皮下注射-第1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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蔡兴华说道:“我们刚才边走路边聊天,说起这几天几个同事相继遇害,那个变态凶手肯定是盯上我们了,周文轩便气得随便这么踢了一脚。警官,你不会怀疑我们吧?”
涂海涛冷冷地笑了笑,转头去看那个雪堆。
胡蔓赶紧对许洁说道:“许洁,你觉得我们像是杀人的吗?你可要为我们做主啊!”
许洁莫明其妙地看着他们,突然笑了:“拜托,我哪有发言权啊?我只是跟着人家记录、采访的。”
胡蔓和蔡兴华还想说点什么,几个警察已经将雪堆小心翼翼地拔开,露出了朱建文的尸体。
尸体蜷缩着,卧倒在地上。
脸上结了一层白霜。
喉咙割断了,舌头也不见了。
地上没有血迹!
涂海涛蹲到尸体跟前,拉起尸体的右臂,翻来覆去地看了看,手腕处有一个小小的针眼。
果然是同一个人所为。
学校探案
权小燕怒气冲冲地坐在办公桌前,看着眼前一个吊儿郎当的学生,之所以说他是个学生,仅仅是由于他站在了权小燕的办公室里,仅仅是因为他穿了一身校服,除此之外,实在看不出哪一点像个学生样。他留着一头长发,松松散散地顶在脑门上,一小撮头发披散下来,垂在额前,遮住了半只眼。他歪歪扭扭地站着,右手插在裤子口袋里,头微微地昂着,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模样。权小燕很想扇他一耳光,甚至一拳打得他满地找牙,但是现在不准体罚学生,她只能忍着。
这个学生叫孙元磊,是个出了名的小混混,跟校外一群盲流勾结在一起,抽烟喝酒泡吧打游戏,几乎是天天旷课。作为班主任,权小燕对这种学生深恶痛绝,刚才语文课老师又来投诉说孙元磊昨天又没上课,批评他,他还顶撞老师。权小燕知道自己也压不住他,但还是把他叫到办公室了。还没开口,孙元磊便做出这么一副要死不死的样子来。权小燕压住火,问道:“昨天你干嘛去了?为什么不来上课?”
孙元磊不停地踮着右脚,蛮不在乎地说道:“我爸不在家。”
“这跟你不来上课有什么关系?”
“我是说,我没法回家叫家长!”
“你看你什么样子?有个学生样吗?”
“权老师,你干嘛这么大火呢?我早就不想读了,要不是我爸逼得紧,我早他妈离开这个该死的地方了。”
权小燕狠狠地捶了一下办公桌,气势汹汹地看着眼前这个恶少,但是她对这个小盲流实在是无能为力。
这时候,办公室的门被砰砰地敲了两下。
权小燕舒展一下皱紧的眉头,调整一下紧张的脸部肌肉,说了声:“请进!”
门推开了。
高校长带着一男一女两个人走了进来,三个人都面色凝重,不苟言笑。权小燕打量了一下,那个男的右臂僵硬地垂在身侧,仿佛那条胳膊根本不是他的。
高校长看了看权小燕,看了看孙元磊,说道:“怎么这家伙又旷课了?”
权小燕无奈地说道:“是啊,家常便饭了,朽木不可雕!”
高校长说道:“先不说这些了,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是市公安局的涂海涛涂警官,这位是市电视台的许洁许记者。”
权小燕疑惑地看了看涂海涛和许洁,不知道这两个人跑到自己办公室来有什么事情。
涂海涛说道:“我们来做个调查,前几天,碧云中学有个学生帮一个人到邮局寄了一个包裹,我们想找这个学生。”
“叫什么名字?”
高波接道:“就是因为不知道,所以才一个班一个班地找过来,其他班级都去过了,你们班是最后一个。”
权小燕说道:“我这就去我们班问一问,有没有帮别人寄过包裹。”
涂海涛说道:“麻烦权老师了!”
权小燕还没说话,孙元磊在一旁说道:“你们不要费那工夫了!”
几个人转过头来看着他,许洁问道:“你就是帮忙寄包裹的人?”
孙元磊不屑地看了看许洁,说道:“怎么了?”
许洁问道:“那人长什么样?”
“忘记了!”孙元磊继续昂扬着头。
许洁采访这么多年,上至各政府部门的局长副局长、下至各个街道办的主任、公司的董事长,哪个不是客客气气的,哪个不是点头哈腰的,没想到,今天却被一个乳臭未干的小子给嘲弄了一番。她恶狠狠地瞪了孙元磊一眼,不再说话。
涂海涛走向前来,问道:“那人长什么样?”
孙元磊睥睨了涂海涛一眼:“本少爷忘记了,不过……如果有点什么好处的话,本少爷也许还能想起来。”
涂海涛笑了笑:“小子,你挺狂啊!”
孙元磊瞄了一眼涂海涛耷拉着的右臂,说道:“你更狂啊,就剩一条胳膊了,还来破案!”
涂海涛又笑了笑,转身对许洁说道:“你陪高校长和权老师到门外聊聊天。”
“聊天?”许洁睁大了眼睛问道。
涂海涛摆摆左手:“去吧去吧。”
三个人狐疑地离开了办公室,等办公室的门刚刚关上,涂海涛一转身,抡起左膀子,狠狠地扇了孙元磊一耳光,孙元磊捂着腮帮子惊讶地看着涂海涛,接着便揉身而上,向涂海涛扑来。涂海涛猛得踢出右脚,结结实实地踹在孙元磊的小腹上,孙元磊扑通一声跪倒在地,捂着肚子疼得满脸冒汗。涂海涛一把将他拎起来,凑近了孙元磊问道:“我这一条胳膊还能破案吧?”
孙元磊忍着疼,傲然地看着涂海涛:“警察打人!我投诉你,我要告你!”
涂海涛抡起左手,连打他几耳光,说道:“这一带小混混的头,绰号是叫李大炮吧?你觉得他会听你的呢,还是听我的?”
孙元磊怒目相视,恨不得把眼前这个断了胳膊的警察生吞活剥了。
涂海涛又连抽了他几耳光:“你是不是不服气啊?”说完,又一脚将他踹倒在地,不停地踢着孙元磊,便踢便问道:“服不服,服不服?”
孙元磊终于吃不消了,连连告饶:“服了,服了,别打了!”
涂海涛停了下来,蹲到孙元磊面前:“如果我让李大炮来收拾你,你觉得他会听我的吗?”
“会,会,会,”孙元磊连连点头。
涂海涛摸了摸孙元磊的脸,又摸了摸他的嘴,说道:“脸都肿了,嘴角还出了这么多血。知道是谁打的吗?”
孙元磊满腹狐疑地看着涂海涛,然后连声说道:“不知道,不知道。”
“狗屁!”涂海涛叫道,“被谁打了都不知道吗?”
“知道,知道,”孙元磊连忙改口。
“谁打你的?”
“我,我……”孙元磊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了。
“你不是小混混吗?小混混应该经常打群架的吧?”
“是,是。”
“那知道是被谁打了吧?”
“知道了,知道了。”
“那天让你寄包裹的人,长什么样?”
“那人短头发,瓜子脸,眼睛挺大的,还是双眼皮,皮肤挺白的,穿着一身红色的羽绒服。”
“记这么清楚?”
“她长得挺漂亮的,所以就记住了。”
“是个女的?”
“是。”
“大概多大年纪了?”
“我看不出来啊,反正比我大。”
“废话,肯定比你大,你想耍我是不是?”
“不是不是,好像……好像跟刚才那个女记者差不多年纪。”
“她跟你说什么了?”
“那天我去网吧上网,在网吧门口,遇到了那个女的,她拿着包裹急匆匆地赶路,走到我面前的时候,接了一个电话,然后便很慌张地左看右看,最后便盯住了我,她说有突然急事,让我帮她寄一个包裹,给了我两百块钱,说不用找了。我一看寄个包裹就能赚一百多块钱,所以就答应了。”
涂海涛站起身来,从口袋里掏出两百块钱扔到孙元磊面前:“去看看伤,弄点药吃吃。”
孙元磊捡起钱,挣扎着站起来,说道:“谢谢涂警官。”
涂海涛也不理会他,微微地笑着,打开了办公室的门。许洁和高波、权小燕走进办公室,看到刚才还嚣张跋扈的孙元磊,满嘴血迹,大气不敢出一声,猥猥缩缩地站在地上。
权小燕惊讶地问道:“这……这是怎么回事?”
孙元磊说道:“打……打架时……被……被人打的。”
涂海涛拍着孙元磊的肩膀说道:“高校长,权老师,这位同学很配合警方的工作,为我们提供了至关重要的线索。”
高波忙连连点头:“应该的,应该的。”
告别了高波和权小燕,涂海涛和许洁走出了碧云中学。刚钻进车里,许洁就皱着眉头问道:“你们警察不是不能刑讯逼供吗?”
涂海涛笑了笑:“那王八蛋长了一副欠扁的脸。”
“可他还是学生啊!”
“学生?这种人走出校门,肯定就是一地痞流氓,直接进监狱。我教训他一顿,没准还能收敛点儿,社会少一个败类都有可能。”
“你让我觉得很可怕。”
涂海涛笑了笑说道:“放心,吃不了你!”接着,又问道,“你猜包裹是谁寄的?”
“谁?”
“罗子涵,”涂海涛自信地说道。
“你怎么知道的?刚才那学生告诉你的?”
“你说呢?”
“他怎么知道给他包裹的人叫什么名字?”
“他不知道。”
“那你怎么知道?”
“他说是个女的。”
“喂,警察同志,是个女的,你就说是罗子涵?我也是女的啊!你也太主观了吧?”
“有时候要相信直觉。”
“我要是在新闻里说,咱们警察办案全靠直觉,你想老百姓会怎么说?”
“关键是,我知道你不会这些写。”
“哎,我如果偏要这么写呢?”
“哈哈,许大记者,简单!”涂海涛说道,“找宣传部!”
“狐假虎威!”
“哈哈,别逗气了,咱们再去一趟康宁医院。”
“逮捕罗子涵?”
“我还没那么神经病,证据不足啊!先去探探风吧。”
精神病人惊闻惊天阴谋
这是一个温暖的冬日,和煦的阳光温柔地透过百页窗照进办公室,照在罗子涵的身上,她感觉浑身暖洋洋的,惬意无比。此时,罗子涵正坐在办公桌前,捧着一个相框仔细地端详,眼睛里充满了复杂的神色,渐渐得,眼眶变得湿润了。
相片是三个人的合影,中间一个慈眉善目的老妇人,一左一右是一男一女两个年轻人。年轻女人正是罗子涵,而那个老妇人是她母亲,另外一个男人,是罗子涵的哥哥。照片还是去年年初拍摄的,哥哥要去美国学习访问一年,在哥哥出发之前一天,兄妹俩便带着母亲到海边游玩,那时候一家三口欢声笑语其乐融融,母亲虽然年轻时受苦遭罪,但是老来儿女绕膝,尽享天伦,也怡然自得了。那天,母亲说等哥哥回来,我们再到海边玩,还要烧烤。
言犹在耳,可是母亲却突然撒手人寰。
当听到母亲去世的噩耗时,远在美国的哥哥恨不得插上一双翅膀回到母亲的灵柩旁抚棺痛哭。罗子涵异常冷静地劝止了哥哥,让他好好做研究,不要牵挂家里的事。
再有几个月,哥哥也该回来了,到时候,兄妹俩一定要到母亲的坟前去痛哭一场。
这时,门被敲响了。
罗子涵将相框摆在桌子上,整理一下头发,说道:“请进。”
一个小护士推开门,站在门口说道:“罗医生,人已经带来了。”
“让他进来。”
小护士回身说道:“进去吧!”
冷建国猥猥缩缩地走到门口,罗子涵示意他进来,他抬抬腿,又放了下来。
小护士不耐烦了:“叫你进去赶快进去,罗医生吃不了你。”
冷建国慌乱地看着小护士,又看了看办公室里正襟危坐的罗子涵,眼睛里充满了惊恐:“你……你们……要……要吃人?”
罗子涵离开办公桌,走到门口,满面春风,笑容可掬:“看嘛!你要跟病人这么说话,会吓着他们的。”
冷建国紧张地看着罗子涵问道:“你想干嘛?我……我不是记者!你不要杀我……”
罗子涵依然笑着,说道:“谁都不会杀你的,进来吧!”她轻轻地拉着冷建国的衣袖,将他拉进办公室。
小护士紧张地问道:“罗医生,真的不需要我们吗?”
罗子涵说道:“放心吧,没问题的。”
小护士犹豫着走开了,罗子涵随手关上了房门,朝冷建国说道:“坐吧,就像到自己家里一样,不要拘束。”
冷建国疑惑地迈动脚步,在罗子涵对面坐下来,问道:“你到底想干什么?”
“我给你治病啊!”
“我没有病。”
“你没有病为什么会在这个医院呢?”
冷建国神秘兮兮地说道:“我被人陷害的。”
“谁陷害你的?”
“我不能说,都是大人物,你惹不起的。”
罗子涵呵呵地笑笑:“那天晚上,你为什么跑去朱建文家里?”
“朱建文?”冷建国皱紧了眉头,陷入了思索当中。
“就是电视台新闻部主任,你的老同事啊!”
“哦,我想起来了想起来。”
“你为什么去他家?”
“我去过他家吗?”冷建国又思索起来,过了一会儿,恍然大悟般说道:“对,对,我去过,那天晚上好冷啊,好可怕啊!”
“你为什么要去他家呢?”
冷建国压低了声音,说道:“我跟你讲啊,我之所以跑到这里来,其实是为了避难的。我们得罪了人,那些坏人满世界要杀我们呢。”
“你们得罪了谁?”
冷建国摇摇头,说道:“不能告诉你。”
“你找朱建文做什么?”
“有人要杀他!我要给他报信!”
“你怎么知道的?”
“我听到了,他们说要干掉他!”
“谁?”
冷建国突然瞪大了眼睛,惊恐万状地看着罗子涵,然后浑身颤抖,嘴里啊啊地狂叫着。
罗子涵从医多年,也被冷建国的突然举动吓坏了,但是她毕竟经验丰富,遇到这种情况一定要沉着应对,千万不能乱了阵脚。她定了定神,拿出一支栓在线上的铅笔,凑到冷建国眼前说道:“看着这根铅笔!”
冷建国的目光转移到铅笔上。
铅笔被罗子涵手里的细线牵着,垂直地指向桌面。
罗子涵嘴里念念有声:“看着,铅笔开始向左右摇摆了,摆动在逐渐加大,越来越大……要注意看,不要分神……”
冷建国的表情渐渐放松了,他聚精会神地看着铅笔。
罗子涵继续说道:“现在,铅笔摆动已经非常厉害了,你的眼睛开始感到疲劳,想闭上眼睛休息一会儿,你非常想睡一觉,现在铅笔摆动更厉害了,你已经睁不开眼睛了,睡吧,睡吧……”
冷建国慢慢地闭上了眼睛。
罗子涵重重地喘口气,得意地看着被催眠的冷建国。在康宁医院工作这么多年,像冷建国这样的病人,她遇到过不少,每次她都能成功地将病人催眠,深入他们的潜意识,发现导致他们精神失常的真正问题,然后因势利导,才能慢慢治愈他们的心灵创伤。
罗子涵走到冷建国面前,柔声说道:“现在你睡得非常香,除了我的声音,你什么都听不到。你感到非常舒服,仿佛躺在铺满了阳光的海滩上。现在我问你,你知道谁要杀朱建文吗?”
“不清楚。”
“不清楚,你怎么去报信呢?”
“我听到了。”
“听到什么了?”
“两个人在商量,要杀掉朱建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