皮下注射-第1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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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
“每个人都想杀我!”
朱建文感到一阵寒意从脚心直钻到心脏里,他禁不住浑身打个寒颤,问道:“为什么要杀你?”
“因为我犯错误了啊!”
“你什么时候犯错误了?”
“昨天啊,我迟到了!”
这时候,朱建文才意识到,冷建国已经疯了。他已经没有时间概念了,他犯的错误,是十年前的事了,但是在冷建国的记忆里,却是在昨天。朱建文问道:“这些年,你都在哪儿?”
冷建国还是惊恐地哀求着:“朱建文,你一定要救救我!”
“我怎么救你?”
“你……你……你救救我……你帮我写检讨……你给我求情……”
“好好好,我一定帮你。”
“你跟他们说,我什么都不知道,我什么都不说。”
“好的,好的。”
……
朱建文开着车,想着刚才冷建国那副惊恐的表情,他实在想不通,那么一件小事,怎么会把一个人刺激成这个样子?冷建国的心理承受能力是不是太差了?可是想想自己,他又实在能体会到冷建国心中的苦,兔死狐悲,大概就是这个样子吧?
冷建国在朱建文家坐了一会儿之后,又突然站起身,说道:“不行,我得回去,不能被他们发现,否则他们会杀了我喂狗!”
朱建文挽留冷建国在家住一宿,但是冷建国越来越惊恐了,说杀手随时会来要他的命!这种惊恐迅速传染给朱建文,让他的心也跟着揪紧了!
他开车将冷建国送回康宁医院。
冷建国执意不让朱建文在医院门口停车,他伸出食指在嘴边“嘘”了一声,说道:“别被他们发现!”
朱建文笑笑,将车停下,放冷建国下车。看着他走进了医院大门,这才重新上路,驱车回家。
忙活了大半夜,朱建文已经犯困了。
可是等到走到家门口时,他困意顿消。
关好你的门!
但是房门却开着。
他记得自己是关好了门才离开的啊。
难道遭贼了?
如果真的只是遭贼就好了。
他脑海里浮现出那根血淋淋的舌头和喉管,还有那张诅咒一般的字条:关好你的门!
他小心翼翼地走进家门,随手将门关上,把所有的灯都打开了!
门旁有一把铁质的雨伞,他随手拿起来,慢慢地走进客厅,客厅还是像走前一样,没有被动过的痕迹,他穿过屋内走廊,将每个房间的门都打开,将每个房间的灯都点亮,甚至厕所也不放过……什么异常都没有!
这让朱建文越发感到恐惧!
如果屋子被翻得乱七八糟,那就证明是小偷来过!
如果是小偷来过,那该多好!
朱建文的目光停留在卧室内一排立式的衣柜里。
那一排衣柜足够高,也足够宽,足以装下好几个人!
他冲着衣柜大喊一声:“出来!”
根本没人回应,朱建文的喊声在静谧的夜里,显得那样诡异,他自己都被这声大叫吓坏了。
也许是窗缝里透进来一丝冷风,吹得衣柜的门微微地抖。
也许那里面真的藏着人,藏着那个变态的杀手!
朱建文缓缓地走到衣柜前,右手抡着伞,左手一下子把门打开,右手的伞同时急如星雨地击打下去。
衣柜里的衣服被他打得掉了满地。
他又打开另外几扇门,把所有的衣服都打落在地,这才长长地喘口气,将铁伞丢到了床边。可是刚刚喘了几口气,门铃声突然急骤地响起来,他看看表,已经是凌晨两点了。这个时候,谁会上门呢?
那根血淋淋的舌头再次浮现到脑海里。
他重新拿起铁伞,走到门前,问道:“谁啊?”
门外没人说话,但是门铃声还在继续响着。
朱建文牢牢地把着伞,走到门前,眼睛凑到猫眼上,往外看去。
门前走廊空无一人!
难道是幻听?
朱建文刚想转身,门铃声突然再次大作!
朱建文猛的凑近猫眼,却看到一张笑嘻嘻的脸。
朱建文长长地喘口粗气,骂道:“半夜三更的,搞什么鬼?”
说着,将房门打开!
会说话的尸体
许洁忍不住打了一个哈欠,这一天实在是够累的,东奔西跑,一刻也没闲着。涂海涛看看她,说道:“许记者,辛苦你了!”
“没事!能跟涂警官一起办案,是我的荣幸啊!说实话,以前有记者跟你们一起办案的吗?”
涂海涛笑笑:“别说我们,就是全国全世界也是绝无仅有啊!”
“那敢情好,到时候我把这段经历写下来,说不定还能得个中国新闻奖呢!”
“得先把案子破了,你那奖才有着落。”
“怎么?涂警官没信心呢?”
“你不要一口一个涂警官好不好?叫我海涛吧,大勇一直这样叫我的。”
“哈哈,好啊,海涛警官!”
“哎!又来,”涂海涛笑笑说道,“其实,这个案子,我是越来越没底了。我们仿佛被凶手牵着鼻子跑来跑去。”
“我对你有信心?”
“是吗?”
“是,游戏才刚刚开始!”
说着话,许洁开车到了朱建文家楼下。二人下了车,便急匆匆地乘坐电梯上了14楼。
朱建文的门还是敞开着,许洁禁不住说道:“难道他还没回来?”
同样的疑问也在涂海涛的心中缠绕不休,难道送冷建国回医院的不是朱建文?难道冷建国把朱建文杀了之后回到医院?可是冷建国身上没有血迹啊!
两人走进屋里,打量一下房间,一切跟先前来过时一样。
朱建文没有回来。
这时,涂海涛的手机响了起来。
是严霜打来的。
“老涂,没睡吧?希望没打扰你!”
“哪有心思睡觉啊?”
“我刚才对武林风做了尸检,发现跟其他两具不太一样。”
“不一样?不都是被拔舌割喉了吗?”
“不一样,武林风是死了之后被拔舌割喉的。”
“我马上过去!”
严霜毕业于复旦大学法医学系,获得硕士学位,毕业后就到这里工作了。此时,他站在冰冷的解剖室里,面对着武林风的尸体,皱紧了眉头。干法医,已经好多年了,但是死者被拔舌割喉还是第一次遇到,连续三个人都遭遇这种酷刑,就更让他百思不得其解。他本来想放弃检验这具尸体,因为这具尸体跟其他两具没什么区别。但是大学里,一位老教授的话在耳边响起:“有一分证据,说一分话。”
绝不能武断!
尸体也会说话。
也许,这具尸体说的话就跟其他两具不一样!
他不能放过任何一具尸体,他必须一丝不苟地对每一具尸体进行检查。
尸体的衣服已经被脱光了,皮肤表面开始糜烂,发出一股股恶臭。
他拿出一把手术刀,在尸体的胸口处切下去。
鼓捣了半天,取出了死者的胃。
胃里应该是充满血的,因为那个变态杀手总是喜欢活活地拔舌割喉。
可是,严霜发现自己错了。
这具尸体的胃里血液很少。
死者是死后才被拔舌割喉的。
难道那个杀手突然良心发现,觉得自己不能如此残忍?
可真良心发现的话,就不会杀人了!
“其中必有隐情!”严霜想着,眼睛凑近了尸体,仔仔细细地翻看起来。
死者全身的皮肤上,布满了大片大片的红斑,红斑上还长着大大小小的疙瘩。疙瘩已经腐烂,往外冒着脓水。
这是周身性荨麻疹!
这种病的病因特别复杂,有的是吃了鱼虾、蟹等发生过敏发应,有的是病毒、细菌、真菌、寄生虫感染引起的,还有的是被昆虫叮咬或者吸入动物皮屑、羽毛及花粉等引起过敏,当然许多药物也容易引起机体的变态反应导致荨麻疹。
武林风为什么会患上这种病呢?
偏偏在死前患病,这决不会是巧合。
严霜走到尸体前端,打量一下暴露出来的胸口,将手再次伸了进去。
这次,他把死者的肺掏了出来。
肺已经是黑红色的了,而且有点肿胀!
严霜仔细端详了一下,微微地点点头。
这只肺死前已经有了炎症,是一种过敏性肺炎。
他端起尸体的两条腿,仔细看了看,又放下了。
接着拿起尸体的右臂,仔仔细细地检查。
终于,在尸体的小臂上,他找到了要找的东西。
那是一个极其微小的针眼。
死者生前被注射过药物。
正是药物要了他的命!
他马上拨通了涂海涛的电话,三十分钟之后,涂海涛带着一个丰姿绰约的女子出现在面前,那女子冻得鼻子都红了,看上去非常可爱。他打个哈哈说道:“这就是传说中的美女记者许洁吧?”
许洁笑了笑:“哪里哪里。”
“别谦虚啦,这几天,我们局里都在传,说我们涂警官开窍了,哈哈哈……”
涂海涛挥挥手打断了他的玩笑话,说道:“别乱说,人家是电视台的名记者,小心把你这份嘴脸曝光出去。”
“哈哈哈,那会影响收视率的。”
“说正事!有什么不同?”
严霜马上收敛起笑容,说道:“很简单,胃里没有血,所以肯定是死后被人拔舌割喉的。”
“怎么死的?”
“我看是青霉素过敏导致死亡。”
“青霉素过敏?”
“是,种种迹象都指向青霉素过敏,”严霜拿起死者的一条胳膊,说道,“看,死者身上全是荨麻疹,这是青霉素过敏的表现之一;肺部有水肿,肺门淋巴结肿大,胸腔积液也非常少,这是过敏性肺炎的表现,而这也是青霉素过敏的表现之一;我还对他的血液进行了检查,尿酸浓度明显偏高!”
涂海涛问道:“他为什么要注射青霉素?他有什么病吗?”
“应该是被人强迫注射的,”严霜拿起死者的右臂,说道:“我检查过,这里有一个针眼,针眼处有细小的破裂,如果由专业的护士来打针,是不会出现这种情况的。所以,我推测,他是被强逼着注射了青霉素!”
涂海涛看了看许洁,这个小女人的眼眶已经湿润了,她又一个同事被人杀害了!她突然抬起头来,盯着涂海涛问道:“下一个,会不会是我?”
涂海涛被这句话问得愣住了,过了半晌才说道:“不会!”
“为什么不会?”许洁苦涩地笑了笑。
“因为我会抓住那个变态的恶魔!”
严霜说道:“还有,你给我那个舌头和气管,我已经验过了,就是他的!”严霜指了指武林风的尸体。
涂海涛自言自语地说道:“为什么其他两个人的尸体都被搬到了其他地方,但是武林风的尸体没有被搬走呢?难道仅仅是为了逼他写下那张字条?或者是别人干扰了?会不会有目击证人呢?”
严霜打断了涂海涛的推断:“老涂,都几点了?你要是愿意一直待在这里,你就待着吧,我送美女记者回家去!”
涂海涛回过神来,忙笑道:“不好意思不好意思,走走,我们回家!”
严霜笑了:“这么快就我们回家了?”他把“我们”两字故意咬得重重的。
涂海涛沉下脸,说道:“小心点儿你!你嫂子回来让她教训你!”
严霜眼睛睁得大大的:“我嫂子?她——”
涂海涛没有理会她,带着许洁走出了解剖室。
警察的神秘房间
许洁开着车再次钻进了黑暗的雪夜。
涂海涛说道:“青霉素这种药好像不能随便卖的吧?”
许洁目视前方,说道:“很多人对青霉素过敏,严重的会休克死亡,所以注射青霉素必须在医院里进行,一旦过敏,可以及时抢救。《药典临床用药须知》还对青霉素的皮试做了详细说明,更换同类药物或者不同批号或者停药3天以上,必须重新做皮内实验。而使用青霉素的医疗机构必须具备一定的条件和资质,药店就更不可能卖这种药了。”
“你怎么知道这么多啊?当过医生?”
许洁笑笑说道:“我是记者嘛!”
“既然这种药不能轻易买到,那凶手是从哪儿买来的药呢?”
“也许不用买呢?”许洁反问道。
“什么意思?”
“如果凶手就是医生,拿点青霉素出来,不是很容易的吗?”
“这种药难道随随便便就能拿出来?”
“毕竟不是氰化钾,不是吗啡,管得没那么严的。”
涂海涛看着许洁越发冷峻的面孔,问道:“你是不是怀疑上谁了?”
许洁又是一笑,笑容里带着寒冷:“任何人都是怀疑对象嘛!”
“谁?”
“你家有电脑吗?”
“有!”
“上网给你找一条新闻看看。”
……
许洁跟着涂海涛走进屋,顿时感到一股热浪扑面而来,许洁叹道:“总算暖和了,冻了一晚上了。”
“我们这里24小时供暖。”
屋内四周的墙壁上,挂满了照片,不用说就知道是涂海涛老婆的照片,有的是单人照,有的是跟涂海涛的合影。许洁一张照片一张照片地看去,不禁啧啧称赞:“海涛,你老婆真是标致啊!不错,有眼光!”
“我结婚时,同事都说我艳福不浅,”涂海涛脸上带着得意的笑。
“这些照片谁拍的?”
“老婆的单人照当然都是我拍的啦!”
“拍的不错嘛!”
“跟着大勇耳濡目染的,也该学他点本领吧!”
突然说起大勇,两个人同时沉默了,彼此对望一眼,又无奈地转过头。
涂海涛说道:“我去把电脑打开,你该把包袱抖出来了!”
许洁笑道:“即便抖出来,我们今天晚上不会还要去抓人吧?累死我了,我可得休息一下。你家有没有吃的?”
“有,方便面。”
厨房的地上摆着两箱方便面,还散落着几十个方便面的包装纸。
许洁啧啧叹道:“搞得跟猪窝似的,你老婆回来不气死才怪!”
涂海涛笑了:“我老婆说了,男人不能太利索了,否则就没男人味儿。”
“哈哈,你俩有意思!”许洁说,“你把电脑打开,我来煮面!”
许洁将面放到锅里之后,实在无法忍受厨房里乱糟糟的景象,把垃圾全部清理出去。然后盛了两碗面,放到餐桌上,大声叫道:“吃面啦!”
涂海涛慌里慌张地跑出来,疑惑地看看许洁,又看看四周,说道:“奇怪,我刚才怎么听着是我老婆叫我?”
“哈哈,你是不是想老婆想疯了?”
涂海涛突然意识到自己说的话,分明把许洁当成老婆了,不禁脸红了,赶紧端起一碗面呼哧呼哧地吃了起来。
许洁问道:“你老婆什么时候回来啊?”
“谁知道呢?打她电话也不接!”
“你们不会在闹离婚吧?”
“离婚?开玩笑!我跟我老婆是八百竿子都打不散的。”
许洁端着碗,站在客厅里,边吃边打量:“你家装修很漂亮啊!”
“我老婆设计的!”
“她做设计?”
“不是,她就是凭感觉!”
“真是个艺术家啊!”许洁赞道,“可以参观一下你的房间吗?”
“可以,”涂海涛放下面碗站起身来,“我带你看看。这套房子装修好多年了,但是一直就没觉得落伍!”
“嗯,很大气!”
“厨房、客厅都看了,到这面来,这里是主卧室……”
许洁走进主卧室,床头一张巨幅的结婚照马上吸引了她的眼球,她怔怔地看了一会儿,赞道:“郎才女貌啊!”
“才子配佳人!”
“哈哈,你可一点不谦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