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鼎七步干戈-第12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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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面没有署名,皇上瞧着那张纸条,想起前因后果,不由恍然大悟,喟然道:“这少年行事真如神龙不见首尾,如此人才,可惜联不能用,惜哉。”
这时安明儿在人丛中偷偷看着其心掷过的纸图:“我有事先走,事完一定来看你,你别张声!其心。”
心中想到董哥哥这人能耐之大,言而有信,不由十分安慰,人群中只有她一个人看到其心悄然而退,又看到黄度文跟了上去,因为只有她时时刻刻注意着其心。
天上星儿在眨着眼,月亮却被蒙在一片黑云里,大地里显得昏昏然,就像大雨将至一般。
这时,在那静静的羊肠小道上,有两个人影正飞快地移动着,从表面上看,这不过是两个夜行人罢了,没有什么值得注意之处,但是若要细细看清了这两个是谁,那么立刻可以推测到一件震惊天下武林的大事要发生了。
这两个并肩飞驰的夜行人,左面的是天剑董无奇。右面的是地煞董无公。
多少年来,这一对叱咤风云的人物如烟消云散一般失了踪,武林中有人猜测他们已经死了,有人传说他们翻脸成仇,没有人能说出他们到底到了何方,这时,他们兄弟又并肩出现在武林,这将象征着什么?
是又一场武林大战要起还是又一次血淋淋的浩劫将临?
董无公在天剑的身旁飞纵着,他心中有万言千语一言难尽的感觉,老天爷对他们捉弄太残酷了,那年绝岭决斗的景象历历有如犹在眼前,兄弟反目的惨局便是这一对兄弟整整仇恨了四十年。人生又有几个四十年?
董无公默默地奔着,他斜眼望了望左侧的哥哥,正好无奇也在望他,他们两人都收回了目光,但是两人的心都在剧烈地跳动着,几十年的仇恨消除了,但是留在心田上的深痕岂是一时所能消除,他们两人都在胸中默默地说;“我们将永远没有童年时候的日子!”
默默里,他们进了一个荒乱的小村,村中人不知是避天灾还是躲战祸,跑得空荡荡的一个不剩,董无公跑着跑着,忽然低声道:“怪事——”
董无奇在同时里也停下身来,只见空中一对飞雁正作人字形低声而过,忽然之间,这一队大雁连鸣声都没有一下就突然一起落了下来,两人走上前去,七八只大雁全都已经死去。
董无公与董无奇望了一眼,无公道:“内脏被震碎而毙!”
天剑点了点头道:“看情形这一队飞雁方才飞过之处必有上乘气功者相搏,这些飞雁为掌流所及,飞出一段路,不幸暴毙
地煞点一点头道:“不错!”
他们两人互相望了一眼,不约而同地采取着谨慎的姿式悄然前行。
黑暗中,地形渐渐向下斜倾,向左一转,脚下更觉崎岖难行,这时天色骤暗,星光也被乌云所蔽。董无公伸手一触,摸着一方硬凉之物,他再探指一摸,那硬凉之物上竟然刻着字,他沿着刻纹模下去,头一个字是“显”,第二个字是“考”,他低声道:“是个坟场——”
天剑没有回答,只是凝神向前注意,这时,这时他低声道:“咱们用一口真气贴着草尖低飞上去瞧个究竟!”
董无公道:“只怕我没有大哥‘暗香掠影’的功夫。”
天剑脱口道:“无公你少来这一套吧。”
董无公听到这一句话,心中忽然感到快活起来,他有几十年不曾听到哥哥用这样的口气来对他说话了,一时之间,他仿佛又回到了童年的时代,想得愣住了。
天剑用肘碰了他一下,他这才回到现实之中,耳边只听到天剑低喝一声道:“起!”
霎时,只见两条人影在骤然之间仿佛失去了重量,紧紧贴着草尖横掠而过,速度竟然不在疾奔之下!
这真是武林奇景,全凭着一口真气作这等“草上飞”的掠行,武林中所谓“草上飞”,不过是形容轻功高妙而已,哪有真正在草尖上飞掠而草尖不动之理?董氏昆仲这时这种飞掠之法,全仗着深厚的内力,一口气飞掠而行,任何神仙般的功力,也难持续半盏茶时间以上,但是却是的的确确做到“草上飞”。
他们飞出一段,果然发现前面人影晃动,似是一个肩上背着另一人疾奔而行,那速度之快,竟是董氏兄弟平生所罕见,他们两人不约而同地一齐停下身不敢再过靠近。
迎面微风吹来,带来前面那人的自言自语:“……真是祸不单行,在西域经营了半生的基业会毁在一个毛头小子手上,到这里好不容易两个高手上了钩,我用了几千次的独门迷药竟会下多了分量弄死了一个,好在剩下这个疯老头只要一醒来,从此便是我的得力助手了……”
天剑、地煞两人听得一怔,再抬头时,前面之人已走得无影无踪,他们立刻跃上前去,果然地下发现一具尸首,这时,董无公忽然想起一事,他低喝道:“快,前面那人怕是凌月国主,凌月国主——”
董无奇一想他方才所说“西域经营半生毁在毛头小子手上”的话,道声:“不错,咱们快追——”
就在这时,忽然一股无比强劲的掌风直袭过来,同时背后一个悲愤无比的喝声:“是谁害了我的兄弟?”
董无公只觉背上掌风如同开山巨斧,竟是多年来从未遇过的上乘内家掌力,他惊骇参半地一个弓身,单掌一绕一盘,接着一推。
轰然一声,地煞董无公竟然被震得倒退三步,而来人也被震得再度升空而起,直达三丈有奇。
天剑、地煞双双骇然,那来人在空中也是骇然惊呼:“潜龙升天,地煞董无公——是你!”
无公只觉嗓音好熟,一时记不出是谁来,抬目一看,只见那人在空中盘旋三次,小转弯九次,然后急如苍鹰地一泻而落,他忍不住脱口而呼:“龙行九步!查老大,咱们三十年未见了!”
董无奇一听“龙行九步”四个字,心中也是一震,低声道:“你是说关东长白山的查氏兄弟?”
无公道:“一点也不错——”
这时那人已经落了下来,只见五旬年纪,长得魁梧无比,身于仿佛一座铁落一般,长白山直氏兄弟从不履入关内半步,中原武林极少提到他们之名,只是四十年前大河南北绿林第一高手黄鹰手蔡端远征关外,据说在三十招内被查老二一掌打断胸骨而亡,后来中原人就再没有听说过查家兄弟名头了,也没有人知道查氏神功究竟有多高,董无公当年为洗刷冤名,远走关外,曾与查氏兄弟结成生死之交,后来一别数十载,双方都无讯息,想不到这里又碰上了面。
查老大望了天剑一眼,董无公道:“这位是长白山龙行九步查金锋老大,这位是家兄董无奇——”
查老大一听“董无奇”三字,一揖到地,心中震骇,口中呼道:“原来是天剑董兄,查某适才误犯,多多担待……”
他望了望天剑、他煞,一把抓住董无公道:“贤昆仲终得化冤复;日,只可怜我兄弟却让人给害了。”
说到这里,他已是泪如雨下,董无奇暗道:“这人是个爽直的血性汉子。”
董无公吃了一惊,把地上尸首一翻,正是那查家老二,他也不及细问详情,大叫道:“令弟是中了迷药过多而被毒毙,凶手是凌月国主,咱们快追!”
查金肆挥泪道:“凌月国主我姓查的与你一在天涯一在海角,你干吗要害死我兄弟,管你什么国主不国主,天皇老子下凡我查者大也要宰了你泄恨……”
无公知这查氏兄弟手足之情深如海,武功既高,人又憨直,凌月国主结下这个仇,包管要他吃不完兜着走了,他想起自己兄弟血海般深仇到了暮年居然能重修!日好,比较之下,老天待他也不算薄了,想到这里,他胸中那怨天尤人的愤然之气也就消然而退了,他抬眼去眼望哥哥,无奇正在望他,新的手足之情似乎在开始滋养了。
他反首道:“查老大,节哀应变至要,咱们快追啊!”
天色暗了,森林里只有一堆野火在发出熊熊的红光,火堆旁坐着两个老人,谁也不知这两人竟是赫赫名震天下的天魁、天禽。
左面的一个道:“老温,你究竟打定主意没有?”
右面的老人沉默半晌,没有回答,他微一伸掌,拍在身旁的石上,始开手后,微风一带,那块青石竟成了一堆石粉。
左面的老人道:“咱们千辛万苦筹划了多年,为的就是称霸武林,你说对也不对?”
右面的老八点了点头。左面的道:“那么咱们就得不择手段,干他个血洗武林!”
左面的老人道:“你说血洗武林,我温万里举手赞同,可是对付天剑、地煞,叫我用毒暗算,咱们天魁、天禽的面子往哪里放?”
右面的老人一听此话,面包陡变,似乎就要发作,但是立刻他又忍了下去,不再言语,只是淡淡点了点头道:“老温,你说得也有理。”
他一面说,一面打量着天禽温万里的神色,温万里忽道:“天剑、地煞是我温某人自认天下惟一敌手,要干也要一刀一拳地正面干。”
天魁没有答话,只是沉默,但是从他的眼光中可看出他正在动用另一个心计。
火光熊熊之中,不时爆出哪僻啪啪的枯枝焦裂之声,天魁和天禽这两大武林宗师就这样相对而坐着。
天空大片大片的乌云如灰马行空一般疾奔而至,刹时之间,大地漆黑伸手不见五指,只有那一堆野火显得更亮更红,火舌在吞吐着,映得四周树木一红一黑。
这时天魁忽然仰天轻叹了一声道。“温兄,凭你我之力,原以为天下武林再无可敌之手,却料不到最后的棘手问题,仍然出在那姓董的一家之上——”
天禽道:“地煞背了一身恶名,隐伏了几十年,想不到到了这紧要关头又出现了。”
天魁伸手抓起一枝树枝,低声道:“从最坏的打算来看,万一天剑和地煞合了手——”
他话尚未说完,天禽打断他,哈哈笑道:“合手?那除非天塌下来,试问他们那弑父的恩怨如何了解,哈哈,那是一个死解呀!”
天魁凑前了一些,火光映在他的脸上,显得无比的严肃正经,他低声道:“老温,我说万一呢——”
天禽证了一怔,缓缓地道:“那么——咱们又是势均力敌了!”
天魁点了点头,低声道:“老温,咱们是自己人,凭良心说一句话,你自以为比那天剑、地煞如何?”
温万里默默想了一想,摇了摇头哼道:“尽管我胸中雄火万丈,但若要我说一句能胜过天剑、地煞的话,我可说不出。”
天魁道:“若是与老董建上了,我在胸中把那时的情形真不知预测过几千百遍,无疑前五百把必是各有所长,各有所忌的局面,等到天下的奇招妙式都差不多施完了,后五百把当是!陆时创式的时候了,但若说分高下,那必是千五百招以后的事啦,至于谁胜谁负,那只有老天爷知道了。”
天禽摇了摇头道:“依我的看法,他们两人要想真正合手是不可能之事,顶多是各自与咱们作对罢了。”
天魁哈哈大笑道:“这正是我心中的想法,正因为他们不可能同心合手,咱们才在这里继续努力呀,若是他们真合了手,温兄,咱们早该卷铺盖回家啦——”
天禽默默不语,只是把手中拿着的一块石头不住地抛丢着,天魁望了他一眼,又说道:“老温,你心中一定在暗骂我长他人志气了对不对?我举个例子你就知道啦,我问你,咱们那几个徒儿的资质如何?”
天禽手中依然抛着那块石头,抬眼答道:“即使算不上龙凤之姿,也是习武上上之材——”
天魁一拍手道:“对了,我也是这么想,凭咱们这十几年的调教,他们几个乍入中原之时,耀武扬威谁人能敌,可是比那董其心和齐天心又若何?”
天禽哼哼冷笑了一声道:“董其心和齐天心吗?那两个小子不过是凭着诡计多端罢了——”
天魁哈哈大笑道:“诡计多端?齐天心在二百招内御剑飞身败了郭庭君,董其心在中毒之际一举杀了罗之林,这是诡计多端吗?哈哈,温兄温兄,你也太护短了啦!”
天魁的笑声到了最后已变得比哭声还要难听;天禽的脸色如铁石一般冷然,火光闪耀在他的脸上,那双眉渐渐直竖,目光中逐渐放出凶光,手中那块石头愈丢愈高,到了最后,只见他猛然平伸手掌,那块石头如同被千石硬弓疾射而至,呜呜怪啸着伸入黑暗的高空,足足过了七呼七吸时间,才落了下来,依然一丝不差地落在天禽的掌心中,奇的是原来是拳大的石头,此时竟然已变成弹丸般的小石子!
天魁嘴角含着暗笑,冷冷注视着天禽,只见天禽一跃而起,冷冷地道:“老大,你不必再相激啦,他妈的董氏兄弟双双上来,姓温的也不含糊,一切计划依你的!”
天魁也是一跃而起,一把抓住了天禽的衣袖,急声道:“好,老温,你答应用毒?”
天禽昂然一笑,道:“无毒不丈夫!”
天魁一拍他的肩膊,道:“咱们先坐下细细谈一谈——”
天禽坐了下来,伸指一弹,那一粒弹丸小石呼地一声疾射而出,“扑”他一声射入巨干之中,深不可测。
天魁道:“天剑地煞之中,只要任能毒倒一个,剩下的一个咱们就不顾颜面来个以二杀一,一举消灭了这两人,天下事大定矣!”
天禽道:“老大你说得倒稀松平常,干起来只怕没有那么如意哩——”
天魁搓手道:“咱们先回老家去一趟……”
天食呵了一声道:“你是说‘血鸠子’?”
天魁道:“你算算日子吧,咱们现在回去,‘血鸠子’正是可以出缸的时候了。”
天禽屈指算了一算退:“正是,我怎么把日子都忘记了,用这血鸠子去对付董氏兄弟,老大……你……你……”
天魁哈哈大笑道:“太妙了是不是?这‘血鸠子’老夫用了七十二个内功有根基的武林人的元阳之血浸炼而成,正该是一鸣惊人的时候了!”
天禽没有再说话,只是望了天魁一眼,天魁脸色一沉,恨声地道:“温兄,无毒不丈夫,这是你自己说的话!”
天禽哈哈大笑,指着天魁道:“老大你有眼无珠,我温万里是出尔反尔的人吗?我不过是在思索如何下手罢了。”
天魁干笑一声,然后沉声道:“老温,你听愚兑一言,大丈夫身不封万户侯,否则葬蛮夷之中,在世不能流芳百世,人士也该道臭万年,若是婆婆妈妈混一世,倒不如趁早回到妈妈的肚子里去算啦。”
天禽道:“老大你放心,姓温的说出的话,便是天雷也轰不动的了。”
天魁拍手道:“好,老温,真有你的——”
天魁说到这里,忽然猛的一停,低声嘘了一声,道:“有人来了——”
他话未说完,只见五丈之外枝叶略一簌然,一个白衣人如幽灵一般出现。
天魁和天禽心中骇然,要知以天魁的功力,在周围二十丈之内人之脚步声可清晰辨出,此时来人已在五丈之处,这人的功力可想而知了。
天禽低声道:“高手到了。”
他们立于火边,那白衣人立于幽暗之处,是以一时无法辨出来人面貌,天魁缓缓站了起来,冷冷道:“来人是谁?”
那白衣人也不回答,只是缓缓前行,天魁待他走出五步,猛然喝道:“站住户
他这一声含劲而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