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8地心世界猎奇记 [苏] b·a·奥勃鲁契夫-第2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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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让我们来冷静地考虑一下我们的处境吧。”卡什坦诺夫建议说。“先休息一会儿,恢复恢复体力;又累、又饿是想不出什么来的。我们带回了一点儿肉,把篝火点着烤肉吃吧。”
“来,喝点糖水!”格罗麦科指着带回来的一桶水和一小捆甜芦苇说。
他们点着了篝火,把肉切成小块,用一些小木棒串起来放在火上烤。探险家们围坐在篝火旁边,一面喝水,一面吮吸着芦苇的甜汁,又继续讨论起帐篷失踪的事来了。
“我们现在就象当年荒岛上的鲁滨逊。”马克舍耶夫开玩笑说。
“区别在于我们是四个人,还有猎枪和一些子弹。”卡什坦诺夫说。
“数一数还有多少子弹,要尽量节省着用。”
“我的军用水壶里装的是两杯白兰地,”格罗麦科说。“作为,医生,带着酒是为了应付紧急情况。”
“我包里还有一把小茶壶,一只折叠杯子和一些茶叶,是能喝几次的。”帕波奇金平时不带上这几样东西是不外出的。
“好极了!至少可以品品茶,这是一种难得的享受。”马克舍耶夫说。
“可惜,我的这几个衣袋里除了烟斗、烟叶、指南针和笔记本外,就没有别的了。”
“我也一样,只多两把锤子。”
“肉串儿烤好了!”烤着肉串的格罗麦科向大家招呼说。
每人都拿一根烤肉串吃了起来。因为没有盐,肉串淡而尢味“到海边上去找点儿盐,”马克舍耶夫说。“那怕把肉在海水里蘸一蘸也好。”
吃肉的时候,茶煮开了。每人一小杯茶,搀上甜芦苇的汁。
喝够了茶,抽够了烟,他们又重新开始议论下一步的行动计划。
大家都同意,必须立即跟踪追击,弄清小偷的来历。
“营地附近每个地方都要仔细搜查,”马克舍耶夫建议道。
“米哈依尔·依格纳季耶维奇认为小偷可能是从空中来去,我却认为可能利用我们的竹筏从水路上来去,或是从陆路上来去。不过,到海边也要走一段路。所以,只要不是从空中来去,那一定会在帐篷四周留下足迹。”
“可惜,没有及时想到这一点,我们来来去去乱跑一阵,可能把小偷的脚印踩平了。”
“沿悬崖向东不可能走远,昨天我们已经证实了这一点。”马克舍耶夫接着说。“也不可能从千涸的河床走过来,因为河口被拦住了。再说,我们什么生物都没遇见过,也没有看见什么可疑的脚印。所以,应该到海的最边上或是从海岸向西去找。”
“完全正确!”卡什坦诺夫说。“可能性最大的就是这两个方向了。”
“那就开始行动吧!因为在跟踪侦察方面我比你们有经验,所以请先坐着别动,让我把宿营地近处研究一下再说。”马克舍耶夫说。
马克舍耶夫蹲了下来,仔细察看帐篷周围的土地,然后朝海边走去,看了原来放竹筏的地方。返回时沿海边向西走,走出二百步的样子,在沙滩上插了一根木棒,然后回到同伴们坐的地方。
“偷我们财产的,不是人,也不是任何一种蜥蜴,而是一种大型昆虫。从遍地足迹来看,足有几十只。开始我认为,它们把东西拖向竹筏,从水路把东西运走了。可是足迹没有到水边,也看不到竹筏拖进水里去的痕迹。竹筏消失得简直无法解释。帐篷和一部分东西是拿走了,另一部分是沿着海边从沙滩上拖着向西走的。这些小偷有六条腿,躯体长约一公尺,这是根据它们在沙上留下的痕迹推断出来的。”
“好家伙!”帕波奇金惊呼道。
“那么,‘将军’到底怎样了?”卡什坦诺夫问。“不知道是让这些家伙弄死了呢?还是活着让它们拖去当点心了,或许‘将军’自己让那些强盗吓跑了?”
“帐篷四周有‘将军’的许多足迹,但大多都让昆虫的足迹盖住了,可以断定,‘将军’的足迹先于昆虫。没有发现鲜血,也没有发现被狗撕碎的昆虫躯体残块。我估计‘将军’被那么多从未见过的敌人吓得躲到小树丛中去了。最好把树林边的土地再仔细查看一下。”
说罢,马克舍耶夫又去察看足迹了,从营地到林边,来来回回走了好几次,仔仔细细地观察地面。最后停下来,把同伴们叫到跟前说:“将军’就是从这里逃进小丛林的。在这之前一定出了点儿事:它拖着两条后腿。”
马克舍耶夫用猎刀砍掉低垂着的木贼的枝条,弯腰爬向小丛林,不停地打着唿哨呼唤着,有时停下来等候回答,终于听到了微弱的叫声,过了一会儿“将军”从低垂的枝权中爬了出来。样子可怕极了。全身浮肿,后半身无力地在地上拖着。
“你怎么啦?‘将军’,可怜的小狗。”马克舍耶夫抚摸着小狗的头问。
“将军”亲热地叫着,舔着马克舍耶夫的手。马克舍耶夫又从小丛林里退出来,狗跟着爬了出来。它那可怜的样子立刻赢得了无限的同情。
“强盗们打断‘将军’的脊梁骨了吧。”帕波奇金猜测说。
“我不这样认为。”正在仔细地为小狗作检查的格罗麦科提出了不同的看法。“当然不是,它大约是中了强盗们的毒箭,背上几处小伤口的血都凝住了,脊梁骨是完好的。”
“这和毒箭有什么关系呢?”马克舍耶夫诧异地说。“要知道,强盗是昆虫!”
“啊,我忘记这一点了。如此说来,是昆虫螯伤了它,或许它们用有毒的下颌或刺螯伤了狗。”
“将军’怎么办呢?还医得好吗?”
“我想,是可以的。假如毒液是致命的,那狗早就死了。遗憾的是,我们的药箱被偷走了,只好试试冷敷吧。”
马克舍耶夫抱起“将军”,一直把它抱到海边,小狗发出乞怜的叫声。格罗麦科开始用冷水浇它的身体。起初小狗还拼命挣扎着要逃脱,尖叫着。不一。会冷水起作用了,它安静下来。两个人把狗的下半身浸入水中。
正当格罗麦科忙着给狗治疗的时候,其余的人从小丛林里把两条小船和桨拖出来,放进海里,把余下的全部财物,也就是先前探险时随身携带的东西,放进小船。然后派两个人再次到悬岩下的湖里去取水来补充淡水储备。剩下的两个人把禽龙肉烤好,以便在追逐强盗的途中可以一鼓作气,不要停下来做饭。
准备工作用了一个小时,“将军”的肿也明显消退,能站起来了。探险家决定把它放在一条船上,并作了这样的分工:两个人划两条小船,带着所有的东西,顺着海岸前进。另外两人在岸上循着强盗留下的足迹走。这样,船上的人可以在必要的情况下,随时给步行的人以援助,或是接他们上船;而步行的人在发现足迹离开海岸线,走向丛林深处时,也可以随时招呼小船停下来。
《地心世界猎奇记》'苏' B·A·奥勃鲁契夫
第三十三章 跟踪追击
马克舍耶夫和格罗麦科步行,卡什坦诺夫和帕波奇金乘船,紧跟着马克舍耶夫和格罗麦科,不拉下,也不超过。幸好,天气晴和,海浪轻轻拍打着海滨的沙滩。马克舍耶夫走在前面,蹑迹追踪,有时停下来和格罗麦科交换意见。例如,某个地方有被盗去的东西留下的痕迹,显然,是强盗们放下东西休息时留下的,另外一个地方竹筏的痕迹清析可辨。马克舍耶夫看到这些痕迹就嚷开了:“竹筏之谜解开了:是强盗们把竹筏拖走了。”
“它们要竹筏做什么呢?”格罗麦科问。
“它们干嘛要帐篷、卧具和所有的东西,甚至连我和彼得.伊凡诺维奇昨天拿回来的金矿石和铁矿石标本也拿走了呀。”
“简直莫明其妙,真不懂到底是些什么野兽?大概是一种有理性的生物。如果看到它们打开帐篷,用我们的卧具睡觉,用我们的器皿进食,我是不会觉得奇怪的。”
“在这个地质时期的神奇的土地上什么都可能发生。难道侏罗纪某些昆虫的智力不能高度发达,成为大自然的主宰吗?”
“当然可以,就是当今世界上也有聪明的昆虫,它们按一定规律群居在一起,例如,蜜蜂和蚂蚁。”
“等一等,你的话给了我很大的启发!会不会是蚂蚁拖走了我们的财物?”
“为什么不能是蜜蜂或黄蜂呢?”
“根据地表上蚂蚁的习性来判断,它们更有资格当强盗。因为蚂蚁喜欢把乱七八糟的破烂货往自己的巢穴里拖,即便对它们全然无用。而且和它们那纤小的身躯相比,蚂蚁实在是力大无穷。”
“是的,蜜蜂就弱得多了,蜂房里除了蜂蜜你什么也找不到。
黄蜂只拖能吃的东西。此外,蜜蜂、黄蜂都是有翅的,而偷我们东西的这些强盗,看来,是没有翅膀的。”
“我也是这么想。当然哕,有时,有翅的昆虫也会把它们认为太重而无法从空中带走的东西从地上拖走。”
“总而言之,我们的思路看来是对的,第一个可怀疑的对象是蚂蚁,第二是黄蜂,第三是蜜蜂。”
“这三者都是昆虫,会咬人,或者用毒刺螯人。我想就是它们在小狗起来捍卫帐篷时螯伤了它。”
“对!让这种昆虫咬伤,就会红肿起来,而且疼得厉害,大个儿的昆虫咬一下,它的毒液会引起暂时的瘫痪。”
他们边走边谈,约摸走了两小时。海滩太松软,走起来很困难,他们疲劳极了。
“我再也走不动了。”格罗麦科终于说。他停下来,擦着脸上的汗。“今天太热了,连点儿风也没有。”
“海上倒也十分平静,船上的两位一直没跟我们断了联系。”
“和他们换换怎么样?我们的两条下肢已经走得太累了。而他们是上肢太累了!”
“他们能跟踪盗贼的足迹吗?不过,也好,试试看吧。”
马克舍耶夫叫住了划船的同伴,等他们靠岸后,他指给他们看了足迹,并陪他们走了一段,看着他们辨认足迹,随后才与格罗麦科放心地跨上小船,拿起木桨。
地形没有什么变化,沿海岸的沙砾石海滩,有一、二百步宽。
刮风下雨的时候,海滩上海水泛滥。木贼树丛和蕨类植物密密实实地围着海滩。难得有一条象昨夜察看过的窄窄的缺口——干涸的河床。禽龙在沙滩上晒太阳,一看到船和人走近,就逃进密林。
海里不时冒出蛇颈龙,姿势优美地转动着颈子,象一只黑天鹅。
一面仔细搜索着,看看海岸上是否会有什么意外收获。
马克舍耶夫和格罗麦科上船后约摸过了两个小时,前方沿着海边出现了淡红色的连绵起伏的小丘,切断了郁郁葱葱的密林。
一条干涸的河床又深又宽,一直通到远处,把密林和红色沙粒堆积成的小山丘分隔开来。盗窃者的足迹拐向河床的上游。步行的两位就招唤船上的人,让他们的船靠岸。
当探险家确信盗窃者已经离开岸边转向内地时,就停下商量起来。
现在他们决定下船,继续步行追踪。
可是整整一天的旅途劳累,再加上出了这么些令人烦心的麻烦事,真把他们累坏了,而且“将军”还很虚弱。所以他们决定在海边休息几小时,然后再离开海边往内地走。在这样一个酷热的天气里,要再找到这样凉爽的地方恐怕是很难的了。
他们把船拖上岸,很快点燃篝火,烤熟了肉,煮好茶,还给“将军”做了冷敷。
体力稍稍得到恢复,三个人就躺在沙滩上睡着了。另一个人在放哨,因为必须采取措施,以防各种各样的蜥蜴和那些神秘的昆虫来袭击。
三个小时平安地度过了。卡什坦诺夫担起了值班放哨任务。
他躺在沙滩上,几乎是紧靠海边,在思考着探险队将来的命运。
如果不能把抢走的东西夺回来,那么,下一步就惨了。难以忍受的酷暑使他不由自主地打起盹来,突然,他从恶梦中惊醒:他梦见,一只巨大的蜥蜴向他袭来,用它那粘粘的大舌头舔他的脸。
他惊骇万状,大叫一声,睁开眼来,原来是“将军”的脸直冲着他,一只爪子放在他的胸口上,发出一种求救的叫声。
这条忠实的狗把卡什坦诺夫从梦中叫醒是事出有因。他抬头一看,发现北面地平线上全都黑下来了:热带暴风雨即将来临。
在马克舍耶夫河上探险家们已经领教过这种突如其来的风暴了。
雷声隆隆,黑云压顶,闪电不停地发出耀眼的亮光。
不能再迟疑了,要立即离岸,海浪咆哮起来可不是闹着玩的。
卡什坦诺夫叫醒熟睡的同伴,决定跑向小丘,因为密林里和岸边同样危险。船也只好拖着走,怕海浪冲走。
当他们爬上小丘陵的第一排山脊时,卡什坦诺夫马上认出,小丘陵是沙丘①,探险家们看到沙丘后面是一片很深的谷地,它和海岸平行。谷地里和丘陵斜坡上寸草不生。到处是淡红色的沙子,在黑云还没有遮住的普洛托星光下闪现着红光。
【①沙丘——河岸、海滨等地水流搬运来的沙子由风吹而堆成的沙滩。——原注】
探险家准备在山谷里躲过这场暴风雨。他们把船翻过来,底朝天,人躲在船底下。这是唯一能躲避倾盆大雨的地方了。因为雨衣和其他衣物一起已经洗劫一空。
不大一会儿,暴风雨就来临了。深紫色夹着蓝色的象波涛似的云块一下子拥上了半个天空。普洛托不见了,天色暗了下来,一阵阵狂风从谷地掠过,从沙丘上掀起了阵阵飞沙。沙丘似乎在冒烟,空气中迷漫着灼热的沙子,更加令人透不过气来。飓风铺天盖地而来。卡什坦诺夫从船身底下窥视了一下:小沙丘的第一排沙脊高高卷起,接着猛地向谷地扑来。扬起来的飞沙象急流似地倾注在船底上。从谷地宽阔的出口可以看得见木贼树林象甘蔗。
林在风暴的淫威之下嗦嗦发抖。木贼树挺拔的树干几乎垂到地面,树枝在风暴中弯弯扭扭,好似一绺绺绿色的头发。吹断了的树冠,大大小小的树枝漫天飞舞。黑沉沉的天空间忽被眩目的闪电照得通亮,闪电一过显得更黑。隆隆的雷声不停地轰鸣着。
很大的雨点敲打着船身,瓢泼大雨倾注下来。空气中的灰沙一下子都被冲刷干净。尽管风还在狂吼,但是淋湿的沙子再也不能在空中耀武扬威了。虽然雨量很大,不过从沙丘斜坡流下来的水流并不大,而且很快都消失了,沙丘贪婪地把水吸进去了。
暴风雨很快地过去了。普洛托从吹散了的云堆里露了出来。
雨停了,探险家们想从船底下出来。他们一直是半卧着在船底下一经受着闷热的煎熬,可是办不到——两条船都抬不起来。船上压着暴风刮来的一堆堆沙子,淋了雨又湿又重还把船底都压得有点凹下去了。
“我们被困在船底下了,”帕波奇金叫道,“快帮着把我们放出来。”
“我们自己也出不去了,”马克舍耶夫说。他和卡什坦诺夫和还有“将军”在另一条船的底下。
“你们打算怎么办?”
“我们想从船舷底下的沙堆里打一个洞出来。”
“好主意!我们也这么干。”
四周静悄悄地,只听到人们的喘气声,他们忙着象鼹鼠似的在沙堆里打洞。
不久,马克舍耶夫匐伏着身子从一条船头底下爬出来了,混身是泥,蓬松着头发。紧接着爬出来的是卡什坦诺夫,最后是“将军”。从另一条船底下钻出了格罗麦科和帕波奇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