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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刘公案·刘墉传奇-第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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据无证又无凭。见了罗锅子和他去顶,大料要不了你命残生。我俩也是无其奈,他叫西来不敢东。我瞧尊驾是个朋友,自古惺惺惜惺惺。”说罢慌忙站将起,眼望着,金六开言把话云。
  周成站起身来,带笑开言,说:“金六哥,天气也不早咧,我们俩还要同这一位钟老叔上江宁府,去见刘大人呢。暂且失陪。”金六闻听,说:“周大兄弟、朱大兄弟,没有什么说的,钟老叔是个朋友,多多照应罢。”俩承差闻听,说:“那还用说吗。”三人站起身来,往外面走,金六送出街门,回去不表。
  再说承差、钟老叔三个人不敢怠慢,及至出了句容县的城,天气也就黑上来咧。虽然是府县相隔不算甚远,五六十里地,天有三更就来到了江宁府。城门也已关闭咧,只得在关厢里找了个熟铺店住了,一夜晚景不提。到了第二天早旦清晨,三人起来,不敢怠慢,一直进了江宁府的南门,穿街过巷,不多一时,来至府台衙门。恰好正当刘大人才坐早堂,周成说:“朱兄弟,你同钟老叔在这等等,我进去回话。”说罢,翻身往里面走,来至堂前,下面跪倒,说:“大人在上,小人奉大人之命,把钟老叔拿到,现在衙门外伺候。”刘大人闻听,往下开言,说:“你们从何处将此人拿来?”周成见问,回说把他们上句容县听戏、误入赌博场前后的话说了一遍。刘大人闻听,说:“既然如此,把他带将进来!”周成答应,站起身来,下堂出衙而去。不多一时,把钟自鸣带至堂前,跪在下面。刘大人在座上留神往下观看。
  这清官留神往下看,打量钟老貌与容:满脸横肉颧骨暗,重眉两道衬贼睛。两耳扇风败家种,五短三粗像貌凶。
  身穿一件光棍套,河南褡包系腰巾。头戴一顶黑毡帽,沿边全是倭假绒。鸡腿袜儿土黄布,青缎洒鞋足下登。大人看罢时多会,往下开言把话云:“家住何方哪州县?或在村中或在城?什么生意何买卖?已往从前快讲明!”钟老见问将头叩:“大人青天在上听:我小人,并无生意与买卖,本家就是在江宁。一双父母全去世,家业凋零渐渐穷。
  我小人,并无三兄与四弟,就只是,有个妹妹叫小青。因我小人无家眷,我妹妹,跟着我表妹把人成。虽然贫穷多守本,奉公守分不敢乱行。今不知犯下什么罪?差人拿我上绑绳。望乞青天从公断,覆盆之下有冤情。”刘大人,座上闻言冲冲怒:“胆大囚徒要留神!花言巧语不能够,立时叫你见分明。暂且带下囚徒去--”下面青衣应一声。
  忠良座上开言叫:“值日承差要你听。”言还未尽人答应,堂下面,跪倒承差叫王明。大人上面来讲话:“王明听差莫消停。速速快到东街上,土地庙东边在道东,紧对街门有枣树,石灰门楼一抹青。门上贴着符一道,那一家有个女俊英。速传女子将衙进,本府当堂问个明。”王明答应翻身去,再表忠良干国卿。吩咐留且将堂退,少时间,把那女子传来问个明。
  第九回    递冤状民女上公堂
  刘大人座上吩咐:“暂且退堂。少时那女子传来,禀我知道。”下面答应。又想一阵,大人退进屏风去了,不必再表。
  且说承差王明,奉大人之命,去传东街上的富全之妻进衙问话。他不敢怠慢,迈步如梭,径奔东而来。不多一时,来到土地庙,举目一瞧,果然南边有几棵枣树;又往北一看,真有个青石灰小门楼。看罢,走到门楼底下站住,往上一看,果然门上贴着一道黄符。王明看罢,说:“坛子里吹不噔--有音。
  刘罗锅子怎么知道这个底细?莫真的他有些个鬼谷麻糖的,倒要小心。”说罢,用手拍门,叭叭连声响亮。
  且说佳人白翠莲,房中正坐,忽听门声响亮,说:“青儿,你去瞧瞧,有人叫门,只怕是你姐夫他们回来了。”众位明公想理:这个小家主儿的院子可有多深?白氏屋内与青儿说的话,承差王明在街门口站着,白氏的言词句句他都听见咧!心中早有鬼吹灯咧!
  且不说王明在门外等候,且说青儿闻听他姐姐之言,不敢怠慢,迈步翻身,两只鲶鱼脚,唧哩咕咚来到了街门的跟前站住,望外开言,说:“谁拍我们家门哪?”承差王明说:“我呀!给你们家大爷带个信来咧。”青儿闻听,说:“等等罢,我去告诉我姐姐去。”说罢,高声往里跑,说:“姐姐,我姐夫他们带了信来咧!”白氏闻听,说:“既然如此,把那一位请进来见我。”青儿翻身往外走,来到了街门以里站住,眼望承差,开言说:“那一位大爷,我姐姐请你哪,里头坐着呢!”说罢,青儿在前,承差在后相跟,登时来到屋内坐下。白氏说:“青儿,倒茶。”青儿答应一声。
  且说承差观看那女子容貌,是怎生的打扮。
  承差王明留神看,打量佳人俏芳容:乌云巧挽真好看,发似墨染一般同。两耳藏春桃环佩,杏眼秋波水灵灵。芙蓉粉面丹霞嫩,小口樱桃一点红。两道蛾眉如新月,因开口,瞧见那糯米银牙在口中。十指尖尖如春笋,玉腕上,两个镯子绕眼明。万卷书文儿别住顶,旁边插着一丈青。
  腰如杨柳迎风舞,金莲三寸绣鞋红。虽然是,浑身上下穿粗布,那一宗,雅淡梳妆动人情。说什么西施王嫱女,貂蝉要比也不能。王明看罢直了眼,歪着脖子不转睛,腹中暗自来说话:“这一个,小样儿真可人疼。但得与我成夫妇,『救苦观音』念万声,辞了差使家中坐,要想我出门万不能。”女子观瞧这光景,不由怒气朝上攻,说道是:“既有书信拿来看,兀自发呆主何情?”王明心中正打算,忽听女子把话言。半晌还过一口气,带笑开言把“娘子”
  称:“奶奶留神听我讲,有个字帖一看你就明。”说着怀中掏出票,刘大人,朱笔标了个通点红。女子接过从头看,就只是,人命干连那一宗。上写着:“速传白氏进衙中,本府立等问分明。”佳人瞧罢递过去,说道是:“大人票到我敢不遵?上差少容奴打点,一同进府辩分明。”佳人说罢不怠慢,梳妆匣,取出一块帕乌绫,两手一抖头上戴,回手把,素罗白裙系腰中。收拾已毕又讲话:“上差留神请听明:略容片时奴写状,刻骨难忘爷上情。”
  白氏佳人说:“上差少容片时,待奴写一张鸣冤的状词,好一同进府见大人鸣冤。”承差这一会贪看女子的貌美,巴不得多看一会儿再没有不依的咧。说:“娘子,既然如此,就快写罢。”女子闻听,慌忙打妆奁之内拿出笔砚,放在桌儿上面,研得墨浓,添得笔饱。白氏提笔,唰唰唰,连真带草,顷时之间写完了状子,掖在袖内。王明在一旁观看,乐了个事不有余,说:“不但美貌无双,而且一笔的好字,真真的少有。像我王明,活了这么三十岁,今我才开了左边的右眼咧!”忽又听那女子开言说:“上差,咱也走罢。”王明听说,无奈何,他才站起身来,故意要威唬这女子哀怜央求于他,他这心眼里才一乐,要美这么一美,故意的“唏留哗啦”,把锁子掏将出来咧。说:“娘子,把这个东西略戴一戴。”刘大人并无叫他锁拿,他心里想着叫白氏佳人央求他,他好送个空头人情。那知这女子深明大义,绝好的才智,瞧见票上写着“传唤”,并不是锁拿,这如今差人要把他上锁,就知道是公差的假局子。女子想罢,眼望王明讲话,说:“上差,把锁递与我,奴家自己戴上就是了。王法敢不遵吗?”王明闻听,拉不回钩咧!只得递过去了。
  佳人接过,自己戴上,这才迈步翻身,出门而去。白氏回头说道:“青儿,好生看守门户,奴家进府见大人鸣冤。”青儿答应,不必再表。
  且说承差王明,带定白氏佳人,穿街越巷,不多时来至了府台的衙门。王明打进禀帖,刘大人闻听把白氏传来咧,立刻升堂。刚然坐上,忽见承差王明跪在下面,说:“大人在上,小的王明奉大人之命,把东街上土地庙东边那女子传到咧。回大人得知。”刘大人座上吩咐:“带将进来!”“是。”王明答应,翻身出衙而去。来到女子的跟前站住,带笑开言,说:“娘子,见官府咧,须把这锁摘将下来,好跟我去见大人哪。”白氏闻听,说:“上差,私下开锁可不能。等着我见了你们大人再说就是咧。”王明闻听女子之言,说:“干妈呀,叫你今可顽着了我咧!”说不的,只得带进他去。说罢,王明在前,女子在后,进角门,登时来到堂前。佳人跪在下面,承差打千说:“小的王明,把白氏女子传来。”刘大人上面一摆手,王明站起一旁伺候。忠良座上留神往下一看,瞧见是戴着锁,大人说:“王明。”“有,小的伺候。”“叫你传唤,为何戴锁呢?”王明说:“回大人,他要戴吗。”忠良又眼望女子,讲话说:“你为何要戴锁呢?”女子见问,说:“大人在上,差人调戏奴家,奴家不允,他就把奴锁上咧。”刘大人闻听,冲冲大怒,说:“好一个可恶的奴才!”吩咐:“把王明拉下去,重打四十!”这一声答应,不容分说,把王明拉下去,按在丹墀,把眼子打得是一撮一撮的,把他的那股穷色,也打回去这清官座上留神看,打量女子这形容:一条乌绫头上罩,素罗白裙系腰中。蛾眉紧锁带烟柳,双膝跪在地平川。
  年纪未有三十岁,不过在,二十六七正年轻。大人瞧罢时多会,认得是,算过命的女俊英。座上开言朝下问:“那女子,抬起头来看分明。你的事情我知晓,这内中,几条人命不非轻!”白氏闻听抬头看,认得是,算命罗锅那先生。就知道,大人改扮去私访,忠良报国为民情。佳人看罢不怠慢,磕头尽礼在平川,说道是:“犯妇无知瞎了眼,望大人,贵手高抬把我容。”说着掏出那冤状,十指尖尖双手擎:“望大人秉正从公办,犯妇女,并非怕死赴幽冥。
  但只是,儿夫上了句容县,未回转,他不晓其中就里情。
  奴有心,昨日就要寻自尽,怕的是,夫主回家扑个空。奴死也是含冤鬼,被这囚徒把我坑。内中情由难出口,大人瞧状自然明。”忠良听罢前后话,眼望那,左右开言叫一声:“快些接状本府看,好辨那,浑者浑来清者清。”书吏闻听不怠慢,迈步翻身往下行。接过女子那张状,刘大人,用手接来看分明。
  第十回    贪钱财钟凶害亲朋
  刘大人接过那张白氏的状词,闪虎目观瞧,上面写的虽是草串倒也真着,看是何等言词。
  清官座上留神看,字虽了草写得真。上写着:“具呈犯女白家妇,翠莲乃是我的名。奴家夫主本姓富,二十七岁在年轻。不幸公婆早去世,奴夫主,下无弟来上无兄。
  并无经商与买卖,所仗种地务庄农。地主姓王叫王六,跟他舅舅在北京。每年九月将屯下,起租来,坐落却在我家中。谁知道,贼徒王六心不正,奸贼暗用计牢笼。瞧见犯妇容貌美,他暗自,设下牢笼万丈坑。这天三人同饮酒,就有奴家亲表兄,商议着,句容县去作买卖,王六拿本作经营。第二天,俩人起来不怠慢,夫主与表兄上句容。剩下王六家中住,这囚徒,万恶滔天了不成,黑家暗用蒙汗药,犯妇中了计牢笼。拨开屋门走进去,奴家昏迷在梦中。
  万恶的囚徒真可恼,硬行强奸不肯容。以至犯妇明白了,大人哪,生米已把饭做成。奴家有心寻自尽,作鬼含冤也不清。千思万想寻妙计,要害王六命残生。奴家假意将贼顺,他与奴脱逃要上北京。我们私行离家下,奴预备,一把尖刀在腰中。上元县北关去下店,假说是夫妇人二名。
  打发囚徒睡下觉,不多时,外面梆铃打三更。奴家见他红了眼,我还岂肯容留情?又怕奴,力小身微刀无力,杀不死贼人有祸星。所以才,对准心口只一下,王六一命赴幽真。奴的冤仇也算报,就把奴,万剐千刀也愿情。这是已往大实话,半字虚言天不容!”刘大人,座上听罢留神看,往下开言把话云。
  刘大人看罢白氏的状词,往下开言,说:“白氏,既然如此,你是半夜之中将王六杀死,店门岂有不关之理?你又如何出店?”白氏见问,向上磕头,说:“大人在上,那一夜有两辆布车,也下在此店中。又因他五更天赶早,店家开门,所以犯妇才混出店外。”大人闻听,说:“这就是了。”复往下吩咐:“把钟自鸣带上来!”“是。”下面之人答应一声。不多时把钟自鸣带到堂前,跪在下面。刘大人座上,眼望白翠莲讲话,他老人家用手把钟自鸣-指,说:“白翠莲,你去上前看来,认得这个人不认得?快去认来。”白氏闻听,不敢怠慢,翻身站起,来到钟自鸣的跟前一看--不是别人,正是他表兄。这会也顾不得回大人话去的,说:“老哥,你同你妹夫上句容县,怎么光自你回来咧?你妹夫怎么不来呢?未不知你又办何事,来到公堂?”钟自鸣闻听,说:“表妹呀,我那妹夫早家来了好几天咧,怎么倒来问我呢?”二人在下面说话,刘大人在上句句听得明白,就知道既有此人必有缘故。眼下白氏的男人又不知去向,定是钟老图财害命。怪不得钟不撞自鸣,原来是这囚徒的身上。大人想毕,在座上故意的一声断喝,说:“白氏,你到底认得不认得?”白氏见问,向上磕头,说:“大人,这就是同奴夫主上句容县去的我表兄。”大人闻听微微冷笑,复又往下开言讲话,说:“钟自鸣,白氏之夫富全,你们俩一同去,为何不一同回来?这是什么缘故呢?”钟老儿见问,说:“回大人:我妹夫说家中有事,他就先回来咧。小人遇见了几个朋友,留小的住了几天,因此我小的来迟。”大人闻听,说:“你这话说得倒也有理。抄手问贼,如何肯招?”吩咐左右:“与本府夹起来再问!”“这!”下面一齐答应,登时把夹棍拿来,当堂一撂,响声震耳。钟老观瞧,把魂都吓冒了!自己思想说:“闻名这个罗锅子,就是苏州蛤蟆--南蟾难缠。再者,我害命又是真,有心不认,枉自皮肉受苦,倒不如早早招承,留下他娘的这两条好腿,就是作鬼,到了阴间里抢个江水喝,我比他妈的跛鬼跑得也快些。”也是命该如此,想罢,向上磕头,说:“大人在上,不用夹,我小人、小人招了就是咧。”刘大人在座上闻听,微微冷笑,说:“招将上来。”钟老向上磕头,说:“大人容禀。”
  钟老儿下面将头叩:“大人留神在上听。小的姓钟江宁住,钟老原来是小名。还有王六人一个,在先他也住江宁。他的那,一份家财全花尽,后来投亲上北京。有他个,娘舅现在前门外,金鱼池内开窑子,算他是个大财东。王六在那挡过横,后来发财上金陵。在这置了几亩地,年中他来把租价清。前者九月将京下,住在富全他家中。瞧见我表妹生得美,王六定了计牢笼,蓦地与我同商议,一心要,图谋白氏女俊英。事成谢我银一百,我小人,一时之间心不明。我说『此事怎么办?富全未必肯依从。』王六闻听小人话,他说是:『有条妙计在其中:明日三人同饮酒,假说商量作经营,就说我拿银五百,搭伙同心把利生。
  句容有座小酒铺,就说是,人家要倒我财东。』叫我诓他去瞧看,半道要他命残生。先给我银二十两整,事完之后再找零。富全上了我俩的当,第二天一同上句容。大道之上难动手,来往不断有人行。无奈同到句容县,下在西关客店中。第二天,诓他出店闲去逛,到了荒郊野外中。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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