,路上终于把气给捋顺了,急匆匆的说道:“司机把车开出工厂的时候正好撞上了迎面而来的一拨人,有一个当场就死了,还有两个受伤的,后来小王告诉我说她们都是来应招女工的。”
  
  阮陌臣来到出事现场,一群人正在围观,副经理拨开人群,入眼的是一小摊暗红的血迹,工厂里的人正在用水冲刷。还有几个不知所措的女人被人拦着不允许离开。
  
  阮陌臣指了指那几个女人:“把她们带进去,登记一下,全部录用。”
  
  女人们先前还在车祸的惊吓中恍不过神来,哪知劫后余生竟然有好事等着自己,又惊又喜中稀里糊涂就跟进了工厂。
  
  见人群走远,阮陌臣低声交代副经理:“工资按常规来发,今年年末的福利可以多给她们一成,就是要封住她们的嘴不要出去乱说。”
  
  副经理显然对这方面很在行,十分会意:“放心吧,我没让人通知警察,回头她们家属要闹,您看是不是得去通个关系?”
  
  阮陌臣心里已经有了打算,他看了看表,关心起生意来:“货呢。”
  
  副经理也抬手看了看手表,算了下时间:“没耽误,当时我就让车先走了,就怕误了时间。”
  
  阮陌臣冷漠的点了点头:“恩,你一会儿给老黄再打个电话。另外,把那司机换了,撞坏了货物我们就损失一笔生意。”
  
  说完阮陌臣就要走回办公室,副经理忽然想起死者的事情,便追上去小心翼翼的问:“阮经理,那三个女人…我叫人把她们全送医院了,您看接下来怎么办?”
  
  阮陌臣的心思显然不在这上面,他还惦记着抽屉里的那本账目,很是不耐的挥了挥手:“叫家属开个价吧,尽早打发了。”
  
  江韶矽的上半身已经麻木了,可他不舍得动弹,生怕惊醒了身上的江韶年。昨晚江韶年就这样压着他睡着了,他一整晚都在听着江韶年浅浅的呼吸声,心里忽然生出幸福的平静来。
  
  直到丁秀儿过来拍门,江韶年才半梦半醒的睁开眼睛,江韶矽原本平静的心一下子波涛汹涌起来,他们昨晚虽然什么都没发生,可那样抱着,他实在不能再用一个弟弟的眼光去打量江韶年。
  
  丁秀儿在门外催促道:“江韶矽,你还没起来啊,我要去外面吃早点,你和你哥去不去啊。”
  
  江韶年瞧见自己身下的江韶矽,微微怔了一下,彻底清醒了,一个翻身下了床,捞起衣服去开门。
  
  江韶年一边低头系着扣子一边漫不经心的说道:“你不要出去吃了,我一会儿做饭。”
  
  江韶年的扣子是从下往上而系,坦露的胸膛和线条优美的锁骨一览无余,他本人倒毫不在意,而丁秀儿早就脸红如血,可害羞归害羞,一双眼睛一点都没有闲着,直勾勾的盯着江韶年的上半身来看。
  
  系到后来,江韶年发觉少了一颗扣子,忽然想起昨晚江韶矽扑上来拉扯自己的衣裳,估计是那个时候扯掉的,于是他便弯腰低头四处看了看,从低垂的衣缝中,丁秀儿再次欣赏了江韶年的胸膛,隐隐约约还看到了对方结实匀称的腹部。
  
  这两人一个大饱眼福,一个浑然不觉,倒把躺在床上的江韶矽气坏了,他自认为只有自己才可以肆无忌惮的打量江韶年的身体,别人这样的觊觎,对他而言,就是侵略。
  
  江韶矽从床上蹦了下来,一把挡在哥哥的前面:“表姐,一会儿我们就出去吃饭。”
  
  丁秀儿还没有从刚才的养眼画面中跳脱出来,现在又蹦出来一个同样裸着上身的江韶矽,同样的…赏心悦目,丁秀儿瞧瞧哥哥又瞅瞅弟弟,整个人都傻了。
  
  三个人倒是相安无事的相处了大半天,下午丁秀儿又出门了,说是陪同学去买洋装,江家兄弟自然管不了她。
  
  剩下兄弟两人,弟弟只顾着胡思乱想,眼珠子骨碌乱转,盘算着如何亲近亲近。可哥哥的心里没有任何杂念,他还惦记着出门找工作的姑母。
  
  两人各怀心思愣是大半天没说一句话,直到傍晚江韶矽终于忍不住了,对着裸着上身笨拙得缝扣子的江韶年问道:“哥,昨晚我们说过的话还算数么。”
  
  江韶年没有反应过来,他笨手笨脚的捏着那根细针穿针引线,不时得扎到指腹,心里很是烦躁,心不在焉的回了一句:“什么话。”
  
  江韶矽当即气的要翻脸,指着哥哥不停抱怨:“我早就知道你又不认账了,你上次答应我不去找许寡妇,结果你还不是骗了我。昨晚你答应我我们俩之间不会有别人,你又想赖掉!”
  
  江韶年一针戳在自己的大拇指里,血珠往外冒,他疼得皱起眉头,耳边还是江韶矽的唠唠叨叨:“你要是骗我,你昨晚干嘛那样抱着我睡觉,哥你总是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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