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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危险的脚步-第1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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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这个让他崇拜的同学当时那苍白的脸、惊慌失措的神情却让王勇峰那么的失望,一个人,怎么能连这点最基本的沉着和冷静都不具备呢?这个时候,他好像忽然明白,功课好并不意味做人成功。    
    在以后的生活中,他渐渐总结出来,一个成熟的人至少要具备三样东西:沉着、勇敢、热情。而登山,让他拥有了这三样财富。    
    每个人都有自己获取能量的途径,王勇峰的能量宝库在雪山里,你看生活中的他沉闷了,没有笑容了,那是他就该要去取自己的能量了,像大力水手一定要吃菠菜一样,王勇峰必须要亲近雪山。    
    王勇峰绞尽脑汁琢磨了一下午,不得要领。他也实在没有心思猜这个谜,带上山的食品并不多,如果再拖延时日,就可能因“能源”问题不战自退了。    
    晚饭时,大家都说明天一定要赶到3号营地,不能再等。他们觉得这一天特别长,整天在帐篷里窝着,像坐牢一样。这天最难受的是王勇峰。他上午就想大便,但外面的飞雪如枪林弹雨,他不愿出去,只好强忍着。他在帐篷里一会儿躺下,一会儿坐起,惶惶不可终日。一整天,他都在憋着大便的痛苦和大风雪的可怕之间权衡利弊,最后终于选择了前者。他整整憋了一天一夜,直到第二天早上。    
    晚上躺在睡袋里,每个人都在暗自祈祷,希望明天是个好天气。    
    5月17日是山上有六人遇难的那一天,在2号营地的王勇峰早晨醒来感到帐篷里很暖和,马上高兴了,今天可能是好天气。可一出帐篷他就灰了心,阴天,风依然很大,帐篷里之所暖和,是因为积雪几乎把帐篷覆盖了。    
     中美队员商量后,决定不能再等,今天一定要上3号营地。    
     一路上狂风怒号,大风将王勇峰吹了两个跟头,直要把人往下推。他们走得非常费劲,力气都花在和狂风较劲上了。当猛烈的阵风吹来,根本没法迈步,一抬腿就会被吹倒。这时,大家只能把冰镐插在雪中,人伏在上面和狂风对抗着,像两头发怒的牛顶在一起,相持不下,各自都耗尽了力气。    
    人往上走时不会觉得太冷,还会出一身透汗,但一停下来,马上会感到严寒刺骨。有时一阵风要吹几分钟,大家弯腰伏在冰镐上死抗着,不一会儿就会筛糠般簌簌直抖,接着,全身有种发硬的感觉,意识到快要冻僵了。这时没别的办法,只能僵持着,等阵风减弱。    
    天冷,大家不愿停下来吃东西。走了一多半路,王勇峰又饿又累,阵风吹来他弯腰伏在冰镐上时,听到肚里咕噜咕噜地叫。好在2号营地到3号营地的路不长,李致新、王勇峰走得快,只用三个小时就到了。    
    3号营地人多,每个雪坑都有人住着。要是自己挖雪坑的话那太费劲了,两个人正在犯愁,恰好有个英国队要下撤,腾出两个雪坑。这个英国队上山很早,被风雪困了许多天,食品燃料告罄,只好下撤,一个个灰头土脸懊丧得不行。    
    这晚李致新、王勇峰9点多就睡了,一点不知道上面已有六人遇难。    
    


1992年·麦金利·危险的脚步1992年 麦金利·危险的脚步(5)

    主峰深情地注视着你,所有的艰难和危险都变得无所畏惧    
    第二天天气好了点儿,但风仍把浮雪吹得上下翻飞,能见度只有30来米。3号营地的人都耐不住性子,从上午9点钟开始,纷纷出发前往4号营地。中美联合登山队是最后出发的,走在最后。    
    越往上走能见度越低,李致新、王勇峰看不见路两边的地形,真以为两边都是悬崖,战战兢兢一丝不苟地踩着前面人的脚印走。以后能见度高了,才看清路两边都是陡直的山壁,两个人都笑了。停下来休息时,李致新说:“今天这么多人上4号营地,雪坑肯定都被他们占了,我们就自己挖吧。”    
    “那咱们得快走,超过他们。”王勇峰着急了。    
    两个人甩开大步往前赶,一个队一个队地超。走了一大半路程,在一个贴着山壁的拐弯处,他俩超过了所有的人。    
    拐过这个弯儿,两个人惊奇地发现他们从浓云中浮了上来。这里是一道泾渭分明的界线,上面晴天白日一丝风没有,下面是一片翻卷的云海。他俩惊讶极了,停下来不再往前走。全身心沉浸在这一奇特的景观中,庆幸终于苦尽甘来。    
    正在这时,他们发现前面很远的地方还有三个人慢慢往上走,已经离4号营地不远了。他俩刚才赶超别人超得性起,现在还没收住,背起背包就往前赶,最后终于超过那三个人最早到达4号营地。     
    4号营地是个大平台,非常开阔,大约住着200多人。这些天风雪太大,上来的人都被困在这里等待天气好转。营地上帐篷一个挨一个,如拥挤的村庄。    
    李致新、王勇峰只顾东张西望地找雪坑,找到雪坑把东西放好后,李致新这才抬起了头,他马上大喊了一声:“主峰!”    
    王勇峰抬头一看,也不禁叫了起来:“真他妈棒!”    
    巨大的麦金利雪山主峰陡直地矗立在眼前,气势磅礴,占据了整个视野。你感到它和你贴得那么近,仿佛伸手可及。它的面容是那么清晰,闪着蓝光的冰壁、赤裸的岩石、洁白的雪坡和每一道沟坎都看得清清楚楚。看着主峰,李致新、王勇峰像看到久别的亲人,心中充满终于相逢的激动和只有亲人才能给予的亲切和温暖,久久不能平静。自从离开大本营后,他们每天在茫茫风雪中攀登,一直没看到过主峰,如今突然看到了主峰,如同孤独无助的夜行者走过漫漫长夜,终于看到了曙光。    
    从4号营地往左走是传统路线,绕一个大圈,沿西北山脊登顶;往右走从主峰的脚下起步是一条直线,直插顶峰,这就是中美联合登山队要走的西壁路线。这条路比传统路线短多了,但难度也大得多,几乎是直上直下,看上去令人晕眩。可是,主峰就在你的面前深情地凝视着你,这是难以抗拒的召唤和鼓励,使人陡增一种异乎寻常的信心和勇气,对所有的艰难和危险都无所畏惧。    
    他们在4号营地等了一个小时,美方队员还没上来,便决定不等了,先下去。他俩往下走了几百米,看到三名美方队员正一步一步非常艰难地往上挪,都已疲惫不堪。       
    王勇峰看到他们累成这样,对麦克说:“你们先下去吧, 东西由我和李致新背上去。”麦克说:“你们俩背查克和马克的包,让他俩先下去,我和你们一起上。”    
    马克不同意,说想上去看一眼4号营地。    
    这时已是下午6点多了,麦克怕马克体力消耗太大,当天回不了3号营地,坚持让他和查克先回去。马克没办法,只好同意。    
    王勇峰提了一下三名美方队员的背包,发现麦克背的东西最多,有30多公斤。麦克年纪最大,可总是累活抢着干,每次背的东西都是最沉的。王勇峰把麦克的背包背在自己身上。    
    上到4号营地,王勇峰一问麦克才知道,今天那么多上山的队都把东西放在半路就回去了。3号营地到4号营地有三个30度到40度的大坡,是非常消耗体力的。“由此看来我们队的体力还是很不错的。”麦克微笑着拍拍王勇峰的肩膀。    
    他们把东西埋好后。没多耽搁,赶紧往下走。下了300多米,突然听到右侧山壁上哗啦一声脆响,接着是闷雷般轰隆隆的声音,一股小流雪奔涌而至。流雪发生在他们的侧后方。距离并不远。三个人根本顾不上判断流雪能否打到他们这里,便如惊弓之鸟撒腿就跑。直到再也听不到令人胆寒的轰隆隆的声音之后,三个人才停下脚步,回头看看不会有什么危险了,马上像被抽了筋似的瘫倒在雪地上。    
    流雪在下泻过程中会带下更多的积雪,越流越大,很难判断它的覆盖面有多大。他们三个人都是有经验的登山家,深知在这种情况下三十六计走为上计,否则的话,等判断清楚确有危险再跑就来不及了。    
    今天上山的路难走,三个人本来就已精疲力尽,受了这一惊吓,在这4000米左右的高度来了段百米冲刺,体力和精力都已大大透支。他们缓了老半天,呼吸早已平稳,但全身软绵绵的,从地上站起来都非常困难。但他们不能再休息,必须抓紧时间往下走。现在太阳早已落山,气温越来越低,他们又冷又饿,若不抓紧时间,可能今天就回不去了。    
    李致新大喊一声:站住!王勇峰吓了一哆嗦,停了下来。前面,是万丈深渊    
    三个人歪歪扭扭地往山下走去,一过那个拐弯处,天气立刻变坏了,狂风呼啸,雪雾翻飞。    
    麦克到底年纪大了,走得非常吃力。    
    越往下天气越差,能见度非常低,三个人相互之间都看不见。他们边走边费劲地辨认路线,凭着仅能看到的10米之内的地形,竭力挖掘上山时的记忆。    
    下了一个陡坡后,走在最前面的王勇峰冒失地往右拐去。最后面的李致新觉得不对,猛地拉住结组绳大喝一声:“站住!”    
    王勇峰吓了一哆嗦,立刻停了下来。    
    “路走错了吧?”李致新喊。    
    王勇峰仔细看了看,发现前面几步远的地方竟是万丈悬崖,他心头一紧,吓出一身冷汗,马上缩回来。    
    李致新见王勇峰找不到路,和他调换了位置,到前面找路。过了一会儿,路找到了。原来,下了这个坡应向左拐,王勇峰记错了,向右边的悬崖拐去。    
    李致新确认现在的路是对的,带着他们慢慢往下走。王勇峰惊魂未定,总怀疑路不对,他一手拉着结组绳一手紧握冰镐,做好遇到危险时采取保护措施的准备,一面不时问李致新路对不对。直到下最后一个陡坡时看见一道裂缝,王勇峰才放了心。上山时他走到这道裂缝前往下看了一眼,深不见底,很可怕,所以印象很深。    
    他们三个人晚上10点半回到3号营地,查克和马克也是刚到不久,正在整理东西。麦克对查克和马克说4号营地天气很好,如果再有四五个这样的好天就能登顶了。    
    这天大家都累惨了,但李致新、王勇峰因为看到了主峰,觉得距登顶的那一天不再遥远,因而情绪很高,信心大增。    
    人的身体在极度疲劳之后,神经反而会很兴奋,难以入眠。这晚,王勇峰躺在睡袋里翻过来掉过去怎么也睡不着,只要一闭眼,白天的情景像放电影一样在眼前显现。待这样的电影放过无数遍之后,他扭亮头灯看了下表,已是第二天凌晨3点半了。    
    


1992年·麦金利·危险的脚步1992年 麦金利·危险的脚步(6)

    山难和暴风雪的消息不断传来,但美国队长还是不肯放弃西壁路线    
    5月19日,他们要告别3号营地到4号营地宿营。一些上面用不着的东西如小雪橇、踏雪板、下山时吃的食品用的燃料等都留在这里,挖了个坑埋起来,这样,每个人的负重轻多了。    
    他们是中午12点半出发的,这时营地上的人已经走完了,他们又是最后一个出发的队。一路上,王勇峰和李致新见一个超一个,最后只有一个队先于他们到达4号营地,其他人全被远远地甩在后面。他们是下午3点半到4号营地的,三名美方队员三个小时后才上来。    
    今天的4号营地已不似昨天那样风和日丽,狂风像头狮子一次次向他们猛扑。一阵风过来,顷刻间眼前一片昏暗,什么都看不见。待风过后,每个人身上都裹了厚厚一层白雪。    
    他们挑了个更好的雪坑搭起帐篷。吃晚饭时,大家一边收听天气预报,一边商量以后的行动。天气预报说明天天气好转,接下来将有连续几个好天,大家一听又高兴又半信半疑。从4300米的4号营地到6194米的顶峰,只要有三个好天就能完成。    
    麦克说:“这几天连续行动,大家很疲劳,以后的路都是峭壁,难走得多,所以,我们明天必须休息一天,以后的安排看天气情况再定。”    
    5月20日的天气和预报所说的相去甚远,依然是阴天和猛烈的阵风,山腰间乌云疾走,顶峰时隐时现。根据乌云移动的速度来判断,上面的风要比4号营地大得多。    
    早晨8点,天气预报又说24日以后才有好天气,在此之前全是坏天。这使大家心里凉了一大半,即使24日后确实是好天气,食品也很紧张了。    
    三名美方队员一大早就找人了解情况去了,李致新、王勇峰分工在帐篷里做饭。到了吃饭的时间,美方队员陆续回来,带来的全是坏消息:到现在为止上面已有六人遇难,一名瑞士人死于高山病;两名意大利人死于南壁路线,原因不明;三名韩国人在西壁路线遇难,很可能是由于狂风造成滑坠的。    
    美方队员通报完这些消息,好半天没人说话,大家心情沉重地喝着燕麦粥,味同嚼蜡。麦金利雪山每年都有人员伤亡,历史上遇难人数最多的年份是1967年和1980年,这两年各有8名登山者遇难。但5月到7月的登山季节初始就有这么多人遇难还是头一次。特别让大家震惊的是三名韩国人在西壁路线滑坠,这没法不让他们觉得自己面临的可能是同样的命运。    
    “这样的天气走西壁路线太危险,你要和麦克说清楚。”李致新神情严肃地对王勇峰说。    
    李致新、王勇峰是第一次攀登麦金利雪山,最大的目标是登顶,走什么路线并不重要,所以,他俩都倾向于现在这种情况下应走难度不大的传统路线。    
    “走西壁路线必须要有好天气,这就要等待。我们只带了八天的食品,如果等不到好天气,再想走传统路线食品不够,只能下撤。走传统路线不用等,天气不好也问题不大。”王勇峰对麦克说。    
    “我们需要再等等看,多打听些情况,然后和查克、马克商量。我们还有几天的时间可以等,根据天气情况决定走哪条路线。”麦克说。麦克也是第一次上山,登顶对他来说也是个极有诱惑力的目标,即使是从难度不大的传统路线上去。    
    和查克、马克商量时,他俩都不同意走传统路线,尤其是马克,坚决要走西壁路线。马克说:“不走西壁路线,我和查克等于白来了。别的队出事是因为技术问题,我们队有实力从西壁路线上去。”    
    查克和马克去年从传统路线登上过顶峰,这次是专为西壁路线来的。    
    “如果天气一直不好怎么办?” 王勇峰说。    
    “那只好走传统路线。”麦克说。    
    但查克和马克对传统路线根本不予考虑,要一直等下去。    
    “登山就是这样,不管死多少人,都有继续上的,上的人总比死的人多。”王勇峰发出这样的感慨    
    下午风更大了,过一会儿就要到帐篷外面清一次雪。李致新、王勇峰待在帐篷里一个写日记,一个拿着学生英汉词典背单词。    
    “登山就是这样,不管死多少人,都有继续上的,上的人总比死的人多。”王勇峰自言自语地说。    
    人为什么要登山?这问题和人为什么要活着一样既简单又复杂,没有哪个登山家能说清楚。而且,这个问题不能多想,想多了就登不上去了。    
    英国著名登山家马洛里是这样搪塞提问者的:“因为山在那里。”    
    这句话等于什么也没说,但成了名言。这也许是因为它暗示了一种只可意会难以言传的东西——仅仅因为山在那里,所以要去登,这是命中注定的。    
    吃晚饭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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