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3年第08期-第2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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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白莲教的,保存完好。若开发出来,也是一处攀爬的好去处。
三天内由月亮洞到猪槽峡,这里有绝妙的自然景观,也有古野的人文景观。路上因激动,口占诗一首:
2000年12月上旬,偕汉民、崇峻二兄,徒步走猪槽峡,此峡风景殊异,天下罕见,皆以为荆楚第一景,只待开发,定为天下震惊,真可谓大三峡不如小三峡,小三峡不如猪槽峡是也
闻说猪槽峡,山远激流深。猴啼攀云起,鹰飞驭雾行。香柏坠怪岩,吊桥临涧横,崖畔花千树,河底石森森。峡谷四十里,一步一风景:峡中套峡谷,峡上有峡生,峡谷藏幽峡,此身是梦境?!飞泉处处漱,险境时时生。世外有桃源,尤是龙溪村。鸡犬啼山岚,田畴如织锦;山有中武当,一峰独擎云,道教圣迹在,英气逼万仞。壮哉猪槽峡,美哉龙溪村,深闺人未识,一识天下惊,有此灵山水,三峡不足论!
说是过誉之辞,也算过誉之辞,盖太爱此峡了。而在神农架,好的峡谷太多,如阴峪河峡谷、乱中峡、关门河、六道峡,夹道河等等,皆是风景卓异之地。在我看来,也许10年20年之后,神农架定会成为湖北旅游的中心,它待开发的景区是太多太多了,而现在游客所走的线路(如神农顶、燕子垭),与未开发的景区比,真是小巫见大巫。神农架真是养在深闺人未识呀
另记:猪槽峡自2001年起开始修路,但遭塌方,死了6个人,中央电视台有过报道,惨也。又听说但部长和胡崇峻等人结伴又去了两次龙溪村和龙溪瀑布,甚羡!不知朱书记和老宋一家可好,朱书记两个在浙江开发廊的女儿回家否?老宋的总是生闷气的80岁老母还健在吗?
两张碟:平凡生活中的父亲母亲
■ 王 芸
用游戏精神扮美丽人生
第一碟:《美丽人生》意大利
总有一些词是难以对孩子解释的,比如战争。
如果可能,我想哪个做父母的也不愿意这么一个词,出现在孩子的记忆中。亲历过的人都会知道,那是一个具有火的灼伤力、冰的刺骨感与强酸腐蚀性的词。上个世纪的两次世界大战,曾以残酷、恐惧、颠覆、毁灭、虚无、死亡、伤痛等五味杂糅的滋养液,培育出了“迷惘的一代”与“垮掉的一代”。当战争来临时,那足以穿透一切的杀伤强度与广度是凡人难 以阻挡的,可在我的印象中,有一位父亲却以游戏的精神做到了,他站在战争与儿子之间, 成功地让儿子相信:“战争即游戏”。在我看过的但凡涉及到战争的影片中,只此一位。
他 就是意大利影片《美丽人生》中的父亲——基度。角色的扮演者,也是该片导演罗贝特·贝 尼尼。
寡闻如我,以纯喜剧的精神经营纯悲剧的题材,他是我知道的第一人。
罗贝特·贝尼尼是意大利一位极具才华的喜剧演员,他已经自编、自导、自演了8部影片。《美丽人生》的前半段都是笑声,让人忍都忍不住。
可心并不能放松地沉浸,一味悬提在半空。在此之前,看过关于影片的一些文字介绍, 知道战争就等在前面,是不可避免的。那么前面的笑声就只是铺垫了,是为了让人伤心得更彻底,绝望得更彻骨
直到看完全片,才知道它是真的好。从头至尾,都过滤得那么干净,看不到眼泪纷飞, 看不到撕心裂肺,连死亡也只是淡淡地呈现。即使父亲基度的死,那全片中最揪心的一幕, 也只有墙后的一声枪响。当执刑的士兵从看不见的拐角背后出现时,我们才明白这一刻不再 是喜剧,曾无数次化险为夷的父亲这一次没有成功逃脱。好在,战争已接近尾声,游戏的结局自会在导演的安排下,如期到来。
基度,一个喜欢将生活喜剧化的男人,来到多斯坎小镇与女教师黛丽巧遇。他以自己不同寻常的幽默、花样百出,征服了美丽的黛丽,两人结婚生下了儿子,在小镇开了一家书店。一个身无牵挂的男人,眨眼成了一棵树,挂着一个、两个、无数个孩子的树——那是米兰·昆德拉在《身份》中赋予父亲的一种形象。不久,法西斯统治的阴影延伸过来,一家人被关进了集中营。父亲和儿子关在一起,黛丽被关在另一处。从被押上火车的那一刻起,父亲就急中生智宣布“游戏”开始,为了让儿子信以为真,他一次次甘愿冒着危险站出来,他要用游戏的“谎言”将儿子层层包裹起来,让他感受不到哪怕一点点锐利的刺痛。另一方面,父亲清楚地知道战争残酷的本质,越是清楚便越是要将游戏进行到底。
尽管影片的许多情节显得不那么真实,戏剧意味太浓,可当你看见这位并不强壮的父亲 勉为其难地硬撑起一方“游戏”的幕布时,还是被感动了。不会流泪的感动,由衷地致以微笑的感动。
有人说,英雄是力挽狂澜者。有人说,英雄是振臂一呼天下云集者。有人说,英雄是视死如归者。支撑英雄、造就英雄的因素,有信仰、野心、欲望、本能、性格以及特定时代,除了这些,我想还有一种——那就是爱。我是愿意将“英雄”的标牌挂在这位瘦弱父亲身上的。很多的时候,这位父亲也软弱,只有当他面对着儿子时,他才变成了英雄——平凡人生中的英雄。
将日常生活过成一串接一串的“游戏”,是大智求愚,是化庄入谐,是举重若轻,是巧辟蹊径,是让平凡乃至贫瘠的生活大地上长出菌苗绿草,累累繁花。而灾难来时,依然挺立不萎、常开不败的游戏,便成一种精神。精神的背后,总是需要足够的力量来支撑。
据说,《美丽人生》是根据比尔·盖茨的人生经历拍摄而成。那么,父亲基度的形象并非是凭空想象的,是有出处、有凭依、有根脉的。
又据说,当年此片一举拿下奥斯卡奖的最佳外语片奖时,在颁奖礼上罗贝特·贝尼尼抑制不住兴奋,腾地从座位上蹦起来,跳到了椅背上——从这个椅背跳到那个椅背,像走梅花桩似的冲上了领奖台——这一即兴发挥,让现场观众兴奋不已,掌声顿时如炸雷响成一片。生活中,罗贝特·贝尼尼想必也是一位父亲,而且百分之九十九的可能是一位妙趣横生的父亲。
罗贝特·贝尼尼的可敬之处在于,他是个坚持将游戏精神进行到底的人,无论在艺术的虚构,还是生活的真实之中。他让一切伴随着游戏的轻松与温情展开,并将对生命不渝的爱,贯彻始终。
生命中必将到来的伤口
第二碟:《世界上最疼我的那个人去了》
最初吸引我的是影片的片名。太熟悉。
只看了片头,就知道自己没有猜错,——果然是以女作家张洁的长篇散文《世界上最疼我的那个人去了》为蓝本改编而成。大概是1996年前后,我读到原作,为之中浓浓的忏悔之意和母女间水乳交融的真情挚爱所震撼。张洁真实地记录了与老母亲共同度过的最后时光。因为真实,所以感动。
大致来说,散文是不可拍的,即使拍摄出来恐怕也不成其为严格意义上的电影,充其量只是部文艺片。因而,编导注明此片“改编自张洁同名小说”,模糊了真实性,强调了虚拟性。然后将张洁笔下生活的真实顺序打乱,进行重新组合,尽量让情感的冲击力度在情节与故事的进行中实现。自然,深情是不可少的,母女间的深情是一切之“核”。
与散文不同,电影将生活高度浓缩在了一百多分钟里,必然要舍弃许多的细节。那些细节曾经蜿蜒在生活的肌理之中,以它们微末的力量,无所不在地共同支撑起完整的生活。而电影受到自身的局限,至多只能再现生活粗大的几道筋络,甚至只是庞杂、富丽、冲突的表象,探幽入微是极少数电影才可以抵达的境界。从这层意义上来说,张洁的文字如水滴石、润石、浸石、击石、穿石,更具悠长绵密的力度。
“妈突然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衰老了,身体也分崩离析地说垮就垮了。”一切从一个老人的砰然衰老开始,直到死亡脚步不停步地逼近,最终来临。关键是,这并非一个与“我”无关的老人。她是给了“我”血肉之躯,又在生活的艰辛之中捏塑了“我”的灵魂、竭尽一生全力呵护、支撑着我整个生命的——母亲。有时候任何人的衰老,哪怕自己的衰老,你都可以接受,惟独见不得你所挚爱的人无可阻挡地加速老去。母亲缭乱的满头皓发,母亲越来越浑浊不清的眼神,母亲日复一日迟钝滞笨的举止,都会在一瞬间唤醒儿女内心无尽的感伤。
几乎天下所有的母亲都会心疼自己的儿女,凡事宁可自己忍受,自己承担。而对于生活中的张洁和影片中的“我”斯琴高娃饰来说,母亲黄索影饰已经成为这世上她惟一的亲人,而她也同样是母亲“惟一”的牵挂。“惟一”是什么感觉是一种可以在你身体 中瞬间掀起颤栗的狂飙,可以让眼前的世界瞬间坍塌、归于无边黑暗的感觉,那是亲人之间的感觉、爱人之间的感觉。
一直觉得只有在母女之间,容易产生最纯粹的“惟一”的感觉。影片中的母亲——“我”——女儿,就被这种感觉牵系着,线头拴在各自的心口上,稍有变故,疼痛可想而知。
跳出影片之外,母亲——“我”——女儿,实际上也构成了人类生命长链的一环又一环,女性的共同身份,她们在生活中共同承担着交错于过去、现在与未来的同一社会角色。
这种隐秘的联系,让她们比其他任何关系中的人更能相互理解,也相互依恋,那种爱是最纯净、无功利的,因而也最炽烈久长。
然而,过深过浓过于稠密的爱,反而容易摧毁彼此,带来相互伤害。母女间也不能例外。母女两代人在观念上、生活习惯上的差异,落实在任何一个微小的生活细节上,也会构成相互伤害的理由。影片中的许多片段,直让人觉得“爱”有时候会让人在不知不觉中变得残忍。这种残忍,不是因为不爱,而是太爱太爱是不完美的,一个念头就可能造成对己对他人的伤痛,而人又最富于行动的果敢与勇气,拥有实现欲望的高级智慧,与越来越纷繁的手段。
“我”因为爱母亲,害怕她的衰老,害怕有一天她会离去;母亲同样害怕将女儿——“我”孤怜怜丢弃在这世界上。她们都在尽自己的努力与衰老、与死亡抗争。母亲以八十多岁的高龄承受了一台脑外科手术,术后一切似乎都在向着“我”期待的方向发展,只是她不知道母亲经过手术后的身体,实际上越来越虚弱,只是她独自承受着,不愿拂逆女儿的意愿,不愿让女儿失望。“我”搬回跑步机,让保姆拖着母亲练习快步走,抓住一切机会让母亲锻炼……母亲都硬撑着无力的躯体——尽力去做了,她连所有所有的力气都耗尽了,直到再也做不动,再也做不到。
这世上,只有母亲可以忍受住一切残忍,继续无怨无悔、无所诉求地去爱吧。
在张洁长达十余万字的散文中,忏悔之语随处可见。影片中有这样一句旁白,是从原作中一字不改移用过来的:“我怎么想也想不明白,就在那一瞬间,我怎么就没有了妈。我不知道为什么很多非常非常简单的事,人穷尽一生去想,可你就是想不明白。”那是一种掺泪的感悟。
其实,有很多事,人是可以想明白的,只是未必做得到,又或者既想明白又有能力做得到时,已经来不及……
母亲注定会成为每一个儿女心尖的伤口,那是造物赐予生命的一道永恒命题,让每一个孩子在失去母亲的残缺回忆中,触摸到爱的真谛,在承受着巨痛的过程中迅速成长。
那,实际上是每个母亲的心愿,是她们未说出口的遗言。
献给凡高
■ 杨俊蕾
在偶然的一次感动中,我信手写下一句话:每一个自认与艺术接近的人都应该为凡高献上一篇文章。可是此后我久久不能再写出别的什么,似乎是郁结太深,反倒不易言说。或者是凡高的精神力量太强,在这种白光般的刺目照射下,我失去了表达敬仰的勇气。
一位女作家的诗句说,“我是凡高割下来的耳朵的寡妇。”
这句诗好得让人倒吸一口冷气二十世纪狂热于艺术的年轻漂亮的汉语女作家与十九世纪发狂创作的丑陋奇特的荷兰男画家,在暴力、自戕,在激情、热爱,在时间的无限飘逝和地域的永恒遥望之中,搭建起了一座通行无阻的金桥。在这座桥上,相会的是精神,满足的是灵魂。理解凡高只能通过比喻。他对人的吸引当然首先是感官的,尤其是视觉方面的,或者更具体地说,是强烈的色彩、奇特的形体和少见的题材所带来的初步震撼。但是这种震撼在很短时间内就迅速传导到了人体深处,引起一阵颤栗。而颤栗开始的地方,你发现那正是自己灵魂的寓所。
文森特·凡·高不是一个高明的画家,因为他至死也无法得心应手地在画布上画出自己最想告诉世人的东西。但这恰恰挽救了他,使他免于沦为画匠。那些可以把整个房间都完整地搬进细密画中的高手在凡高学艺的巴黎比比皆是,他们可以在鼻烟壶的盖子上画出百米大厅,沙发、地毯、主人和女宾没有一个不是像足了真实。但是,再细密的仿真绘画也只是绘画,是沉闷无声的,是没有思想、不会感动的死画。惟有凡高,他那些大得失去比例的星星,那些因为不符合透视而像是坐在地板上的穷苦人,还有因为不在乎明暗对比而使自己的脸愈加阴郁的自画像,都饱含着一种液体炸药般的张力,让观者简直不敢继续看下去,简直担心胸膛里的那个储泪器会在这样的画面前活生生爆裂。
同样,凡高也绝不是成功的范例。尽管至今没有谁的作品能够在拍卖会上喊出比凡高作品更高的价码,但是这些后世的喧闹对于一个常常没有衣衫抗寒,没有食品果腹的人来说,究竟是幸运还是感慨
成功男人背后总有一个女人。既然凡高一生未曾品尝成功,他的身后当然也没有女人。他也曾怀春,也曾钟情,可是对表姐的暗恋在告白后告终。不仅告终,还为他招来无穷的讪笑和不怀好意的诽谤。似乎凡高爱的表白是来自瘟疫地带的苹果,不仅不好,甚而有害、剧毒那么这么推理的结果就是凡高的情感不是爱,只是情欲。当他后来和一个妓女同居以后,这种流言简直是得意地自封为真理了。其实,流言又何尝是长眼睛的。那些嘁喳的声音原是看不见凡高同时抚养着妓女的多个孩子,多个有母无父的准孤儿。
但是凡高终究是缺乏爱与被爱的。他对这个世界和所有世人都太爱了,以至于在爱的对象缺席的情况,不知道如何缓释,如何转化胸中的满腔热血。让它冷却,凡高是不肯的,这是喷薄到画布上的绚烂,一旦蒸发或者冻结,画布就只是一种消闲的玩艺,而不再是窗户,透进去就能看见心在跳动。
好在有提奥,一个上帝赐来的弟弟。他像是在爱另一个自己那样爱着兄弟,爱他的聪明、才华、努力和一种不能理解的痛苦。享受这爱的人也全然不必担心随爱而有什么负累,因为兄弟交付爱的时候,根本没想到这般计较。所以凡高有钱交画室的学费,买得起劣等画布和颜料。他像提奥的另一个孩子那样,被供养着去学他最热爱的艺术。事实也是如此,提奥给自己儿子起的名字就是文森特。当那个成人文森特到处漂流着疯狂画画,孩童文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