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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章

法老王之咒-第43章

小说: 法老王之咒 字数: 每页35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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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警官,我能否进房间去看一看?”我振作了一下精神,米兹留下这两人守株待兔的做法虽然不太高明,但至少能证明他的蠢笨外表下也隐藏着一套缜密的思维模式。

 

  “唔,好吧,我们在门外等你。”暗探拿到钞票后,嘴角露出按捺不住的欣喜,对我的态度当然也有了一百八十度的转折。

 

  我侧身进房,并没有在客厅里有片刻停留,便大步走向套间主卧。主卧与一百零八房间的客厅共用一面承重墙,直觉告诉我:“假如这个房间里有什么怪事发生的话,肯定与危月燕方才的诡异表现有关。”

 

  那面墙上贴的是细碎的金色蔷薇花壁纸,一个阔大的白色壁炉位于墙体的正中央,壁炉台上摆着一尊亚细亚风格的米色椭圆陶瓶,里面插着一大束芳香未断的粉色玫瑰。

 

  这种布置方式是冷馨的最爱,当然,冷汉南教授从年轻时就洒脱倜傥,自命风流,直到今日的知天命之年,对鲜花和情调方面仍然相当注重。所以,他们父女无论下榻在地球上的任何一个城市,房间里都少不了壁炉和鲜花。

 

  我走到壁炉前,左掌轻拍墙面,脑子里浮现出危月燕濒于僵死时的表情。

 

  江湖上流传的“隔山打牛、隔牛打山”之类高明武功能够隔着一堵砖墙控制目标的一举一动,可以试着想像,危月燕即将对我说出某个秘密的时候,有人在这个房间里对他下手,造成他的短暂失忆——我下意识地向脚下看,波斯风格的团花地毯平平整整的,并没有留下被人践踏的痕迹。

 

  “隔山打牛”属于内家气功与外家硬功高度揉和的武功,手掌发出的力量汹涌澎湃,双足踏地时的力量也会相应增大,就一定会把立足处的地毯踩得凹陷下去。

 

  “没人来过?”我长吸了一口气,房间里只有空气清新剂的淡淡余香。

 

  “哪里来的白光?”我向房间四周看了看,窗子紧闭着,低垂的窗帘更是一动不动。

 

  “会是两个暗探出现了自欺欺人的幻觉吗?”我退出卧室,在客厅里稍稍停留了一会儿,心里默默地自问了一句,随即出门。

 

  “陈先生,有没有发现?”暗探凑上来,关切地询问。他的同伴站在五步之外,懒懒地倚着墙,似乎早就预见到了这样的结果。

 

  我摇摇头,暗探沮丧地一声苦笑:“或许只是某种反光吧?我们安放在一八零六窗外的监控探头并不是最先进的产品,显示屏上的图像并不十分清楚,黑白噪点极多。算了,只是虚惊一场,陈先生晚安。”

 

  他转身拉起自己的同伴走向电梯,顺便抬起右腕看表,语气更加郁闷:“糟,这只表怎么停了,真是倒霉透了……”

 

  我记起了他的名字,提高了声音:“班安,也祝你晚安。”

 

  假如这件事真的是一场虚惊就好了,其实我很认同他同伴说的“鬼气森森”这句话,一八零六房间里隐约流动着一股肃杀之气,卧室里那只壁炉正对门口,如同一只张大了嘴蹲伏在地上的怪兽,随时都要择人而噬似的。

 

  回到自己的房间后,我在西墙前站了许久。那个被汗水渍湿的影子仍在,只是越来越淡,相信很快就会被干燥的空气抹去。

 

  这是一堵标准的实体承重墙,警方并没有发现房间里有某种暗道,所以搜查报告上仅仅记了寥寥几笔。再说,劫案是在沙漠里发生的,与考察小组的下榻地基本无关,也就不必在此地浪费大量的警力。

 

  “旋风是哪里来的?它能代表什么?”我抚摸着影子上方那个浅细的刀口,恰好将壁纸上那朵白玉兰的花蕊斩成两半。

 

  窗外的车河渐趋冷清,黎明前的黑暗很快就要到了,我躺回沙发上,希望能藉着最后几小时睡一会儿,调整精神面对一个不知吉凶难卜的明天。

 

  “唐美和白离在做什么?刀枪相向、血流五步还是尽释前嫌、同心对敌?她们两个,都是智慧与美貌并重的人物,任何一方在火拼中殒命,都是最遗憾的事。还有,司空摘星和蔡小佛去哪里了?假如他们曾落入杀手王老五手里,然后又被唐大娘所擒、被蛇王人马半途劫走的话,现在是否安全了?”

 

  脑子里有千头万绪翻滚缠绕着,我虽然努力闭着双眼调匀呼吸,却在躺下后的半小时内始终无法进入深度睡眠。

 

  房顶的吊灯一直大亮着,或许是出于某种奇妙的预感,我始终没有“关灯”的念头。自从人类发明用火光来驱逐黑暗之后,只要有光的存在,任何人心里都会充满希望与期盼——“那么,为人类偷来火种而受上天惩戒的普罗米修斯呢?他是否早就洞察人性的弱点,才会藉着天火的力量,让人类能够永恒地繁衍生息下去?可惜,以他命名的那件宝物却实实在在地断送了很多人的性命,夺宝者的贪婪暴行不知什么时候才能停息下来?”

 

  我翻了个身,视线越过沙发靠背,落在西墙的那个模糊影子上。它还在,只是淡得如同中国水墨画上的浅晕,非得运足目力去看,才能发现它的大概轮廓。

 

  “危月燕出了那么多冷汗,可见当时他有多紧张,但他什么都说不出来——嗯,不是不想说,而是被某种力量扼住了咽喉,那是什么力量,强大得令他这种顶尖高手都无法挣脱?”

 

  我的脑子里突然浮现出从前的一张照片,一个全副武装的海豹突击队员被一条灰色的巨蟒紧紧缠绕着。他想扯掉脖子上的蟒身大呼救命,但双臂的力量又怎么能与强力弹簧一样的巨蟒抗衡?他的嘴拼命张大,直到肺里的空气被一点一点挤压干净。

 

  “史瑞斯中士,刚刚获得了‘年度野外求生训练王’的桂冠,还来不及开香槟庆祝,就把自己年轻的生命留在了东海蛇岛上。”这一段话,永远地留在了他的殉职档案上,同时附着的照片是赶来救援的同伴们拍下的。巨蟒被砍成了肉酱,但死掉的年轻生命却再也无法复活了。

 

  危月燕刚才的表现,与史瑞斯临终前的照片一模一样,都是喉咙受制,欲呼无声。

 

  他说过,自己看到了似蛇非蛇的怪物,是否就能下这样的结论:“他被怪物缠住了脖子,但那怪物是无影无形的,像我飞刀射中的旋风一般?”

 

  ?
 


  正文  第四部 剑拔弩张 4诡秘消失的龙象女
  ( 本章字数:10383  更新时间:2009…7…16 22:40:15)

  我相信危月燕在奇门遁甲术方面的造诣,受龙瀑雨器重的人每一位都是万中无一的高手。∞↑yuNXgeOΜ所以,他比我提早一步感受到了危机,只是能力所限,无法从重重杀机中脱溃

 

  房间里又起了一阵风,我迅速翻身,眼睛睁开一条细线,望着无声开启的卧室房门。正常情况下,无论谁起床开门,门把手都会发出或高或低的锁簧滑动声,但我什么都没听到,只感受到了轻风里的诡谲寒意。

 

  沙发与那扇门相距约二十步,我的眼角余光瞄着身前的地毯,以防有什么东西偷偷地爬过来。危月燕运功疗伤时,伤口里淌出的鲜血全部浸润到了地毯上,在沙发前形成了一小片半米直径的污痕,但现在地毯上什么都没有,仿佛刚刚用吸尘器处理过一样,平坦洁净,一尘不染。

 

  这种异常情况只有在贴近地毯时才会发现,我暂时想不出那些血痕去了哪里,就算房间里的空气再干燥,也不可能在半小时内风干所有的血渍。

 

  卧室的门开到一半,有个人昂首挺胸地赤着脚走出来,黑色的头发从后脑一直披曳到地。

 

  我不动声色地长吸了一口气:“是龙象女,她想干什么?”

 

  房间里共睡着三个女孩子,能够猝然生事的只有龙象女,希薇与王诗只是孱弱文静的普通女孩子,绝没有生事的野心和能力。

 

  龙象女身上披着那件大降头师授予她的战衣,下摆随着她的脚步而翻飞着,不时地露出洁白修长的小腿来。当她走到客厅中央的吊灯下面时,我才发现她掩藏在战衣下的身体竟然是**着的。

 

  “库恩腾那斯……”她抬头凝视着灯光,衣襟一松,白皙的胸膛半露出来。现在,她又在使用跟我初次见面时的那种奇怪语言,只是对象换作了一盏华丽的水晶吊灯。

 

  如果没有希薇中毒的事,龙象女就不会进入月光大酒店,也就不会有如鬼魅般**夜行的怪事发生。她的来历连大降头师麦爷都说不清,留在我们身边,只怕会有诸多不变。众所周知,修炼降头术的人与疯子只隔一线,我担心她的存在会殃及希薇。

 

  “明天一早,先让酒店里的贵宾专车送她回麦爷那里去好了,以免再生变化——”我的右手插在裤袋里,轻按刀柄,蓄势待发。

 

  “火的召唤,神的祭礼,我感受到你们就在那里,就在那里……开门吧,开门吧,是我回来了。就在火光与毁灭的那一点上,我以拯救之神的名义命令你们开门,让赫纳希诺斯之星的风,带领一切复活……”

 

  她伸出右手,五指捏成鹤嘴形状,向那盏灯低声喝叫。

 

  我对于降头术行业颇有了解,因为除了大降头师麦爷之外,还认识西亚、南亚、东南亚各地超过三百名技艺高深的降头师,对这个特殊团体使用的诅咒、符箓、手印都有过接触,只要对方做出动作,我就能大致猜到其中含意。不过,龙象女此刻的鹤嘴手印在我看来却是无比陌生的,没有一点印象。

 

  “我以赫纳希诺斯之星拯救之神的名义,命令你打开蜕变之门,复活即将开始,即将开始——”她张开右手五指,与左手一起高举过顶,像是要将吊灯揽入怀中似的,同时仰面向上张开嘴巴,反复做着呼吸吐纳的动作。

 

  卧室的门半闭着,王诗的鼾声也消失了,更听不到希薇的一点动静。此刻若换了第二个人的话,早就弹跳起来向龙象女大声喝问了,因为她的举动完全是在进行一种古怪的仪式,谁都不清楚因此带来的后果究竟如何。

 

  我一直都在忍耐,务求心静如水,以更加明智的思维方式来辨析问题。

 

  当年在海豹突击队时,教官给我非常多的教诲,至今受益无穷——“搏虎尽全力,搏兔亦尽全力,要知道任何一次战斗都没有敌强敌弱之分。我们要的只是胜利,而无关乎战斗过程的难与易。将你的心沉到最底,以谦卑的心情思考,向最坏处打算,向最好处努力。胜而不骄,败而不馁,任何事都做到不遗余力,于是,平生无败。”

 

  “教官,谢谢您。”我在心里默默地祝福他。如果他真的就在开罗城内,我很愿意找机会拜见他,当面感谢他对我的无私栽培。跟他一样,我也是个向来就公私分明的人,虽然彻底离开了组织,却在内心深处保留着跟他的私人感情,毕生不忘。

 

  我之所以一直保持安静的假寐状态,是想把龙象女彻底地看个明白,把麦爷故意隐瞒的细节发掘出来。

 

  “嗬哈——”龙象女双臂一振,发出一声示威般的怪啸。“啪啪”两声,吊灯的十八只灯泡中陡然有两只炸裂开来,细碎的玻璃片四散飞溅,有十几片凉飕飕地跌落在我脸颊上。

 

  “那么多年了,你们不是一直都在企望拯救吗?我到了,蜕变飞升的日子即将开始,赫纳希诺斯之星的先驱者们,还不开门?还在等什么?”龙象女骤然低头、甩发,垂在地上的近两米长的头发霍的倒竖起来,如同一只骄傲的孔雀打开了七彩尾屏一般。

 

  “啪啪啪啪”声响个不停,她的头发如钢针铁刺一样,把剩余的十六只灯泡同时刺破,客厅里顿时一片昏暗。

 

  玻璃碎片在我脸上覆盖了薄薄的一层,其中几片落在我的睫毛上,迫得我悄悄眨眼,把它们挪到一边去。可惜客房里无法安装监控设施,否则的话,监察室里的保安们看到这种情况,非惊骇得屁滚尿流不可。

 

  龙象女的身高约一米六十多一点,加上这一大把竖直如针、直抵屋顶的长发,她连在客厅里自由走动都做不到了。

 

  “战神麾下的勇士们,睁开眼吧,看看我,看看我拯救之神——我们的星球正在走向毁灭,只有我才能再造那个星球,也只有我,让赫纳希诺斯之星重新在太阳系的星云中闪耀如初……”

 

  没有什么人回应她,只有对面楼上的闪烁霓虹送来一丝亮光,恰好照在她战衣半开后若隐若现的**上。

 

  “好,你们不回应我,就让我杀一个地球人送给你们,让地球人的血液、骨肉、灵魂滋养你们的世界。我来到这里,一切就都完全不同了,完全不同了——”她嗖的转身,右手向卧室一挥,砰的一声,那扇厚重的木门四敞大开,王诗恐惧之极的尖叫声随即响起来。

 

  龙象女右手五指一伸一缩,已经把尖声大叫着的王诗吸了过来,毫不在意地拎在手里。

 

  “这是地球人,一个大脑小脑都没发育完整的雌性动物,而且她的身体还是纯洁的,大可以做为向战神供奉的祭品。现在,我把她送给你们,唯有纯净如露的血,才能给予你们不甘蛰伏的勇气。”

 

  龙象女的左手按在王诗脖子上,如同拎着一只无辜的小松鼠一般,转瞬间就要把她活生生的撕裂。

 

  我脑子里刚刚转过“她要向谁祭祀”的念头,耳边就听到一阵山呼海啸一样的“咝咝”吼叫声,像是从无数条毒蛇的嘴里同时发出的,汇聚成一种钱塘江怒潮般的巨大吼声。

 

  “你们……终于肯开门回应我了?”龙象女转身向着我,直发“嗖”的一声垂落,脸上的肌肉紧张地颤抖着。

 

  那种“咝咝”声来自沙发背后,令我一阵阵头皮发麻,后背的肌肤也如触电一样颤慄起来。很难想像在一座四星级酒店的客房里会听到万蛇出洞的声音,毕竟整个大厦十八层的空间也是极为有限的,不可能容纳得下那么多蛇虫。

 

  龙象女迈步向沙发走来,赤脚踢得玻璃碎片乱飞,但她却毫无感觉,只是直愣愣地一直向前。

 

  “陈先生救命,陈先生救……命……”王诗大叫,在龙象女的掌控下拼命挣扎着。

 

  我无法再袖手旁观下去了,伸手拂掉了脸上的碎片,缓缓起身,冷静地面对着龙象女。

 

  “陈先生、陈先生、陈先生救救我……救命——”龙象女五指一紧,王诗的声音嘎然止住,一个字都说不出来了。

 

  “放了她。”我弹了弹手指,一连串碎片扑簌簌地落地。

 

  龙象女站在窗口透进的光线里,颧骨高耸,满脸带着无与伦比的庄严肃穆:“这是,我的祭礼,你明白吗?”

 

  我站起来,内力满布全身,保持随时都能闪电般出手的临界状态。

 

  “赫纳希诺斯之星上的祭礼,你不会懂,这个星球上无人能懂,包括我们的语言和高等文明。对于你们而言,死亡是最好的解脱,从而释放出灵魂的力量,供赫纳希诺斯星人使用。我看到宇宙的未来,也洞悉一切生命的起源——”她又向前迈了一大步,与我相隔仅有两米。

 

  “够了!”我大喝一声,截断她老僧诵经般的诡异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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