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拿之谜-第2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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培培看了看柜中的带子,本来分类也是按房间字母分的,码放的整整齐齐。她心领
神会地点点头说:“行!我记得前面有市委人物的那盘带子,就是这类房间。好,我看
看字头……”
她找到了有相同英文代号的带子,抱了出来说:“这间房子的带子还最多,都在这
啦。”
孟淑敏高兴地拿起几盘看着,认定了依阿拉伯数字靠后的一盘,递给培培说:“试
试看。”
刚放进带子,荧屏上的画面一下就引起了二位女士的注意。
原来这盘带子不是从头放的。像是女老板很欣赏这段,或是前面的放半截有事走了,
在这中间停了下来。
俩人都异口同声地叫道:“快看!”
随即俩人都鄙夷地笑了起来。
原来画面一闪,走进来一位世界级的人物。凡是喜欢“体育”的人,没有不熟悉这
家伙的面孔的!他多次拿各种世界冠军,人也长得很有特色,被追星族的人们,尤其是
大姑娘小媳妇们倍加喜爱。说广泛点儿,也许因为他为国争光的太多,连孟科长、佟培
培也被他倾倒过。否则她俩一发现他出现在这种场合,怎么会惊叫呢?更不会无缘无故
地鄙夷着发笑!只有“爱”过才有“恨”始,“爱得越深”就“恨得越切”。无关疼痒
的人,也就引不起你的顾盼……
这人胖乎乎的,个子不高,圆圆的脸和短短的寸头,再配上圆圆的一双大眼和张得
圆圆的嘴,他在两位几乎裸体的“小姐”拥戴下,嬉笑着滚到了床上……此时此地这位
世界冠军,欢快得真比他得“金杯”时还开心!
两位按摩卖淫小姐,平时说不定也是这位“国宝级的英雄”的崇拜者或追星族。她
们在保存一颗纯洁的心灵时,八成也有过少女们的梦,她们肯定也有过魂牵梦绕的美好
憧憬……也许梦中的情人就是这位大名鼎鼎的明星!
如今以“妓女”的身分来奉迎这位多情的浪种,若干年后假若有所追忆,又该是何
种心境呢?实在令人难以猜测……
图像上的男女,成了赤白无皮的树……快速。带子哗哗地闪过。
孟科长说:“这就对了。估计港商也会被弄到这间房来的……”
培培说:“这肯定是最后一盘,你的判断没错!中央来人查抄时,这个人不就是当
场揪出的嫖客吗?”
一句话提醒了孟淑敏,她忙用遥控放慢了速度。
图像正常了,果然没一会儿,“冠军”正浸淫在一马双跨的淫乐中,门被打开了,
进来了不少人,但并没全闯进画面。
不用说,男女的狼狈相可想而知。
有人把衣服砸在一丝不挂的群丑身上。
查抄的情景并没录完,一定是女老板发现了问题,连监视器全关闭了。下面就全是
空白带子。
科长也关闭了录像机,思索着什么地说:“不对呀……”
培培机灵地说:“是不对,早上那盘的数字我看错了,应该是‘6’。我看倒了以
为是‘9’。这盘才是最后一盘呢。”
“这倒也不重要,问题是港商来的比这要早……早也早不了十来天去……换句话说,
我们急于找的那盘……不是在这盘的最前面,就是紧挨着的上一盘。你说对吧?”
“太对了。”培培说着就去找带子。
孟淑敏看似文静、沉稳,急起来也雷厉风行着哪!她把手中的一盘递给培培说:
“快,换上这盘儿。”
带子换上后没多久,终于令她俩惊喜地发现了要找的目标。
这俩嫖客与众不同,下身围着浴巾,长像也有明显特征,一看就知不是大陆的人。
脖子上挂着很粗的金项链,拿毛巾的手上戴着“猫眼儿”或是“祖母绿”的戒指。更与
众不同的是不但没主动撩拨妓女,而且躲闪着说些广东口音的普通话。
培培肯定地说:“没错。这一定是那俩港商啦!”
孟淑敏急着要往下看,虽不是想躲着做爱的“淫秽”镜头,但她还是断断续续地使
用着快速,打算尽快地等待那俩穿制服的人出现。只要一出现,真相将大白于天下,马
上先逮捕这俩司法战线上的败类!再顺藤摸瓜,有一个算一个,腐败分子一个也想跑掉!
连藤根儿全给你们挖出来。
培培说:“看,这不是主管来了吗?”
“又把保安叫来了。”
关键时刻就要到了。她俩屏住了呼吸,目不转睛地等待着……
画外传来了吵闹声和几个人的说话声……
孟淑敏心中为之一震,突然像得了只鸽子,扑扑楞楞咕咕噜嘻地慌乱作一团。
门口的“保安”冲床的方向喊:“快,联合执法的检查来啦……”
只见画面上的港商一惊,虽没干什么亏心事,但也掠过一丝恐慌。
那俩半裸的妓女却一点儿也不惊慌失措。本来已被港商多次拒绝,两人只是坐在床
边,再没了调情的举动,像是要与港商合影似地等待着什么。这一听“保安”嚷,立即
像要奶孩子,齐把胸怀敞开,让乳房暴露无疑,随即就向港商扑了过去,还发出了贱贱
的哼叽声……
随着大声的训斥吼叫,猛然一穿蓝制服的人闯进画面。背对着画面,不问青红皂白,
没等港商反应过来,抡起胳膊,使圆了就狠扇起港商嘴巴子来……看清了,这蓝制服就
是孟淑敏以前穿过的法官制服,还戴着大壳帽,一副俨然执法的威严,边打边吼骂着……
可他始终没转过脸来。
孟淑敏的心快跳到嗓子外边啦,也许一张嘴说话,就会蹦出来掉在地上。她紧闭着
嘴,有些恐惧地听着这俩既熟悉又不敢相信的声音。她盼着这个蓝制服转过脸来,恨不
得上去扳过他的脸,也扇上几个嘴巴子给他!看看这人到底是不是她原单位的那小子?
同时,她更盼着看清另一个人。
孟淑敏失望了。另一个穿警察制服的不但没露面容,反而一把把蓝制服给拉出了画
面。
随着这一拉,法官并不知何意,还以为不让他再打,惊回首的刹那间,他总算显现
了一面。他仅一闪,一般人也难以分辨他的相貌,可孟科长太熟悉他了,已确认了八九。
而且和他熟悉的侉调儿完全吻合。没错,就是他!孟淑敏心里肯定着。
拉人的人随即急猝地说:“别过去!”
孟淑敏骇然了。她清楚了这个人是不会在录像带上露面啦!这人的警告,证明了他
太熟悉这大酒店的“按摩室”啦,从而又证明了他决非只是职业的技能和职业的警惕习
惯,猜到了有监视器在暗中录像,而是他与女老板的关系非同一般!来往这淫窟也像回
姥姥家似地随便。要不怎么会这么“及时雨”般地赶到呢?
佟培培不适时宜地说:“孟科,我怎么听那画外音……”
她无意地瞅了眼科长,科长不安的神色使她吓了一跳。她马上意识到自己也该挨扇
嘴巴子!这真是多余的话呀,谁没带耳朵呀?这种事儿可不敢随便说像谁的声音!而且
这像的人……就像说是像文广利或检察长似的,关系重大的人物呢……幸好,自己有咽
下半句话语的习惯,否则随口溜出来可就……难以收场了。
孟淑敏此时正精神紧张地集中在荧屏上。她心都快跳出来了,真没听到培培说了什
么。但她知道培培是说了话,不得不随口问道:“你说什么?别出声……”她还要进一
步证实这口音,想往下听到底是谁?
培培放心地轻轻出了口气。
不知女老板出于什么心态?她突然关了摄像机。信号中断了……可能觉得没意思吧?
荧屏上出现空带时的一片海蓝……
孟淑敏又往回倒带子,想再看看清楚。她自我调节地镇静了一下,用手揉了揉干涩
的双眼……
佟培培斜了一眼科长,也装着掩饰地双手擦了擦脸。她心中多少已有了数。但决没
有由她挑明的权利。她暗自庆幸科长没听清她的上半句话,否则又非让她说出下半句来
不可。
培培很懂得在机关里的做人之“道”。明明双方都知道对方的秘密或隐私,只有等
对方道出,自己是决不能充明白!必须装糊涂才能不被人防备或排挤打击,认为你是最
危险的人……尤其更适用于领导及自己亲近的人。常言道,顺情说好话,耿直讨人嫌。
虽然培培不卑不亢,用不着对谁顺情去说好话。但太直率了不但没了群众基础,连领导
们也会不戴见你!佟培培还能算上下讨人喜欢的人物……
倒带间隙,孟科长突然发问:“你看清了那张脸了吗?”
她没问那声音你听出是谁了没有。这自有她的一时考虑……
培培不知是何意,再说她确实不认识那穿蓝制服的法官,就不假思索地摇摇头说:
“太快了。就这么一闪……熟悉的人怕也认不出吧?”
好!培培反问的太高啦。明知科长一定熟悉,原来的同事嘛,不说话也成天打头碰
脸,能不知是谁吗?但她高就高在又为科长找了个充足的“注脚”。还说明了自己确实
没看清。难怪孟科长赞叹地夸道:“现在的年轻人呀,脑子太快了。”
不错,像佟培培这样的年轻人,经过两年的洗礼,当这起诉科的科长,真是绰绰有
余!孟科长有时都暗叹自愧弗如呢。但是,中国用人的传统,千百年来早有模式。尽管
现在是改革开放的年代,但还是百废待兴,新旧交替,正在逐步完善的初级阶段。会好
的,一切会好的……
孟淑敏心情平静了许多,正好到了她要仔细辨认的地方,她按了下慢速进帧。用遥
控器指了下屏幕说:“看!这人是区法院刑庭的庭长……”
她在转脸的瞬间,又按了下遥控,正好定了格。接着说:“这家伙,扒了他皮,我
也能认出他骨头来!”
培培高兴地说:“噢!你认出来啦?我怎么还是……辨不出他啥样呀?”
确实,因为这只是个弹指一挥间转瞬即逝的过程,这台录像机也只属上中等日立
“747”之类的级别,所以定格后人像还是有些虚形……但对孟淑敏来说,这足够了!
孟科长冷笑了两声说:“关键还不是他……而是没出场的后面拉他的人!”
拉人的人是关键人物,这一点都没错!
似乎到现在这份儿上,谁都能成了“福尔摩斯”、“波洛”式的大侦探啦。
其实不然,远远没那么简单……
法律不容半点儿不实的虚假!法律是严肃、认真的;法律要的是确凿证据!
这不可忽视的一点,孟淑敏和佟培培都很清楚。声音能说明什么?相似口音的人成
千上万。别说你是人耳,就是现代科学“声析仪”能确认了这声音和某人的声音“相
似”,也只能说相似!只靠这一点,怕是也难说证据充足吧?
“证据不足”这一法律上的专用语词,往往就是狡猾的罪犯溜脱的契机!
孟淑敏和佟培培,此时并没欣喜地认为凭这声音就抓住了“狐狸的尾巴”,所以,
还没有刚刚发现了港商时高兴呢。那时她门都认为这俩穿制服的人一定会原形毕露的!
谁承想,搞公安的就是比搞断案的人经验丰富!而且这公安干警也决不是汪桐所说的一
般警察或是交警!起码有一定的侦破经验,而且搞过几年的刑侦工作……这么诡诈的人,
怎能只凭声音,就让他伏法就范?
淑敏在学校时就看到过一份资料,是日本的一个案例:死者头部有明显伤口,说明
是被凶器猛击致死。凶手被捉,并搜查出现场的凶器是一木棒,可能是棒球棒之类的东
西。经法医鉴定,凶器上的血迹和死者完全一致。经凶手供认和辩论.就是用此凶器把
死者击毙的。凶手在法庭上认罪伏法,一切无以辩驳。但妙的是,他请了一个非常有能
力并名声远播的大律师。律师当堂要求法医出庭做证,并出据死者伤口的多角度放大照
片。法医无可置疑地确认,死者的伤口是三角形的。律师又让起诉人当庭出示凶器及法
医鉴定。于是津师说,尊敬的陪审团各位先生、女士,尊敬的法官大人,我请求当庭释
放我的当事人。原告及检察官莫名其妙地哗然了。法官一敲法锤儿说,肃静。陪审团有
无异议?陪审团窃窃私语了一阵子,一位老年妇女站起说,法官大人,鉴于死者头伤与
凶器不符,我们陪审团认为证据不足,准许释放请求,没有异议。法官宣布:本庭认为,
死者伤口是利器所致,而呈交法庭的凶器却是钝器,确实证据不足,被告当庭释放。此
案就此终结,不予抗诉。
这案例就说明了法律的严肃性。致于以后检察院是否又去侦破,找没找到角铁、方
钢类的凶器?那是另一个话题了。反正当庭放了凶杀嫌疑犯,哪怕连凶手自己都供认不
讳。起诉人也哑口无言,眼睁睁地看着得意洋洋的罪犯溜之大吉。
孟淑敏认为,任何时候都不可低估疑凶。在法律逐渐完善的时期,难免狡猾的罪犯
要钻法律的“空子”!何况,司法腐败的网,总还存在。打蛇不成反被其伤,决不可疏
忽大意。
电话铃响了。
培培随手抄起话筒,一听原来是文广利打来的。她知道科长盼广利的消息,也不敢
问上两句关心的话,就说:“你等一下,科长在这儿。”
文广利那边还以为培培记了他的仇,连话都不愿跟他多说几句。
培培递话筒说:“孟科,文老师来的。”
孟淑敏正在思索之际,像抓住了救星,忙从烦海中闯出,抓过了话筒说:“喂,广
利呀,你在哪儿?情况怎样?”
“我在郊区,刚找到了其中一个的下落。”
像是用手机打来的,声音有些弱。科长向培培指指电视,示意先关了。孟科长很激
动地说:“啊?抓到了一个?太好啦!马上带回来。要是不妥,你盯住了,我带警车去
接你!”
淑敏兴奋异常,不等广利说明白,她大声喊着:“广利,我这也有了重大线索。这
下可有了人证和物证啦!……什么?你再大声点儿……”
文广利极不乐观地说:“没用啦。她叫胡喜妹……昨晚‘自杀’身亡啦。”
“什么?她……她‘自杀’……死啦?”
孟淑敏大失所望地惊叫起来,宛若刚刚堆起的湿潮篝火,好不容易点上,吹呀、扇
了半天,烟熏火燎让人流出了泪珠儿,才燃起了希望的火苗,却被广利马上又泼了盆
水……她都想哭出声来。
孟淑敏也不知自己啥意思,随口就说:“她怎么能死呢?”
歪打正着,广利同感地说:“是呀……我也觉得……她‘自杀’得……很可疑!”
“她为嘛要‘自杀’呀?”科长又问了句不着边际的话。
广利说:“连她哥哥嫂子都不明白。所以向公安局报了案……现在尸体被当地公安
分局拉走了。我想……请示一下,是否该与分局取得联系?弄清……为何要‘自杀’?
是否是‘自杀’?”
“是啊,她刚刚放出去,并不知道我们还要追究她的刑事责任呀?就是她知道了自
己有‘敲诈勒索’罪,也不能判她死刑呀?”孟淑敏恢复了打击后的理智。
文广利追问一句说:“孟科,你看……我该咋办?”
孟淑敏看了眼一旁愣着的培培,像是要从她的年轻头脑中汲取些机灵的脑液。她迅
速做出了回答:“文广利,你听好!马上去接手此案的郊区分局。请他们一定要给予协
助合作!第一,务必进行尸验。第二,千万不要声张,尽量封锁消息,尤其是对司法系
统的。第三,不能按一般死亡处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