飘香剑雨续-第1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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处!
萧三爷又道:“说起暗器这门功夫,包罗万象,天下没有一个人,敢称其中大行家,因
暗器的变化太多了。”
阮伟道:“外公不是说四川唐门是天下暗器之最吗?”
萧三爷颔首道:“不错!一般讲来,中原以四川唐门的暗器功夫为最厉害,但四川唐门
在暗器上,只能谈到毒辣两字,讲到变化还差得太远。”
阮伟道:“什么是暗器的变化呢?”
萧三爷干咳一声道:
“譬如说:有的暗器能够在十数丈外伤人;有的暗器却只能近身才能伤人,有的暗器是
有形之物,而有的暗器却是无形。”
“表面看来十数丈外伤人的暗器要比近身才能伤人的暗器,厉害多了,其实却不然,就
像你被“花毒君”柯轻龙的毒针套害得自己数月不能动弹,就胆寒震心!”当下连连摇头,
承认近身暗器的厉害。
萧三爷接着又道:
“仅就近身暗器便变化万端,若要一一举出,一天也说不完,就实质讲来,凡是近身暗
器都阴损的很。江湖上有几种最厉害的近身暗器,伤人于无形之中,防不胜防,十分可怕,
碰到它甚少有人能够生还……”
阮伟道:“莫非江湖上的人都要学近身暗器了!”
萧三爷摇头道:“那也不一定!”
说着从袋中掏出一只锦囊,摸出一把五茫珠,道:
“这五茫珠便是我的随身暗器,能够伤人于数十丈内,在暗器中与飞镖,强弓弩箭同属
正大光明之一种。”
“若要谈到它的威力,精湛者能够破金钟罩之类的气功,至于近身暗器,气功到家者,
便对它无能为力了。”
“塞外风家四杰的弩箭功夫,江湖上闻名者莫不丧胆,其厉害处胜过近身暗器多矣!有
很多武林人士想学风家的弩箭功夫,结果练了数载,不得其中的窍诀,比起风家还是不能一
比。”
“总之暗器虽有不少的种类,你只要练精一种,自有无穷的效用,不要管它那一种,若
然学不到家,学了也等于白学!”
阮伟道:“那无形暗器又是什么呢?”
萧三爷叹道:“这无形暗器比近身暗器就更阴损了!”
阮伟奇道:“世上真有没有形状的暗器吗?”
萧三爷道:
“只要是暗器,一定有实质东西存在,所谓无形暗器是普通不易观察到的暗器,例如药
粉暗藏在指甲中,或衣袖中,弹出后分散四处,令你根本无法看到和防范。
“若是真没有任何形状的暗器,例如罡风,大劈空掌力之类亦能伤人于无形,但不能说
是暗器,只能说内家修养功夫已到绝顶。
“到了这种地步也用不着暗器了,他们摘叶就能伤人,“米粒打穴”的绝技便属于这种
内家功力的造诣。”
阮伟道:“外公要传伟儿五茫珠的打法吗?”
萧三爷道:“我这袋五茫珠成名江湖二十余年,打法共有十三种,凭你的资质不难全部
学会。”
阮伟叩首道:“多谢外公的栽培。”
萧三爷含笑扶起阮伟,道:
“在传你五茫珠之前,外公要先教你躲暗器的本领,否则你就练精了五茫珠,与人比起
来,顶多两败俱伤。
“但若你练会躲暗器的本领,不管天下暗器有多少的变化,你以不变应万变,到得历练
数载后,天下便无暗器能够再伤害到你。”
阮伟穿着那套橡皮服,虽然内功精湛,在这暖和的春日,亦不禁热的感到不耐,频频用
手扯着领口,让冷风灌进。
萧三爷看着阮伟的窘态,微笑道:
“要苦了你了,这身橡皮衣服,到那天你能躲得开外公的五茫珠,才让你脱下,到那时
你的躲暗器本领也就差不多了。”
阮伟随着萧三爷走到院中,相隔二十余丈站好后,萧三爷摸出一粒五茫珠,大喝一声,
道:
“打!期门穴!”
话声才华,那粒暗器已如疾电击到阮伟胸前的“期门穴”上,阮伟一时竟无法躲开,萧
三爷跟着喝道:
“打!乳泉穴!”
这次阮伟虽然闻声跳起,但速度太慢,仍被击中,萧三爷不容他再喘息一下,又喝道:
“打!将台穴!”
阮伟全力跃起,但那橡皮服穿在身上,实在太笨重了,结果不折不扣正中“将台穴”
上,丝毫不差。
萧三爷走上前,阮伟羞的脸色通红,心中惭愧万分。
萧三爷道:“你看这样橡皮服多厉害,凭外公的腕力都无法给它留下一点痕迹,也亏你
能够穿着它跳起来!”
阮伟低头看去,果见“期门”,“乳泉”,“将台”诸穴上,了无痕迹,就是被打到时
也只觉到微微一撞,体内并无丝毫损伤。
好半晌,阮伟才呐呐道:
“外公,伟儿……怎……躲得开……外公的暗器?”
萧三爷笑道:“天下无难事,只怕有心人肮慢慢练,总有一天你能够穿着这套橡皮服,
躲开外公的暗器。”
当他传授阮伟闪躲的法门,不外是轻功一类,却比轻功更要难练,阮伟苦练了一下午,
练时萧三爷一旁观看,也不多嘴。
到了第七天,萧三爷再试时,一粒五茫珠已打不到阮伟,阮伟穿着那套橡皮服也习惯
了。
萧三爷开始一手发出数粒,喝道:
“打胸前!”或者喝道:
“打腿部!”
“打背后!”
阮伟虽不能全部躲开,也能躲开一两粒。
半月后,萧三爷纵然不呼明部位,一发数粒都无法打中阮伟一粒,他就是用尽镑种手法
也皆都无可奈何阮伟了。
这天下午也吩咐阮伟脱下橡皮服,叹道:
“想不到你的进展如此快速,不过半月,外公的暗器已对你无法奈何,现在你再试试
看!”
顿时萧三爷双手连发,施出暗器中最厉害的招数,“满天花雨”。
阮伟手脚齐挥,闪跃中灵活无比,那数十粒五茫珠无一粒能够打中他。
阮伟大喜道:
“外公,脱下橡皮衣,伟儿身上好像插了翅膀一般!”
萧三爷颔首笑道:
“这是必然的现象,否则你穿着橡皮服是无法躲开这招“满天花雨”,但脱下橡皮服,
你功夫等于增加一倍,便无法奈何于你了!”
阮伟暗喜,这半月穿橡皮衣服的罪,不是白受的。
停了一会。肃三爷把各种破暗器的手法奥妙,一一述出,阮伟听到精妙处,心痒难当。
化了两天的工夫,阮伟把各种破暗器的手法,一一学会。
萧三爷笑道:“躲暗器的功夫,你已全学会,只差火候而已,这却要凭你多方的历练,
才有进展。”
阮伟道:“现在伟儿可不可以开始学外公的五茫珠!”
萧三爷道:“从今天起,外公正要教你施用五茫珠的手法,用暗器最好能配合轻功,才
能发挥十成的效果。”
从这天起萧三爷正式传授阮伟的暗器本领,顺带把轻功的高深变化,一一告知。
标题
古龙《飘香剑雨续》
第九章 疑窦重重一剑知
春去夏来,骄阳高照,烈日如。
阮伟不顾灼热太阳的晒照,天天练功,萧三爷在一旁更是谆谆督导,一个学的专心,一
个教的热心,一个月后,阮伟已把萧三爷十八年来研练的轻功.暗器,学的涓滴无遗。
一日清晨,萧三爷见着阮伟,劈头就道:“外公的轻功暗器全给你学完了,从今起我们
来研究易容术及奇门方阵之术。”
阮伟自幼读过阵法之书,萧三爷十八年来研究得到的心得,不过数天,阮伟就全部领
会。
至于易容术,天赋更为重要,譬如说扮一个老头,化装倒容易,但若摹仿出老年人的动
态及语声,若无天才就莫想办到,否则只能学到化装,行家人一眼就看出,那是一点也没有
用。
萧三爷易容术天下无双,他有这份奇特的才赋,那知阮伟对于这方面的才赋,竟不下于
他。
举凡旁门小玩意,阮伟自幼杂书读的多,训练得精灵古怪,只要一学,无不学得维妙维
肖。
不到半月,这两方面,萧三爷又没有得教的了。
这一天,萧三爷兴冲冲的走到后园,向阮伟道:“找到了!找到了!”
阮伟道:“外公,什么东西找到了?”
萧三爷道:“我派几个店里的人,每天在金陵挨户寻问,竟问到锺静其人。”
阮伟道:“真的!”
萧三爷道:“大概不会错,那锺静也是断了一臂。”
阮伟紧问道:“在金陵什么地方?”
萧三爷道:“在聚宝门外雨花台畔……”忽然他露出惑色道:“奇怪得很,据打听,左
邻右舍说,锺静已有三年未回去过。”
阮伟急道:“什么?那那……”
萧三爷道:“据你说来,他非常爱他的妻子,他救走剑先生后,无论怎样耽搁,三年内
一定应该回去才对,没有理由不回去,除非……”
阮伟道:“除非什么?”
萧三爷叹道:“除非他遭到意外,已无法回去,否则他决不会弃爱妻而不顾。”
萧三爷因听阮伟详述三年学艺的经过,已知锺静其人,他以己心度人心,认为天下夫妻
相爱之情,是任何阻碍无法分割的。
阮伟壮色道:“外公,伟儿想亲自去打听,只要锺大叔未死,聋哑虎僧的约会,伟儿一
定要告知他。”
萧三爷点点头,赞道:“男儿应该忠人所托,聋哑虎僧约剑先生的时间还有一年多,一
定可以达成的。”
阮伟呐呐道:“那……那……”
萧三爷慈笑道:“天下无不散的筵席,外公很放心你去江湖历练,外公居此已十八年,
最近身体虽不好,你却不必担心。”
阮伟道:“那伟儿明天……”
萧三爷道:“不用再等明天,我的功夫,你都已练成了,还是即日就去,至于外公的仇
恨,等你再行道江湖一些时日,有了对敌的经验再去,不必急在一时,外公已忍仇十八年,
就是再忍受数年,也无关系。”
阮伟遵从萧三爷的吩咐,回房整好行装,带着飞龙宝剑走出来。
萧三爷指着飞龙宝剑道:“这飞龙剑是公孙大侠心爱的兵刃,当年公孙求剑曾仗此剑败
过多少强敌,怎会传到你的手上?”
阮伟恭敬的道出在范仲平那里得剑以及天毒教出现中毒的经过。
萧三爷含笑道:“这样说来,公孙求剑的女儿对你很好,你切不可辜负人家一番心
意。”
阮伟张口想说出,公孙兰的假心假意,旨在求得自己的天龙剑谱。
萧三爷却紧接道:“天毒教的力量碓是非同小鄙,你以后可要千万小心。”
萧三爷想了一会,又道:“你年纪轻轻,随身带着这样珍贵的宝剑,会令武林人物觊
觎,你虽然不怕,却会招来麻烦,不如扮装年龄大一点,一般武林人物便不敢轻惹了。”
阮伟已是此道行家,不一会便扮成一个二十五岁左右的青年剑客。
萧三爷仔细端详一番,得意笑道:“这样一来,人家以为你是一个老江湖,便不敢轻易
冒犯,就是天毒教要暗算你,也认不出来了。”
阮伟拜别萧三爷,临去时,萧三爷叮咛道:“你不可轻易到柳州,去为你外婆复仇,那
老贼真是一个神秘的人物,迄今外公还未探出他的身份,就连姓名也不知道,你若要去,一
定要在武技上十分精练,一举成功,诛灭老贼,带回你外婆的遗骨。”
阮伟与萧三爷别后,一路向聚宝门走去,来到聚宝门,只见城外是一条宽约二十余丈的
护城河,要知金陵是天下第一大城,其护城河之宽也是各城之冠。
护城河上只有竹桥一座,因此门并非交通孔道,故未修大桥,来往甚不方便,竹桥有时
太小不敷用,就靠摆渡来往。
阮伟见河上摆渡正忙,城门附近有几间茶馆,因来往行人甚多,生意倒也不错,就信步
走进一间。
茶馆里面很宽大,阮伟拣一处较僻静的位置坐下,茶师傅冲上茶后,阮伟随口呷茶,一
面悠闲的望着河上风光。
忽听身后传来声音道:“陶大哥,今天帮主会来吗?”
一阵洪亮声音道:“不一定,帮主上一次回去时说,我们行踪要隐密,免被对头发现。
今天去,大家要注意点。”
只听应声诺诺,显见有数个人,受陶大哥指挥。
接着又道:“据小弟看,天争教的狗腿子早就跟踪我们了,那一次不是我们帮主到那
里,他们就跟到那里,这一次一定免不了。”
陶大哥道:“真是如此,我们更要隐密,反过来暗中注意对头的行动,倘若一个大意,
让帮主的朋友遭到伤害,那可有负帮主的瞩托。”
阮伟暗忖:“他们的对头是天争教,看来一定是正义帮的帮主在这里出现!不知发生什
么重要事?”
沈默片刻,陶大哥忽然又道:“船空啦!我们走。”
一阵桌椅声,阮伟身后一间静室走出数人。
阮伟为要看清室内之人,假装听到惊动,转过身来望去。
只见先头走出一位方脸长身壮汉,身着白色武士服,胸前绣着三朵小花。
阮伟与萧三爷相处数月,已知不少江湖上的掌故,尤其近年来江湖上的动态,萧三爷更
是详细告知。
方脸壮汉身后跟着四位白衣武士,每位胸前都绣着两朵小花,阮伟暗道:“果是正义
帮中的三花及二花武士,那三花武士一定就是陶大哥。”
那五位白衣武士,霍然看到门前坐着一位陌生年轻剑客,脸色陡变,停下脚步。
阮伟岸然不动,神色漠然的望着前方。
要知道这间茶馆十分宽大,凡是人进来,都是要等摆渡,坐在外首,那知外首有很多空
位,阮伟偏偏不坐,却坐到内首静室前一个僻座上,实令人看来生疑。
一位二花武士,性格暴躁,冲口道:“朋友坐在这里,偷听兄弟们说话,是何用意?”
阮伟自知难免敌人疑窦,只是微笑,不愿争辩。
陶大哥立即摆手止住那位二花武士的冲动,笑道:“兄弟,我们走吧,人家性喜僻静,
怎可怪得。”
他向阮伟微一抱拳致歉,领前而去。
阮伟笑意更甚,暗暗佩道:“果不愧正义帮,义理分明,并不仗势凌人。”
直至他们走得不见踪影,阮伟见摆船又空,才缓步上船,渡过河去。
金陵雨花台为一特殊名胜,台上遍地花纹斑石,晶莹可爱。
雨花台附近有几个村庄,庄内家家务农,日出而作,日人而息,丰衣足食,无忧无虑。
阮伟找到锺静居住的村庄,只见是一栋院落式的小楼,院内高耸树木,左近并无邻家,
最近的邻居也相隔数十丈。
阮伟忽见院前徘徊着几个蓝衣汉子,鬼鬼崇崇,一看便知对锺静家不怀好意。
小楼院门紧闭,阮伟正在考虑如何措词拜访,院门突开,闪出一条花影,蓝衣汉子未想
到会有人这样出来,急欲躲避。
那花影人疾如飞鸟掠到蓝衣人前面,娇喝道:“站住!”
蓝衣人共有四人,见只有一人,胆气一壮,一齐停住脚步,傲然而立。
那花影人是个十三岁左右的小泵娘,手持一把小宝剑,指手骂道:“我看你们不是好
人,一天到晚盯在人家门前,想偷东西吗?”
一位年纪较大的蓝衣人,嘿嘿笑道:“小泵娘别乱骂人。”
花衣姑姑娇嗔道:“好人我不骂,坏人我就要骂。”
一位蓝衣人拔出一柄钩形兵刃,大喝道:“小丫头找死!”
那堂堂一位大汉,竟不顾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