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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章

死亡区域-第3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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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下,我后来才明白这个联想。那天晚上,我建议我妻子给她
    弟弟打个电话,他住在纽约的库兹湖。
维:她给他打电话了吗?
范:打了。他们谈得很愉快。
维:理查德先生——你的妻弟——没事儿吗?
范:是,他没事。但第二周他刷房子时从梯子上摔了下来;摔断
    了背脊。
维:范恩医生,你相信约翰·史密斯看到那发生了吗?你相信他
    对你妻子的弟弟有一种预感吗,
范:我不知道。但我相信……可能是这样。
维:谢谢你,医生。
范:我可以说一句话吗?
维:当然可以。
范:如果他真的受到诅咒一是的,我要称之为诅咒我希望
上帝对那人受折磨的灵魂宽大为怀。

    ……我知道,爸爸,人们会说我那么做是因为肿
瘤,但是爸爸,不要相信他们的话。那不是真的。肿瘤
只是一个意外事件,我现在相信它早就有了。肿瘤就在
车祸中受伤的那个位置,就在我小时溜冰摔伤的那个位
置。就是在那时我第一次有了“意念”,虽然现在我已
经记不清到底是什么了,在车祸前,我又有一个“意
念”。问莎拉、她一定记得。肿瘤就在我称之为“死亡
区域”的地方。那地方的确是死亡区域,对吗?真是不
幸言中。上帝……命运……不管你怎么称赞它……似乎
一一直在伸出它的铁手使天平再次恢复平衡。也许我在车
祸中就该死去,或更早,在小时候溜冰摔倒时就该死
去。我相信,当我完成了必须完成的事后、天平又会完
全恢复平衡。
    爸爸,我爱你。我相信枪是惟一解决目前难题的途
径,这使我觉得很难过,另外,我很难过留下你忍受痛
苦和那些人的憎恨,那些人毫无理由地相信斯蒂尔森是
一个善良。正直的人……
    摘自在“斯蒂尔森委员会”上作的证词。这个委员会的主席
是缅因州的参议员威廉·科亨。提问者是阿尔伯特·伦儒先生,他
是委员会的法律顾问。证人是山姆·魏泽克医生,家住缅因州班
戈尔,哈罗考德街26号。
    证词日期:8月23日,  1979。
伦儒:我们快要休会了,魏泽克医生,我代表委员会感谢你长达
    四小时的作证。你提供了许多有益的信息,使我们对这一件
    事有了更好的了解。
魏泽克:不用客气。
伦:我还有最后一个问题要问你,魏泽克医生,我认为这问题是
    最重要的;约翰·史密斯在给他父亲的信中自己也提出这问
    题,这封信已作为证据交给委员会。这问题就是……
魏:不。
伦:你说什么?
魏:你要问我,是不是肿瘤引发了约翰尼那天行为,是吗?
伦:准确地说,我认为…。··
魏:回答是不。约翰·史密斯到死都是一个善于思考,很理智的
    人。给他父亲的信表明了这一点,给莎拉的信也表明了这一
    点。他是一个具有上帝般可怕能力的人——也许这是一种诅
    咒,就像我的同行范恩医生说的那样一但他没有发疯,也
    不是凭着脑压力产生的幻想行事——如果这件事是可能的
    话。
伦:但是被称为“得克萨斯塔狙击手”的查尔斯·魏特曼不是
魏:是的,是的,他得了肿瘤。几年前在佛罗里达州坠毁的东航
飞机的驾驶员也有肿瘤。在这两件事中,从没人说过肿瘤是
决定性因素。我要向你们指出,别的臭名昭著的人物——像
理查德·斯派克和阿道尔夫·希特勒——那样倒行逆施,并不
是因为有脑瘤,约翰尼自己在罗克堡发现的凶手弗兰克·杜
德也没有得脑瘤。不管委员会可能认为约翰尼的行为多么错
误,它都是一个精神正常人的行为。他也许处在痛苦的精神
折磨中……但是正常的。

    ……最重要的,别以为我没进行长时间的、痛苦的
反思。如果杀了他、人类可以获得四年、两年。甚至八
个月的时间进行反思,那就值得做。这是错的,但也可
能最后证明是对的,我不知道,但我不愿再拖延了。我
知道斯蒂尔森是多么危险。
    爸爸,我非常爱你,相信这一,点。
                                            你的儿子
                                              约翰尼

    摘自在“斯蒂尔森委员会”上作的证词。这个委员会的主席
是缅因州的参议员威廉·科亨。提问者是阿尔伯特·伦儒先生,他
是委员会的法律顾问。证人是斯图亚特·克劳森先生,家住新罕
布尔州约克逊镇黑带大街。
伦儒:你说你刚好带着你的照相机,克劳森先生?
克劳森:是的!我一般出问部带着。我那天差点儿没去,虽然我
    喜欢格莱克·斯蒂尔森——在这件事之前,我很喜欢他。我
    只是讨厌市政厅,你知道吗?
伦:因为你的驾驶员考试?
克:对。没考及格真是大糟了。但最后,我说那算什么,再说我
    拍了照。哇!我拍到了。那张照片会使我发财,就像伊瓦·
    吉玛的升旗照片一样。
伦:我希望你不要认为这整个事件是为了让你发财,年轻人。
克:噢,不!·决不是!我的意思只是……嗯……我不知道我的意
    思是什么。但它就在我面前发生,而且……我不知道。我只
    是很高兴我带着我的尼康相机。
伦:当斯蒂尔森举起孩子时,你刚好拍下,对吗?
克:对。
沦:这是那张照片的放大?
克:是的,这是我的照片。
伦:在你拍了后,发生了什么事?
克:那两个恶棍追我。他们喊着“把相机给我们,小子!把它扔
    下”这类的话。
伦:你就跑起来。
克:我跑了吗?天哪,我猜我跑了。他们一直追到镇停车场。其
    中一人差点儿抓住我,但他在冰上滑了一下,摔倒了。
科亨:年轻人,当你甩掉这两个恶棍时,我认为你在你一生中最
    重要的赛跑中赢了。
克:谢谢你,先生。斯蒂尔森那天的行为……也许你不得不那
    样,但……举起一个小孩挡在身前,这非常卑鄙。我认为新
    罕布什尔州的人们不会选那家伙做捕狗人;不会……
伦:谢谢你,克劳森先生。证人可以退席

      又到十月了。
    莎拉很久以来,一直避免这次旅行,但现在时机成熟,不能
再拖了。她这么觉得。她把两个孩子交给阿卜拉纳普太太——他
们现在有一个佣人,两辆车,瓦尔特的年收入将近三万元——一
个人穿过晚秋的骄阳来到波奈尔镇。
    现在她把车开到一条很窄的乡村小路边,下了车,走向另一
边的小公墓。一块石柱上钉着一块很小的;日金属片,上面写着:
“榨树公墓”。一圈不很整齐的石头墙把公墓围绕起来,地上很干
净。五个月前阵亡将士纪念日插上的小旗还在,、已经退色了,它
们很快会被埋在雪下面。
    她慢慢走着,风吹起她的深绿色裙子,上下摆动。这里是波
登斯几代人的坟墓;这里是马斯登斯一家人的坟墓;这里,围着
一块大墓碑是皮尔斯布斯一家的坟墓,最早到1750年。
    在靠近最后的墙边,她发现了一块比较新的墓碑,上面很简
单地写着:“约翰·史密斯”。莎拉跪在它旁边,停了一下,然后
摸摸它。她的手指慢慢从它光滑的表面移过。
                                 1月23日,1979
亲爱的莎拉:
    我刚写完给我父亲的一封很重要的信,我几乎花了
一个半小时才写完。我没有力气再重复了,所以我建议
你一收到这封信,就给他打电话。现在就打,莎拉,在
你往下读之前……
    现在,你都知道。我只想告诉你,最近我常常想起
我们一起去艾斯帝镇游艺场的情景。如果要我猜哪两件
事给你留下最深的印象,我会说我赌命运轮时的运气
(还记得那个不停他说“我很高兴看到这家伙被打败”
的男孩吗),和我戴着吓你的假面具。那是开玩笑,但
你很生气,我们的约会差点儿完了。如果真的完了,也
许我现在不会在这里,那个出租车司机可能还活着。另
一方面,也许未来没什么不同,一周。一月或一年之
后,我还是会遭到同样的命运。
    嗯,我们曾有过机会,但最后仍是输了。但我要你
知道,我很想念你。我从没想过别人,那个晚上是我们
最好的一个晚上……


    ……那个晚上是我们最好的一个晚上,虽然我有时
仍然不敢相信有那么沸腾的一个1970年,尼克松是总
统,那时没有计算器,没有家用收录机,也没有朋克摇
滚。有时候那段时间似乎又近在眼前,我几乎能摸到
它,似乎如果我能抱住你。摸你的面颊或你的脖颈,我
就能把你带进一个不同的未来,没有创伤。黑暗或痛苦
的选择。
    啊,我们都尽力而为,希望一切都好……如果不够
好,必须尽力使它好起来。我只希望你想念我就像我想
念你一样,亲爱的莎拉。给你
我全部的爱
    约翰尼

    她吸了口气,挺直背脊,眼睛睁得大大的: “约翰尼……
    它消失了。
    不管它是什么, 它都消失了。她站起来,环顾四周,当然什
么也没有。但她可以看到他站在那里,他的手插在口袋里,轻松
调皮地咧着嘴笑,瘦长的身体靠着一个墓碑或一棵树。不好,莎
拉——你还吸可卡因吗?
    到处都是约翰尼。
    我们都尽力而为,希望一切都好……如果不够好,必须尽力
使它好起来。没失去什么,莎拉。没有什么不能找到的。
    “还是过去的那个约翰尼。”她低声说,走出公墓,穿过小
路。她停了一下,回头看去。十月的风使劲吹着,世界上似乎全
是光和影。树木沙沙作响。
    莎拉钻进汽车,开走了。
十一
    “你好,约翰尼,”她低声说,风轻轻地吹过骄阳中的树林,
一片红叶飘过晴朗的天空,悄悄落在她的头发上。“我来了,我
终于来了。”
    对一个坟墓中的死人大声说话,这是一种丧失理智的行为,
她过去会这么说。但现在强烈的感情涌上她的心头,她喉咙发
疼,两手突然合拢。也许对他说话没什么错,毕竟九年了,现在
结束了。以后她关心的是瓦尔特和孩子们,她将坐在丈夫讲台的
后面微笑;无数的微笑,星期日增刊中将偶尔有一篇关于她的报
道,如果她丈夫真像他预期的那样青云直上的话。以后她的白发
会越来越多,以后她不戴文胸就不能出门,因为乳房下坠了;以
后她会更注意化妆;以后她会参加健美训练,会送丹尼上学,送
杰妮去幼儿园;以后就是新年晚会和戴可笑的帽子,随着时间的
流逝,她将步入中年。
    以后她再也不会去游艺场了。
    眼泪慢慢流了出来。“噢,约翰尼,”她说。“一切都应该不
同,是吗?最后不应该这样的。”
    她低下头,使劲抑制自己的喉咙——但没有用。她呜咽起
来,明亮的阳光变得五颜六色。像夏天一样温暖的风吹在她潮湿
的脸上,像二月的风一样寒冷。
    “不公平!”她冲着寂静的公墓喊道,“天哪,不公平!”
    这时,一只手摸摸她的脖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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