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神]之千川上部-第2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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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棕发队长变动了一次坐姿，闭上眼，十分钟后。
　　“既然如此，最后似乎只剩下中央四十六室了。”
　　
　　千川晃了晃头，他的太阳穴愈发的疼了。
　　胡乱的摸了摸，手指探到熟悉的金属花纹，毫不犹豫的旋开盖子，冰凉的酒液顺着喉咙直直落入胃袋，行经处烧起一条炙热的火焰。
　　重重的叹息了一声，黑发青年眯起眼感受着冰与火交织着带来的绝妙滋味，慢吞吞的拉开属于自己队舍的门。
　　手心忽然一空，被迫熟悉的气息出现在身前，“就寝前喝酒对身体不好。”
　　黑发青年没理会，绕过‘障碍物’走进屋子，“我已经忍了一天了，而且，我似乎刚和您道过别，蓝染队长。”
　　瞟了眼桌子，好嘛，茶都泡好了，这男人的瞬步到底快到什么地步了？千川暗自腹诽，话说灌了一天茶了还不够，还要继续喝？
　　
　　棕发男人关起门。
　　“累了一天，早点休息吧。”
　　千川没动，“这些文件……”
　　棕发男人笑了笑，“怎么，千川准备陪我么？”
　　“……”
　　“……我去睡觉……”
　　
　　躺在床上翻了个身，黑发青年瞪着天花板。
　　该死的，他睡不着。
　　习惯真可怕。
　　他开始思索他和那个男人究竟是怎么发展出来这么诡异的关系的。
　　似乎就是从选定了五番队副官那天晚上开始，那个男人总是不时出现在他的队舍。最先还找些诸如查找资料的借口，到后来他都懒得听男人一边微笑一边编造那些合理不合理的理由，反正结果都没差。
　　大部分时候，棕发男人都只是很安静的批着文件，但偶尔……好吧，最近都很频繁的，他会挤到他床上。
　　当然，他们什么也没做，只是纯粹的休息。
　　但，逐渐习惯了另一个人的温度……
　　从前总也没有尽头的长夜似乎也没有那么难过了……
　　
　　千川坐起身。
　　毫不意外的看见一个气定神闲的蓝染惣右介。
　　蓝染微偏了头，低柔的声线让人想起午夜和婉的月色，“怎么，睡不着？”
　　千川磨了磨牙，这个骨子里极度恶劣的男人，他绝对是故意的！
　　认命的下床，倒茶。
　　“好吧，您到底想问什么，蓝染队长？”
　　蓝染的眼神闪了闪，“我不得不承认，你的观察力敏锐得惊人，千川。”
　　“然后？”
　　蓝染靠上椅背，“从你答应加入到现在，千川，已经过了太久了，我本以为我能等到你主动来找我，”他摇了摇头，“但现在是非常时期，我不得不小心。千川，你从未提起过，你究竟想要什么？”
　　有些不可置信的盯着深邃的棕色眸子，千川惊异的说，“我不知道我竟然会让队长您因为这个感到担心？”
　　蓝染煞有其事的点头，“千川难道不知道大战之前让上官安心也是做部下的人应尽的义务么？”
　　千川忽然笑了，“您的记性似乎变差了，我记得我早就提过，关于志波海燕……”
　　“那不过是小事一桩，”棕色眼瞳快速的收缩了一秒，周遭的空气慢慢冷了下来，“千川，我不想听到谎言。”
　　
　　黑发青年的表情有了一瞬的空白，紧握着茶杯的手抖了抖，干涩的开口，“那么，蓝染队长最初的时候，又是为了什么才有了如今的目标呢？”
　　眼神如刀割般，蓝染的声音沉了沉，警告着，“千川，你付不起那个代价。”
　　“那么，也请您不要过分追究，我只保证我所能保证的，”黑发青年慢慢放下杯子，脸色苍白，“我只能说，连我也没有确定的事，我该如何请求？！”
　　蓝染深深的看了他一眼，最后决定暂时放手，“你明白你在做什么就好。”
　　黑发青年张开手掌捂住脸，嘶哑的说，“是，我明白。”
　　再明白不过了。
　　
　　
作者有话要说：呼~~~~~~~呼~~~~~~~~~~
终于让我憋出来了~~~~~~~~~~~
亲们久等，万分抱歉~~~~~~~~~~~~~~~~~
话说，这就是所谓的战前动员啊……　
　　　　　　　　　　　　　　　　　　屠戮
　　中央四十六室。
　　尸魂界所集中的四十名贤者，以及六十名审判官构成的尸魂界最高审判机构。
　　尸魂界之中，无论是现世还是死神，犯下的罪孽都将在这里接受审判。
　　如果裁定做出需要动用武力的决定，就会通过秘密途径，用密令符向隐秘机动、鬼道众、护庭十三番队各个执行部队下达命令。
　　只要做出的判决，就算是队长级别也不允许提出异议。
　　这就是尸魂界最高权力机构。
　　——中央四十六室。
　　
　　对于这样一个机构，保留还是抹杀，这是个问题。
　　当然，两种不同的意见依然存在于市丸银和东仙要之间，只不过，看似嗜杀的市丸银偏向于保留而以正义为信条的东仙要却坚持抹杀。（千川插花，话说这两个性格迥异还超级不对盘的人蓝染队长你当初到底是打哪儿挖来做部下的啊啊啊~~~）
　　盲人队长郑重声称，既然此次行动之后很有可能不在静灵庭继续任职，那么像中央四十六室这种藏污纳垢不知造成了多少冤假错案下了不知多少错误判决的机构留着也是白费粮食贻害大众，实在太不符合正义美学，倒不如快刀斩乱麻抹杀了事，也可以让某部分计划进行得更顺利。
　　银发青年则是一脸兴味笑容，啊啦这么说可不对虽然中央四十六室是没用了点腐败了点怕死了点但好歹也是所谓的最高机构就算是山本总队长大人这样的死硬派在表面上也不会和四十六室的人对着干如果可以保留下来的话相信在直到最后决战期间也能给护庭十三番的队长桑们找找麻烦下下绊子什么的，不是有句话说堡垒总是最容易从内部攻破么这对于我们今后的行动也能提供帮助不是很有趣？！
　　至于姓染谷时任五番三席的某懒人，则是摆出一张‘你们的纠葛与我无关我坚决不要趟浑水’的无辜面容干脆利落且极度无良的举手弃权了。
　　两张脸孔即刻转向悠闲旁观的主事大人，棕发队长悠然一笑，这种事，不是应该问过当事人们再决定比较好么？
　　众皆冷汗，蓝染大人您果然是个非常‘民主’的上官啊啊啊~~~~~~~
　　
　　静灵庭？中央地下议事堂
　　自下而上，以最低点为圆心，一层层环形木桌慢慢叠起。
　　总计一百个座位，座椅中的人以约定俗成的潜规则将自己的脸隐藏在了浓重的黑暗中。
　　一声轻咳，听不出语气的声音刻板的响起，“那么，开始吧。今天审判的对象为——十三番队所属队员朽木露琪亚，罪名：驻守现世期间无端将自身的灵力借予人类以及，逾期未归。”
　　窃窃的嘈杂声像是传染般漫延开来。
　　有人出声问，“朽木？莫非与朽木家有什么关联？”
　　“嗯，听说是现任当家朽木白哉认养的妹妹。”
　　“说起来，逾期未归倒算不上什么，但把灵力转嫁给人类这一条可是重罪啊。”
　　“消息来源确实么？”
　　“是隐秘机动的碎蜂依照山本总队长的命令亲自呈交的，不会有错。”
　　“这下可麻烦了，按照有关定则，恐怕最轻的惩处也是五十年以上的监禁吧？”
　　“的确，不过朽木家倒是很意外的没有什么反应呢，再怎么说，作为正一位四大贵族之首，现在也该收到消息了吧。”
　　……
　　
　　议事堂逐渐的安静，最早的声音再次响起，“那么，诸君应该有了答案，依照惯例，请将各自认可的结果写下来吧。”
　　……
　　突如其来的敲门声打断了未竟的话，有人不满的提高声音责问门外的守卫，“出了什么事？会议期间不允许任何人打扰的规定难道你们忘了么？！”
　　停了一会儿，隔着门传来守卫小心而沉闷的声音，“非常抱歉，实在是因为情况特殊，护庭十三番队五番队蓝染惣右介队长据说有非常重要的紧急要务，无论如何也希望可以亲自进行说明，所以才……”
　　
　　“五番队的蓝染惣右介……吗？”
　　“平常该是很温和但也很有分寸的人呢，从没听说过会做出无的放矢的事情。”
　　“也就是说，的确是很重要的事吧？”
　　……
　　“既然如此，那么就破例一次。”
　　
　　沉重而阴暗的大门，缓缓开启，迎来无法预测而影响深远的未来。
　　
　　不紧不慢的脚步声，仿似每一步都经过精确丈量的步距，和煦温雅的笑容，历经世情的平静眼眸，无一不彰显着来人的从容不迫。
　　棕发队长不动声色的环视周遭，优雅的微微点头示意，举止既不有失身份又未曾鲁莽而遭人厌恶。
　　低柔舒缓的声线滑过空气，“很荣幸得到中央四十六室的许可，虽然对打断了会议感到抱歉，但为了更为公正的审判结果，不得不对各位失礼了。”
　　“那么五番队队长蓝染惣右介，你此次的目的是……”
　　厚重的镜片快速的闪过锋利的光芒，一字一句敲进每一名听众的心脏，“关于十三番队所属队员朽木露琪亚的审判，我认为，应该认定为第一级重祸罪进行处刑，并建议使用双殛！”
　　
　　暗夜。
　　无光。
　　就像猛然撕裂了黑暗的帷幕。
　　两道刀光横空出世，却在下一秒，消失无踪。
　　仿佛从未出现过。
　　‘锵’！
　　刀刃回鞘。
　　‘砰’！‘砰’！
　　沉重的肉体倒在了木制的地面，发出特有的闷响。
　　墨色的血，蜿蜒而去，化作罪恶的污秽，染上纯洁的画布。
　　腥秾的气息，一点点散发，引诱着恶魔降世。
　　
　　良久。
　　慵懒迷人的嗓音轻轻叹息。
　　“比起从前，现在的守卫，还真是孱弱得不堪一击啊。”
　　“……无聊！”冷淡的评论。
　　“呵~~~~~~~~”
　　捂着嘴打着大大的哈欠，某人茫然的望着僵硬转身的银发青年和盲人队长。
　　“啊啦，难道我迟到了？！”
　　
　　这个人究竟是什么时候到的？自己竟然完全没有察觉！
　　东仙的表情很是微妙，他似乎对这个人有些过于轻视了。
　　银发青年则眼神放肆的上上下下仔细打量着黑发的五番席官，最后颇有些失望的拖长语调，“居然连斩魄刀都没带，莫非千川是打算来看热闹的么？这种习惯可不好呢。”
　　“哈，你在说什么啊，我的刀不是在这吗！”黑发青年弯下腰小心的翻开地上的尸体，露出压在下面刚刚失去原主人的斩魄刀。
　　说起看热闹，这里最没资格说我的就是你了吧喂！
　　“呃，恕我冒昧，难道染谷君可以使用别人的斩魄刀么？”盲人队长的眉毛皱成了一个死结。
　　“完全不行。”娴熟的以脚尖挑起还沾着血迹的太刀，千川玩了个剑花熟悉了一下手感和重量，“反正我只是打算找一把浅打，队里用于练习的浅打都有编号，不太方便拿出来用。”
　　银发青年无趣的撇撇嘴，他本以为终于可以对某人斩魄刀的能力一探究竟的打算又落空了。
　　“破道之五十四，废炎。”
　　不再去看逐渐被火焰吞噬掉的尸体，三个人依次消失在地下议事堂的入口。
　　
　　“你说处刑？甚至还要动用双殛？”
　　“对队长级以外的人动用双殛，这简直是从未有过情！”
　　“虽然确实是重罪，但判定处刑，这也太过了些。”
　　……
　　来自四面八方的嘈杂声，的确是很让人心烦意躁，这或许也是为什么将议事堂建成圆形的原因所在——如果站在这里的是犯人的话，一定会因为压力巨大而无从辩驳。棕发队长半阖了眼，静静的微笑，好像先前的提议完全与他无关一样。
　　终于有人出来主持大局中止了议论。
　　“蓝染队长，不知你提出这项建议有什么凭据？”
　　蓝染扶了扶眼镜，“是这样的，在朽木露琪亚驻守现世并作出将灵力转嫁于人类的行为期间，我队上的三席也恰好因为任务去了现世。他不但了解到朽木露琪亚转嫁灵力这一行为并非无端而是完全自愿的，甚至在此期间与一百零九年前叛逃的前十二番队长兼第一任技术开发局局长浦原喜助有过多次秘密会面；联想到当初浦原喜助叛逃的根本原因，让人有理由相信朽木露琪亚已经与某些阴谋联系在一起，谨慎起见，我才会建议启用双殛。”
　　“原来如此，那么能否让这个三席为此作证呢？”
　　“当然，我相信染谷三席不会拒绝的。”
　　大厅忽然安静了。
　　半晌。
　　“……蓝染队长，你所说的这个染谷三席，莫非曾在十三番队任过职？”
　　棕发男人的厚重镜片闪过微光。
　　“是的。”
　　又是一阵令人难耐的静默。
　　“……诸君的意见如何？”
　　“呃，既然朽木露琪亚如此可疑，那么判决终生监禁即可，不需要动用双殛，以上。”
　　
　　“呵呵，呵呵呵，”棕发队长低低地笑了，“真是没办法，我已经给过四十六室的诸位机会了，无法达到我想要的结果还真是遗憾呢。MA，不管怎么说也是诸位自己所选择的道路，相信应该没有人会后悔才是。”
　　“……你……你在说什么，蓝染队长……”
　　“没什么，”蓝染抬起头温和的说，“只是预祝在座诸位接下来旅途愉快而已。”
　　“蓝染，你……”
　　话音未落，刚刚站起来的人已重新跌坐，满眼不可置信的盯着自己胸口的刀尖。雪亮的斩魄刀一寸寸离开身体，逐渐缩短着回到主人身边。
　　伴随着大团鲜血的喷发，银发青年舔了舔唇，“啊啦，看来我的方案被否决了呢，真是可惜。”
　　坐在最高位置的老人惊惶的脸自黑暗中剥离出来，“蓝染，还有……你是三番队的市丸银，你们究竟……”
　　衣帛撕裂的声音混杂着木料碎裂的钝响，老人颤着手摸向后背，触手一片湿热腻滑，脚一软倒在桌上。
　　盲人队长收回劈开椅背的斩魄刀，“蓝染大人。”
　　蓝染微微点头，“SA，银，要，还有千川，请四十六室的诸位上路吧。”
　　“是！”
　　三声应和，刀已出鞘。
　　
　　‘神枪’伸长的刀尖毫不停留的收割着一条条的生命，所经之处，绽开大片大片妖艳的彼岸之花。
　　‘清虫’只有黑白两色的世界笼罩了一个又一个想要绝处逢生的人，残忍的夺去眼底深处的生之希望。　
　　而黑发青年，则完美的演绎了一场华丽的暗杀。融于空气中几不可见的淡影，随手拾来的刃尖化作细细的光线，画出繁复而毫不停歇的纹路。所有死于刀下的人，死因无一例外的只是颈动脉的一线血痕。
　　
　　这是一场一边倒的屠杀，就戮的一方几无还手之力。
　　少数反应稍快的人也不过发动几次无关痛痒的鬼道。会议期间不许佩刀的规定让所有人失去了反抗的手段。
　　只不过，养尊处优太久的审判官们怕也早已忘记的拔刀战斗的本能。
　　四十名贤者，六十名审判官。
　　对敌仅只三人。
　　不过一个小时。
　　毫无意外的，尽数屠尽。
　　
　　多少人，尚未离开座椅。
　　多少人，张着求救的手。
　　多少人，死不瞑目。
　　
　　自始至终，棕发队长未曾离开过原地半步。
　　
　　当最后一条鲜活的生命变成一具冰冷的尸身。
　　当三名部下收起凶器，无声的半跪着致礼复命。
　　蓝染缓缓张开眼，整了整没有沾染半分血腥的雪色羽织，从容不迫的踏过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