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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上官鼎七步干戈-第1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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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曲万流道:“那董其心何在?”

  道土道:“已被师祖传去。”

  伊芙振声道:“师祖已出关了么产

  道土道:“才出了一刻时分。”

  众人正要往通灵精舍去,曲万流忽道:“通灵精舍地小屋狭,只要天玄师弟与二师弟、三师妹陪我前去便可,尔等各自归回自己职责可也。

  众人领诺,各自散去。

  四人到了精会,早有控子通报人内,待得云板三响,四人依序鱼贯而入。曲万流最先入房,只见祖师爷周石灵道长盘腿而坐,面前三步处不然立了一个憧子,看他身形,不是董其心又是谁?

  董其心衣衫已自撕破三处,露出肌肤上,仍有当日被撞子们围毁的伤痕。

  董其心默默地立着,他紧紧地闭着口。他正约好单思冰一同到七星阁看三丰画像,没想到就出这大事,他怕说出实情,便要。连累单思冰了,他已知双掌开天单凌云治家素严,家法甚紧,如果单思冰因此事被武当处分,或许会逐出门墙,那么单思冰只有死路一条,何况单思冰又极是思家,更不能单独在江湖上浪荡。

  他打定了主意,心想我就是不说,看你拿我奈何?

  四人入了房,分序排定,一齐把目光放在董其心的身上,其中曲万流颇是超然,张千岗平素就有点嫌他与伊美亲近,天玄道人职责所关,所以目光中皆是恨意,只有伊关一人却流露出妇人本色,满有同情、怜悯的神色,只是在师父面前,她哪里敢随便开口呢?

  四人前后施了礼,周石灵道长低眉垂首不言。

  董其心听说是唤自己进去,以为有一顿责罚,不料自他入房之后,周石灵老是低眉垂首不言,倒使他心中有些发慌。

  曲万流喝道:“好大胆,见了师祖尚且不脱”

  董其心缓缓转过头来,盯他一眼,曲万流不知怎地,无名起了一个寒噤,这是内家高手罕有的现象。

  周石灵缓缓道:“不必要他跪。”

  他话音虽然不高。但中气之足,如一缕轻丝,穿人心耳。

  伊芙勉力道:“你好大胆子;居然敢在山中闲荡,还不快把今晚的事向师祖禀明?”

  这分明是要董其心自承是初到山上不久,途径不熟,所以迷失了,误入七星阁中,董其心动中自是感激,但他明知武当山上此后再也待不下去了,索性一横心,也来个不理不睬。

  曲万流怎听不出来,暗地盯了伊芙一眼。

  周石灵忽地叹了一口气道:“孩子,你是不是想离山而去?”

  四人一惊,尤其是伊芙。

  董其心更是一惊,心想老道士好生厉害,竟把自己的心思都着穿了。

  周石灵见他不言不语,心中早已料着几分,他道:“武当浅狭之地,自是留你不注,但愿你能多加磨练便是了。”

  董其心听他话中有话,不由更是佩服老道士目光如炬,他心中不禁油然而跳。

  武岸三子及天玄道上听得师父这没头没脑的几句话,真是如坠五里雾中,伊芙更是喜出望外,因为他听出师父毫无责罚董其心的意思。

  董其心忽然启口道:“谨领道长明训。”

  周石灵忽然道:“尔等可先退出。”

  四人自是依言,却静立在门外,各自心中悬疑不定,四人都是内家高手,眼虽不能见到房中情景,耳中却听得十分清楚。

  只听得师父道:“孩子你过来。”

  过了一会儿又惊道:“问候你父亲,说故人周石灵向他问安致谢。还有告诉你父亲,当年冤名,水落石出之际已不晚矣,要他多多保重。”

  又听得董其心道:“道长还有什么教训。”

  周石灵道:“你俯耳过来。””

  下面便听不清楚了,四人正在狐疑,忽听得门扉启处,董其心已走了出来,四人不由大惊,只因他们何等功力,凝神静听,都没察觉他已走出来了。”

  周石灵在内扬声道:“天现可送他一程。”

  董其心向伊芙长揖,低头道:“姑姑。”

  伊芙又喜又怜地抓起他的衣袖,缓步而去,三人目送他们走了,心中自是莫名其妙。周石灵道:“尔等进来。”

  三人见了师父,张于岗最忍不住气,问道:“师父——”

  周石灵笑道:“谋世必先知人,此子琴骨反生,前程岂能限量?失剑区区小事,何况又非他所为?”

  天玄道人自然不敢言语,曲万流道:“师父何以知之?”

  周石灵笑而不答,张千岗也有怀疑之心,周石灵见状,方才笑道:“倚天虽是利器,此干哪能看得上眼?”

  这不解释还好,一解释更使三人糊涂了。

  再说伊芙送得董其心下山,殷殷执住他手道:“你现在往何处去?”

  董其心举头一望,见明月向西而坠,便茫然地道:“往西。”

  伊芙知他无家可归,心中自是惨然,目中泪光盈然。董其心不忍多看,向伊芙长长一辑道:“姑姑,我告辞了。”

  伊芙勉力笑道:“好好保重。”

  董其心强忍悲怀,迈开大步行去。

  伊芙忽然心生一念,唤道:“其心,师父最后与你俯耳说了什么?”

  董其心回过身来,踌躇了半晌,方才道:“他说:“孩子此去,勿罪武当。””

  伊芙一怔,董其心的身影已消失在黑暗之中。

  黑夜的寒风吹得林木萧萧,天空乌云密布,月光和寿辰都隐在云堆里,大地上只是一片漆黑。

  其心默默暗道:“今天伯是找不到借宿的地方了。”

  他虽只有如许椎龄,但是这些日子来流浪的磨练,他已经不怕黑夜的寂寞了。

  虽然黑得伸手不见五指,但是在感觉中他仿佛觉得天空很是高爽,萧萧林木忽然震动之声不绝于耳。他寻了一棵数围的大树,树根下茅草高及数尺,他把矮小的身躯缩在茅草丛中,寒风只是呜呜地从头上扫过,嗅着草香,一股温暖升了上来。

  他抬眼望着那深透的黑暗,大地上似乎没有别的生命,他小小的心灵中充满了光明的色彩,是以看那黑暗,也觉得恬静优美。

  “哗啦”“哗啦”……

  像是有人踏着枝叶走近过来,其心仔细听了一听,那声音断续相间,似乎那人走得十分小心,不时停下身来观察四周一番。

  过了一会,黑暗中出现了一个模糊的人影,那人向左右观望一会,终于向其心这边走了过来。

  其心睡在大树根底下,一动也不动,即使那人走到大树下。也不会立刻发现他,那人走了几步,又停下身来,仰首望着树林消地,不知在干什么。

  忽然“吱”“吱”两声,敢情那人发觉树上有个鸟巢,他倾着耳朵似乎专心注意听那鸟儿叫的声音,过了一会儿,“吱”“吱”又是两声,那人忽然手一扬,一种尖锐的啸声随着他一挥手之间响起,接着“嚓”他一声,一团黑沉沉的事物落了下来,正好落在其心的身边。

  其心仔细一看,那是一只大斑鸠,头顶上穿着一支金针,虽在黑暗之中,仍然闪烁着金光。

  这黑漆般的林子里,凭着一声鸟啼便能刺中鸟儿的咽喉,这等暗器功夫当真是骇人听闻的了。

  其心一动也不敢动,只听得那人大步走了过来,伸手抬起地上的斑鸠,靠身在大树干上,一手拔出那支金针,放人衣袋中,一面喃喃地道:“鸡儿,鸟儿,实是我饿得发慌了,只好得罪啦,莫怪,莫怪。”

  其心见他说得有趣,不禁睁大了眼睛望着这个怪人。那人完全没有发现其心在他脚边,只见他双手一扯,竟把那只斑鸠撕成两半,连血带肉生吃起来。

  那人几口便将一只斑鸠吃得只剩一堆毛骨,信手丢在地上,斜靠在树干上,伸手抓住大把白银来,喃喃道:“银子也有用不上的地方,像这等鬼荒野地方,连人家都没有,要银子又有什么用处?”

  他不时留意四周,似乎一只斑鸠意犹未尽.还想再找一只来充充饥,果然,左面的树上“吱”“吱”又是两声鸟啼。

  他伸手一扬,其快如电,“噗”的一声,显然又是一只鸟类应声而落。

  他正待走上前去,蓦地里,一个冰冷的声音响起:“好漂亮的‘闭目金针’,唐大先生,咱们终于凶面啦!”

  那人闻言霍然住身,缓缓转过身来,大声道:“唐瞎子千里为父寻仇,不知什么地方得罪了五侠七剑?你们一路跟踪唐某,唐某虽是瞎子,难道听不出来么?”

  只听得右面另一个声音道:“不错,唐大先生千里奔波为父寻仇,不关咱们的事,只是咱们听说十日之前,唐大先生在长江上得到一张地图,嘿嘿,不知是不是有这么一回来?”

  那人征了半晌,似乎在思索这批人怎么会知道这件事,过了一会,他冷笑了一声缓缓道:“就算有这么一回事情,又与列位相干些什么?”

  他的后面又传出第三个声音:“唐大先生,扬子江上送剑的那人你可知道是谁么?”

  那姓唐的道:“我怎么知道——”

  左面那人道:“告诉你,那人是金限雕金景——-”

  “唐大先生”道:“什么?你说是丐帮十侠中的老八?”

  那人道:“不错,丐帮虽然已经烟消云散了,可是‘金弓神丐’还在江湖上走动,唐大先生你不该抢了图又伤了人!”

  “唐大先生”怒道:“谁抢了图?谁伤了人?你言语放清楚些

  那人冷冷地道:“唐大先生,你忘了把金眼雕身上的‘白虎钉’取出来!”

  “着大先生”大声喝道:“你们胡说,那金限雕冲到唐某面前时,已是奄奄一息,他交给我一个纸袋,说了一句话便自死去,你们岂可含血……”

  那左面三人齐声问道:“他说的是什么话””

  “唐大先生”冷冷地哼了一声道:“那是唐某应该保守的秘密!”

  左面的声音道:“唐大先生,你可知道金景那张地图是什么?”

  姓唐的哼了一声道:“不知道——是什么东西我可不管,因为那不是我的东西——”

  左面那人阴森地道:“说得好,不是你的东西,你何必要它,拿出来送与咱们算了!”

  “唐大先生”道:“听你的口气,你大概是五侠七剑里的黄蜂剑孙老妖罢——”

  左面的人大笑道:“唐瞎子你眼睛耳可厉害,不错,我便是孙华。”

  他话音刚落,忽然一声惨叫,翻身倒在地上——

  只听得黑暗中呼呼两声,显然另外两人跳了下来,一人惊呼道:“嘿,闭目金针!”

  另一人悲愤地吼道:“好啊,唐君律!你暗箭伤人!”

  那姓唐的怒吼一言道:“什么……谁暗箭伤人……”

  黑暗之中,只见寒光一闪,一剑疾如顺水轻舟,直向姓唐的飘来,姓唐的反身横跃,但见寒光霍霍,那支剑如长空电击一般制出了五剑。叱叱五声,在那古树干上留下了五个剑痕。

  那姓唐的却如白昼昼下目能见物一般,以旋风之势避过了五剑。

  他沉声道:“剑招有如游龙戏风,气势好比秋风扫叶,阁下必是‘白虹追风”韦大侠了吧?”

  “不敢,韦一农便是在下——唐君律,令尊大人唐老爷子不幸惨遭变故,不错,你千里奔波为的是寻访仇人,可是你也不能随便伤人呀——”

  唐君律怔在当地,他正要说话,另一个人已是飞身一剑刺来,唐君律挥手一掌,怒声道:“你是谁?熊竞飞?哈元素?”

  那人阴沉地答道:“都不是,我姓曾厂

  唐君律狂笑道:“好,原来是蓝衫剑客曾炳,你们五侠七剑是武林中鼎鼎大名的一流剑手,自然可以仗势凌人,含血喷人的了,可惜呀,可惜!”

  “可惜什么?”

  唐君律冷笑道:“我替红花双剑熊竞飞和华山的灰衫银剑哈无泰可惜,不知是哪个混账的好事之徒把熊哈二位硬和你们三个宝贝扯在一起了,嘿嘿——”

  只听得那白虹追风韦一农冷笑道:“唐瞎子,你暗箭害了孙华,还有脸说什么可惜不可惜?”

  唐君律怒道:“胡说.你们分明是……”

  他话未说完,蓝衫剑客双手一扬,双剑齐飞,大声吼道:“唐瞎子,你既然说咱们以众凌寡,咱们索性合力把你毙了,叫你四川暗家无双暗器络传!”

  霎时只见三道寒光乍起,好比长龙飞舞一般,五侠七剑中蓝衫剑客和红火双剑都是双手施剑的,是以五侠一到有了七剑,他们既无师承关系,又非亲非故,江湖上把他们联在一起完全是因为他们五人的外号有中“红黄蓝白灰”五个字,而且个个都是当世罕见的剑术高手,这时韦一农与曾炳两人三剑齐施,那份威力之强,可想而知。

  唐君律双目全瞎,双掌轮番飞扬,完全是听风接招的功夫,十招一过,他飞身而起,双手一阵乱挥,这时金光闪动有如天上明星,“白虹追风”韦一农大喝一声:“闭目金针!”

  他剑舞如飞,渐渐剑尖所统成的光圈成了金黄色,原来韦一农内力直透剑尖,竟把无数金针吸在剑尖之上。

  那蓝衫剑客曾炳双剑护身,退了三步,只见唐君律再次飞身扬手,冷笑道:“这次是有毒的来了!”

  四川暗家的暗器种类之多,手法之巧,堪称守内无对,尤其是各种毒药暗器,更曾蔚为大观。唐君律现在已是天下唐门唯一仅存的高手,他那“有毒”两字一叶咄口,曾炳和韦一农虽是一流的剑术高手,也不由自主地心中一寒,一齐跨步倒退。

  然而就在这时,那唐君律伸在空中的手忽然一窒,他发出一声低沉的闷哼——

  白虹追风韦一农站得较近,他虽不明白为什么原因,但是他是何等经验功力,只见他大喝一声:“曾兄,机会难再!”

  同时间他抖手掷剑,唐君律好似胁下被人点了穴道,半边动也不能动弹,只听得一声惨叫,唐君律猛力一移,一条左臂被劈了下来,鲜血淋漓!

  几乎是同时,蓝衫客曾炳如一只劲矢一般扑了过来,一把抓住了唐君律的腰间,唐君律强忍痛苦,奋力一挣,只听得嘶地一声,唐君律腰间连衣带肉被扯下一大片来。

  曾炳飞身追了上去,唐君慷仅剩下的一只胳膊一扬,一把金针飞出,曾炳吃了一惊,倒翻出五文之遥,落了下来,放眼再看,唐君律己不知去向。

  他把手中一片带血的破衫抖开,伸手一搜,摸出一张皮纸来,他大叫一声道:“有了……有了……”

  韦一农也连忙走过去,而这时候躺在树根下的董其心却为另一件事惊骇得目瞪口呆—一

  在唐君律第二度跃起发暗器的一刹那,他亲眼看见有一个神秘的黑影如闪电一般从大树后闪出来,重重地点了唐君掉一指

  其心当时几乎大叫出声,但是他立刻把衣袖塞在嘴里,阻止自己喊出来,这时,那条血淋淋的断臂就落在他的眼前,他伸出手来捂着眼不敢多看。

  那个黑影是什么人呢?

  他为什么要暗算唐君律?

  韦一农和曾炳凑在一起,正要掏出火烟子来看个究竟,猛然一个人从他们身后发话道:“两位得手了么?可得感谢我这通报消息的人啊……”

  韦一农和曾炳一听那声音便一面回头一面欢声道:“呵——你怎么也赶来了……”

  话声未完,忽然轰然两声闷震,韦一农和曾炳两人背上心脏部位每人被重重击了一掌,顿时心脏震得粉碎,两人转过身来,伸出手来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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