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亡区域-第3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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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黑发年轻女人抱着哭叫的儿子,正走到中间通道上,离门口
还有一半路,她仍用她的身体挡着她儿子。斯蒂尔森当时的行
为,使约翰尼大吃一惊,差点儿把枪掉到地上。他从孩子母亲手
里夺到小男孩,转向过道,把小男孩的身体举在他身前。准星里
面再不是格莱克·斯蒂尔森,而是一个扭动的小小的身体,这身
体一一、
在滤光镜蓝色滤光镜上的黄色斑纹黄色斑纹——
穿着深蓝色的滑雪衫,上面有淡黄色的条纹。
约翰尼的嘴巴张开了。对,这就是斯蒂尔森。老虎,但他现
在在滤光镜后面。
这是什么意思?约翰尼尖叫,但没有声音从他嘴里传出来。
这时母亲尖叫起来·,但约翰尼以前在什么地方听到过。‘汤
·米!把他还给我!汤米!把他还给我,你这狗杂种!”
约翰尼的脑袋像个气球一样胀起来。一切都开始消退了。惟
一的亮点就是枪的准星,现在枪的准星正对着那件蓝色滑雪衫的
胸口。
开枪,噢,天哪,你必须开枪,否则他就要逃掉了一一一
现在——也许是他的眼睛模糊起来——蓝色的滑雪衫开始蔓
延,蓝色把一切都淹没了,那种黄色的条纹也淹没在其中。
在滤光镜后,是的,他在滤光镜后,但这是什么意思呢?这
意味着安全还是他已逃脱了?这是什么、
下面火光一闪,约翰尼隐隐约约觉得那是照相机闪光灯的闪
光。
斯蒂尔森推开女人,向门口退去,他的眼睛邪恶地眯成一条
缝。他紧紧抓着扭动的小男孩的脖子和裆部。
不能,噢,上帝,原谅我,我不能。
这时,又有两颗子弹击中他,一颗击中胸口,打得他撞到墙
上,又弹了起来。另一颗击中他身体左侧,打得他在栏杆上转了
个身。他模模糊糊意识到他的枪掉了。它掉在地板上,一枪打进
墙里。然后他的大腿上部撞在栏杆上,摔了下去,市政厅在他眼
前打了两个转,他哆地一声摔在两个凳子上,摔断了背脊和两条
腿。
他张开嘴要喊,但却喷出一大口鲜血。他躺在撞碎的凳子碎
片上,心想:完了。我是个废物,弄砸了。
手狠狠地抓住他。他们在把他翻过身,艾里曼,穆齐和另一
个家伙在那里。是艾里曼在把他翻过身。
斯蒂尔森走过来,把穆齐推到一边。
“别管这家伙,”他声音沙哑地说。“找到拍照的那个狗杂种。
砸碎他的照相机。”
穆齐和另一个家伙走了。旁边什么地方黑头发的女人在哭
喊:”……在一个孩子后面,躲在一个孩子后面,我要告诉所有
的人……”
“让她闭嘴,索尼。”斯蒂尔森说。
“是。”索尼说,从斯蒂尔森身边走开。
斯蒂尔森蹲在约翰尼身边:“我们认识吗,朋友?没有必要
撒谎。你已经完了。”
约翰尼低声说:“我们认识。”
“在特里姆布尔集会上,是吗?”
约翰尼点点头。
斯蒂尔森猛地站起来,约翰尼用全身的最后一点力气,伸手
抓住他的脚踝。这只不过一秒钟,斯蒂尔森很容易就挣脱了。但
这已经够长了。
一切都已改变了。
人们现在开始围在他身边,但他只能看到脚和腿,看不到
脸。这没有关系。一切都已改变了。
他开始哭起来。这次摸斯蒂尔森就像摸一个空白。没电的电
池。伐倒的树。空房子。光秃秃的书架。放蜡烛的酒瓶。
消失,离去。他周围的脚和腿变得模糊不清。他听到他们兴
奋的揣测声,但听不清在说什么。只能听到说话的声音,甚至那
也在消失,成为一片嗡嗡声。
他回过头,看到很久以前他走出来的那条走廊,他走出那条
走廊,来到这个照亮的地方。只是那时他母亲还活着,他父亲在
那里,他们叫着他的名字,直到他回到他们身边。现在该回去
:。
我成功了。我不知怎么成功了。我不知道怎么成功的,但我
的确成功了。
他让自己飘向那个有着钢墙的走廊,不知道那尽头是否有什
么,满足于让时间来告诉他。嗡嗡的声音消失了。模糊的亮光消
失了。但他仍然是他——约翰·史密斯——没有变。
进入走廊,他想。好吧。
他想,如果他能进入那个走廊,他就能行走了。
朴茨茅斯,新罕布什尔州
1月23日, 1979
亲爱的爸爸:
这是一封不得不写的可怕的信,我努力说得简洁
些,当你收到信时,我可能已经死了。一件可怕的事在
我身上发生了,我现在认为它在车祸和昏迷前很早就开
始了。当然你知道特异功能的事,你可能还记得,妈妈
临死前说这是上帝的安排,上帝有使命要我来完成。她
要求我不要逃避,我答应了她, 并不是很认真的,只
是想让她心灵获得安宁。现在看来,从某种意义上讲,
她是对的。我并不相信上帝,不相信有一个真正的上帝
为我们安排一切。但我也不信在我身上发生的一切纯
属偶然。
爸爸,1976年夏天,我去特里姆布尔参加格莱克。
斯蒂尔森的一次集会,、特里姆布尔在新罕布什尔川的第
三选区,那时他是第一次竞选,你可能还记得。他在走
向讲台时,和许多人握手,其中就有我。你可能觉得这
部分很难相信,虽然你亲眼见过我的特异功能。我有一
种“意念”,只是这次不是意念,爸爸。它是一种洞察。
奇怪的是,它不像我其它的“洞察”一样清晰一总有
一种让人不解的蓝色笼罩着一切,以前从没这种情况
——但它非常有力。我看到格莱克·斯蒂尔森成为美国
总统。那是多久以后的事,我不知道,只是他的头发大
都脱掉了。我觉得大概是十四年或十八年后。现在,我
能看到却不能解释,在这件事上,那种奇怪的蓝色滤光
镜妨碍了我的视线,但我已经看到足够的东西了。如果
斯蒂尔森成为总统,他将开始使国际局势恶化,那是非
常可怕的。如果斯蒂尔森成为总统,他将发动一场大规
模的核战争。我相信这场战争的导火线是南非。我还相
信,在这场短暂、血腥的战争中,不仅是两三个国家扔
核弹头,而是有二十多个国家会发射一一一再加上恐怖组
织。
爸爸,我知道这听上去令人难以置信。我也觉得难
以相信,但我毫不怀疑,不想欺骗自己说事情不会有那
么严重。你从不知道一一一没有一个人知道一一一我从柴沃
斯家逃走并不是因为那家餐馆的火灾,我是在逃避格莱
克·斯蒂尔森和我应该做的事。就像以利亚躲在洞穴中,
或约拿躲在鱼腹中。你知道,我只想等待观望。等着看
看这种可怕的预言是否会实现,我本来可能还在等待,
但去年秋天,我的头疼加剧了,我在工作时发生了一次
意外,我想监工凯思·斯特朗会记得……
摘自在“斯蒂尔森委员会”上作的证词。这个委员会的主席
是缅因州的参议员威廉·科亨。提问者是诺尔曼·k维瑞泽先生,
委员会的法律顾问,证人是凯思·斯特朗先生,他住在亚利桑那
州菲尼克斯市,沙漠大街1421号。
证词日期:8月17日, 1979。
维瑞泽:这时。约翰·史密斯受雇于菲尼克斯公共建设部、是吗?
斯特朗:是的,先生,是这样。
维:这是1978年12月初。
斯:是的,先生。
维: 12月7日发生了什么给你留下很深印象的事吗?有关约翰·
史密斯的事?
斯:是的先生,的确发生了。
维:如果你愿意的话,告诉委员会。
斯:嗯,我回到车库去拉四十加仑的橙色油漆。我们在路上画
线。约翰尼——就是约翰·史密斯——那天在罗斯蒙特大街
画一条新的道路标记。我回到那里时是四点十五分——离下
班时间还有四十五分钟——你们已经谈过的那个赫尔曼·乔
林走过来对我说,“你最好去看看约翰尼,凯思。约翰尼出
问题了。我想跟他说话,他就像没听到。他差点儿撞上我。
你最好让他清醒起来。”那就是他说的话,我说,“他出什么
事了,赫尔曼?赫尔曼说,“你自己去看吧,那个家伙有毛
病了。”于是我开车过去,开始一切都很正常,然后——哇!
维:你看到什么了?
斯:你是说在我看到约翰尼之前?
维
斯:他画的线开始乱七八糟。开始只有一点儿,不是很直。约翰
尼一直是队里最好的画线员。接着真的变得很糟了。路上开
始出现圆圈,有几处好像他在反复画圆圈。有大约一百码,
他把线全画到泥地上了。
维:你怎么办呢?
斯:我让他停下。那就是说,我最后让他停了下来。我把车开到
跟画线机并排,开始冲他喊叫,大概喊了有五、六声。他好
像没有听到。然后他把画线机向我推来,咚地撞在我正在开
着的汽车的一侧。那也是公路部门的财产。我使劲按喇叭。
又冲他喊叫,他似乎听到了。他把机器开到空档,看着我。
我问他,他到底在干什么。
维:他怎么回答呢?
斯:他说你好。“你好,凯思。”好像一切都很正常。
维:你的反应是……
斯:我的反应非常严厉。我生气了。约翰尼站在那里,四处张
望。这时我才注意到他看上去病得很厉害。他一直很瘦,你
知道,但现在他看上去像纸一样白”他的嘴的一侧有点儿
……你知道……向下耷拉。开始他似乎不明白我的话。然后
他向四处望望,看到他画的线——路上的所有的线。
维:他说……
斯:他说他很抱歉。然后他有点——我不知道——摇晃,一只手
捂住脸,于是我问他出了什么事,他说了……许多乱七八糟
的话,没有任何意义。
科亨:’斯特朗先生,委员会对史密斯先生所说的一切都很感兴
趣,那些可能对本案会有帮助。你能记得他说什么了吗?
斯:开始他说没出什么事,只是闻到像是燃烧的橡胶味,橡胶着
火了。然后他说,“如果你要拿下电池,它会爆炸的”。还有
维:诸如“我把土豆放在箱子里,两个收音饥放在太阳里。所以
到树那里去”。我就记住这些。就像我说过的那样,这些都
毫无意义。
斯:接着发生了什么?
维:他开始倒下。于是我抓住他的肩膀和手——他的手捂着脸
一他的手松开了。我看到他右眼全是血。然后他就昏过去
斯:但他昏过去之前还说了一句话、是吗?
维:是的,先生,他说了。
斯:说了什么?
威:他说,“我们以后会为斯蒂尔森烦恼的。爸爸,他现在在死亡区域”
斯:你确信那就是他说的话吗?
维:是的,先生,我永远不会忘记它。
……当我醒来时,我在罗斯蒙特地下室一间效设备
的小屋里。凯思说我最好马上去看病,在此之前不要上
班。我”下坏了,爸爸,但并不由于凯思认为的那种原
因。十一月初,山姆·魏泽克在一封信中曾提到过一位
神经科专家,现在我跟这位医生预约好。我跟山姆写信
,告诉他我不敢开车,因为我有重影现象。山姆马上
回信,告诉我去看这位范恩医生——说他认为这些症状
很危险,但不愿隔着这么远进行诊断。
我没有立即去。我想人总是喜欢欺骗自己,我不断
地想… 直到发生了画线机事故——那可能只是必经的
一个阶段,会好起来的。我只是不愿考虑另一种可能
性。但是画线事故大明显了,我去看医生了,因为我害
怕——不只是为我自己,而是为我所知道的。
于是我去看这位范恩先生,他给我做了检查,然后
他详细地告诉了我。结果是我没有原以为有的那么多时
间了,因为······
四
摘自在“斯蒂尔森委员会”上作的证词。这个委员会的主席
是缅因州的参议员威廉·科亨。提问者是诺尔曼·D维瑞泽先生卜
委员会的法律顾问。证人是昆丁·M·范恩医生,家住亚利桑那州
菲尼克斯市,帕特兰德街17号。
证词日期,8月22日, 1979。
维瑞泽:在你做完检查得出结论后,你在你的办公室跟约翰。史
密斯会面,是吗?
范恩:是的。这是一次很让人难受的会面,这种会面总是很让人
难受的。
维:你能告诉我们你们之间谈了什么吗?
范:可以。在这些不同寻常的情况下,一般的医生——病人关系
可以放弃。我一开始就向约翰尼指出,他曾有过一次非常可
怕的经历。他承认了。他的右眼充血仍很厉害,但它好些
了。他的一根毛细血管裂了。如果我能用图表……
(在这里对资料做了删节)
维:在向史密斯做了解释之后呢?
范:他问我最坏情况。这是他的原话,“最坏情况”。他的镇静和
勇气给我留下很深的印象。
维:那么最坏情况是什么,范恩先生?
范:嗯?我想现在已经很清楚了,约翰·史密斯大脑半球的顶叶
有个恶化很快的脑瘤。
(旁听者中一阵骚动;短暂的休会)
维:医生,很抱歉打断你的话,我要提醒旁听者,本委员会在开
会,这是在进行调查,不是怪物展览,如果不安静下来的
话,我要让警察清场了。
范:没关系。维瑞泽先生。
维:谢谢你,医生。你能告诉委员会史密斯听到这消息后的反应
吗?
范:他很镇静。极为镇静。我相信在他心中,他也做了诊断,他
的诊断和我的刚好相同,但是,他说他很害怕,他问我他还
能活多长时间。
维:你怎么说?
范:我说在这个阶段,这个问题是没有意义的,因为我们还有选
择。我告诉他他需要做一次手术。我应该指出,我那时不知
道他的昏迷和奇迹般的康复。
维:他的反应是什么?
范:他说不做手术。他非常平静,但也非常坚决。不做手术。我
说希望他再考虑一下。因为不做手术,就等于签了自己的死
亡判决书。
维:史密斯对此有何反应?
范:他要求我告诉他,不做手术的活,他能活多久。
维:你告诉他了吗?
范:,是的,我告诉了他一个大约的估计。我告诉他肿瘤生长方式
很奇特,我知道有的病人的肿瘤可以潜伏两年不动,但那是
比较罕见的。我告诉他,不做手术的话,他大概可以活八到
二十个月。
维:但他仍拒绝做手术,是吗?
范:是的,是这样的。
维:史密斯离开时,发生了什么异常的事吗?
范:我要说发生了极为异常的事。
维:如果你愿意,请告诉委员会。
范:我摸摸他的肩膀,想要留住他。我很不愿意人们在这种情况
下离去。当我这么做时,我感到他身上传来什么东西……就
像受到电击,也像被吸住了,好像他在从我身上吸什么东
西。我要承认这是一种非常主观的描述,但它来自一个受到
观察训练的人。那种感觉并不愉快,我向你们保证。我……
我缩回手……他建议我给我妻子打电话,因为草莓受伤了,
伤得很厉害。
维:草毒?
范:对,那就是他的原话。,我妻子的弟弟……他名叫斯坦伯雷·
理查德。我最小的儿子小时候总是叫他草毒舅舅。顺便说一
下,我后来才明白这个联想。那天晚上,我建议我妻子给她
弟弟打个电话,他住在纽约的库兹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