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橱-第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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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下的小环形山,都能看得一清二楚。所以月球上并没有玉兔与月桂树,在科学家的望远镜里,它们只是大大小小、层层叠叠的环形山。”程淮南开始了科普宣传。但是,吴刚没忘记他的困境,他又开始寻找《刑侦学》,不时抬起头调整方向。
忽然,吴刚兴奋地大叫:“哈哈,我看到了——那本该死的书落在屋顶上呢!”
“这样就不会有人发现它了?”
“所以,我可以杀你了。”
“我教了你这么多,你难道一点都不感激我?临死前,我还有个小小的要求。”
“说吧!”
“我想最后看一眼我的女朋友。”
吴刚大惑不解,眼珠子快瞪出小眼眶了:“你女朋友?你说过她要到吃晚饭时才来。”
“不,我现在就能看见她。”
“照片?我给你拿。”
程淮南说:“把望远镜拿来吧。她就在远处那幢楼上看着我呢。”
“看着你?”
“我说过我正在戒烟,但忘了告诉你,她也有一台同样的望远镜。为了让我戒烟,她用望远镜24小时对着这扇窗口录像,我不得不成天呆在这间开着窗的屋子里。”
“录像?”吴刚发疯似的抢过望远镜,朝对面楼上看。
“是的,她给我录像。如果让她找出我抽烟的罪证,我们就吹了。”程淮南顿了一下,为了让吴刚的脑子转过弯来:“刚才,你能看见那边窗帘上的花纹,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意味着我们在录像里也同样清楚。你看见我女朋友的望远镜了吗——粉红色墙壁的那幢楼,左面起第四个窗口,上面起第六个窗口。”
气氛紧张到了极点,过了一会儿,吴刚气急败坏地说:“是的,那间房间拉上了窗帘,可是在窗帘的缝隙中间有架望远镜。”
“借助天文望远镜,录像清楚得可以分辨出这把手枪的型号。如果我没说错,是仿“六四”吧?”
吴刚低头看了一下。土制手枪乌黑的枪管反射着幽蓝的光泽。他下意识地把手枪贴近身体,似乎想用衣服把它盖起来。
“现在警方的破案率很高,尤其是枪案,你知道我省涉枪案件的破案率是多少吗?”
吴刚期待地、怔怔地望着程淮南。一旦面临死亡,再凶残、嗜血的恶棍都会胆战心惊,因为他们只是将别人的生命视为草芥。
“92%。你的特征太明显,被通缉的话,会让人一眼就认出来,一个杀手的长相也不该这样。”
“你怎么什么都知道?”吴刚颤抖的声音。
“我说过,书能救命。你读书太不认真了,这可不好。”程淮南悠然答道。
吴刚记起自己刚才好像说过类似的话。他忽然蹲在地上,双手狠命揪着自己的头发。
“你们老大的规矩,失败一次砍一根手指。人生就是一种选择;你选择什么——被砍掉手指,还是死刑?”
罪犯蹲在地上,他已完全崩溃,只差磕头求饶了:“大哥,只要你不告我,我就听你的。”
程淮南冷笑道:“你应该记住两件事:1、不要随便骂别人是书呆子;2、开卷有益。”
吴刚连滚带爬,出去了。
程淮南想:幸亏我知道对面楼上有个偷窥狂,明天邀他一起看流星雨。
死亡的快感
每当我睡得昏昏沉沉时,我总会梦到同一个梦,而且每一次我都通身流着冷汗,从颤抖中醒来,有的时候,我甚至会象女人一样尖叫着。
其实我并没有梦到什么不可思议或者骇人听闻的事情,我只不过梦到我杀掉的那几个妓女濒死时的表情,我欣赏她们在极度欢乐时突然现出恐惧的样子,她们的神经依然处在兴奋状态中,一波一波的快感正通过她们最隐秘的部位向全身输送,但是突然发现危险降临的恐惧却使得她们的身体僵硬无比。我很难具体描述她们的形态,可能和一具剧烈颤抖的木偶有点相似吧。当她们完全断气之后,我仍然能够感觉到她们体内的热潮,可是有两次,因为她们的身体太僵硬了,我费尽心机才毫发无损地从她们体内抽出自己。当我这样做的时候,我并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对,在内心里我觉得那是一个女人最完美的死亡,当那个器官带来的快感席卷她整个身体,让她身体快乐的颤抖和扭动,这个时候,我只要手上稍微加点力,就能让她们体会到真正的生死交加的欢乐。我很欣赏那个时候她们爆发出的想象不到的力量,那个时候的女性是我一生见过最美的东西。即使后来面对警察询问的时候,我也感觉不到有任何惭愧。我坦然向他们承认自己做过的事,是八个还是九个或者更多我已经记不清了,因为现在的社会和我小时候已经大不一样了,我甚至可以在一天内找到很多愿意回家和我上床的女性,只要我的身体允许。也许正因为我的坦白吧,从看守所出来之后,他们并没有把我送到戒备森严的监狱,而是送到了远离人烟的一所医院进行检查。这些愚蠢的人以为我的精神有问题,可忽略了我的智力并没有缺陷。在医院的第一天晚上,我就安然从医院逃了出来。也正是由于我的智力正常,我完全可以理解他们对我的判断,我是很现实的人,非常明了我的精神状态对于这个社会的严重性,我也清楚,我想要过正常生活可能会遇到的危险,在城市中,我无可避免地会面对许多的诱惑,在城市的各个角落,都有那么多活力四射的女孩,而且随时准备着和像我这样的陌生人回家上床,我也知道,如果那种情况真的发生了,我一定会再做一次同样的事情,而我准又会被抓住,送回到无论是医院或者是监狱的高墙内,我可不想让这种情况发生。况且我现在并不是那么有钱,想领一个女孩回家恐怕不是那么容易。幸好,在看守所里我认识了一个朋友叫做二球,通过他的描述,我逃到了这个鸡鸣三省的小镇,住在一个僻远的小山村。这里的生活古朴而简陋,光是进山出山就要几天时间,当然也就没有被商品社会所侵袭,现代化社会所有的一切便利这里都不存在,这很是让我抱怨,不过这里的诱惑相对也少得多,看不到女性光滑的臂膀和浑圆的腿,家家户户住的都比较远,而这些,却能让我充分享有自由和生命。二者对比,我宁愿还是选择后者,原因我已经说过了嘛,我是一个很现实的人。
第一次圩上赶集的日子,凭着我自己采集的一些山货,我也拿到集市上来换点我需要的东西,本来我还担心别人会对我产生怀疑,因为毕竟我是在城市长大的啊,和这些山野之民还是有区别的,而我现在最不想引人注目。可是来到集市上一看,我的顾虑就全部打消了。来自附近省份的山民们操着各自的方言叫卖,也根本不管别人听懂听不懂。语言在这里失去了作用,交易几乎全部是靠手势来完成的。虽然也有货币流通,但是以物易物也仍然是主流。发现这点让我很兴奋,因为如果要挣钱,我就不可避免地要和别人产生长期合作,这样我的身份可能就会引起别人的猜疑。现在这样好多了,我把手里的山货换了很多自己需要的东西,还惊喜地发现,居然还有烟叶卖,这下好了,我学着烟老板的样子,把烟叶碾碎卷到烟纸里点燃,深吸一口,味道还真不错呢。在我回家的路上,我向路边的农户讨了一碗水,坐在他家门前的石头上,看着远处连绵起伏的山脉,和垂在山顶的如血的夕阳,不禁为这落日的美景所震撼了,我的心中也涌起了一种神圣的,宗教般的情愫,直到太阳慢慢垂下,夜幕冉冉升起,我对自然的虔诚才被腹中的饥饿所击倒。我告谢了农户,匆匆走在山路上,心中不禁想,如果一切就这样继续,这里未尝不是一个终老的好处所啊。
可是你也知道,你越是不想发生什么事情,事情就会朝那个方向发生,这据说还是他妈的什么定律,我记不清了,我把这叫做死亡定律。
那天我又背着一口袋山货去赶集,却看到集市的中心搭起了一座大棚,用那种五颜六色的防雨布裹的严严实实,只开着一个小口供人出进。小口处摆放的桌子后面坐着一个人,前面立着一块大招牌。尽管那招牌上的画是在太拙劣,但是还是能看到好多女郎摆着种种无耻的造型,尤其是她们的胸部和屁股更被画师夸张地描绘了。一看到那块招牌,我全身的血液就呼呼地沸腾了,耳朵里发出巨大的轰鸣声,太阳穴的血管一跳一跳的,有一股熟悉的欲望被唤醒。我自知不妙,强力抗拒着心中的念头,把目光从招牌上转移到桌子后面那个人身上,结果更让我大吃一惊,那个人竟然是二球。他也发现了我,正从桌后站起来,大声喊着我的名字。这个二球,难怪他爸会给他起这么个名字!
二球朝我跑过来,紧紧抱住我,他和我是在看守所认识的,那时他因为故意伤害被抓了进来,后来听说被他打伤的那人死了。当夜他就越狱逃跑了,这家伙有着一身蛮力,脑子有时聪明有时糊涂,不过和我倒是一见如故,我也知道,即使这里的人知道我的名字,他们也不会知道这个名字曾经杀害过那么多女性,因为两个地方相距实在是太远了,而且当你每天为下一顿饭发愁的时候,是很难去关心别人的事情的。我们两个都知根知底,也没有相互揭发的顾虑,这样也好,好歹还有个说话的伴儿嘛。只是你身后的那大棚是怎么回事啊,会心的寒暄过后,我问二球。
“老哥,我在外面跑了太多地方了,实在不行了,狗追得太紧,我就拉了个演出队回咱这儿来了,以后领着他们赶集,还不怕这些土包子看的口水直流。“二球兴冲冲地说:“老哥,你也进来看看,不收你钱的,白看,要是看上哪个,晚上你就领回去。”二球拉着我就朝里面走。真是二球啊!
我急忙摆脱他的手:“哥不爱那些,你又不是不知道。”
二球一愣,过了一会才想起什么似的,拿手使劲捶着自己的头,一副懊恼的样子,随后自己哈哈一笑说:“你看我这二球脑子,那算了,老哥,你自己逛去,以后常来集市,我每次都在的,得空咱们哥俩儿喝酒。”
当天晚上二球就来了,还领着一个女娃子,那女娃年龄不大但是风尘气十足,和以前那些女的一样骨子里透着一股骚味儿,看的出二球是特意嘱咐过的,没有化妆,穿的衣服也非常普通,宽大而且色调黯淡,偶尔想浪笑几声也被二球高声喝阻。二球向我介绍这是演出队的领舞小草。我心里琢磨我记得那招牌上面领舞不是曹爽小姐么,看来这二球有时还不是那么二球。二球支使小草去做饭,我们两个喝酒,尽管这样,无意中瞟到小草生火时撅起的肥厚屁股和腰间那一抹雪白,还有不经意间露出的脚腕上的花格丝袜,我心头的火还是剧烈燃烧了起来,手心里满是汗而喉头却干渴无比。
日子继续在延续着,我还和以前一样上山采货,逢圩赶集,好像原始人一样自给自足,同时也为即将到来的冬天准备着。每次赶集,最热闹的当然就是二球的大棚歌舞团了,回回都被围得水泄不通。二球的日子也过得很滋润了,不过对我倒还不错,几乎每次见面都拉着我去喝酒,有时还财大气粗地甩给我他高价买来的卷烟。有时我也替他算帐,觉得他的门票钱并没有那么财源广进,可是既然有吃有喝,而且不用担心半夜闯进人来给你带铐子,对别人的事情还是少琢磨为好,因此我也从来没有问过他究竟是做什么。二球也从来没有问过我的打算,这家伙有时也并不是那么二球。我们两个就在默契中喝着酒,直到有一方喝醉。本来假使就这样也挺好,如果不是那该死的死亡定律。
天气渐渐转冷,冬天快要到了,我每天缩在家里无所事事,百无聊赖地打发时间。因为过冬的东西都已经准备好了,所以我很久没有去赶集了,雪阻碍了山路,二球也很久没有找我来喝酒了。可我蜗居在家里,却是心神不定,因为几乎所有的人都在说,最近山里发现了几具尸体,初步断定是被人用刀刺死的。远在几百里外的警察也过来看了一回。这消息让我有点惊恐,我太熟悉警察了,他们有可能永远都不再来了,也有可能突然将这方圆几十里的地都翻个遍,那时不可避免的要问到我,这太让我头疼了,警察的询问有时也并不那么容易应付。而且我隐隐有点预感,这事恐怕和二球有点关系,因为那些死去的人,都是附近比较富裕的商户,也是朝二球那草台演出队跑的最勤快的,饱暖思淫欲,这话真是精辟。就在我惶惶不可终日的时候,二球却在一个夜晚跑到了我家,让我更坚定了自己的信念。
那天晚上我已经吹灭灯躺下了,听到有人在啪啪扣我的门板,还有二球使劲也压不住的大嗓门:“老哥,我是二球,快开门。”这可真是半夜鬼敲门,估计也没什么好事,我想假装没听到不给他开门,可是他敲的太用劲了,我担心过一会门板被他拍裂,那他直接就进来了。无奈起床给他开了门,二球进门后什么都没说,一个劲就催我穿衣服,我看他这时候那混劲上来了,而且好像是真有什么事,于是赶忙穿上衣服,他看我出门,用一辆破自行车带着我就走,一直来到他那演出队的营地。
我还是第一次来这里,营地其实就是一间大屋,里面隔开一个个小房间,姑娘们都在里面住着,现在姑娘们都神情慌乱,哆哆嗦嗦站在自己房门口,衣冠不整感觉象一群接客的妓女。我压抑住心头的邪火,尽量不朝他们看,二球拉着我一路狂奔来到一间屋门口,推门进去,里面一片零乱,满地散乱着衣物,许多玻璃器皿都碎在地上,床头的地上有不大不小一滩血,被子里裹着一个人一动不动,是小草。
我立刻明白了,但是还是看着二球的眼睛,二球倒是痛快地说了:“老哥,小草被人给干了。”
“今天演出的时候她说她不舒服,我就让她先回来休息,等我们晚上完了赶回来,就看到她躺在地上,光着身子。”二球咬牙切齿地说。
“那她有事没有?”我加重了语气问。
“她没事,她现在是睡着了。她就是因为不愿意,被那杂种打昏了才干的。”
我舒了一口气,只要不再死人,那就好说,千万不能再惊动公安了,什么干不干的,你不就是干这个的么,只不过这次没有人付钱罢了。一想到这些,我忍不住就开始联想。身体里的欲望又开始蒸腾,我意识到我该立刻离开这里。于是我拉着二球的手出了屋子,躲在看不到那些姑娘的角落里对他说:“等小草养好伤,你带她离开这里吧,发生这样的事,再呆下去她受不了的,可是咱们又不能去公安局备案,啊,你明白我的意思吧?”
“不行,老哥,小草刚才说了,她认住对方的脸了。他一定是附近的人,我要把他找出来,我要让他知道我二球的女人是不能乱动的。”二球恶狠狠地说,我忍不住打了个寒战。
小草的伤势并不重,第二天就起床了,二球便拉着她和我去集市上寻找,赶集几乎天天都有,只不过地点变换而已。二球混劲完全上来了,每天拉着我们去不同的地方赶集找人,他很早就起床,别一把刀在身上,走在小草的身边。我无可奈何地跟在他们身后,担心最终引起别人的注意。有时我疑心二球真正爱上了这个不知道叫小草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