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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赌球-第1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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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在说什么呀?”文静娇滴滴地问,顺手把她刚吸了一口的雪茄递给了柳广。柳广深吸了一口,吐了一个烟圈说:“以前赚点辛苦钱多不容易,我得自己出钱订房,得亲自到客房到歌厅求你帮我拉客,赌完了还要一个一个地去跑单,遇上赖账的不但要忍,还要赔上自己的钱把窟窿堵上,真是风险大费劲大赚钱少。你看现在,住在四星级酒店,什么都不用管,每次开完盘只要从账户上圈钱就行了,真是今非昔比,鸟枪换炮喽!”柳广边说边把文静搂了过来。“要说我有今天,离不开你这个压寨夫人的鼎力相助,当初你帮我拉的那几个客户还真没少送钱。后来,嘿!嘿!……”
  “你嘿笑什么呀?”
  “不瞒你说,我曾请过一个麻相师算了一卦,他说我命里缺水,而水又主财,我说那咋办呀?干我们这行的缺水可不行啊!麻相师说,你把太太的生辰八字拿来。我说她死了。他说那你就把身边最贴近的女人的生辰八字拿来。这个女人自然是你了。我从你身份证的复印件上找到了你的出生年月日。他看后掐指一算,说你的命卦所属刚好是坎水,之后他又偷偷地看了你一下。他说你还真有一脸旺夫的相。所以自打那次算命后,我更离不开你了!”
  柳广转过脸去亲文静,文静推开他的脸说:“你净是偷偷摸摸,背后捣鬼,我要不是水命,你就把我踢开不成?”
  柳广说:“我哪能舍得踢你呀!没有你哪有我的今天。”
  文静说:“看来你的心还没被狼叼走,但是‘情妇’和‘压寨夫人’的名分可是两回事,你承诺的话到现在可还没兑现呢?”
  “我柳广说到做到,明年春节就给你正名!”柳广感慨地说,“我已经年近五十该有个家了。”
  文静温情绵绵地搂着柳广说:“我老是为你担惊受怕,现在公安已经在开始抓赌球了,这么大的摊子,有一处出事就可能殃及全盘。”
  柳广说:“你放心,现在还出不了事,公安局里有咱们的人,他们一有行动我就会知道。”
  文静说:“咱们的钱已经足够后半辈子花了,从现在起洗手不干了不是更放心吗!”
  柳广说:“不干的事我也想过,但人在江湖身不由己,等干过今年底再说吧!年底收盘前还有一大笔资金回笼,就要到手的钱岂能不要!再就是我得把我妹安排好,我无论如何也不能让她处在危险之中。另外还要听听我表哥的意见,不能给他惹出麻烦来。”
  文静说:“我可提醒你,当心你监管的几个一级代理圈钱跑了!”
  柳广胸有成竹地说:“他们跑不了,我早就派人24小时盯住了。”
  “那他们要是和马仔串通好了一块跑呢?”
  “这也问题不大,即便他跑了人也跑不了钱,赌球的人都是向我的密码账户上打钱的,如果他们发现账户的密码突然变了,不问清怎么回事是不会投注的。他们最多能搂点散单小钱。再说谁当上这日进斗金的一级代理还愿意跑呢?你不知道,当上这一级代理后就没什么风险了,因为赌球都在网上,电话赌的或散单也要上电脑,所以一级代理能清楚地看到所有下家的投注,如果他们在网上发现了投注对自己和庄家不利,就可以通过投注一笔对自己有利的资金来减低损失,这叫‘救盘’。但这种情况很少见,因为无论欧洲联赛还是国内的比赛,基本都在控制之内,没把握是不敢开盘的。汇港比赛纯属意外。”
  文静说:“万一意外多了怎么办?”
  柳广刮了文静一下鼻子说:“这你就不懂了,赌球网络化之后,形成了一个总量相当大的盘子,听我哥说,咱们在珠三角开一次盘,总公司和国际博彩中心所得到的投注额最少60个亿以上,即使拿出20个亿的资金规避风险也赔不了。但实际上,庄家搞定一场欧洲联赛不过投入一千万,搞定一场国内比赛不过投入一百万,按搞定30场比赛算也不过投入3到5个亿。这就是赌球的风险概率。你说的意外也从未达到过百分之十,多数情况在百分之五左右。但就庄家而言,最好在百分之十,这样更有助于保住赌球的势头。庄家第二个保盘的办法是压低赔率。像大鸟对金塔这场比赛,如果赔率按0。6开,投注输赢各按50%算的话,若投注1000万,我们就是赔给赢家600万,赚400万,总盘子亏100万。但如果赔率定在0。4的话,庄家反过来就可以赚100万。像我们这一级的网站,因为在赔率上做不了手脚,就得采取对冲的办法来赚钱。比如押大鸟队赢的赌金有500万,押金塔队赢的赌金只有400万,我们就从押大鸟队赢的赌金中,抽出100万报给上线庄家,这样,我们这里的投注就成了输赢各为400万的比例,风险就大大降低了,甚至于没了风险,而上报的那100万,我们还可以提20%的抽头佣金。”
  “上场球你也是这么干的?”文静问。
  “当然,要不我赔大发了。唉!要说赚钱,全他妈的让澳门总公司赚了,总公司才他妈的几个人,听说公司老总还他妈是个女的,你说一个老娘们儿要那么多的钱干啥?又不像男人可以多泡几个妞,但是也难说,富婆养‘鸭子’的也不少,所以不排除她在汇港找一个猛男,到时候我要去应聘你不会不愿意吧?”
  文静不在乎地说:“连‘老佛爷’的被窝你都敢钻,简直是色胆包天了!你就不怕侍侯不好把你变成太监!”
  “你个小妖精敢咒我,我再让你尝尝我的厉害……”
  嘟!嘟!嘟!电话响了,文静借机抓起了电话,是楼下的马仔打来的,说汇港队那个没上场的守门员问今晚送钱送到哪儿?柳广想了一下说:“送到老七哪儿,叫他防备着点,别被这小子引来的‘雷子’给炸了。”
  郑方的哥哥郑义着急忙慌地从大鸟赶到汇港给弟弟郑方送钱,躲在一家旅馆不敢露面,怕遇见熟人传出去。弟弟郑方来到旅馆趁天还没黑,立即打电话通知一个绰号叫“黑子”的中间人见面。但等到见面的时间,“黑子”人没到,而是来电话让他们打车往旧城方向开,开到旧城妈祖庙的时候,又接到电话说只能一个人去送。郑义无奈,只好下车。郑方乘坐的车继续往前开,开出一段后,郑方才发现“黑子”站在路边等他。之后由“黑子”带路,走了一阵,“黑子”让他把车停到了一个胡同口,随“黑子”沿胡同往里走,走到尽头一拐,进了海员俱乐部的后门。“黑子”带他穿过歌舞厅,推门进到一个灯光昏暗的房间。按照事先的约定,第一次先还20万,另外的20万三十天内还清。当场他们让郑方写下一张20万的私人借条。如果日后郑方拖延不还,他们可以名正言顺地向郑方讨债。郑方环顾左右,屋内四条壮汉虎视眈眈地站在他的身前背后,不禁打了一个寒颤,理智告诉他,此时完好无损地走出这个房子比什么都重要。他不敢迟疑,写完借条就紧张地走了。
  一小时后郑义郑方兄弟俩空落落地走进了酒吧,两人对桌而坐,沉默无语。
  郑方感到很对不起哥哥,眼瞅着哥哥就要退役,一家老小五口都要靠他一个人赡养,退役后又很难找到工作,靠积蓄养家餬口,用不了几年就会坐吃山空。如今一下子就用去哥哥的15万,他怎么能不心痛啊!
  弟弟给哥哥满上一杯酒,自己也满上后端起酒,含着眼泪对哥哥说:“哥哥,!真的对不起!”说完一饮而尽,趴到桌上哭了起来。郑义拍了一下弟弟的肩膀,颇为伤感地说:“我看赌球不是赌钱,而是在赌命啊!你我今后可不能再赌了,我现在想起昨天那场比赛好像有一块铅压在心上,一见到球队里的人我的脸就发烧。如果没发生赌球的事,我们平平静静地凭本事赚钱多好,虽然少了点但赚得踏实。唉!说起来也是报应,我带来的那15万也是不义之财,没也就没了,你掏的那5万就算破财免灾吧!我现在耽心的是剩下的20万怎么还?你们队的教练不让你上场,肯定怀疑你吃里爬外了,以后如果再连续几场还不让你打比赛,你就赚不到钱了,一个月的期限怎么能还清20万呢?我们现在得想个办法才行。”
  郑方说:“大哥有什么办法尽管讲。”
  郑义说:“我在妈祖庙等你的时候曾想过报警。反正我也该退役了,你在汇港队也很难干下去了,干脆豁出去跟他们拼了!如果我们现在能投案自首揭穿赌球的内幕,不但能甩掉那20万的债,而且我相信俱乐部也能谅解你。”
  郑方沉思一会说:“你说的有理,可报警后,警方万一不能把这帮混蛋一网打尽怎么办?我们处在明处,他们处在暗处,尽管我们小心防范,但老虎总有打盹的时候,万一哪天遭到他们的报复怎么办?咳!”
  郑方长叹了一口气说:“我现在的脑子乱极了,回去想一想再说吧!”
  他俩又喝了几杯,便离开了酒吧。郑方酒后驾车再加上心烦意乱,刚开出几百米就撞在了隔离墩上。这一撞非同小可,方向盘磕断了郑方的两根肋骨,坐在副驾驶位置上的郑义,额头重重撞在挡风玻璃上,磕得满脸是血。由于撞车的地点在路口,立即造成了交通堵塞。晚上11点多钟,正是南方城市夜生活的热闹时间,很快就聚集起很多看热闹的人。郑方在汇港也算是公众人物,很多人都认识他,在热心球迷的帮助下,他俩被送进了医院。此事却一下子传开了,第二天的早间电视新闻和汇港早报等多家报纸都以“郑氏兄弟酒后驾车,血溅汇港街头”的标题做了报道。
  跟随大鸟队来到汇港的《司法报》记者萧宁看到报道后,凭着多年法制记者的职业敏感性,联系到大鸟足球的种种怪现象,决定赶往医院对郑氏兄弟进行采访。



第十三章
  已经过了晚饭时间,甫贵仍然闷坐在屋子里冥思苦想。
  “砰!砰!”随着两声敲门声,欧阳茹美端着膀子晃着走了进来。
  “哦!你来得正好,我正为下个主场比赛犯愁呢!上一场柳广就是在汇港主场用收买守门员的办法砸的盘,大鸟以前在主场也用行贿裁判的办法失败过,所以我对这场既是主场又对汇港的这场比赛心里没底,万一失手,损失会很惨的。”
  “嗨!我还以为什么大事儿呢?这有什么愁的,球员、裁判不行就换他们的教练,教练不行就换他们的经理呗!收卖谁不都是花钱那点儿事,挨着个儿试呗!有啥急的。”
  欧阳茹美漫不经心的这句话倒给甫贵一个提醒,如果和汇港俱乐部的老总做个交易不就成了吗!甫贵如梦方醒似地拍了一下脑门,猛地搂住欧阳茹美亲了起来。
  汇港在上一场比赛中是胜利之师,加上实力明显在大鸟之上,因此士气高昂地来到了大鸟,准备在客场再次把大鸟拿下。
  汇港队的主教练培鑫刚是大鸟队主教练马炳宽的队友,两人在一个队踢球多年,关系不错。培鑫刚没有想到金塔会输给大鸟。他反复看了大鸟打进的两粒入球,确实有很大的偶然性,都是由不该出现的失误造成的。明枪好挡,暗箭难防。金塔的队员能放水,汇港队员就不能放水吗?为了稳妥起见,培鑫刚通过关系找到了一个赌球的“中介”,请他打探一下汇港和大鸟这场比赛,汇港的球员有没有参赌的?当天下午,“中介”传来了信息,说有两个队员参与了赌球。培鑫刚觉得,如果只有两个队员赌球倒也问题不大,虽然其中有一个主力,不让他上就完了。培鑫刚付给“中介”2000块钱信息费后,仍不放心,因为除去赌球的队员之外,大鸟收没收买汇港的队员还是个悬案。为防不测,他决定给老马打个电话,探探虚实,看看他葫芦里想卖什么药?他接通电话,还没等他开口老马就说了起来:“鑫刚啊!我正要给他打电话你就打来了。”
  培鑫刚说:“一定是商量这场球怎么打吧?”
  马炳宽小声说:“我告诉你一个情况,大鸟的老总刚刚找过你们老总,想用50万买这场球,但你们老板没表态,说和你商量后再定。我查算了一下,这场球的胜负对你们影响不大,输赢都是排名第六,今年你们的指标就是前十名,所以你琢磨一下,如果为难,打平也行。”
  汇港俱乐部的总经理汤易之,最近一直为经费的事犯愁,他没想到足球的预算外支出会那么多,不到10月份就基本花光了。这场球如果赢了,就得再拿出40万发奖金,这样一来钱箱子见底了还不够呢!剩下的两个多月可怎么过呢?如果卖掉这场球,既不影响今年的名次指标,又省下了40万的奖金,还赚了10万垫底,何乐而不为呢!不好办的是输给一个弱队不太好交代,跟队员也不好解释,因为队员对打赢大鸟很有信心,你要不让他们赢,就等于减了他们20万的奖金,队员肯定不干,弄不好还会出事。因此最好是打平,打平的价码不能少于30万,其中20万作为奖金,10万进自己的腰包。问题的关键是教练干不干?总经理汤易之带着两难的心情找到培鑫刚,把大鸟老总找他的事说了一遍,然后问他赢这场球可有把握?
  培鑫刚实话实说:“大鸟赢了金塔之后士气很高,他们能打进金塔这样的强队两个球,说明他们的攻击力还是很强的,上半年我们赢大鸟是在他们没有外援的情况下赢的,现在就不好说了,所以我只能是保平争胜。”
  汤易之问:“那就是说打输的可能也不能排除?”
  培鑫刚肯定地答道:“是的,足球的事太复杂。我刚才了解到我们的队员又参与了这场赌球,其中还有一个是主力。上一场比赛我要不是事先探听到守门员郑方赌球没让他上场,非输掉不可。这场比赛除了防庄家外,还得防大鸟。前年,我在雪龙队的时候就发生过这么一件事,有一场比赛对方想买赢,雪龙的老总说可以。但对方提出的要求把他吓了一跳!对方要求把比赛想办法延迟5分钟结束,在最后5分钟里,根据另一场比赛的比分情况,需要放几个就得放几个。雪龙的老总害怕出事,当场没敢答应。后来对方也就不再找雪龙的老总了,而是直接找了队员。那一场球他们至少收买了五个队员,于是比赛中出现了雪龙队在最后5分钟里,接连放进了5个球的丑闻。所以对大鸟这场球,我们可不能干被人卖了还替人数钱的事!”
  “那依你看怎么打?”汤易之问。
  “我觉得在没有绝对把握赢的情况下,打平不失为最稳妥的办法。在客场打平对内对外也好解释,因为有排名第一的金塔队都输给了大鸟队的事比着,谁也不好说是假球。”
  汤易之听到培鑫刚说出了他想说的话,很痛快地答应了。
  一场假球在温文尔雅的交易中就这样画上了句号。
  对这一场比赛的普遍看法是,大鸟和汇港谁都可能赢谁都可能输,打平的可能也存在。因为从实力上讲,汇港队占上风,但比赛是在大鸟的主场打,天时地利人和在大鸟队一边,因此很多球迷和赌徒都认为打平的可能性大一些。
  为了扭转赌徒们准备投注“打平”的想法,把他们引入到投注汇港队赢球的误区,甫贵调动了种种手段施展诱盘的伎俩。
  比赛前,多家媒体在赛前都发出了这样两条消息:
  “大鸟外援鲁卡因伤不能参加对汇港的比赛,大鸟球迷为主队不能续写辉煌而深感遗憾”;
  “金塔教练检讨败因————麻痹大意,痛失荆州;汇港主教练放言——虽战客场,胜券在握”。
  有内线关系的赌民纷纷找到汇港的球员刺探内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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