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240-死神计时游戏-第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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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被指控的罪名是什么?”金问。
“入室盗窃。埃米莉的壁橱里有一个秘密的储物柜,用来放珠宝、现金和别的值钱的东西。窃贼把里面掏了个空。博比的壁橱里也有这样的储物柜,同样被盗了。据我所知,价值二十万美元,不幸的是其中有埃米莉的结婚钻戒,”哈瑞说,他浏览了一下文件,补充道,“没有什么事情比结婚戒指被偷走更让一个女人愤怒的了。”
“因为朱尼尔当时正在那工作,所以他们就怀疑他?”米歇尔问。
“当然,还有大量的证据似乎都证明他犯了罪。”
“比方说呢?”金问。
哈瑞用手指指着要点说:“盗窃犯从三楼的窗户进入房间。窗户被撬下,遗留下了工具的撬痕和工具上的一些金属,这与朱尼尔拥有的一把铁锹相吻合。他也有一架能够得到那扇窗户的梯子。除此之外,他们还在他的一条裤子的裤脚处发现了玻璃碎片。他们不能断定这些碎片是否与贝特家的吻合,但十分相似,都是有色玻璃的碎片。
“你不是说他撬下了窗户吗,”金说,“那玻璃是从哪来的呢?”
“撬的过程中一部分玻璃碎了。我猜想情况可能是,他在爬过窗口时弄上了玻璃碎片。接着,我们在埃米莉卧室的实木地板上提取到了脚印,和在朱尼尔家中找到的一双靴子底相吻合。在埃米莉壁橱的地板上发现了一些建筑材料:石灰粉,水泥,木渣。联系到朱尼尔平时的工作,他的鞋底很可能会沾上这些东西。还找到了一些与朱尼尔家附近地面吻合的土壤。在博比的卧室和壁橱里也找到了相似的证据。”
“所以他们仍是分床而睡?”米歇尔问。
哈瑞挑了挑一边眉毛:“据我所知,埃米莉更愿意保持个人隐私。”
“好吧,这些就是全部的证据,没有别的旁证么?”金说。
“不,还有一件证据。或许我想应该说是两件。跟朱尼尔相符的一枚手套纹路和一枚指纹。”
“手套纹路?”米歇尔说。
“是皮手套,”哈瑞回答,“他们有确定的纹路,就像指纹一样,他们大概是这样告诉我的。”
“但如果他戴了手套,又怎么会留下一枚指纹呢?”金问。
“据推断,手套的一个指头破了一个洞。朱尼尔正好就有这么一副手套。”
金盯着哈瑞:“那朱尼尔是怎么说的?”
“朱尼尔坚持说自己是无辜的。他那天独自一人在他为自己和家人在艾巴玛(Albemarle)镇新建的房子里一直工作到天亮。他没有看见什么人,也没有人看到过他。所以他不能提供任何案发时不在现场的证明。”
“盗窃案是什么时候被发现的?”金问。
“埃米莉从医院回来后发现的,大概早上五点。前一晚她在自己卧室待到八点左右,屋子里直到夜里十一点左右还有人在走动。所以盗窃可能发生在午夜到四点之间。”
“明显是在朱尼尔说的他独自在房间里工作的时间之内。”
“但尽管有这么多证据,”米歇尔说,“你还是认为他无辜,对吗?”
哈瑞迎着她的目光:“我描述过那些曾经犯过罪的人;那得因人而异。作为一名法官,我见过该被判刑的人无罪释放,而偶尔又有清白的人被关起来,通常我对此无能为力。现在,对朱尼尔的案子,我坚信他没有做过。原因很简单:这个穷小子根本不知道如何去处理价值二十万美元的现金、不记名债券和首饰,就好比我无法想象自己去尝试争夺奥林匹克女子四人有舵手划艇比赛的银牌一样。”
米歇尔很吃惊,因为还在大学时她就曾获得了这块银牌。
“是的,亲爱的,”哈瑞抱歉地说,“我说的是你。希望你别介意。”他拍拍她的手接着说。“朱尼尔不可能成为小偷,这点是毫无疑问的。理由是:许多年前,他曾从当地的一家自动维修铺偷了些卡车电池,他到同一家自动维修铺修理自己的卡车时,竟然仅仅是因为嫌麻烦,就没有把偷的电池从卡车上抬出来。这个小失误让他在监狱里待了六个月,也说明了他缺乏犯罪能力。”
“不过,也许这些年里他在这方面的能力有所提高,”金说。
“他正在做的是一份他干过的最好的合同工作。他的妻子赚钱也很多,他们正在艾巴玛盖自己的新房子。他有什么理由在贝特家入室盗窃呢?”
“或许盖新房需要一些额外的现金。但如果不是他干的,那就一定有人一心要陷害他,这又是为什么?”金说。
哈瑞似乎早已准备好了答案:“他在那工作,因此会受到怀疑。那个人可能从他家人现在住的活动房车里拿了他的工具、鞋子、裤子和手套。房车停在很偏僻的地方,那里经常没有人,”他补充道,“尽管那枚指纹是最重要的证据,但一个有经验的人是可以伪造出来的。”
“他的家庭情况如何?”米歇尔问。
“三个孩子,最大的大约十二岁。他的妻子是露露•;奥克斯利(Lulu Oxley)。”
“露露•;奥克斯利?”米歇尔重复了一遍。
“她是一家名为‘情欲’(Aphrodisiac)的绅士俱乐部的经理。她告诉过我,实际上她现在拥有其中部分股份。”
“没搞错吧,”米歇尔惊叹道,“情欲俱乐部?”
“我听说那里边确实不错——你知道,不止是廉价的吧台和袒胸露乳的舞者。”哈瑞赶紧接着补充,“当然,我从来没有去过。”
“说得不错,”金说。
米歇尔瞪大眼睛望着金:“可别告诉我你曾经去过那。”
他犹豫了一下,显得有些不自然:“只去过一次,参加一个朋友的单身汉聚会。”
“啊哈。”米歇尔笑笑。
金向前坐直身子:“好了,也许并不是朱尼尔筹划的这起盗窃案,但又会是谁做的呢?那个人知道朱尼尔能进入贝特家,然后拉他入伙做这事。哈瑞,物证可就真够受的了。”
哈瑞没有反对:“有证据对他不利。实际上,是太多证据对他不利!”
金看上去并不自信:“那么,你想要我们做些什么呢?”
“跟朱尼尔谈谈。听听他的说法。拜访贝特去。”
“好吧。假设我们做完所有这一切却一无所获,怎么办?”
“那么,我就去跟朱尼尔谈。如果他仍坚持自己清白,我就真的别无选择,只能按法律程序办事了。但是,如果本州岛能提供一个合理的豁免权,毫无疑问,我一定会用在朱尼尔身上。他之前曾进过监狱;要是再进去,他可出狱无望了。”
他递给金一份写有全部详情的文件,两人探讨了一阵。接着,哈瑞转身握住米歇尔的手说:“我不得不说终于见到你这位年轻、迷人的女士,真是值得我付出任何你想要的代价。”
“你会让我害羞的,哈瑞。”
“我将以此为荣。”
两人起身向哈瑞告辞。往外走的路上,米歇尔说:“我喜欢这个男人。”
“很好,因为见到他是此行唯一让我感到愉快的事情。” 这时金的行动电话响了起来。一分钟后,他挂了电话。
“是托德,咱们走吧。”他说。
“去哪?”米歇尔问。
“一个有趣的地方:停尸房。”
《死亡计时游戏》第一卷《死神计时游戏》第八章(一)
淡蓝色的福斯轿车驶入一条通往莱特斯堡市区的支路。开车的男子穿着排扣衬衫,牛仔裤和乐福便鞋。头上的棒球帽在他额前压得很低,眼睛隐藏在深色太阳镜后面。他清楚,这身装扮或许有些过于谨慎。绝大多数人只热衷于自己的事情,根本无法描述出哪怕十秒钟前才经过他身边的某个人的任何特征。
迎面驶来的是一辆雷克萨斯(Lexus)敞篷车。当西恩•;金和米歇尔•;麦克斯韦开往停尸房的车与这名男子的车交会驶过时,他甚至没有瞟他们一眼。他坐在自己那辆里程表已经跳过二十万英里的福斯车里继续赶路。刚下装配线时这辆甲壳虫还是淡黄色,但它在几年前被盗,期间被涂上了许多颜色,拥有至少十套牌照。此外,它的车辆识别码(VIN)被熟练地修改过,现在是很难被查到的,就像一把没有案底的枪。他爱这辆车。
连环杀手圣狄铎•;“泰迪”•;邦迪(Theodore “Ted Bundy”)在被处死前也钟情于开着福斯甲壳虫从一个海滩到另一个海滩去杀死那些纵欲者。他常常炫耀在拆掉后座的甲壳虫里所能运输的“货物”的数量。这些货物,女人和男人,曾经是活的。邦迪也为福斯汽车不可思议的低耗油量叫好。只需要一缸燃料,他就可以从容地去杀人,然后轻松逃跑。
男子向右转,把车停在一个高档购物商场的停车场。莱特斯堡不大,但很富饶,住在这里的人们经常光顾此地。据说邦迪和他那样的别的连环杀手一样,常常一天花上二十四小时谋划他们的下一次杀人行动。对那些男人来说,这似乎很容易办到。传言中邦迪的智商(IQ)超过120。这算不了什么,现在福斯车上的这名男子的智商超过160。他是世界第一智商俱乐部——“门萨”(Mensa)的会员。他每个星期天都能很轻松地做完纽约时代杂志(New York Times)的填字游戏;他参加危险问答游戏,能在主持人艾力克斯(Alex)还没读完问题之前就给出答案,仅凭此,他就能赢得一笔小小的财富。
但真实情况是,并不只有天才才能搜寻到合适的谋杀对象;他们无处不在。而且比起邦迪那个时代,现在要容易得多,其中的原因可能对绝大多数人来说并不是很清楚,但对他而言,却十分明显。
他看到一对老年夫妇蹒跚着走出超市,愉快地钻进他们的梅赛德斯旅行车。他记下他们的车牌号码。稍后他可以在互联网上查到他们的家庭地址。他们是自己来购物的,因此,他们可能没跟别的能帮助他们的人住在一起,也没有离他们很近的孩子。车子看上去比较新,所以他们不会仅仅靠社会福利过活。那个男人的帽子上有当地乡村俱乐部的标志。这是另一座他可以更迟一些去挖掘资讯的潜在金矿。
他坐在车里耐心等待。一定会有更多的对象出现在这繁忙的购物中心。他甚至不用动一下自己的钱包就能消费到想要的一切。
几分钟后,一个大约三十岁左右,魅力十足的女人提着大包走出一家药店。他的目光停在了她身上,杀人触角因此兴奋地摆动起来。女人在药房旁的一台自动取款机前停下,取了些钱,接着,她犯了一个应该被归为新世纪最危险的错误;她把收条随手扔进垃圾桶,然后上了一辆亮红色克莱斯勒•;舍宾(Chrysler Sebring)敞篷车。车牌写着”DEH JD”。
他很快就解读出那是她名字的开头字母,她的职业是律师,“JD”代表法学博士。她的服饰告诉他,她对自己的外表很挑剔。她的胳膊、脸和腿都是健康的古铜色。如果她是一个执业律师的话,要么她很可能才休假回来,要么就是整个冬天都在光顾日光棚。她看上去身体很好,小腿长得格外有型。也许她经常在外工作——他进一步推测——没准她还在附近的树林里搜寻过他的足迹之类。她上车时,他的目光停留在她戴在左腿上的金色脚镯上。真迷人啊,他寻思。
她的保险杠上有一张美国律师协会(ABA)的年度招贴,所以她很有可能仍是一名执业律师。她也是独身——手上没戴结婚戒指证明了这一点。就在美国律师协会招贴旁边,是一张大约两英里外一处高档住宅区的停车许可证。这些招贴真的提供了很多资讯。
《死亡计时游戏》第一卷《死神计时游戏》第八章(二)
他停车,走出甲壳虫,来到垃圾桶旁,做了一个扔东西的动作,同时迅速拣起那张ATM收条。那个女人实在应该更明智些。她可能还会把个人缴税回执也扔进垃圾桶。现在,她已经赤裸裸了,彻底暴露出他想探究的一切。
他回到车中,看了看收条上的名字:D•;辛森(Hinson)。他稍后会从电话号码本中找到她。她可能被编到商业目录里,这样他就能知道她供职于这个城市的哪家律师公司。那将给他提供两个潜在目标。银行已经开始停止提供一部分收条,因为他们知道,他们的顾客对收条处理很随意,这很蠢。像他这样的人能轻易拣到它们,不过他并不是想要她的钱;是一些更私密的东西吸引着他。
他继续在温暖的阳光中游逛。进展多么顺利的一天啊。在他右侧,当一个中产阶级妇女开始把购买的货物装上自己的车时,他轻轻地斜靠在座位上,再次打起了精神。不用他去猜测:她的T恤宣告了她的身份。一个婴儿骑坐在汽车后座上。一张绿色的保险杠招贴表明这个女人是一个本学年刚获过奖的学生的母亲。
他毫不费劲就想到:七年级或八年级的孩子,还有一个婴儿。他把车停在货车边等待。
女人把手推车送回商店门口,全然忘了车里的孩子没人照看。
他走出甲壳虫,靠近货车开着的侧窗冲着婴儿微笑,婴儿也“咯咯”地笑起来。货车里一团糟。这女人的家里可能也是如此。如果他们有一套警报系统,他们也可能从不去打开它。还可能忘了关上所有的门窗。对他来说,有成千上万像她一样令人吃惊地莽撞生活着的笨蛋们,犯罪率却没有更高,真是一个奇迹。
后座上有一本代数书;毫无疑问是中学孩子的。书旁边是儿童图画书,所以至少还有第三个孩子。车厢后部地板上一双被草弄脏的球鞋证明了这一推论;看上去是五六岁男孩的鞋子。
他扫视了一下乘客座。上面放了一本《时人》杂志。他抬头看了一眼。女人刚把货物扔到货架上,现在正停下来跟商店里出来的人交谈着。他探身进车子,伸手够到杂志。姓名和住址都在邮寄标签上。他已经有她家的电话号码了。她合作地将它写在了帖在车窗上的“出售”广告上。
又一个惊喜。她的车钥匙还在引擎上插着。他用一块软胶泥把那些看上去像家庭钥匙的做了快速印模。这使得破门而入的环节将变得容易很多,因为你不需要“破门”,而是直接“进入”。
最后一个全垒打。她的行动电话在支座上放着。他又抬头望了一下。她还在那儿唠叨。倘若他有这爱好的话,就已经杀了孩子,偷走所有的货物,然后放火烧了这辆车。而这个女人恐怕直到有人被冲天的火光吓得惊声尖叫时才会意识到这一切。人们太忙于自己的生活,没有闲心注意他。
他拿起电话机,按下主屏按钮,得到了她的行动电话号码。接着,他打开电话簿,从口袋里掏出一台中指大小的数码相机一页一页地拍着,直到把电话簿中所有人的名字和号码拍完。他放回电话,冲婴儿挥手再见,钻回自己的汽车。
他整理了一下思路。已经知道了她的姓名、住址,还知道她至少有三个孩子。自然,她肯定已经结婚。她收到的杂志是同时寄给琼(Jean)和哈洛•;罗宾森(Harold Robonson)的。还有她的家庭电话号码,行动电话号码和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