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神]之千川上部-第1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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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听到染谷大人的声音的时候，他才突然反应过来，自己现在这副样子有多么的不合时宜，顿时觉得手足无措。忐忑不安的跟在黑发青年身后，其实他也不知道为什么会到这里来，现在的他只是一个无处可去的人罢了，在病弱的母亲抛下他辞世之后。
　　从有记忆开始，他就和母亲相依为命，虽然日子困苦，却是少有的一段幸福日子，直到那个男人出现——那个他本应该称为父亲的男人。母亲虽然不说，但他知道，母亲很爱那个男人，否则母亲不会顶着未婚生子的压力带着他在流魂街讨生活，母亲的那双手本应该光洁白皙而不是满布粗茧。
　　母亲……应该很希望能够光明正大的待在那个男人身边吧？
　　所以他一声不吭的顺从那个男人的安排，辛苦的学习一项项隐秘机动和刑军的技能，然后变成那个男人手中一件不会反抗的工具，只希望有一天能够完成母亲的心愿。
　　也是在那个时候，他第一次听到了四枫院晴家这个名字。
　　同样并非正统血缘出身，那个人却拥有着最耀眼的光芒，让他无比憧憬，尽管那个名字当时已经写在了四枫院宗家祠堂的牌位上，那个人的一切仍然是一则无人可以超越的传奇。
　　直到有一天，他所谓的父亲交给他一项新任务——接近并监视一个十三番队不起眼的席官，然后盗取一样对他那‘伟大的父亲’获得更多权力极重要的东西，他才震惊的知道，原来这个名为染谷千川的人竟然是……他？！
　　即使没有了四枫院这一姓氏的种种光环加身，染谷大人仍是让他轻易的折服。那段时间是他过得最为充实的一段时间。或许看出了他的动摇，他那‘父亲大人’在催促他的同时开出条件，只要他完成这次任务，母亲就可以冠上四枫院的姓氏，而当时母亲已经没有多少日子了。
　　他屈服了，然后做出了几近背叛的举动，却没想到染谷大人……
　　但还是迟了，母亲……终究没有等到那一天。
　　
　　千川瞄了一眼那个明显又开始魂不守舍的人，“我以为不会在这里看到你了福山。说吧，出了什么事？”
　　福山踌躇了半晌，终于下定决心，极正式的跪伏行礼，“染谷大人，请您……请您务必允许我今后能够跟随您，虽然，虽然从前做出过那种不可原谅的行为，但请您相信，请您相信……”
　　“为什么突然说这个？”毫不客气地打断福山的话，千川蹲下身盯着福山，“先回答我，出了什么事？！”
　　福山的喉头滚了滚，然后下意识的舔了舔干裂的唇，结结巴巴的说，“我…我……什么事也没……不，只是……只是没有理由了，母…母亲她……已经不需要了……”
　　千川嗤笑了一声，“然后呢？这就是你像一只被抛弃的小狗一样待在这儿的原因？希望我给你一个理由，然后装聋作哑忘记以前的一切假装可以重新开始？”直起身，很干脆的下逐客令，“你出去吧！”
　　
　　当银发青年出现在队舍的时候，看到的就是某个仍旧长跪在门口的身影。
　　敲开新伙伴的门，市丸银笑眯眯的开口，“啊啦，千川真是心狠呐，那个孩子可是跪了不少时间了呢！”
　　千川翻了个白眼，两个得寸进尺的家伙，前两天还在喊染谷，现在就开始叫千川，还装模做样的美其名曰增进感情，蹬鼻子上脸这种词就是专门为这两个人发明的。
　　“多事，麻烦再小也是麻烦，我的麻烦已经够多了！”抓起桌上的斩魄刀，“走了。”
　　无视福山的身影扬长而去，倒是市丸银在福山面前停了停，然后瞬步赶上黑发青年，“就这么让他跪着，让别人看见了可不大好吧？”
　　千川漫不经心的回应，“小孩子家脑子不清楚，跪累了自然会走。”
　　市丸银耸了耸肩，“说得也是呢！”
　　……
　　“NA，用地狱蝶说得不清不楚的，究竟有什么事还要专门过去一趟，我说蓝染队长就不能稍微考虑一下我这个可怜的病人吗？”
　　银发青年嬉笑，“真遗憾，我也不是很清楚呢！”
　　黑发青年转开脸咕哝，“上下班都不定时，真该让蓝染队长涨涨薪水了。”
　　“啊嘞，我都没想到呢，好像是不错的主意呐。”
　　声音，随着渐行渐远的身影，逐渐飘散在空气中。
　　
　　指着那个身着白色法披男人的手抖了抖，黑发青年扯了扯身边的银发狐狸压低嗓门，“我说，你确定他没走错地方？会不会是没看清楚迷路了？”
　　银发青年愣了愣，然后夸张的笑弯了腰，“终于……终于有人比我还……哈哈，不行了……哈哈哈！”
　　千川无聊的扯扯嘴角，身后传来男人温和的声音，“要并没有走错地方，千川，”棕发男人对着因为听到声音而转过身的男人打着招呼，“要，好久不见。”
　　是了，那个让千川如此‘丢脸’的，就是现任十三番队长中唯一一个眼有痼疾，却以残疾之身跻身队长之流的九番队长，东仙要。
　　也难怪千川吃惊，这位九番队长明面上可是总队长阁下的死忠派，唯一信奉的就是正义，属于那种眼睛里揉不得半点砂子的主儿。
　　连这样的男人都投归蓝染的麾下，倒让千川对蓝染多了丝敬佩，不过也仅此而已，他可没忘记这男人做过什么。
　　蓝染轻笑了声，“要，今天麻烦你过来，是想向你介绍一个人，染谷千川，我们今后的新伙伴！”
　　“今后请多多指教，东仙队长。”千川语气真挚得简直挑不出半点错处。
　　九番队长只沉默的点了点头。
　　千川摸了摸鼻子，市丸银低下声音，“九番队长桑一向这样，千川不用太在意哦！”
　　注意到市丸银不同的用辞，千川邪恶的想，该不会这块名为东仙要的铁板当初将某人撞得比他还严重吧？
　　蓝染已在主位上跪坐下来，“既然人来齐了，那么，我们开始吧！”
　　
　　千川仔仔细细的盯着主位上男人的那张脸看了一遍。
　　很好，连微笑的角度都没变过。
　　所以，那是事实？！
　　开什么玩笑！这男人脑袋进水了么？他真的还是那个叫做蓝染惣右介的危险男人么？
　　感觉到某人的注目，蓝染轻声问，“还有什么问题么？”
　　“……所以我们除了知道要找的东西叫崩玉，是浦原那家伙做出来的；崩玉是什么样子，有可能在哪里之类的什么也不清楚？”
　　蓝染敛下眼，他本以为黑发青年更在意的会是浦原喜助这个名字，“那并不影响我们的计划，浦原喜助不可能永远藏着崩玉，只要崩玉出现，哪怕只有一瞬，也足够我们找到它了。”
　　千川摊摊手表示再无异议，既然正主都这么说了，他还有什么好说的？
　　东仙要已第一个举步朝门口走去，银发青年也没有留下来的意思。
　　千川正要起身却被男人唤住，“听说，福山君还在队舍？”
　　黑发青年微微蹙眉，应了一声，“是啊。”
　　“我没有干涉你的意思，”棕发队长不紧不慢的开口，“福山君的身手还算不错，千川，有个人跟着你我会比较放心，当然决定权在你手里。”
　　黑发青年扯了扯唇角，“我知道了！”
　　
　　长时间滴水未进，又一动不动的跪了许久，当黑发青年再度出现的时候，福山甚至以为那仅仅是自己的幻觉。
　　“四枫院分家这一代的嫡子并没有什么才能，”千川自顾自的开口，“更兼耽于享乐，连对手都算不上，即便如此，你还是决定继续待在这儿么？”
　　福山眨了眨眼，不敢确定自己听到的话，但仍是回答，“是！”
　　千川扭过头，“你走吧。”
　　从惊喜到绝望需要多久？福山惨白着脸，“但是，染谷大人……”
　　“堂堂五番队十五席辅佐官连自己的队舍在哪儿都不知道么，难道还要我带你去吗？”
　　不敢置信的睁大眼，像是怕黑发青年后悔般，福山抖着声音飞快地回答，“是，不……不是……我，我是说……”
　　“好了，”挥手截断福山的语无伦次，千川眉头紧皱，良久才懊恼的咕哝，“还是从前那张死人脸顺眼些。”
　　
　　
作者有话要说：终于搞定这两只的H，大舒一口气！
同时收到来自盗子亲的某风的第一篇长评，极度开心ing~~~~~~~~
嘿嘿嘿！　
　　　　　　　　　　　　　　　　　　人选
　　三年。
　　三年，对于大多数拥有着漫长生命的死神而言，不过是转瞬即逝的数字，他们的生活甚至平淡的没有一丝涟漪。
　　三年，对于努力向前的人而言，是分秒必争，每一秒，都是不可浪费的宝贵时光。
　　三年，对于某些人而言，却是一步步接近幸福终点地倒计时，每一天，都会为早已预知了悲剧结局的无力增添一分沉重。
　　
　　海燕终于实现了自己的梦想，在加入护庭十三番队的第五年成为十三番副队长，让志波这一姓氏再次重归静灵庭，而一个月后便是正式的任命仪式。
　　但，三年后的这个初春，对朽木白哉来说却过于寒冷了，尽管已百般努力，那静夜中的温柔笑颜，终究只能永远存留于记忆之中。
　　与当初引起轩然大波的婚礼相比，朽木绯真的葬礼显得低调许多，只有淡淡的桔梗余香为佳人的芳魂祭奠。
　　
　　早先蓝染参加葬礼之前曾邀千川同去，却被黑发青年毫不犹豫地拒绝了，五番队长只笑了笑，对黑发青年近年来愈发懒得掩饰的恶劣性子表现出相当的纵容与放任，甚至有乐见于此的趋向。
　　从前的人或事，千川一向都是事不关己的漠然，唯有一个人是他几乎能避则避的，便是如今的朽木家下任当家，六番副队长朽木白哉。
　　原因无它，无论是他当初由于身体因素的舍弃姓氏，抑或是夜一的抛弃一切离开静灵庭，甚至包括浦原的被迫流放，都无法掩盖一个事实，就是对原本责任的放弃。
　　而朽木白哉，那个当初沉默寡言的少年，不声不响却默默承担了一切他们本应共同分担的责任，用实际行动证明着贵族除了享受权力之外更应当肩负较之常人沉重许多的义务这样一个容易被人忽略的事实，即使无人理解甚至被嗤笑为墨守陈规亦是初衷不改。
　　所以，即使年长于朽木白哉，即使已选择了不同的道路，黑发青年仍对朽木白哉保持着相当程度上的尊重。
　　
　　尊重归尊重，当本人出现在面前的时候，千川还是下意识的有着扭头就走的冲动。不过想也知道，以下任朽木当家那种固执到近乎古板的性子，又怎么会让黑发青年轻易如愿？
　　千川无奈的转身，开始细细打量多年不见的熟人。如果说五年前的婚礼上，朽木白哉的身上还有些圆柔温润的气息，那么现在清冷男子便有如出鞘的利器般冰冷无情，最后的一丝温情似乎也随着妻子的离世而消失殆尽了。
　　黑发青年在心里暗暗的叹息，却未在脸上表现出分毫，以朽木白哉浸润到骨子里的骄傲是无法容忍旁人哪怕一丝一缕的同情的。
　　“NA，以朽木家诸位长老们爱惜声名的处事方式，这次的葬礼……很意外呢，是你的坚持吧？”
　　朽木白哉看了一眼这位从前的前辈，“绯真不需要那些。”
　　简短有力，没有多余的字眼，朽木白哉独有的说话方式，好似高傲得不屑一顾，若非熟知他的个性，根本听不出冰冷话语中的未竟之辞，又是一个让人无力的地方。
　　千川觉得头更痛了，干脆学着某人的说话方式单刀直入，“有什么我能帮上忙的地方么？”
　　朽木白哉少有的沉默了片刻，“有一个人，我想知道她的下落。”
　　“她？”玩味的重复着，千川摸了摸下巴，“为什么不动用朽木家的力量？”
　　“是私事，”简单的给出答案，朽木白哉低下眼，“年轻女孩，大概会在南流魂街戊吊区，是……绯真的妹妹。”
　　难怪，这或许是朽木白哉严谨人生中少有的逾矩了吧，千川想了想，然后说，“朽木家至少有八成以上的长老无法对你构成威胁了吧，你知道，我和四枫院家那位任职于四十六室的人有些事情需要解决。”
　　“好！”六番副队淡淡的应了一声，千川是了解他的，所以才会开出条件，这让不想欠人情的他有着些许的轻松。
　　“不过，为什么找我，你就那么确信我有这种能力么？”
　　朽木白哉停下脚步，“隐秘机动，不是么？”　
　　
　　“隐秘机动？”灯下，银发青年似真似假的抱怨，“原来千川还跟隐秘机动有关系，我竟然不知道呢！”
　　“是有关系，不过并不是朽木白哉所想的那样，”新任五番队三席辅佐官如是说，“好歹也过了几十年了，如果还没有将我从前的旧系整理清楚，只能说明四枫院家的那些老头子真的老糊涂了。”
　　“哦？”这一次，似乎连棕发队长也有了些兴致。
　　放下手边正在整理的情报，三年，已足够让千川掌握蓝染手中泰半的情报网，一跃成为蓝染极为倚重的得力助手；也让市丸银得以从大量繁琐的工作中解放出来，去完成蓝染交给他的其他任务。
　　不过现在，黑发青年有些后悔，莫非是他替某人分担得太多了，才让银发副官有多余的精力探听这些八卦？
　　看着顶头上司和银发副官均是一副洗耳恭听的模样，黑发青年耸耸肩，“说白了也没什么，隐秘机动本来是有别于护庭十三番队另外成立的组织，历代都由四枫院家担任司令官，再加上四枫院当家同时兼任队长，所在番队直属隐秘机动的趋向也更明显，隐秘机动五支分队的分队长也会相应的担任席官。
　　除了负责秘密处刑的刑军以及负责调查逮捕并进行监视的监理队之外，第一分队才是狭义上的隐秘机动部队，负责搜集处理情报，也就是我当初担任的职务。
　　为了确保情报的不被泄漏，隐秘机动采取的是单线制联络，每一个成员都只有一位上官，身为下属是无权知道直属上官的相貌的，而是凭籍暗号联系。这样一旦哪一条线出事就能立刻将上层隔绝在事件之外以策上层的绝对安全。
　　这种做法的缺点则在于，只要熟知规则，即使你做了什么也无人发觉。”
　　
　　蓝染与市丸银对视了一眼，均发现了对方眼中的异色。即使已经离开四枫院家近百年，仍能在三年之内无声无息的利用隐秘机动，四枫院家竟然会放走这种人才，果然是老糊涂了。
　　而以当时四枫院晴家担任的职务，怎么可能被那些老头子骗倒？
　　棕发队长掩住眼中的深思，耳边飘过银发青年拖长语调的疑问，“那么千川又为什么要提那个条件呢？”
　　“那个条件？”黑发青年偏过头，一脸的似笑非笑，“当然是为了市丸副队长您了。”
　　“欸？”银发副官的表情无辜至极，“怎么会？”
　　棕发队长单手支颐，了然道，“是我上个月提的事吧，千川已经有腹案了么？”
　　黑发青年勾起笑纹，“说起来，蓝染队长您可真是会为难人呢，有哪位上官会随便对部下说要在一年之内拿到一个队长位置的呢？”
　　蓝染轻笑，“但千川你的话一定办得到，不是么？”
　　“蓝染队长您对我还真是有信心呐，”千川靠回椅背，“十三支番队当中，除去一番、二番、四番、十一番、十二番五支背负特殊职责的番队，我们五番队和九番队自不必说，六番历代队长一向出自朽木家，七番队狛村队长是总队长亲信，八番队京乐队长以及十三番队浮竹队长更是总队长的得意门生，这几支番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