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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风雪,静-第2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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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萧暮阳嘴角轻颤,习惯性地想笑却笑不出来,他哑声道:“因为……你不想让我死得太容易。你有……九大活死刑。”
  “混帐!”漪云宫主一个耳光打在萧暮阳脸上,托着他下巴的手也已抽离,她恶狠狠道:“老娘好心救你,你不谢也罢竟还胡乱猜忌……你……混帐!”
  萧暮阳仿佛被一个耳光打得清醒了许多,他冷冷一笑,语声也恢复了往日的神气:“你若是一片好心,又怎会把一个身负重伤的人安置在这种地方?”
  “因为,想杀你的人……太多了。”漪云宫主说这话时,语气里浮出一丝凄凉,她在萧暮阳身边席地而坐,纤纤素手轻轻抚上萧暮阳的头顶,悠悠道:“暮阳,你永远也不会想到吧?有一天,你的亲生儿子、你的结拜大哥、你最信任的得力鹰犬居然会同时变成你的敌人,向你发出必杀之击!”
  “风吹雨……果真没有死?”
  漪云宫主嘴角噙着一丝笑意,道:“是的,没有死。我不让他死,他就必须活。以前在你面前哭着讲述的那一切也都是真的,只不过,当胸挨了一剑的人我还是有办法救活的,就像你,伤得其实比他还重,不也好好地活着么?我说他死了,不过因为当时他的心已死,柳鸳蝶和你的背叛是对他多么沉重的打击啊。”
  “怎么?还在想着他?玉蝶姐姐,我真不明白,像你这么美丽的女人居然终身不嫁,难道你真的没有遇到过第二个让你心动的男人?”
  漪云宫主微微一笑,道:“有。”
  “谁?”
  “……你。”
  萧暮阳闻言一愣,而后苦笑道:“你的心变得还真快。爱风吹雨爱了半辈子,转眼间就能爱上我?”
  “其实,我第一次见你比柳鸳蝶第一次见你要早得多,不是么?那时,你不过是个孩子,好像只有十二三岁,我怎么可能爱上你呢?但是,三年前你闯入漪云宫来救风雪獍时,却已经是一个男人了。”
  “你就是那时移情别恋的?”
  柳玉蝶坦然一笑,悠悠道:“也许吧,我自己也搞不清楚。但是,当风吹雨伤好以后向我求婚时,我拒绝了他。一个我爱了二十几年的男人终于向我求婚了,而我居然……拒绝了他,哈哈,那一刻,我满脑子里想着的人……竟然是你。”
  萧暮阳笑了,甚至笑出了声音。漪云宫主原本轻柔地抚在他头顶的手忽然施力,抓住他顶心的头发猛地往上一扯,迫使他的脸仰起看着自己,她瞪着萧暮阳,怒道:“你笑什么?!”
  “我笑……笑你总是爱上不爱你的人!”萧暮阳看着她的眼神中充满了同情和戏虐。
  柳玉蝶美丽的容颜开始抽搐,愤怒、悲哀、耻辱像一柄三棱刀,正在她身上钻出一个又一个血洞。她豁然起身,狠狠在萧暮阳的腰腹处踢了一脚。萧暮阳的身体猛地蜷缩了一下,发出一声低吟,他听到柳玉蝶的声音在头顶恶咒般地回响:“不知死活的臭小子!你以为我真的会喜欢你吗?你现在趴在我脚边连狗都不如!居然还敢嘲笑我?哈,我倒要看看你小子能笑到什么时候!”
  今夜的星月格外暗淡,仿佛蒙尘的珠玉。
  风雪獍正低头坐在一块石头上,白天发生了太多事情,需要静下来好好梳理一番。
  可是,独孤雁的声音打破了这可贵的沉寂:“我问你,你为什么提早解除了”妖瞳摄魄“,不等燕惜绝刺出第二剑?三年前你答应过我的全是废话吗?”
  “我没有主动解除‘妖瞳摄魄’,只是……当我看见他被一剑洞穿时,忍不住流泪了。你知道,眼泪是‘妖瞳摄魄’唯一的罩门。”
  “你根本就不想杀他,是不是?”
  风雪獍躲开独孤雁的目光,道:“他……毕竟是我的……”
  “骗子!”独孤雁狠狠地掷出这个词,顺带给了风雪獍一个结结实实的耳光。
  曾几何时,仿佛也有一个姑娘打过自己一个耳光,斥责自己欺骗了她——韩落霏。
  韩落霏因为长得像竺罂而无辜地承受了许多伤害,三年前的那场大火真的只是一场意外么?
  风雪獍的思绪居然莫名地为韩落霏汹涌起来,她曾经用她的最纯真、最坦率的笑容开启了风雪獍因竺罂的死亡而被困死的心。回想起与韩落霏在一起的那些日子,他不得不承认那的确是一段少有的单纯和快乐。风雪獍并没有忘记,在银色的月光下,她的脸被映得白如雪莲,美艳而圣洁,她那宽松的衣襟也在不经意间泻进了月光,自己的目光曾不自助地循着月光游移,甚至看到了她两乳之间的一颗朱砂痣。
  朱砂痣……!
  那印在心口的一点赤红仿佛还在哪里见过!
  恍然之间,风雪獍周身的汗毛都树了起来,一颗心剧烈地跳动,是的,他记起来了!
  当竺罂如婴孩般脆弱地躺在自己怀里时,她的衣衫被抓破了,裸露的肌肤上布满斑斑驳驳的青绿色毒血,而在她的心口上,却印着一点赤红,随着微弱的呼吸起伏颤动,鲜艳欲滴!
  三年前死在自己怀里的那个少女——究竟是谁?
  “意外吗?暮阳哥哥,从你四年前杀死竺罂的那一刻起,就已经注定了今天的结局。”
  “”四“年前,竺罂就已经死了,是不是?”
  燕惜绝和萧暮阳白天时的一段对白也适时地挤进了脑海,风雪獍双目圆睁,周身仿佛被一盆冷水浇透,那些水又迅速结成了冰。
  “你傻啦?说话呀!”独孤雁见风雪獍一言不发,表情却复杂而激动,禁不住推了推他。
  风雪獍回过神来,慌张得像个闯了大祸的孩子,颤声道:“燕……燕大哥去哪儿了?”
  独孤雁瞟了他一眼,道:“怎么?还想去求他不要赶尽杀绝?”
  “告诉我!我……我突然发现了一件很重要的事情!雁姐,求你了,告诉我他去哪儿了,如果你知道的话……”
  “萧暮阳已经和死没什么差别,你又无意于侠义山庄的财产和地位,他当然要回侠义山庄当新主子,还能去哪儿?”
  独孤雁的话刚说完,风雪獍已经以那如鬼似魅的轻功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侠义山庄,灯火摇曳。
  燕惜绝坐在萧暮阳平时常坐的位置上,嘴角噙着一丝快意的笑。
  一杯茶被递至面前,燕惜绝接过茶杯,抬眼望去,看见一个清甜的笑容——离忧。
  “你终于达到目的了,恭喜。”离忧翩然在燕惜绝身边坐下,翡翠色的裙摆飘到了燕惜绝的大腿上。
  燕惜绝却在她刚刚坐下时起身,道:“你以为……我的目的是什么?”
  离忧感觉到他的冷漠,暗自不爽,冷笑了一声,道:“还能有什么?当然是侠义山庄的财产和地位。”
  燕惜绝回身看着她,道:“你错了,即使萧暮阳死了,侠义山庄也不是我的,风雪獍才是侠义山庄新的主人,击败萧暮阳的也是他。”
  离忧闻言翩然起身,走到他面前,柔声道:“我知道你为什么不开心了,你是在担心风雪獍会回来?”
  燕惜绝微笑着摇了摇头,道:“不,不担心,因为我真正的目的并不在此。”
  “那你的目的是什么?”
  燕惜绝长叹了口气,道:“忧忧,我带你去看我真正的目的。”话毕大步走出了屋子,离忧匆匆跟了上去。
  冷月,荒坟,无字碑。
  燕惜绝负手而立,一张脸在夜色中显出令人生畏的灰白色,只有一双眼睛,闪着动情的光芒。
  “这就是你的目的?”离忧不可思议地问道。
  燕惜绝的声音有些哽咽道:“是,这里面睡着的就是那个和韩落霏长得很像的姑娘。我的小师妹——竺罂。”
  离忧的心底禁不住泛起一阵醋意,道:“你喜欢她,是不是?”
  燕惜绝的脑海中浮现出竺罂灿烂的笑容,眼泪徜徉欲出,他走到墓碑前,蹲下身来,轻轻拂去碑上的尘土,嘶声泣道:“我何止喜欢她?我爱她、我迷恋她、我愿意为她做任何事!她喜欢什么,我都要给她……我从来都不会让她失望,从来不骗她!四年前,是萧暮阳杀了她,她还只有十六岁!萧暮阳为什么要杀她?!她不过还只是个孩子……”
  燕惜绝早已习惯了将情感埋藏在心底,任由它们在内心深处颤抖和低泣,也不让一丝一毫流露于表面,可是现在,他终于放声说出来了,说出了他今生今世最为刻骨铭心的爱恋!
  离忧也走过去,蹲下身来,用一块丝帕为他拭泪,轻声道:“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
  燕惜绝转过脸去,用衣袖擦了一下脸,道:“因为……我想说出来,太多东西压在心里,好难受。而这些话……我只敢说给你听。”
  离忧闻言心底泛起一丝欣慰,虽然她心仪的男人此刻正在向她诉说着对另一个女人的爱意,但至少,他已经把她当作唯一的知己。
  燕惜绝看着离忧,继续道:“我今年三十岁了,你知道谁是我的第一个女人么?是整容后的韩落霏!那个丫头倒霉就倒在她长得太像罂儿。送她去侠义山庄的前一刻,我就已经给她吃了毒药,因为我算准了萧暮阳会用飞镖,所以,即使后来萧暮阳给了解药,韩落霏还是会死。让她以罂儿的样子痛苦地死在萧暮阳手上,死在风雪獍面前……忧忧,你能欣赏得了这是一场多么有趣的复仇么?”他忽而绽放出了孩童般的笑容,笑声中却漂浮着疼痛和酸楚。
  离忧的嘴角抽动,扯出了一丝扭曲的笑容,她的语声轻而颤:“是的,我能。因为,罂儿死的时候只有你一个人为她悲伤,所以你要让她在风雪獍面前再死一次,并且死得更加凄惨,挑起他们父子仇恨的同时,也让另一个人体会到失去挚爱的痛苦,对么?”
  燕惜绝凄然笑了笑,道:“忧忧,全天下,只有你懂我……”
  离忧细细长长的手臂轻轻环上了燕惜绝的脖子,柔声道:“是的,我懂你。你冷漠的外表下其实藏着比谁都真挚的感情,虽然,那个让你倾其所有去爱的女人……不是我。”
  燕惜绝感受到离忧温存的呼吸扑面而来,他知道,这个爱了他多年的女人无时不刻地在渴望着什么,但是,他不能给她。
  尤其,更不能再竺罂的坟前给她。
  正打算推开离忧,燕惜绝却突然发现自己已然动弹不得!
  不知何人从黑暗中伸出一只鬼魅般的手以特殊的手法封住了他的穴道,惊诧之间,他看见离忧显然也遭遇了同样的袭击。
  一个熟悉的声音从背后传来:“燕大哥,你……好狠的心!”
  燕惜绝木然抬起尚被泪水蒙蔽的眼睛,看到了月光下风雪獍玉砌冰雕般的容颜,一双闪着幽蓝色光泽的瞳仁明亮如星,看破了一切谎言、一切阴谋。
第三十八章:死亡之恋
第三十八章:死亡之恋 
  漪云地宫本是一座人间地狱,然而此刻却也灯火通明。
  萧暮阳没有再被锁在地上,因为,漪云宫主给他换了一种更难受的姿势。
  他的两手被铁锁捆缚在一起,连着一条从牢房顶上垂下来的铁链,整个人都被吊了起来。他的上衣被剥去了,只留下雪白的绷带斜斜地绕过胸前的伤口。
  漪云宫主正舒服地坐在他面前的一张雕花扶手椅上,厚厚的丝棉靠垫让她几乎可以美美地睡上一觉。可是,她连一丝睡意都没有。
  这是漪云地宫中最大的一间刑房,四周的墙壁上都挂满了各式各样的刑具,上面往往血迹斑斑,犹如恶魔的爪牙一般狰狞。残星的血也许就留在了上面,萧暮阳的血或许也即将留在上面。
  漪云宫主翩然起身,缓步踏上一级台阶,走到萧暮阳面前,如此一来,她就和被吊在空中的萧暮阳处在同样的高度。她用手轻轻托起萧暮阳的脸,柔声道:“暮阳,告诉我,现在的你在想些什么?”
  萧暮阳抬眼,虚弱而憔悴的脸上浮出一丝不以为然地笑意,淡淡道:“在想……我到底是没有猜错,你是个虐待狂,不想让我死得太容易。”
  漪云宫主闻言粲然一笑,道:“对,你没有猜错。怕么?”
  萧暮阳很坦率地点了点头,道:“怕。”
  “是否后悔对我的不敬?”
  “有吗?”萧暮阳戏虐地看了她一眼,接着道:“我对玉蝶姐姐一向很尊敬。”
  “你说我总是爱上不爱我的人,就是对我最大的不敬!”漪云宫主的目光流露出怨毒。
  萧暮阳浅浅一笑,道“那你是不是真的爱上我了呢?”
  “你说呢?”可是不等萧暮阳说话,漪云宫主轻抚着他苍白的脸颊,含情脉脉地道:“暮阳,你今年真的有三十八岁了么?为什么你看起来还像十七八岁的少年一般?想不到……你的驻颜之术比我的还要奏效。现在的你已然不再是什么威风八面、力敌天下豪杰的大英雄、大侠客,可是,你却还是一个能叫女人心动的……”
  “帅哥?”萧暮阳帮她说出了这两个字。若不是因为此刻的姿势实在太难受,他一定又要忍不住大笑出声了,他接着调侃道:“想不到你年纪一大把了,却依旧春心未泯。”在这个韶华已然逝去的女人面前,萧暮阳不屑以色相相诱。
  漪云宫主刚刚柔和了一些的脸色又渐渐变得铁青,对于一个美人迟暮,再没有什么比来自年龄的刺激更加无法容忍!她转而毒毒地一笑,道:“我有一个怪癖,就是喜欢看到帅哥痛苦的表情,越是俊美的一张脸,我就越想看看他在遭受痛苦时会怎样呲牙咧嘴。不过,你放心,太残忍的刑罚会毁了这美丽的意境,对你,我只玩最简单的就好。”
  一语道毕,她优雅地拍了拍手掌,两个红衣宫女无声地步入了刑房。
  漪云宫主翩然走下台阶,坐回雕花扶手椅上,开始饶有兴致地欣赏一场好戏。打人的过程太费劲,她并不愿意亲自染指。
  一个精致的铜盆里盛满了澄澈的盐水,长长的皮鞭蛇一样盘卧在盆底,红衣宫女蝶莺伸手取出了它。萧暮阳惊诧地发现,这并不是一条普通的鞭子,因为在不足二指宽的鞭身上布满了细细的铁刺,在火光下发出森然摄人的冷冽银芒!
  “开始吧。”漪云宫主轻声吩咐道。
  闪着银光的皮鞭马上贪婪地扑向萧暮阳裸露的后背,发出了一声响亮但并不清脆的声音,萧暮阳周身顿时一阵抽搐,感觉到无数根钢针钉入后背,每一根都在肌肤里拖出了一寸来长的血沟后才恋恋不舍地离开。血珠飞溅,撕心裂肺的痛楚魔鬼般袭来,即使是很能忍痛的萧暮阳居然也发出了野兽般的低吟,紧闭着的双眸中有一种液体本能地充盈溢出。
  血淋淋的鞭子被浸入盐水中洗涤干尽,明亮如新,很快又袭来了第二鞭。盐水无情地刺激着每一道被铁刺划出的伤口,难以想象的剧痛像挥之不去的梦魇,无比残忍地咬噬着他的灵魂、他的意志、他的尊严。
  眼泪和汗水相交汇着淌过萧暮阳俊俏的脸颊,他整个身体都随着每一次鞭笞晃动,后背在短短的几分钟后变得惨不忍睹、血肉横飞。
  漪云宫主玉手轻扬,阻止了蝶莺继续行刑,她缓缓起身走到萧暮阳面前,淡淡道:“你哭了,风吹雨说,你挨打从来不哭的,看来……是骗人的。”
  萧暮阳的嘴角抽动,颤声啐道:“你……变态!”
  漪云宫主闻言冷笑了一声,道:“我本来可以对你很好,可是,你让我生气了!”在她的身边,那满满一盆澄澈的盐水已经变得鲜艳如血。
  萧暮阳惨白的脸上却忽而浮出一丝戏虐的笑,道了句:“不公平。”他的声音因依旧攀爬在背上的剧痛而扭曲。
  漪云宫主闻言十分诧异,讶然道:“什么不公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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