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哈:cherish-第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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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M/HP＇Cherish
0。
世界的中心是水。
他阖眼。视线敛成日落的海岸线。
四方苍白的光感绵延。空气中水雾蒙昧，沉浮着呼吸柔软的波痕。
海鸟嘶哑错落。天幕漏斗似地倾泻了黯。
人影横斜。
寂静海水般湿咸。
Draco Malfoy，真想不到最后在这里陪着我的居然是你。
他笑了，微屈的绿眼盈满幻觉的水光。
这是他们被放逐到这个叫“晴川”的海滨城市的第一天。
有雨。
1。
折裂一截的伞骨不堪地垂下一角。高一些的Malfoy递过破伞，然后冲进水帘中的街道，过了两分种折回。
“就是这里了。晴川市。魔法部给的房子就在前面。”
他有些不知所措地凝望这个全然陌生的地方。
这里，不是Hogwarts，不是女贞路，不是伦敦或者N。Y。，不是他所认识或者与之相似的任何一处。这里的空气潮湿异常。这里的建筑古怪颓荒。这里的人不说英语。这里明明阴雨绵绵却叫“晴川”。
大战后的巫师界。
主动投降的食死徒Draco Malfoy因悔过情节态度诚恳，没有被移送Azkaban，只是没收魔杖，流放去muggle世界的亚洲。
大败魔头的英雄Harry Potter被委托监视流放者——同样没收魔杖——变相放逐。
世界很简单。
有一种强大力量肆虐的时候，就需要一种与之相对的更为强大的力量压制。一旦压制了一方，另一方也就变得危险起来。
两种力量必须全部从巫师界消失。
这是善良又具远见的魔法部长老们一致得出的结论。
所以Draco Malfoy永远不能回来。
Harry Potter亦是如此。
Harry微微舔了舔嘴唇。
Malfoy说口很渴一起去买水喝。
他们来到了一间堆满陈旧纸箱的小店门口。店里坐着一头白发、皱纹纵横的老太太，是典型的亚洲人。
她开口问了一句什么。
Harry完全无法听懂。
Malfoy咕嘟了两句同样的语言，拿出钱。老妇人就拿出了两个积满灰尘的可乐罐。
Harry想到此时如果能用魔法的话就能翻译他们的语言，也能给这个爬满蛛丝的小店施个清洁咒。
然后又自嘲起来。
除了魔法，原来他什么都不会。
大贵族Malfoy公子精通多国语言对答流利的样子更加让Harry感到低落。
同样是被流放……Malfoy显然要比自己有更强的生存能力。
他接过老妇递来的抹布，在可乐罐上擦掉尘土，抠了拉环，在小店深长的屋檐下“咕噜咕噜”喝起来。
Malfoy要了根吸管，喝的时候小心地不让管子碰到罐口的边沿。
贵族的洁癖吗？
他笑了起来。
怎么忘记了这点？
他感到了无比的安慰。
他们扯平了，大贵族Malfoy光会语言也不一定就能适应这个偏僻小镇的清贫生活。
他抬头注意了一下门牌，上面陌生的文字他不懂，只认识阿拉伯数字“25”。
“魔法部安排的房子在哪里，Malfoy？”
“南滨街27号。”
2。
第二天因夜里没有睡好而早起的他瞅了瞅Malfoy房间虚掩的门。
“Harry Potter有偷窥男人睡觉的习惯吗？”
背后的声音让他心率不齐地上下震荡。
“我还以为……”
“你以为贵族少爷就一定和传奇英雄一样喜欢赖床睡懒觉吗？”
“我没有！”
“你没有什么？”
“我没有喜欢睡懒觉。”
“那好吧。那你有来偷窥别人的房间吧？”
他觉得两个二十出头的人小孩子似地争下去相当没有营养。但是在这个人面前如果不争到上风总是有很多不甘。
这就是他们十年以来从未间断的斗争的延续。
他有些忿忿地走进餐厅。
魔法部给的房子是在当地还算比较高级的西式小洋房。四月天，壁炉里凝结的冷灰死一样的苍白。他确定这里一定是在飞路网之外。
打开冰箱想把昨天在隔壁小店里买的面包吃完，隔夜冷藏过的面包像树皮一般难啃，吃了一半，他有些放弃地把另一半和冷牛奶一起扔进微波炉里加热。
Malfoy公子在餐桌的另一头注视他的举动。
Harry觉得客厅很大，因为他感到对面的他离自己很远。
他意识到他的视线之后恍然大悟似地嘲笑起来：
“家事全部有小精灵和魔法解决的Malfoy少爷应该没有真的见过Weasley先生写的那些书里的fridge或是microwave oven吧？”
“哼。”
Malfoy高傲地扬起他白金色的脑袋，学着Harry的样子，打开冰箱门，拿出面包，咬一半，然后小心翼翼地把另一半放进微波炉……
功率和时间调到最高……
Draco Malfoy muggle生活里的第一顿早餐的一半，纪念性地被垃圾箱回收。
吃完早餐之后，Harry决定实施昨夜想了一晚的找工作计划。
虽然他从巫师界转入muggle银行的存款够一向勤俭朴素的他生活三辈子的了。但他并不打算仅仅二十岁的自己接下来的大半人生无所事事。即使有些劳碌命的感觉，那样无聊的人生还不如当初让自己在和魔王的决战里死了算了。
语言不通是一大障碍。
他昨天路过一家美国人开的西餐馆进去调查了一下，听说这个镇上有一个女孩子常年在英国留学、工作，每年夏天会回晴川，为外国人开班教授这里的语言。
距这位老师回晴川还有两个多月。
他想这段时间里自己可以先找一些不怎么需要开口的体力活干。等到夏天参加了补习班学会了这里的语言，他或许能考上这个国家的大学然后找份能实现自己理想的工作。
结果他终于在老板的同情之下在那家西餐里找到了洗碗的工作。
被领进经理室的一刻，他见到了与他同天录取的新同事——Draco Malfoy。
Malfoy因为会当地语言而被安排在大堂做waiter。
他并没有为自己的地位比Harry略高一层而和往常一般得意洋洋。刚开始的培训，他站在大厅的角落里用手指不安地绞动他可笑的大红色领结。
Slytherin若是泉下有知他血统高贵的学员从今往后很长一段时间里都要伺候黄色皮肤的muggle并随意地被呼来喝去，一定会气得从棺材里一跃而起。
几天的洗碗工作体验下来确实很累，虽然比他想象中的要好一些。
工作之余小憩的时候他透过厨房的小圆窗看见大厅里的Malfoy对正在点菜的客人点头哈腰。还有几个女客对金发蓝眼的英俊waiter秋波频频。他也微笑着一一回应。
Draco Malfoy似乎正以令人惊讶的速度适应着这里的生活。
毋庸质疑这位贵族子弟的Slytherin是精明而能干的。
Harry Potter突然涌上一种强烈的挫败感。
3。
在晴川生活的第一个周末，Harry收到了Hermione电子邮件。
“亲爱的Harry，
当我和Ron终于在伦敦我们尚未布置好的新家申请到了一条电话线，就立刻给你写这封E…mail。
虽然Ron用词粗俗，但我也不得不赞同他的话——“魔法部的老棺材们真是迂腐至极！”瞧他们干了什么？没收你的魔杖，不许你带走Hedwig，禁止你和魔法界的一切通讯，把你发配到天边……甚至对所有人隐瞒你现在的住处。我们唯一所知的只是你和Malfoy在一起——哦，梅林啊，这难道就是他们回报他们口口声声的‘世纪英雄’的方式吗？——和犯人一起发配海外？
我知道说再多的‘这不公平’也无法反映你所受的委屈。但是作为好朋友的我们真的很难过很不平。不过好在我还记得以前在muggle世界学的电脑课程。Weasley先生偷偷送你的笔记本电脑还好用吗？魔法部的老头们那一个个发霉的脑袋绝对想不到他们看不起的muggle科技比猫头鹰更方便呢。
哦，亲爱的，我居然光顾着抱怨老头子们，忘了问最重要的：亲爱的，你现在在哪里？非洲还是南极？你知道吗，为了快点和你联系上，Ron差点把伦敦电话局那些慢吞吞的官员Avada掉。你一定要把现在的详细地址告诉我们，至少让我们有个地方能请muggle快递给你送生日和圣诞礼物。他们的电视广告上怎么说来着……‘天涯海角，使命必达’。哦，我真不希望你是在火星，那样我们的礼物一定得用火箭绑着送来。
那么你真的是和Malfoy住在一起吗？你和他从一年级起就水火不容是连Hogwarts花园里的地精们都知道的事。魔法部的安排实在是太蠢了。我真担心他会耍什么诡计来陷害你。实在太危险的话，我和Ron就想个办法帮你弄一根魔杖送来。哦，我的天！我想到既然我们能用E…mail和你联系说不定Malfoy也会想到这个办法。Harry，请你每次都及时回信告诉我们你很安全。不然，我和Ron还有其他关心你的朋友大概真的要因为你而联手在魔法部掀起第二场战争了。
嗯，第一封E…mail就写这么多吧。我们为你申请的hotmail邮箱三个月不访问的话帐号就会被注销。请你务必及时回信告诉我们你的情况。如果你所在的地方和我们没有时差的话……就算有也不要紧，你得去学学MSN，有空和我们即时对话吧。Muggle的电脑老师说如果装了摄像头和话筒就能和远隔万里的人面对面交谈。亲爱的，学会muggle的技术以后你会相信我们永远在你身边，真的。
亲爱的，梅林保佑你一切安好！
你真挚的Hermione Granger”
Harry把信从头到尾一口气读了三遍，然后飞快地在键盘上敲打了一行字。
“亲爱的Hermione和Ron，
就算我们再也联系不上我也一直相信你们永远在我身……”
窗外的海鸟一声低鸣。
他僵硬的手指在最后一个音节停下，感到干枯的指尖被海岸的湿气渗透。
指甲折射水光。
他的脑中再也无法聚集任何语言。
4。
Harry工作的西餐馆离他住的地方直线距离大约两公里左右，数据上来说并不算远，但是真正步行起来却不是那么一回事。晴川蜿蜒曲折的道路与建筑布局让他必须多绕好几个弯路。
餐馆的早餐营业时间从七点半开始，工作人员必须提前半小时进行准备。步行时间加上他不想和Malfoy同时出门因而总是比他早走使他每天不得不在五点半起床。
令他惊讶的是那个Malfoy少爷居然也总能每天早晨六点他出门以前穿着睡衣在起居室出现，对着正准备穿鞋出门的自己埋怨说：
“你每天早晨起床那么大动静让我想迟到也不行。”
每天出门的时候隔壁卖杂货的小店都已经开了门。
顾店的老妇人总是把破旧的收音机开得很响。Harry有时会从那些播音员异国的语调里听到“英格兰”、“伦敦”等隐约的故乡词汇。
守着小店的老妇每次望着他和Malfoy异乡人的相貌都会眉开眼笑。
他总是错觉她笑得有些伤感，便每日回以一个真心的愉快微笑。
不是出于礼貌的回报，他只是单纯地想相信愉快可以传染。
本来在那个餐馆里工作只是周一到周五的白天。后来那里老板的朋友决定利用餐馆的房子在夜里搞pub需要人手，他和Malfoy便接受了夜里的工作。
Harry和Malfoy都不接受周末白天的班。Pub的营业也只有周末的夜里才有。所以他们的工作就变成了工作日白天上班，周末则是夜班。
第一天上夜班准备，Harry到大厅帮忙移动桌椅、布置舞台，一切稳妥之后便在厨房稍稍休息等待夜间营业的开始。
和白天的工作有所不同，夜里的厨房只有Harry和另一个杂工和还有一位点心师负责。那两个当地人经常在一起愉快谈笑，虽然对Harry都很友善，但是语言不通使他们无法做更多的交流。
出于语言和心理上的某种看不见的隔阂，Harry有时会刻意离他们远远地站在通往大厅的门前透过小圆窗望向灯光灰暗的pub。那里是色彩迷离的异世界。
Malfoy正和两个打扮性感入时的亚洲辣妹调笑。
Harry嘴里嘟囔了句“Goat”，便被人从后面重重地拍了下。
回头望见一个白种男子微笑的侧脸对自己说“Excuse me……”
亲切的英式口音让他错觉自己还在故乡。
“没想到厨房也有一位白皮肤的打工者。你好，我叫Tom Felton，是这里新来的助唱，既不是‘Goat’也不是‘Sheep’。”
厨房的后门是工作人员的进出口，Harry意识到自己堵住了这位抱着吉他的助唱的去路，立刻侧身让出通往大堂的门，尴尬地挤出笑容，随后惊奇地打量起眼前的人来。
真是讨厌啊，这个Tom Felton和Draco Malfoy长得不是一般的像，除了两人迥异的打扮和表情，简直就同Fred和Geoge那般一模一样。
“那个……我叫Harry……Harry Potter。请问你之前没有改过名字吗？是不是以前姓Malfoy或者不是被亲生父母养大的？”
Harry问完之后才发现自己的问题有多失礼，因为尴尬脸瞬间涨得通红。
Tom Felton爽快地大声笑起来，然后摇摇头，指指手表。
“那个，你一定是认错人了。不过你真是和我的一位熟人长得很像，让我也差点认错，虽然他没有你那样的绿眼睛也不戴框架眼镜。嗯……我的演出时间到了。过会儿下班了我们一起走吧。因为你的长相很亲切，我很想和你交个朋友。”
Tom Felton出去之后，Harrry好奇地透过圆窗看见大堂里陪客人喝酒的Malfoy和正要穿越舞台的Felton打了个照面。
Malfoy差点把还含在嘴里的酒吐在对面辣妹满是油彩的脸上。而Felton则迷茫地摸摸眼眶似乎是在检查自己的隐型眼镜还在不在。
周围的客人、酒保、服务员和保安也都面面相觑。
Harry眼见着双胞胎似的两个陌生人有趣的狭路相逢，突地在厨房里迸发出放肆的狂笑，心里暗自猜测Felton的那位熟人是不是也和Felton是在十年间争吵着长大的冤家。
5。
早晨六点，Harry躺在床上盯着房间浅绿的天花板发呆。
从前五点半就必须起床准备出门的他，还是习惯性的在这个时候醒来。
自从Tom Felton决定每天早晨骑着轻骑摩托来接他上班，他便不用那么早起床了。
现在反到是Malfoy必须比自己早出门。
和Tom相识两周，就好像很久以前就认识的老朋友，没有半分生疏。
Tom虽然和Malfoy长得一模一样，脾气性格却大相径庭。友善、亲切、大方、不拘小节，这些完全和有着凶恶眼神的小心眼Malfoy公子截然相反。
身在异乡语言不通的Harry很快就和这位在晴川生活了两年的英国人成了好朋友。
Draco Malfoy显然对这位和自己长得如同双胞胎兄弟的同事没有半分好感。
比如在上班途中遇见Harry坐在Tom的摩托车后座与自己擦肩而过时踢碎两块砖头；比如全场为Tom的表演喝彩时刻意做呕吐状；比如接到Tom给Harry打的电话时故意传达说“你那个同性恋朋友找你。”
Harry讨厌Malfoy那种无理的诽谤，回嘴时就骂他们Slytherin学院从Salazar Slytherin到Voldemort，从Lucius Malfoy到Severus Snape个个都是品位糟糕的变态，没一个正常人。末了也不忘补充一句“一代胜过一代”，Draco Malfoy是变态登峰造极的最高成就。
Harry也意识到他们的吵架水准越来越低级，但还是忍不住和Malfoy针锋相对——十年都吵下来了，难道还需要在这种时候讲究什么风度？
然而Malfoy接下来的回话真的让他无言以对。
你说Slytherin都品位糟糕是吗？那么我告诉你Slytherin学院品位糟糕的变态Draco Malfoy爱Harry Potter——你是被登峰造极的最高成就的变态Slytherin看上的男人。是不是很有趣呢？
你真恶心，Malfoy！
这个无赖为了占嘴上的便宜，连这种话都说得出来。
Harry觉得自己皮肤阵阵发寒，鸡皮疙瘩在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