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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並非陽光-第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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双腕被陌生的手抓住,反剪,我意外平静。
                          
五层的楼梯,我刚刚一步一步走上来,现在,踉踉跄跄,一步一步下去。
                          
到了楼下,塞进停靠在路边的轿车里,即使在行驶的过程中,还是被紧紧抓住。
                          
被陌生的人,冷冷地抓住。
                          
安燃,我的手好疼。
                          
妈妈说过,你会好好顾着我。
                          
你说过,「君悦,即使一片树叶掉下来,擦到你,我都会心疼。」
                          
这么多年,你都是默默地看着我,甜言蜜语少得可怜。
                          
这么可怜的少,所以片言只字,我全部记住。
                          
到如今,没有树叶。
                          
就算有,你也不会再心疼。

                        
第二章

                          
休兰是一个偏僻的城市,手握大权,醉生梦死的霸主们,往往只喜爱繁华。
                          
我坐在轿车上,看窗外大树一棵一棵飞速掠过,到最近的机场,又被踉踉跄跄推上飞机,大概已经到了私人飞机内,又嫌一直抓着我的手腕太麻烦,换上了金属制的手铐。
                          
简单的,穿过座位前面食物架的横栏,固定在上面。
                          
于是飞机开始滑动,又是往后飞掠的风景,穿过云层后,连风景也没了,阳光从窗口直射进来,没经过云层的过滤,灿烂得足以灼伤眼睛。
                          
安燃一定在很远的地方。
                          
飞了很久,想了很多,才开始降落。
                          
我以为会被立即带去见最终大头目,结果计算失误。
                          
当然,不会有人来告诉我为什么安燃没有出现。我只是一件被运送的货物,从轿车到飞机,从飞机到另一辆轿车,再带进某个简单的房间。
                          
把我送过来的男人问我,「二少爷,需要去洗手间吗?」
                          
我摇摇头。
                          
三秒后,我明白了他问这话的用意。
                          
他在离开前,随便挑选了窗户的一根铁栏,手铐穿过去,把我的双腕固定着铐起来。
                          
我说,「不用这个,我也逃不了。」
                          
他看着我,微微一笑,「我知道。」
                          
门关上后,一夜没有再打开。
                          
我孤零零,被锁在房间一角,天花板的灯关着,黑洞洞一片。
                          
亏,还有竖着铁栏的大窗户,还有不远处的灯光,还有月亮。
                          
胃空空如也,却不大觉得饿。
                          
我只是觉得口渴,双唇有些干燥,转头去看,对面桌上就放着凉水壶,还整齐地摆着六个杯子。
                          
可惜,有些远。
                          
第二天早上,门开了。
                          
解开手铐,被带出走廊,经过一个又一个房门,在璀璨的天花吊灯下走过,踏上气派的大理石阶梯,面前厚重的大门被两个男人郑而重之地左右打开。
                          
我见到了安燃。
                          
他坐在豪华的书桌后面,等着我。
                          
和报纸上说的一样,英俊,帅气,仪表不凡、风度翩翩,性感、充满诱惑力。
                          
陌生得令人心凉。
                          
见了我,他看表,然后说,「二十四小时,滴水未进。」
                          
我明白过来。
                          
为什么昨天晚上他不见我,为什么铐上手腕,清水就摆在房间的另一边。
                          
我苦笑,「我不知道你这么恨我。」
                          
安燃摇头,「君悦,我不恨你。」
                          
接着,他微笑,「我只是不再那么心疼你。」
                          
他走过来,握住我一晚被手铐锁着的手腕,亲亲上面深红的勒痕,发亮的眼睛盯着我,「人变起来,真的很可怕,对吗?」说完,把我带到沙发边,缓缓按倒。
                          
很慢条斯理的动作,一点也不凶暴。
                          
不容拒绝的力道,每一个指尖的随意点拨,都在清晰告诉我,他才是做主的那个。
                          
我没想过反抗。
                          
我知道他的力气有多大,知道他的动作有多快。
                          
曾几何时,他在我面前,用他的拳头,把企图绑架我的几个彪悍大汉打得站不起来。
                          
曾几何时,我以为,在他身边,我会永远的,毫发无损。
                          
我安静地趴在沙发上,问他,「你这样做,不觉得卑鄙吗?」
                          
他功成名就,—个弹指,就可以毁了我这只蝼蚁。
                          
这么悬殊的对比,却这么落井下石的不放过。
                          
他在我身后肆无忌惮地亲吻,听了我的话,轻轻地嗤笑。
                          
分开我的腿,直接挺进来。
                          
我疼得打颤,他却在享受。
                          
他的速度很慢,硬梆梆的,缓缓地入,缓缓地出,在我身后轻笑,「不卑鄙,你今天又怎会肯躺在这里让我插?」
                          
不在乎的笑声,和粗鄙约言辞,同样陌生。
                          
我知道他是安燃。
                          
但,不是当初那个安燃。
                          
当初的安燃,曾经很认真的,给我读两句诗。
                          
「纵死侠骨香,不惭世上英。」
                          
他教导轻佻不羁的我,「君悦,人是万物之灵。就算不能成为英雄,也要做英魂。」
                          
我问,「什么样的人才算英雄?」
                          
这个问题看来不好答。
                          
第二天,他才回我十一个大字,「有志气,有担当,不卑鄙行事。」
                          
安燃,你不再是我的英雄。
                          
他不再是我的安燃。
                          
所以,当我在他身下痛得抽气时,再没有人心疼。
                          
我的用处只是泄欲。
                          
所以,他才会那么享受我的痛苦。
                          
大概他觉得过去太多光阴浪费在我身上,太多心血和溺爱通通白费,如今决定一次过收回。
                          
而且,连本带利。
                          
索债,索得很无情。
                          
第一次满足之后,第二次换了姿势,把我翻过身,看着我的眼睛,坚定地再次开始。
                          
他还笑我的眼泪,「大丈夫流血不流泪。君悦,你的眼泪,不值钱。」
                          
他夺了大哥的位置和风光,连大哥的座右铭,也一并夺过,狠掷在我身上。
                          
他说,「君悦,拿出点何家子孙的气魄来。」
                          
他说,「君悦,大哥如果知道你这样没志气,一定觉得丢脸。」
                          
安燃,我大哥若在,岂容你这样伤我?
                          
你忘了吗?
                          
大哥知道你亲过我,气得要毁你的容。
                          
他知道你碰过我,找人中途截你,要取你一双手。
                          
等他知道你睡过我,大哥发了江湖公告,悬花红要你一条尸。
                          
是我跪在地上求。
                          
是我绝食,饿到奄奄一息,哀求大哥放过你。
                          
是我哭着答应今生今世不见你一面,才让那惊人的悬红停止。
                          
我确实没志气,指天发誓永不见你,第二天却跳窗逃跑,逃到你的怀里,抱着你亲,抱着你哭。
                          
那时候,你没有告诉我。
                          
原来我的眼泪,不值钱。
                          
当不再有人心疼,不但眼泪,连全身上下,也再不值一个钱。
                          
何家君悦,在沙发上,只是一个盛载欲望的容器,一个有温度的容器。
                          
爸妈一定想不到,大哥一定想不到。
                          
就连我自己,又何曾想到?
                          
安燃大权在握,尽兴之后,才起身,拉上裤链。
                          
他居高临下地看我,我泪眼迷蒙,也看着他。
                          
他问,「感觉如何?」
                          
我看了他很久,说,「安燃,妈妈说,你会好好顾着我。」
                          
他听了,很久没有做声。
                          
最后,他才说,「可惜何二夫人死得早,如果她活着,至少还有个人可以抱着你安慰—句,为你心疼。」
                          
他说什么,都不如这句。
                          
只一句,我就碎了。
                          
我悲痛欲绝,放声大哭。
                          
他从我身边走过,回到桌前,继续签他的档。
                          
我哭了很久,哭到喉咙沙哑,哭到视野摇晃,模糊一片。
                          
他在旁边听,若无其事。
                          
书房里不同的人进进出出,为着不同的重要事情请示,偶尔把疑惑的目光投到我身上,看我蜷缩着衣衫不整的身体,看我哭到天昏地暗,没有一人敢开口询问。
                          
等哭得再没有声音,我坐在沙发上发呆。
                          
大腿根部很脏,把高档的沙发套都弄脏了,我茫然地用指尖去抚那腥腥的白色黏液,想着从前爸爸的书房。
                          
爸爸的书房没有沙发,他喜欢别人站在他面前。
                          
连大哥,都必须规规矩矩站在他面前。
                          
但,我不同。
                          
我是幼子,不需要继承家业,不须担心娇宠过度。
                          
我的脸庞酷似妈妈,下巴尖尖,过于眉清目秀,有相师看过,说不好养,易夭折。
                          
于是,在爸爸眼里,我就是易夭折的君悦,一个不留神就会失去,也许跌一跤,就会魂飞天外。
                          
所以,他成了溺爱幼子的黑道老大。
                          
他把我抱在膝上,处理江湖大事,他吩咐手下办不好的事前,会先低头,笑着说,「君悦还小,不要听大人说话。」用有很多老茧的手掌轻轻捂住我的耳朵。
                          
懂事后,我对安燃说,「书房至少应该有张沙发,自己坐着,其它人都站着说话,多不可一世。」
                          
安燃说,「抱怨什么,你好好读书,等将来有自己的书房,大可以尽情摆设,放多少沙发都可以。」
                          
我没有好好读书。
                          
所以,我没有得到自己的书房。
                          
而安燃,他的书房,如今摆了沙发。
                          
我在上面碎成一片片,还弄脏他的沙发套。
                          
就算我不过是容器,也是娇生惯养的容器。
                          
只是被索了一笔债,哭了一场,就大摆架子的病起来。
                          
娇生惯养得可怜,没有清理内部的浊液,当晚开始腹泻。
                          
腹泻之后,又是胃疼。
                          
胃疼之后,开始高烧。
                          
安燃迟早会发现把我找回来得不偿失,他花这么多的钱,登广告,寻人,却找回一个哇哇大哭的药罐子。
                          
浪费金钱,浪费时间,浪费药,浪费医生和护士。
                          
病到昏昏沉沉,连容器都当不了。
                          
最基本的使用价值都没了,所以安燃没空理我。
                          
我终于苏醒的时候,护士说,「安先生吩咐,等君悦少爷全好了,再通知他。」
                          
我失笑。
                          
你又是哪位?
                          
为谁效命?
                          
叫的哪门子的君悦少爷?
                          
看见我笑,她竟然说,「君悦少爷,你笑起来,真的很好看。」
                          
她也说好看,像我当年,对安燃说的话。
                          
安燃,原来你笑起来,那么好看。
                          
安燃,你知不知道,你真的很好看。
                          
我用安燃当年的话答她,「再好看,也不过是无聊的皮相。」
                          
护士愕然。
                          
半天,她叹气,「君悦少爷,你这么年轻,为什么这么颓废?」
                          
于是轮到我愕然。
                          
颓废?
                          
当年安燃这样答我,我为之神魂颠倒。
                          
我说,「安燃,你一定有出息。因为你有志气,你不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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