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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硝烟散尽-第1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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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郑东贵“呵呵”直笑。“陈大胆!算你狡猾。我就不信你带兵打仗也能耍点儿小聪明?”本着听戏看热闹的打算,他特意换了一身干净的衣服,笑嘻嘻瞧着陈卅那又气又怒,抓耳挠腮的猴表情。
  “大胆啊!用不用兄弟我帮帮你?呵呵……”
  “去去去!哪凉快哪呆着去!”陈卅心中有气那是必须要发作的,否则他就白在胡子窝里泡了十几年。一咬牙,陈大胆掏出“二十响”,“叭叭叭!”三枪击发,从树上落下三只开膛破肚的麻雀……
  枪声一响,汤杖子村立刻就沸腾起来。穿鞋找衣服,女人哭小孩闹,整座村子犹如末日来临一般。
  “嘡嘡嘡……”汤怀书一边敲铜锣一边大声喊道:“老少爷们!快进山哪!胡子来啦!”
  “胡子?”陈大胆瞪圆了眼睛,指着自己的鼻子问道,“妈个巴子的,竟敢骂老子是胡子?”
  “那你以为自己是个啥东西?”郑东贵皮笑肉不笑地问道。
  “这……”陈大胆吧嗒吧嗒嘴,没吭声。
  “集合啦!妈个巴子的,哪有啥土匪?都是自己人!”郑东贵放开嗓门大声喝道,“都别他妈咋呼啦!是我,你们的郑军长!”
  村子里乱了一阵,见平安无事,大家这才慢慢安静下来。
  “汤怀书!你看戏哪?赶紧把人给老子喊过来!妈个巴子的,把家伙都给带上1”这面子可丢大了,陈大胆气急败坏地跳脚大骂。
  时间不长,十几个壮汉扛着锄头,打着哈欠,摇摇晃晃走过来。汤二瘭子依旧是面相憨厚,拖着黄鼻涕的嘴一动一动……
  “都他妈站好喽!”陈大胆用枪管顶了顶额头上的草帽。
  人群七扭八歪,站没站相坐没坐相(没坐相的是汤二瘭子)。
  “把队伍给老子站齐整喽!妈个巴子的,信不信老子崩了你们这群狗日的?”陈卅气不打一处来,继续喊道,“叫你们带家伙,怎么都扛着锄头?是不是听不懂人话?拿个破锄头有啥用?下地锄草吗?”
  “军……军……我说军长,你不是喊着‘锄草’吗?拿锄头有啥不对的?”汤怀书就像一只永远睡不醒的猫,就连说话都是打着瞌睡。
  “也和?你小子的废话挺多呀?我说一句你倒是有一百句跟着……”陈卅飞起一脚,将这个汤怀书踹出了两三丈开外。
  “哎?”宋先生在一旁叫道,“有话好好说,千万别动手!”
  若是在平时,陈卅也许不至于发这么大的火儿。土匪嘛!松松垮垮惯了,就连陈卅自己都属于那种坐没坐相站没站相的人,更何况其手下的喽啰?可是今天不同,陈卅憋足了劲儿要和一旁看笑话的郑东贵较量一番。“什么狗屁的正规军,老子就不信自己带出来的队伍比不上你们?”要论土匪的绺子黑话,也许十个郑东贵也赶不上他一个陈大胆,可是要说这正规军的操练,“十个老子也不是他郑二杆子的对手!”陈卅心说。要论自知之明,陈大胆倒是还有那么一点点。 
  打又不敢打(这些庄稼汉紧握锄头,要不是惧怕陈大胆手里的枪,恐怕早就一拥而上,乱拳打死了陈师傅)。骂又不能骂(再骂,估计就连手枪都镇不住他们),陈卅急得抓耳挠腮,不知该怎么办是好。
  郑东贵的嘴角仍然挂着嘲讽,可是同宋先生交换过眼色之后,立刻下令:“江永!出列!”
  “是!”江永端拳跑到郑东贵面前立正敬礼,“常胜军一师师长江永向您报到,请求军长指示!”
  “你带着弟兄们先示范一遍!”郑东贵向手下弟兄使了个眼色。
  “是!”江永直体转身大声命令道:“全体立正!”
  众弟兄整齐一致,挺胸颔首。
三十四
  “稍息!立正!向右看齐!向前看!向右转!齐步走!立定!向左转!请稍息。”
  一套命令下来,原东北军的弟兄完成得干净利落,丝毫不拖泥带水。看得趴在地上的瘭子“呵呵”傻笑,还拍起了巴掌。
  “咋样啊?要不……请大胆兄指点指点?”郑东贵讪笑道。
  “神气个啥?喊个破口令有啥不会的?你等着。”陈卅挠挠头,向刚刚爬起的汤怀书喊道,“那个那个谁,你带头先把口令喊一遍!”
  “我?”汤怀书指了指自己的鼻子,底气有些不足。
  “当然是你,你以为我还能叫谁?”
  “这个……那啥……”
  “少废话,赶紧给我过来喊!再磨磨蹭蹭,小心军中无戏言!”
  “哎……”汤怀书苦着脸,慢慢腾腾走到“民兵”面前,清清喉咙大声喊道:“那个啥……里正!”
  “还他妈保长呢!”陈卅快吐了血,“我说,你说话就不能把‘那个啥’给老子去掉?”
  “军长……”汤怀书委屈道,“我也没当过兵,哪里知道当兵的该怎么说话?”
  “行啦!行啦!”陈卅懒得再跟他磨嘴皮子,不耐烦地摆摆手说道,“继续!继续!”
  “里正……里正……”汤怀书挠起光头,皱紧了眉毛……“下一句是啥来着?这个下一句……军长,麻烦您老能不能给提个醒儿?”
  陈卅没吭声,不是不愿意说,而是连他自己也不知道下一句是什么。
  “呵呵……”瘭子笑道,“稍息……呵呵……”
  “也和?”陈卅瞪圆了眼睛,不由得向瘭子多看上几眼,“‘稍息’下一句呢?”
  “立正!呵呵……”
  “下一句呢?”
  “向右看齐……呵呵……”
  ……
  瞧着郑东贵等人的脸色,陈卅不用猜也能知道瘭子说得对不对。“我说什么来着?我说什么来着?谁说他瘭啊!这就是个人才嘛!人才啊!”陈卅大喜过望,若不是因为瘭子那满口的黄鼻涕,他真想抱住瘭子好好亲上几口。
  郑东贵等人心下费解,可是一瞧瘭子那傻头傻脑的样子,怎么也无法接受他是个“正常人”。
  在瘭子的“指点”下,这一干人等历尽千辛万苦,总算是把军队的基本入门科目全部记住。把经常和军队打“交道”,却从来没有认真研究过军队内部管理的陈卅,给累得差点吐了血。在抱怨这一套“没用、花架子”的同时,陈卅心里想着“还是绺子那一套管用”。
  半天下来,这些庄稼汉尽管还是分不清左右,不过总算知道了排队。虽然那队伍站得和瘭子的黄鼻涕差不多,但终究是向好的方面迈出了一大步。
  郑东贵冷静旁观,没发表任何意见。宋玉昆坐在他的身旁,却在默默想着心事……
  午饭过后,宋玉昆来找大胆谈心。两个人面对面坐在白杨树下,显得很亲近。
  “大胆啊!”宋玉昆温和地说道,“你没在正规部队干过,为什么不请老郑帮帮你呢?”
  “宋先生,不瞒您说,打死我也不会求他!”
  “为什么呢?”
  “你瞧他那副神气扒拉的德性,压根也没把我这军长放在眼里。他正规军有啥了不起的?不就是人多枪多吗?我要是有了人有了枪,看他还敢不敢这么嚣张?”
  “大胆啊!我说句不该说的话,希望你别介意。”
  “瞧您说的,我啥时候那么小心眼了?有话尽管说,不过您要是给他来当说客,依我看就不必了。”
  “都叫你给猜中了……”
  二人的对话陷入了僵局,沉默了片刻,陈卅突然一本正经对宋玉昆说道:“我们俩的事情你别多心。这么说吧,如果每天不和他斗斗嘴,我恐怕会闷死。”
  “人与人之间的交流方式有很多,你为什么不去选择一条比较融洽的方式呢?”
  “我和他之间是不是融洽很难说,不过看不到他,我这心里就不舒服。”
  “噢?这可没想到。”宋先生惊奇地说道,“你的话怎么和老郑如出一辙呢?”
  “啥意思?”
  “就是差不多。”
  一个胡子,一个兵痞。尽管胡子和兵痞时常嘴里拌蒜,可是闲下来的时候,二人也还能够聚在一起喝喝酒,骂骂娘。
三十五
  能达到这种效果,多半还是宋先生从中斡旋的结果。为了能使这二人“摒弃前嫌”,宋玉昆没少做工作。在宋玉昆看来,二人的共同目标是一致的,那就是抗日。其他有矛盾的方面,不过是由于出身和生活经历的不同所造成的。主要的解决方式,还是以相互加深彼此间了解为主。
  宋玉昆的努力多少还是见到了成效,至少这二人之间并没有出现什么大的裂痕。吵吵架那是经常的事情,但这并没有妨碍二人在工作上的精诚合作。郑东贵主动承担新兵的训练工作,客观上减轻了陈卅的压力。陈卅投桃报李,决定将自己最拿手的“胡子战术”倾囊想授。
  他拎着飞抓站在二十四个壮汉面前,洋洋得意地说道:“别小看了这东西。有了它,咱们攀山越岭那就和上自家炕头没啥区别。打个比方:如果小鬼子追你,那么你把他引到悬崖峭壁,有了这东西你可以顺着悬崖想走就走想打就打。小鬼子呢?他只能干瞪眼儿是不?除非他是想他舅舅了,要不然你给他俩胆儿,看他敢不敢蹦高往下跳?”
  众人哄堂大笑。
  “别笑啦!”陈卅摆摆手,“有啥可笑的?不过话说回来,咱们自己吃几碗干饭还得心中有数。小鬼子不能小瞧,但也不能高看。有些鳖犊子说了,说啥小鬼子有飞机坦克,又说小鬼子凶,咱中国当兵的不是他对手。放他娘的屁!老子偏不信这个邪!啥叫不是对手?小鬼子是不是爹生妈养的我不管,就问你们一句话:一刀下去,他小鬼子不死吗?”
  “军长,小鬼子的飞机坦克的确很厉害,我们弟兄都见识过……”江永正待解释,不料陈卅一瞪眼睛,大声喊道:“有飞机大炮又能咋地?他凶又能咋地?很牛吗?老子尿他吗?有本事,他飞机坦克围着步兵天天转悠,不转,老子就打到他出来转!咋地,敢和老子较劲,妈个巴子的,他小鬼子还短练!老子动手杀人的时候,他小鬼子还在娘肚子里练剥葱剥蒜!从现在起,咱就叫小鬼子长长记性,叫他明白明白,啥叫老爷们!”
  “嗯!嗯!”宋玉昆轻咳一声,插嘴说道,“我说大胆啊!军事训练可别跑题,继续,继续!”
  “呵呵!”陈卅干笑两声,赶紧收敛心神,扬扬手中飞抓,“这是咱们的吃饭家伙。告诉你们,哪怕连放屁都不会,可必须要把这东西的用途给老子学会喽!”
  “军长!你这物件好像……好像只有在逃跑的时候才能用吧?打仗总想着逃跑,那啥时候能赶跑小鬼子啊?”原东北军二等兵朱德彪问道。
  “外行了不是?”陈卅一脸邪笑,“咱们人少,所以这打仗咱就不能打本钱。空手套白狼你知道不?”
  “知道!”
  “这就对了!”陈卅强调道,“咱们没啥本钱,要想发家那就只能空手套白狼。”
  “陈军长,依你的意思,咱这仗该怎么打?”郑东贵被陈卅说得头晕。
  “咱是有多大本钱下多大注,”陈卅一本正经地说道,“就咱们这几个人几条破枪,想一下子端掉小鬼子的中队……我看是不大可能。那怎么办?一个中队端不掉,一个小鬼子咱还收拾不了吗?他们人多咱就散,人少咱就干,十个打他一个,我就不信他小鬼子是铜皮铁骨!”
  郑东贵正在琢磨陈卅这几句话,陈卅又道:“咱们家伙不如人家,所以这打仗就得动脑子。明的打不了咱来暗的,小鬼子也有放屁拉屎打瞌睡的时候是不?咱就挑这时候下手。别合计什么堂堂正正光明正大,那东西都是给别人看的,我自己就从来都不用它。小鬼子要是光明正大,他咋占了咱们奉天?不管是用啥办法,只要不伤自己伤鬼子那就是个好办法。”
  “大胆啊!我总觉得你说话挺有道理……”郑东贵拍着脑门苦苦思索……
  “你觉得有道理就行,接着想。”陈卅向郑东贵摆摆手,继续说道:“话说回来,不管怎么打,先要保住自己那条小命是不?所以,从今天开始,你们就得上点儿心啦!至于什么爬墙、上树、抡大刀片子踢下三路我都不管,你想怎么练就怎么练。啥时候你们一个人能干掉两个小鬼子就算出师!”
  “军长,你的意思是叫我们杀人,而且还不能被别人给干掉是不?”一旁的张宝库问道。
  “对!”陈卅点点头,“你们没事儿就凑在一起琢磨琢磨。这东西是人越多,办法越绝。”
  从打谷场回来,宋先生一直在想陈卅的每一句话。别说,这小子那一肚子坏水如果用在打仗上,可就算是人尽其力物尽其财了。陈卅是一个极其聪明的人,以他这种天马行空的个性,想要将他拉进革命队伍,恐怕不是一朝一夕能办到的。“该怎么办呢?从哪里找到突破口呢?”宋玉昆觉得自己很被动。他想起昨天和这些士兵谈心时的情景……
  
  刚刚给他们讲了些“老百姓为什么受穷”的道理,没想到汤怀书的本家兄弟汤怀庆插嘴问道:“宋先生,你说了半天不就是杀富济贫吗?这个我懂,相当年梁山泊上一百单八将……”
  “你误会了,误会了!”宋玉昆赶紧解释。
  “误会个啥?”汤怀庆的弟弟汤怀生喊道,“我咋就觉得你的话像红胡子呢?红胡子造反,和穷哥们说的就是杀富济贫。”
  “噢?你们接触过共产党?”宋先生显得很吃惊。
  “共产党?”汤怀生还没说什么,陈卅却接过来说道:“共产党谁没听过?不就是共产共妻嘛!”
  “共产共妻?”宋玉昆差点没把鼻子气歪,“你凭什么说他们共产共妻?”
  “都这么说啊!就连蒋委员长也是这么说的。”汤怀生说道。
  “我说宋军师!”陈卅笑道,“我看你也加入共产党得了,反正你无家无业的,共的也是别人的产别人的妻,是不?说不定哪天共产党得了天下,你还能混个一官半职的。”
  宋玉昆脑袋大了……
三十六
  陈卅跳上桌子,挥手将郑东贵等人招到近前:“不瞒你们说,我当初还真就打算加入共产党。”
  “啥?”郑东贵吓了一跳,喊道,“陈大胆!你可真够胆大的。这话能乱说吗?说出来要掉脑袋。”
  “怕个鸟?”陈卅一撇嘴,“我说老郑,你说共产党有哪点儿不好?”
  “我……不知道……”郑东贵摇摇头。
  “老郑啊!你家里有几亩地几个老婆?”
  “废话!有地有老婆还当什么兵?”郑东贵没好气地回道。
  “这不就对了吗?”陈卅拍着大腿“呵呵”笑道,“没家没业参加共产党岂不更好?反正吃亏的又不是你,你怕个啥?没准还能天天换着老婆睡……咦?啥动静?咋还‘咯吱、咯吱’的?”陈大胆四下瞧瞧,没发现有耗子。
  宋玉昆眼望地上的长条板凳,恨不得抡起来拍死这个“狗日的”陈大胆。
  “陈大胆,说了半天,你为啥不参加共产党?”郑东贵调侃道。
  “我?”陈大胆指着自己鼻子,得意地说道,“我要是想‘靠窑’,那他们还不得敲锣打鼓哇?就凭咱这一身本事,到哪儿还不混个一官半职的?是不是宋先生?”陈卅瞧着宋玉昆,与此同时,宋玉昆也在盯着他。“宋先生,你咋不说话?”陈卅问道。
  “我对共产党不太了解,你叫我怎么说?”尽管宋玉昆在心里想着怎么将陈大胆煎、炒、烹、炸,可是颜面上依旧不露声色。
  “我可不想共别人的产。”汤怀书说道,“庄稼人过日子还得靠自己不是?”他手指村西一户人家说道,“你就说人家老刘家,积攒下来这点家业容易吗?平日里连个长工都舍不得雇,全靠一家老少没黑没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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