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神]之千川上部-第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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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神＇之千川上部
作者：风语轻岚
尸魂界篇：所谓反叛
序章
千川一直都记得。
那一月，正是山樱最为绚烂的时节。
那一天，在缤纷的花雨中，他向那个孩子许下了诺言，一个几乎改变了他的一切的诺言。
初春。
满目的绯色遮天蔽日。
刚刚走到最大的山樱下。
衣角一紧，平稳的步伐停顿了下来。
软软的小手固执无比，再也不肯松开。
无奈的回过头，蹲下身，平视着孩子因为流泪而愈加黑亮的眼眸。
“哥哥，哥哥，不要走，请不要走！”
常年握刀的手抚上孩子柔软的发。
“小澈，是小男子汉了，不能掉眼泪了啊！”
童稚的小脸上满是泪痕，却倔强的高高仰起脸庞。
“我……我才没有哭呢！”
俊秀少年笑得温暖，满是硬茧的手小心的拭干孩子细嫩脸颊上的泪痕，仔细地整理好弟弟因为奔跑而略显凌乱的和服。
“小澈记住哦，哥哥不是离开，是要保护，保护小澈，保护这个家，所以才会和父亲大人上战场，哥哥只为亲人拔刀！”
还沾染着水珠的眼睫动了动，孩子红着眼眶小声地问。
“那，哥哥会回来的，对不对？不会丢下澈不管的，对不对？”
“嗯，”少年的眼笑得弯弯的，伸出右手的小指，紧紧勾住孩子的小指，“当然，小澈是哥哥最重要的亲人，不管小澈在哪里，哥哥都能找到小澈，保护小澈的！”
孩子破涕为笑，重重的点了点头。
“嗯！那澈也会一直一直在这儿等着哥哥的！”
那一年，染谷千川十五岁，第一次随着父亲上战场。
火，漫天的大火，映红了大半的天。
俊秀少年浑身浴血，自己的，敌人的，浸染上暗沉的盔甲，再也分不清楚。
耳边，只有不绝的喊杀声。
自幼随身的利刃早已因过度的砍劈而伤痕累累，刀口翻卷。
杀红了的眼眸里一片血色雾气。
‘噗’的一声闷响。
少年怔愣的看着穿胸而过的冰寒刀刃，嘴唇无声的动了动。
第二声闷响。
接着，是温热鲜血的迸发。
无力的身躯缓缓坠地，宛如黑白的默片。
最后偏了偏头，终未合上的深邃眸子里悄悄埋藏了无比眷恋的思绪。
他不知道。
小澈，那个孩子，那个与他有着最深的血脉牵绊的孩子；那个总喜欢跟在他身后甜甜的叫着哥哥的孩子；那个骄傲的就算是流泪也要死死咬住嘴唇，倔强得不爱发出一点哭声的孩子；他的弟弟，至死，都紧紧抱着他们作别时倚靠着的山樱，任由长矛刺透他小小的身体，任由火舌将他吞噬成灰。
哥哥，澈很听话，一直都在这里等你。
哥哥，你说过的，你一定会回来的。
哥哥，为什么……你失约了……
作者有话要说：伪更。
剧情需要，给小弟弟改名。
缘起
朦胧的光晕，嘈杂的环境。
他隐身于拥挤的人群，看着不远处的高台。
忽然爆发出的欢呼声震得他两耳轰鸣。
他眯起眼，注视着拥有一头深色短发的高挑女子接过属于护庭十三番队队长的印信，利落的转身，将印信高高举起，接受部下的膜拜。
她的身边，铂金发的英挺男子一袭死神正装，难得的温柔浅笑。
他低下眼，嘴角勾出不易察觉的弧度，虽然只是一瞬间，她下意识的扯了扯羽织的小动作 仍是被他看在眼里；还是不习惯队长正装呐，记得从前她就无数次的抱怨过，或许她会是今后所有番队队长中最不喜欢穿羽织的人呢！
转身的霎那，眼角的余光瞥到镜片的闪光，是一向高调的五番金发队长身后的副官。棕色发，相貌出众，目测身高在184…187cm之间，即使身处人群中也是不容忽视的人。
摇头苦笑了下，多年的职业病果然不是一下子就能扭转的，总是会在第一时间搜集此类信息备用，该说是当初前田老师教得太好了吗？
是时候改改这个老习惯了呢，毕竟，他已经做好了决定，不是吗？那些羁绊，已经注定在他转身的一刻被毫不留情的斩断了！
接下来的生活，与‘四枫院’这一姓氏，再无半分关联。
深色发的女子忽然朝台下望了望，却只见汹涌的人潮。
“怎么了？”铂金发青年侧身低问。
“不，没什么！我总觉得他会来的，只是……”掩下淡淡的失望，金色的瞳眸重新绽放光彩，“好了，我们走吧，接下来是队长例会吧？虽然是第一次参加，想想要看着那一张张的老头子和大叔的脸孔，我连晚餐都没胃口了！”
额间碎发下灵活的眼眸一转，“也不尽然呐，好歹我这张英俊的脸也能打到八九十分吧？”
无聊的瞥了他一眼，毫不留情的吐槽，“我说，即使是自恋也该有个底限吧！”
铂金发青年无谓的耸耸肩，跟上深色发女子的步伐，大步朝前走去。
说不清这一刻的心绪，大概，应该是惆怅吧，那个人，终于还是选择了离开。
十三番队？执务所
午后，微凉的风拂进半开的窗页。
阳光沿着即行的轨道，缓缓穿越纸门。
庭外几竿修竹，掩住一室幽篁。
略显昏暗的和室里，只有简单的摆设；宽大的办公桌上，密密堆积着高达几尺的文件，竟是连放置茶杯的缝隙也没有；桌脚，横七竖八的酒瓶散乱的陈尸；一只手，软软的垂下；顺着手臂向上，黑色和服的布料处处褶皱；铺得到处都是的纸张忽然动了动，自纸堆下露出一颗黑色的头颅，纠结的乱发下，是一张睡得香甜的脸。
远远的廊外，传来隐隐的喧哗声，黑色的头颅似乎不堪其扰，无意识的向下缩了缩。
嘈杂声越来越近，伴随着愈加清晰的脚步声。
接着，‘唰’的一声响，关得密实的纸门被人从外面拉开，一把阳光爽利得让人无比嫉妒的男声响彻整间执务所。
“打扰了，最新文件送到，麻烦接收！染谷…七……席？！”
桌上熟睡的人一动也不动，半晌，一只手自文件堆中露出头晃了晃，继而消失不见。
来人眉头一皱，似乎很习惯这一幕了；自顾自走进门，将手里的一摞文件毫不犹豫地加在本已很高的文件山上；纸山摇了摇，终于不堪重负，哗啦一声，雪崩开始，瞬间将桌上的人埋在山底。
来人双手抱胸，嘴里开始倒计时，“五…四…三…二…一！”
‘砰’的一声，纸片四处纷飞。
沙哑的声音里夹杂着熟睡被吵醒后无比愤怒的起床气，“志波海燕你这个混蛋！又把文件砸在我头上，不要以为你是真央所谓的两年毕业的破烂天才生被真央的老头子校长指名要求我们照顾还得到队长的另眼相待我就不敢收拾你！哦，该死的！”
前一刻还气势十足的人下一刻就双手捂着脑袋一屁股坐了回去！
“嗨~~嗨~~”志波海燕无聊的挠了挠头，“从我一个月前入队开始，您就已经发誓要把我扔到队牢里面壁思过闷死、踹到队长室外的水池里淹死、架到十五区的居酒屋烤肉架上烤成肉干儿以及用双殛大卸八块等等，不过我很抱歉并没有如您的愿死上那么几十次而是还好好的活着，所以麻烦您能不能不要再立这种短期之内绝对不可能实现的誓言了？还有，您毫不断句一口气说完一段话的功力又增长了不少，染谷千川七席！”
捧着宿醉后好似被几百头大象踩过的脑袋，千川龇牙咧嘴的怒视着将他的办公桌弄得一团糟却毫无悔意的罪魁祸首，“志波海燕，在你还是十三番队新入队员并且席位没有高过我的时候，麻烦你不要把敬语说的那么咬牙切齿；还有，去把那堆纸整理好！”
不赞同的蹙紧眉，志波海燕转身倒了杯浓茶塞到某人手里，盯着千川不经意侧过头而显露出的横亘右脸颊的狰狞伤疤，“NA，我说，明知道身体不好，您就不能少喝点酒！”
“啰嗦！我那是灵力不足不能参加战斗而已，和浮竹队长的情况完全不一样！快点去干活，臭小子，不要老想着偷懒！”
“喂，志波家的人什么时候偷过懒啊！”不满的嘀咕完，某只燕子还是老老实实的开始整理办公桌，“这是怎么弄的啊啊啊，竟然乱成这样，七席大人您还真是有才啊！话说回来，怎么会有这么多的文件呐，恐怕队长室都没有这么多吧！”
随手翻了翻手里的几张纸，“啊嘞，这些都批过了？这个……不应该是队长看的吗？”
“不止那些，”心满意足的抱着茶杯支使某只鸟类忙来忙去，“除了你刚拿来的以及我手边的，其他都批完了；基本上全队近四分之三的公文都在这，由我批完以后挑重要的向队长报告，否则这么多文件让队长去批，没有两天队长就要被四番队高级救护班接走了！”
“什么？！”某人张大了嘴，一脸怀疑，“这么多都是您批的？您每天过的不是晚上去喝酒然后一觉睡到中午，接着奴役像我一样可怜的新入队员，最后在下班后继续去酒馆诸如此类昏天黑地的生活吗？”
黑色的眼眸危险的眯紧，“小子，你想找死是吗？很好，出门右拐接着直走直到出了十三番队大门然后左拐500米最后再右拐直到看到一扇银灰色铁门敲门进去在台子上躺好慢走不送！”
“耶？？那是什么地方？”被一堆左拐右拐绕晕头的好学生满头雾水的乖乖提问。
千川阴森森的笑了笑，“十二番队兼技术开发局局长涅茧利队长的专属解剖实验室！”
“呃，这个，暂时就不用了。”海燕的脑后一滴大大的冷汗，“那什么，我想起来成田副队长让我把煎好的药送去给队长，我失陪了，染谷七席！”
话音刚落，随着纸门的快速开合，某人的身影已经消失无踪。
“瞬步的速度倒是又快了，”千川慢悠悠的晃回自己的座椅，“和我斗，你还嫩了点儿！”
几分钟之后，一声大吼震落十三番队队舍灰尘无数。
“该死的志波海燕，又给我整理了一半就落跑！还有，你找得是哪门子的破理由？给队长煎药，你以为你是四番队的啊啊啊啊！”
下班时间一到，某人就一摇三晃的出了十三番队的队舍，开始了志波海燕口中糜烂而昏天黑地的生活。
进了常去的居酒屋，无视酒馆里喧嚣的环境，直直走到柜台解下随身携带的酒壶，“老板，麻烦你，装满一壶老酒，其余的按老样子上！”
老板殷勤的接过酒壶，“好的，请稍等，染谷大人！”
转过身，眼眸随意的一转，千川忽然愣了愣，等老板装好酒，顺手将酒钱扔在柜台上，绕过大堂中的人群，一屁股坐在了酒馆里最不起眼的角落。
晃了晃桌上雪色的瓷瓶，不经意的开口，“NE，大忙人怎么今天有空来找我？！”
对方施舍般抬起眼皮瞟了一眼面前的酒鬼，“你以为我愿意来？不过是想看看你究竟死了没有！”
“然后？你看到了！不好意思，真是让你失望了！”
“哼！”冷哼一声，撇开脸，过了一会儿，对方又将目光转回来，绕着千川左看右看。
被看得发毛，千川不自觉地缩了缩手，“我说，你看了半天究竟在看什么？事先声明，我对你没兴趣的！”
“切，”不屑的扬起脸，大少爷用鼻孔对着千川，“这么久了，你居然没有醉死在酒缸里！”
“喂喂！你以为这是谁害的啊！还有，你究竟找我什么事？没事的话我可没时间奉陪呐！”千川一脸黑线。
又是一阵诡异的沉默，他大少爷终于开了尊口，“那两个人，有消息了！”
正在倒酒的手顿了顿，千川若无其事的说，“哦，难得我中午做梦还梦到了他们，晚上就听到这种消息，不错呐！”
大少爷阴侧侧的说，“你就不问他们死了没有？！”
“哈，你没听过一句话？好人不长命，祸害活千年！”千川慢条斯理的举起酒杯，“那两个人是万年祸害，没那么容易把命玩儿掉！还有，即使他们死了，也与我无关！”
领口，猛地被人拽住。
大少爷难得的气急败坏，“染谷千川，我最看不得你这副死德性，你就不能稍微有点儿火气！”
“放放放放……放手！快喘不过气了啊啊啊！”
“勒死你活该！”悻悻的放开手，顺便抢过某人面前的酒瓶，泄愤般狠狠灌了一口。
摩挲着酒杯细致的釉色，千川的眼里如古井般波澜不惊，“从前的事我早就不想再提了，你也没必要被影响，那个人的荣耀，不是你的包袱，涅！”
大少爷的眼神复杂，最后死鸭子嘴硬的憋出一句话，“那种事，谁会在意！”
浑身半丝力气也提不起，有如烂泥般倒在路边，千川唯一还能转动的脑子兀自狠狠地咒骂：该死的涅，自己心情不好还要把他搭上，他大少爷醉倒之前还能找人把他扶回去，偏偏这么绝情，把自己像扔垃圾一样丢在路边不顾他的死活，他染谷千川倒了几辈子霉才会认识这种万年损友！
惨了，明天被人发现十三番队七席醉死在路边，浮竹队长那里倒是好办，成田副队长那么爱面子，不把自己的皮扒了才怪！
他还不想英年早逝啊啊啊！
孽缘的开始，一般都伴随着命运的恶作剧。
拼尽全力也不过爬了几步，从路边移到了路中间，而酒精已经逐渐蔓延至全身。
千川干脆仰躺在路上破罐子破摔，反正他今天是死活也爬不回队舍了，明天的事，明天再去烦恼。
不过，有一件事很奇怪呐，他明明记得今天是满月的，为什么刚刚还在头顶的月亮突然之间就不见了呢？似乎有什么黑乎乎的东西在靠近他的脸，还带着些热乎乎的温度。
难道是常去的那家酒馆老板养的看门的狗？否则怎么会有一身棕色的毛呢？
不是吧，我还没死呢，不要把我当成肉骨头啃啊！
突然出手抓住不知什么东西，千川用着自以为最大，其实小得和猫叫没什么区别的声音嘶吼，“救……命……呐！”
作为被静灵庭死神认为最有风度的五番队队长，蓝染一向温和的笑脸此刻有着变形的趋势。
千不该，万不该，今天真是不该一时兴起趁着月色出来散步。
否则谁能告诉他，明明他好端端的沿着大路中央行走也能被人抓住裤脚，貌似此人还抓得死紧，扒都扒不开！
不过，他似乎大概听到微弱的求救声，是受伤了吗？
到底要不要多管闲事呢？算了，今天心情还不错，就当日行一善好了！
此刻低下身想要把某个醉鬼拽起来的蓝染大人如果知道该醉鬼竟然把他当作某种动物，估计就不会这么好心而是直接杀人灭口然后走人了事！不过很可惜，蓝染大人虽然实力强悍却独独没有学过读心术，所以直接导致了几分钟后的惨剧！
终于将软得好似没有骨头的人扶起来，闻到冲天的酒气，蓝染才发现，这个人是个不折不扣的醉鬼。
为了避免麻烦正要把人再度扔回路边，突然听到他低低的哼了一声。
唔，如果他醒了的话，把他扔回去似乎会有损自己的声誉啊，腾出另一只手拍了拍某人的脸，“喂，你醒了吗？”
某人再次哼了哼，蓝染大人挂起平日里的温和笑容低头看向自己难得善心拉起来的人，“你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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