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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加勒比海之谜-第13章

小说: 加勒比海之谜 字数: 每页35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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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还说毒药是女人的武器。”
    “好像有点离题了嘛。”赖菲尔先生说。
    “当然了,他说故事总是会离题的。听的人也就不听了,只应着‘是呀’、‘真的吗?’或是‘怎么会呢?’”“他说要给你看的是张什么照片呢?”
    “我不记得了。也许是报上看见的吧。”
    “他没有拿那张生活照片给你看吗?”
    “生活照片?不是的。”她摇着头说:“不是什么生活照片,这我是知道的。他说是个很漂亮的女人,看起来决不像个凶手。”
    “女的?”
    “你看罗,”玛波小姐也叫了起来。“愈来愈糊涂了。”
    “他说的是个女的?”赖非尔先生问。
    “是呀。”
    “那张照片是张女人的照片?”
    “是呀。”
    “怎么会呢?”
    “可是真的呀,”伊淑一口咬定说:“他说:‘她就在这岛上。我会指给你看,然后再把整个故事告诉你。’”赖菲尔先生嘴里咒骂了一句。对已死的白尔格瑞夫少校发表看法时,他措词是不加矫饰的。
    “依我看,”赖菲尔先生说:“他说的多半没有一句是真的!”
    “我也有点怀疑了。”玛波小姐喃喃地说。
    “这么说来,”赖菲尔先生说:“这个老糊涂虫见了人就先说打猎的故事。刺野猪了,射老虎、猎大象,还有什么狮口徐生之类的,其中一。两个也许是真事,好几个都是瞎编的,其余的又都是别人的经历!然后,他开始扯谋杀的事,一椿接到另一椿上去。这还不够,他还说得像是自己亲身经历的一样。其实,十个有九个都是自电视或报纸上东拉西凑来的。”
    他颇表不满地对伊淑说:“你承认自己是没用心听的,你可能根本听错了他所说的事。”
    “我敢打赌他说的是个女人,”伊淑顽抗地说:“因为,当然,我心里想过那个女人会是谁。”
    “你认为会是谁呢?”玛波小姐问。
    伊淑双颊泛红,显得有些发窘。
    “喔,其实我也没有——我是说,我不愿意说——”玛波小姐也就没有再坚持。她觉得,有赖菲尔先生在场,她是很难问出伊淑·华德丝心中到底有什么疑影的。这只有在两个女人私下说悄悄话的时候才套得出来的。当然,伊淑·华德丝也可能在说谎。玛波小姐自然没有明说,她只把这种可能记在心底,却不会去相信。第一,她认为伊淑·华德丝不该是个说谎的人(虽然这也很难说),再说,她也看不出这有什么扯谎的必要。
    “可是你却说,”赖菲尔先生的箭头指向玛波小姐了:“你说他跟你讲了一个凶手的故事,还说有一张那个男人的照片要拿给你看。”
    “是呀,我想是的。”
    “你想是的?你起先是挺笃定的呀!”
    玛波小姐毫无所惧地反唇相顶地说:
    “一字不差地重复别人的谈话本来就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人总是很容易认定别人的话就是那个意思的。然后跟另外的人说时,又选了自己认为正确的字眼。不错,白尔格瑞夫是跟我说过这个故事。他说告诉他这件事的人是个医生,而且给他看了那个凶手的照片;但是,如果我该说实话的话,我得承认,他实际上对我说的是,‘你要不要看一张凶手的照片?’当然我认为他指的就是他说的那个凶手了。但是我们不能不承认;有可能——虽然是很小的可能,终究是只能——他心中的一种联想,使他把过去拿给人看过的一张照片,跟最近在这里拍的一张他认定是凶手的照片,混在一起了。”
    “女人!”赖菲尔先生气极败坏地鼻孔又嗤了一声后:“都一样,包括你们两个,都一样!永远拿不准。什么事情都永远弄不清。现在,”他没有好气地说:“我们该怎么办?是艾芙琳·希林登,还是葛瑞格的太太幸运?整件事情是一团糟。”
    随着一声略带歉意的轻咳,亚瑟·贾克森已站在赖菲尔先生的身旁。他出现得那么静悄,竟没有人注意到他。
    “先生,该是您按摩的时候了。”他说。
    赖菲尔先生立刻光起火来。
    “你这么偷偷地溜过来,吓得我半死是什么意思,我听都没听到你走过来。”
    “非常抱歉,先生。”
    “我今天不想按摩了,反正一点用也没有。”
    “啊呀,先生,您快别这么说,”贾克森一副标准仆役的神色,陪着笑脸说:“您要是耽误下来的话,很快就会感觉不对劲了。”
    他小心翼翼地将轮椅推走了。
    玛波小姐站起身来,向伊淑笑了笑就朝海滩走去。出品:阿加莎。克里斯蒂小说专区(christie。soim)加勒比海岛谋杀案十八、没有牧师在场这天上午,海滩上没几个人。葛瑞格仍是老样子,又叫又笑地在水里乱拨,幸运脸朝下俯卧在沙滩上,露着涂了日光浴润肤油、晒成古铜色的后背,一头金发散落在肩头。希林登夫妇却不见人影。卡斯皮亚洛女士,由各色男士陪着,脸朝天地躺着,粗嗓门里冒着欢乐的西班牙话。一些法国与意大利孩子在水边瘩笑。甘农与他妹妹浦利斯考特小姐坐在海滩用的帆布椅里看着大家作乐。甘农将帽沿压在眼睛上,像是要睡了的样子。浦利斯考特小姐身旁正好多了一张椅子,玛波小姐就走过去坐了下来。
    “唉,真糟。”她叹了口气说。
    “就是说嘛。”浦利斯考特小姐说。
    这是她们对横死事件的共呜。
    “那个可怜的女孩子。”玛波小姐说。
    “很可怜,”甘农说:“真凄惨。”
    “我们有一阵子,”浦利斯考特小姐说:“真想要离开的,杰拉美跟我。后来一想,算了。我觉得那样对肯道夫妇俩是说不过去的。无论怎么说,这又不是他们两人的错,任何地言都可能发生这种事情。”
    “生与死的界线是很难分的。”甘农严肃地说。
    “你晓得,”浦利斯考特小姐说:“他们接管这家饭店是抱着极大的期望的。把所有的本钱都投进去了。”
    “挺可人的一个女孩子,”玛波小姐说:“可是最近气色好像很不好。”
    “很慌张的样子,”浦利斯考特小姐应和着说:“当然她的家人——”她摇了摇头。
    “娇安,我觉得你——”甘农温声地制止她说:“有时候,许多事情是不应该——”“这是谁都晓得的事嘛。”浦利斯考特小姐说:“她们家住在我们那一带。一个曾姑妈——好怪呀——还有一个伯父在地下火车站上把一身衣裳全脱光了。我想,是在绿园那一站。”
    “娇安,这种事情是不可以说的。”
    “真可怜,”玛波小姐摇着头说:“不过,这种精神病状倒也是常见的。我记得,我们替美国救济协会工作的时候,有一位很体面的老牧师,也这么发作过。有人打电话给他太太,她立刻赶来,叫了辆计程车带他回家了,给他裹了条毛毯。”
    “当然,莫莉她父母那一辈都是很正常的,”浦利斯考特小姐说:“她跟她母亲一直合不来,不过,如今又有几个女孩子跟母亲合得来呢?”
    “真可惜,”玛波小姐说着又摇了摇头:“其实,年轻的女孩子是非常需要母亲教导做人处事的道理的。”
    “可不是吗,”浦利斯考特小姐郑重其事地说:“你知道吗?莫莉交了一个男朋友,好像是挺不相配的。”
    “这也是常事。”玛波小姐说。
    “自然她们家不赞成。她自己没告诉他们。他们是从一个外人听说的。当然,她母亲叫她带到家里给他们见见的。据说,这女孩子不肯。她说这对他太没面子了。硬被逼着给带到她们家,像匹马似的给大家相。”
    玛波小姐叹了一口气。“应付年轻人可真需要些技巧的。”她喃喃地说。
    “反正,结果他们不准她再见他了。”
    “现在就行不通了,”玛波小姐说:“女孩子都有工作,想认识谁,拦也拦不祝”“后来,总算好,”浦利斯考特小姐仍在继续说:“她认识了提姆·肯道,另外那个男人就慢慢地退走了。你不知道她们家有多宽心了呢。”
    “但愿他们没有表示得太明显,”玛波小姐说:“那样经常会使女孩子更不跟家里联系了。”
    “是的,一点不错。”
    “这倒令我想起——”玛波小姐含糊地说了一声,接着,她的思绪转向了过去。她曾在一次槌球游戏中认识了一个年轻人。他人那么好——乐天得近乎名士派。他也受到她父亲出人意料的欢迎。他是门当户对,又没有对象,不只一次被请来在家中作客,结果,玛波小姐发现他竟是那么沉闷无聊的人,闷死人。
    玛波小姐见甘农像是昏睡得很稳,就决定不妨赶紧打听一下她心中按捺不住的事情。
    “你当然对这个地方很熟了,”她轻声地说:“你到过这里好几年了吧,是不?”
    “是啊,去年还有三年以前那次。我们很喜欢圣安诺瑞。
    这儿的游客都很好。不像那些很有钱又喜欢显派头的人,”“那你一定很清楚希林登跟戴森这两对夫妇了!”
    “不错,很清楚。”
    玛波小姐清了清喉咙,压低了声音说:
    “白尔格瑞夫少校跟我说过了一个好特别的故事。”
    “他有一箩筐的故事呢。当然他去过的地方跟见闻都很广。好像非洲、印度,甚至中国,他都到过。”
    “可不是嘛,”玛波小姐说:“可是我指的不是那类的掌故。
    这个故事跟——跟我刚才提到的一个人有关。”
    “喔!”浦利斯考特小姐应了一声。声调中显得带有弦外之音。
    “的确,现在想想——”玛波小姐说着,把视线慢慢移到卧在沙滩上晒后背的幸运身上。“她一身晒得真美,是不?”玛波小姐说:“还有那一头金发,好漂亮,简直跟莫莉·肯道一样的颜色,对不对?”
    “只有一点不同,”浦利斯考特小姐说:“莫莉的是天然的,幸运的都是药瓶子里染出来的!”
    “真是的,娇安,”甘农突然醒了过来,不高兴地说:“你这么说不觉得太不厚道吗?”
    “这有什么不厚道,”浦利斯考特小姐尖刻地说:“我只是在说一件事实。”
    “我觉得很好看的。”甘农说。
    “当然了。要不然她染了干嘛。我敢跟你打赌,亲爱的杰拉美,一个女人也唬不祝对不对?”她求援地对玛波小姐看了一眼。
    “这,我看——”玛波小姐说:“当然,我的经验比不了你——不过,我看——是的,一定不会是天然的。每隔五、六天发根就显得——”她看着浦利斯考特小姐,两人交换了一个女人特有的眼神,心照不宣地同时点了一下头。
    甘农好像又睡过去了。
    “白尔格瑞夫少校给我说了一个好奇特的故事,”玛波小姐悄悄地说:“说的是——我也不太说得清。有时候我有点重听。他好象是说,或是暗指——”她停了下来。
    “我知道你的意思。那时候好多话传了出来——”“你是说在——”“戴森先生第一任太太死了的时候,她死得很突然。其实,大家都觉得她太多愁善感——有过度的忧郁症。因此,得了那个病又突然死了,当然难免引起人们的闲谈了。”
    “当时,有没有引起什么——麻烦呢?”
    “医生是有点困惑。他是个年轻人,也没什么经验,依我看,是那种不管什么病人都给打一针抗生素的大夫。你晓得,那种根本不给病人好好检查检查的医生,也不关心病人的病因。随便从药瓶里倒几颗药给病人,病要是不好的话,再换另一种药。的确,我相信他也有点疑惑,可是好像她以前肠胃也有毛病似的。至少,她丈夫是这么说的,也没有什么原因认为她的死有什么不妥。”
    “可是她自己不是认为——”
    “虽然我一向很开通,但是你知道人是难免猜想的。再加上大家传出的各种说法——”“娇安!”甘农坐了起来。他好像发怒了。
    “我不喜欢——我实在不喜欢听你传这种不怀好意的是非。我们一向都反对这种行为的。非礼勿视,非礼勿听,非礼勿言,还有,更重要的,非礼勿思!每一个基督徒,不管是男的还是女的,都应该牢记这个座右铭。”
    这两个妇人坐着,一声也没敢出。她们挨了训。基于自已所受的教养,她们接受了男人的批评。但是内心里,她们都觉得很挫馁、烦怨而不甘心。浦利斯考特小姐显然不悦地瞄了她哥哥一眼。玛波小姐把毛线拿了出来,两眼发直地瞪着。所幸,她们的机会来了。
    “伯伯,”一个弱小的声音叫着。是一个原来在水边玩儿的法国小女孩。她悄俏跑来,站在甘农·浦利斯考特的椅子旁边。
    “伯伯,”她怯声地又叫了一声。
    “呃?什么事,亲爱的?小妹妹什么事呵?”
    那孩子跟他说,有个橡皮胎,不知该轮到她或她的小朋友来玩。甘农·浦利斯考特非常喜欢小孩子,尤其是小女孩儿。他也最喜欢给小孩子们劝架了。这时,他立起身来,陪着小女孩朝水边走了过去。玛波小姐与浦利斯考特小姐各自深深松了一口气,两个头又凑在一起了。
    “杰拉美反对传闲话当然是有道理的,”浦利斯考特小姐说:“可是我们也不能对别人的传言全然充耳不闻。何况,我刚才也说过,那时节。各样的说法又是很多。”
    “喔?”玛波小姐用语调敦促她说下去。
    “这个年轻的女人,她当时还是葛蕾脱瑞克丝小姐吧,我现在也记不清她的原名了,是戴森太太的表妹,也照顾她的病,给她服药。”她刻意顿了一下。“当然,据我所知,”浦利斯考特小姐压低了嗓门说:“那时戴森与葛蕾脱瑞克丝小姐有了不寻常的关系。许多人注意到了。我是说,这种事情在这种地方,人家一看就看得出来的。就又传出了艾德华·希林登替她从药房里弄了不知什么东西来。”
    “喔,文德华·希林登也给牵进来了?”
    “嗯,那当然了,他迷她迷得要死。大家都知道。幸运——就是葛蕾脱瑞克丝小姐——拿他们两个来针锋相对。葛瑞格·戴森和艾德华·希林登。可也不能不承认,她一直是个很漂亮的女人。人“只是岁月有些不饶人了。”玛波小姐应道。
    “就是说嘛,不过她的风姿与化妆始终不错。当然不像她还是个穷表妹时那么艳光四射了。她好像一直对她那病魔缠身的表姊很忠心,可是你看,结果却是这样。”
    “那个药剂师又是怎么回事——是怎么传出来的?”
    “这个呵,不是在詹姆斯镇。那是他们在马提尼克的事了。
    我想,法国人在药品管制上好像比我们要松得多。这个药剂师跟别人一说,事情就传了开来。你知道这种事情一下子就传千里的。”
    玛波小姐太清楚了。
    “他好像说希林登上校找他去配一种自己也不知道叫什么名堂的药。你晓得吧,照着纸上写的念给人家听。总之,风言风语地就传了开来。”
    “可是我不懂希林登上校怎么会——”玛波小姐费解地皱起眉头说。
    “我想他不过是被利用作傀儡罢了。反正,葛瑞格在一个很说不过去的短时间内就又再婚了。好像不到一个月吧。”
    两人对看了一眼。
    “没有人真地怀疑吗?”玛波小姐问。
    “喔,没有,只是——呃,传言。当然,可能全是空穴来风。”
    “白尔格瑞夫少校可认为没有那么简单。”
    “他跟你这么说的吗?”
    “我没注意听,”玛波小姐坦白地答道:“我只是不晓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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