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洛伊的战争-第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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抵达特洛伊城下，那你们就抓阉好了，看谁的女儿该死。’为什么我，你忠实的妻子要失去自己的女儿，而他，就是为自己进行战争的那个墨涅拉俄斯，他的女儿赫耳弥俄涅却无忧无虑地活着，他那不忠的妻子也知道这个孩子在斯巴达安全地受到照顾！回答我，我说的话有哪一句不对？如果我讲的都是实话，那就不要杀死我的、也是你的女儿，不要这样做，你想想吧！”
现在伊菲革涅亚也跪在她父亲的脚下，用哽咽的声音说道：“如果我有俄耳甫斯以感动岩石的魔力声音，*1，父亲，那我就要用动听的言辞来乞求你的怜悯。但现在我惟一有的就是泪水。父亲，不要过早地毁掉我！看到光明是多么可爱啊。不要逼我去看黑夜里隐藏的东西！想想我是一个孩子时在你的胸怀中你所给予我的爱抚！我还记得你所讲的话：当你返回家看到我长得如花似玉时，你说，你多么希望将我嫁给一个高贵的男人。但你现在把这一切都忘了，你要杀死我！*1，不要这样做，我在母亲面前求你，她在生我时遭受痛苦，而现在为了我她又遭受更大的痛苦。海伦和帕里斯与我有什么相干？为什么我一定得死，因为帕里斯来过希腊？”
但阿伽门农主意已定。他站在那里，像岩石一样无情，他说：“在我可以同情时，我会同情，因为我爱我的孩子。*1，妻子，做这件可怕的事情我心情十分沉重，但我必须这样。你们看，我统率的是怎样一支舰队，有那么多的英雄身披甲胄环立在我的四周。他们都无法前去特洛伊，孩子，除非遵照预言家的神谕；如果我不牺牲你，就不能占领特洛伊。在这儿我的权力有一个界限，我不是顺从我的兄弟墨涅拉俄斯，而是听命于整个希腊。我如果抗拒神谕，那他们就会杀死你们，也杀死我。”
前言阿伽门农和伊菲革涅亚（3）
国王不再听其他辩白，起身而去，把这两个悲哀的女人单独留在他的帐篷里。这时突然响起了兵器的撞击声。“是阿喀琉斯，”克吕泰涅斯特拉欢喜地叫了起来。伊菲革涅亚在这个假造出来的新郎面前羞赧之极，她来不及回避。这时珀琉斯的儿子匆忙地进入帐篷，由几个手持兵器的战士伴随。“不幸的克吕泰涅斯特拉，”他喊道，“整个军营骚乱起来，他们要求你女儿的死。我去阻止这种喊叫，自己差点被他们用石头打死。”——“那你的士兵呢？”克吕泰涅斯特拉屏住呼吸问道。“就是他们首先叛乱的，”阿喀琉斯继续说道，“他们骂我是个害相思病的饶舌者。我带来这些忠实的亲兵到这里保护你们，对抗向这儿逼近的俄底修斯。姑娘，你贴近你的母亲，我用我的肉体来掩护你们，我要看看，他们是不是敢于攻击我这个决定特洛伊命运的一个女神的儿子。”这最后一句话，露出了一线希望之光，使那个母亲又松了口气。
但现在伊菲革涅亚挣脱开母亲的双臂，昂起头来，迈着果断的脚步，对女王和阿喀琉斯说道：“听我讲！”她的声音没有任何一丝畏惧。“亲爱的母亲，你激怒你的丈夫是没有用的。他无法抗拒这必然发生的事。这个陌生人的热情值得尊敬和赞美，但他必然要为此付出代价，而你也将受到侮辱。因此听从我已经考虑好了的决定。我决意去死。我要从我自由的胸中驱掉每一种低下的情感，我要自己去完成。现在美丽的希腊国土上的每一双眼睛都在望着我，舰队的航行和特洛伊的陷落都系于我，希腊女人的尊严都决定于我。我将用我的死来维护这一切。我的名字将赢得荣誉，我将成为希腊的解救者。如果女神阿耳忒弥斯为我的祖国要求我的生命，那我，一个普通的女人，应当抗拒她吗？不，我自愿献身，牺牲我，毁灭特洛伊，这便是我的纪念碑，是我的婚礼盛宴。”
在她说这番话的同时，她像一个女神，目光炯炯，站在母亲和这个年轻人的面前。这时阿喀琉斯跪在她的面前喊道：“阿伽门农的孩子！如果你能成为我的新娘，那众神就使我成了最最幸福的人。我为你而妒羡希腊，为了你所属于的希腊而妒羡你。对你的爱和对你的渴慕使我不能自持；你，美丽高贵的人，我看到了你的内心。好好考虑考虑！死亡是一种可怕的事，我愿意救助你，秘密带你走，去生活，去得到幸福！”伊菲革涅亚微笑地回答他说：“我亲爱的朋友，由于海伦，女人的美已经引起了男人之间的战争和屠杀。你不要为一个女人去死，也不要为我去杀死某个人。不，若是我能够的话，那就让我来拯救希腊！”
“高贵的灵魂，”阿喀琉斯喊道，“做你想做的事，但我要手拿武器奔向神坛，去阻止你的死亡。”于是他离开了少女，她随即怀着拯救祖国的神圣思想迎向死亡走去。她的母亲在帐篷里倒在地上，无法随同她前往。
这期间整个希腊军队都在奥利斯城郊女神阿耳忒弥斯的长满鲜花的圣苑中集聚一起。圣坛已经备妥，站在它旁边的是预言家和祭司卡尔卡斯。当人们看到伊菲革涅亚在她的忠实女仆陪同下踏入圣苑和向阿伽门农走去时，在军队中引起一阵惊异和同情的呼声。阿伽门农大声地叹了口气，背过脸去，强忍住泪水。但少女却把父亲推到一旁，说道：“亲爱的父亲，看，我已经来到这儿！在神坛前我献出我的生命；我遵从神谕，为了祖国而成为祭品，我高兴看到你们幸福和带着胜利的酬报返回故国。我不需任何人的挽扶，我要勇敢而自愿把自己奉献给祭祀的刀刃！”
一阵响亮的惊异声传遍整个军队，随后传令使塔尔堤比俄斯请求安静和祈祷。预言家卡尔卡斯从刀鞘里抽出一把锃光的战刀，把它放在圣坛前的一个金色匣子里。这时阿喀琉斯身披甲胄手执宝剑走到圣坛前。但少女的一道目光就改变了他的决心。他把宝剑掷到地上，用圣水泼洒圣坛，捧起金色匣子，绕着圣坛走动，像一个祭司似的说道：“啊，高贵的阿耳忒弥斯女神，请接受这个神圣的自愿的牺牲，阿伽门农和希腊军队现在把她献祭给你。让我们的舰船一帆风顺，让特洛伊倒在我们的长矛之下！”
阿特柔斯的两个儿子和整个军队都默默地垂下头来。祭司卡尔卡斯拿起他的钢刀，念着祷词，抓住少女的喉咙，目不转睛。人们清楚地听到挥刀的声音。然而，奇迹发生了，就在这一瞬间少女从全军眼中消失了。阿耳忒弥斯生了怜悯之心，一只高大而漂亮的牝鹿在地上挣扎着，随即圣坛溅满了祭品的鲜血。“希腊联军的首领们，”卡尔卡斯从惊喜中恢复过来，他喊道：“你们看吧，这儿的牺牲是女神阿耳忒弥斯送来的，它比少女更受到她的欢迎，少女的高贵的血不该溅在圣坛上。女神和解了，能让我们的舰船顺利地航行了，并应允我们去征服特洛伊。奋勇前进吧，伙伴们，今天我们就能离开奥利斯港湾！”当祭品被焚烧，最后一丝火光熄灭时，人们从圣苑中爆发出响亮的欢呼声，各自奔回自己的帐篷。
当阿伽门农从祭祀仪式返回时，他的妻子克吕泰涅斯特拉已经不在了。她的忠实仆人已在他之前跑回来，把她女儿得救的消息告诉给瘫倒在地的女主人，把她扶了起来。怀着一种骤然而至和旋即离去的感激和欢喜的情感，恢复了镇静的女王向上帝举起了双手，但却极为痛苦地喊道：“我的孩子被抢走了！我的丈夫是杀害我做母亲的欢乐的凶手！我们走，我的眼睛不要看到这杀害孩子的罪犯！”仆人跑去安排车辆，召集随从。当阿伽门农返回他的帐篷时，他的妻子早已走在驶往密刻奈的路上了。
前言希腊人启航和菲罗克忒忒斯的被弃
就在当天希腊舰队驶入大海，经过短暂的航行，他们在克律塞小岛登陆，以便补充饮水。在这儿，来自墨里波的波阿斯国王的儿子、赫剌克勒斯的战友、白发百中的神箭手菲罗克忒忒斯发现了一个废弃的神坛，这是从前阿耳戈船上的英雄伊阿宋在航海中为祭祀女神帕拉斯•；雅典娜而修建的；这位虔诚的英雄对自己的发现十分高兴，并要为这位希腊人的保护神在这座被遗弃的神坛上献上牺牲。这时一条毒蛇蹿向这个走近神坛的人，并在英雄的脚上咬了一口。他倒了下来，被抬回到船上，舰队继续航行。但中毒的伤口越来越扩大，使波阿斯的儿子痛疼难忍，他的同船伙伴无法忍受伤口散发出的长时间的恶臭和他不断发出的痛苦嚎叫。他们连做祭祀和祈祷时都不能得到安静，他的恐怖的叫喊声搅乱了一切。
终于阿特柔斯的儿子和诡计多端的俄底修斯聚在一起进行商议，因为这位受伤英雄的伙伴们所传播的不安情绪已经在全军扩散开来，他们害怕菲罗克忒忒斯会给全军在到达特洛伊前就带来瘟疫，他的无休止的痛苦叫喊会使希腊人的生活备受磨难。因此军队的首领作出残忍的决定，当他们途径楞诺斯岛荒无人迹的海岸时，就把这位可怜的英雄遗弃在这里。他们可没有考虑到，他们失去这个勇敢的人的同时，也就失去了他的无人可敌的弓箭。
狡黠的俄底修斯承担了去完成这项阴谋的任务。他背起昏睡的英雄，用一艘小船把他带到海岸附近的一个岩洞里，给他留下衣服和大量的食品，足够他生活一年时日之用。这艘船在岸边停留很短时间，只够安顿这个不幸的人，一等俄底修斯返回来，就立即启程，不久就与大队舰船会合在一起。
前言希腊人到达密西亚，忒勒福斯
希腊舰队现在顺利地抵达小亚细亚海岸。但英雄们对这个地带一点儿都不熟悉，先是一阵顺风把他们吹到远离特洛伊南面的密西亚海岸，所有的船只都在这儿下锚。沿着海边都有武装人员守卫，他们以当地统治者的名义，在禀报国王之前不许登陆，不管是什么人。但密西亚国王本人是一个希腊人；他的名字叫忒勒福斯，是赫剌克勒斯和奥勒的儿子，经过奇妙的遭遇之后在密西亚国王透特拉斯那里遇到了他的母亲，并得到了国王女儿阿尔癸俄珀为妻。在老国王死后，他就成了密西亚的国王。
希腊人没有问谁是这儿的国王，也没有对守卫的士兵作出回答，他们就拿起了武器，登陆上岸，发起了进攻；只有少数人得以逃脱。他们向国王忒勒福斯报告说，有许多不知名的敌人侵入国土，杀死守兵，占领了海岸。国王急忙召集军队，去抵御异乡人。他本人就是一个出色的英雄，不愧是赫剌克勒斯的儿子，他也用希腊军队的方法来训练他的士兵。因此希腊人遇到了他们意想不到的抵抗，爆发了一场血腥的、杀得难解难分的战斗，展开了一场英雄与英雄的较量。
在这场战斗中，希腊人中间著名的勇士，俄狄浦斯的孙子，波吕尼刻斯的儿子特耳珊得耳冲在最前面，他杀死了忒勒福斯国王最亲爱的朋友和第一勇士。为此国王怒发冲冠，于是在俄狄浦斯的孙子和赫剌克勒斯的儿子之间展开了一场你死我活的决斗。结果是赫剌克勒斯的后代得胜，特耳珊得耳倒在了地下，他被一柄长矛刺穿。他的朋友狄俄墨得斯从远处看到了这个场面，于是痛苦地大叫起来，赶在忒勒福斯国王扑向特耳珊得耳的尸体、剥掉其装备之前奔跑过来，把朋友的尸体扛在肩上，飞快地从杀得天昏地暗的战场中逃了回来。他背负死者经过埃阿斯和阿喀琉斯的面前，这激起了他们痛苦而狂暴的愤怒。他们集合起溃散的士兵，把他们分成两部分，并通过改变攻击方向而扭转了战局。
希腊人现在又占了上风。忒勒福斯的异母兄弟透特然提俄斯为埃阿斯击中，忒勒福斯本人前来救助倒地的兄弟，却被一片葡萄藤绊倒在地。阿喀琉斯不失时机，就在忒勒福斯将要站起的当儿，投掷出一根长矛穿透了密西亚国王的左腰。但忒勒福斯依然站了起来，拔出长矛，在他的士兵保护下，逃离战场。
若不是黑夜来临和双方都需要退出战场休息的话，那这场战斗还会长时间持续下去。翌日双方互派使者，要求暂时休战，以便搜寻死者并把他们埋葬。现在希腊人才惊讶地获悉，为此英勇地捍卫自己领土的国王是他们的同乡，是他们伟大的半神赫剌克勒斯之子；忒勒福斯也痛苦地知道了他手上沾满的是他的同胞之血。
事实表明，在希腊军队中有忒勒福斯的三个亲戚：赫剌克勒斯的一个儿子特勒波勒摩斯；国王忒萨罗斯的儿子、赫剌克勒斯的孙子菲狄波斯和安提福斯。这三个人在密西亚使者的陪同下出现在他们的兄弟和叔叔的面前，向他作了更详细的说明，登上他的海岸的都是哪些希腊人，他们来亚细亚是为了什么。国王忒勒福斯亲切地接待了他的亲戚，并倾听他们所说的一切。现在他知道了，帕里斯用他的恶行侮辱了整个希腊，知道了墨涅拉俄斯与他的兄弟阿伽门农和所有的希腊联军前去讨伐特洛伊。“为此，”国王的可爱的异母兄弟特勒波勒摩斯说——他是其他两人的代言人，“亲爱的兄弟和同胞，不要离开你的人民，我们亲爱的父亲赫剌克勒斯在世界的每一处每一地都为人民而战，整个希腊为他对祖国之爱建造了无数的纪念碑。把你的军队与我们的军队联合一起，作为我们的同盟者一齐去征讨特洛伊人，以此来医治你作为一个希腊人给希腊人留下的创伤。”
忒勒福斯费力地从他的坐位上立起身来，友好地回答说：“你们的责备是不公平的，亲爱的同胞。你们从朋友和至亲而变成我的凶狠的敌人，这是你们自己的过错。难道我的海岸守卫士兵不是按照我的严格命令像对所有登陆者一样问过你们的姓名和来处吗？他们并不是以一种野蛮的方式而是用希腊人的礼节对待你们。但你们却认为对野蛮人怎么做都是对的，登陆上岸，不对他们的询问给予回答，不听他们的劝告，就杀死我的下属；就是给我，”说到这里他指了指他的伤口，“也留下一个纪念，这使我毕生都会想起我们昨天的相逢。可我并不对你们心怀怨恨，而是高兴地在我的国家接待了亲戚和希腊人，这代价还不高吗？
“你们听着，我对你们的要求不得不说的话。我不会去参加反对普里阿摩斯的战争。我的第二个妻子阿斯提俄刻是他的女儿；再说他本人是一个可尊敬的老人，他的那些儿子都是高尚的。他和他们与轻薄的帕里斯所犯下的罪行毫无关系。你们看，坐在那儿的是我的孩子欧律皮罗斯！我怎么能伤他的心，去帮助你们毁灭他的外祖父的国家！正如我不能去伤害普里阿摩斯一样，我也绝不去反对你们，我的同胞。收下我的礼物，拿去你们所需要的食品。然后你们走吧，在神的名义下去进行一场我无法进行调解的战斗。”
三位英雄带着国王的善意回答满意地回到了希腊大营，向阿伽门农和其他人报告了他们以希腊人的名义与忒勒福斯所建立的友谊。随后他们准备继续他们的航行。
前言帕里斯归来
尽管特洛伊人对一支巨大的希腊舰队的迫近还一无所知，但自希腊使节去后，在这座城市里还是引起了对即将来临的战争的恐慌和惧怕。这期间帕里斯携着他掠来的海伦，以及大量的战利品和整个舰队返回了特洛伊。国王普里阿摩斯看到这个不请自来的儿媳进入他的宫殿并不高兴。他立即召集他众多的儿子举行会议。可他们都收到了帕里斯送给的珍贵宝物，他的那些尚未结婚的兄弟都得到了海伦带来的出身高贵家族的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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