驭梦奇录-第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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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因为樊洮使用幻术,总教席很严厉地训斥了他。总教席说,幻术是一种下作功夫,叫樊洮以后别再使了。我就闹不明白,幻术怎么就下作了?”
“我也不清楚其中的缘故。正道上的人在口头上都对幻术不屑一顾,很多人又非常希望自己会几手幻术。”
“你希望自己懂幻术吗?”
“不能笼统地认为幻术是下作功夫,只要将其用在正道上,幻术还是接受的。”
“我也这样想。”
“只可惜咱们找不到门道。对了,总教席还跟你说了什么?”
“他要亲自传授我武艺。”空雨花与殷拿云情如兄弟,觉得没有必要瞒住他。
“这可是一件天大的好事。”殷拿云由衷地替空雨花高兴,又提醒道:“你最好不要让其它人知道这事。”
空雨花连连点头:“这个我自然理会的。”
“你刺伤樊洮,这并不代表你的功夫就比他好。你自己也明白,这和在板凳溪击退绿衣人一样,完全是侥幸之举。谁也不敢保证你那威力惊人的一剑每次都能施展出来,也不敢保证每次都能奏效。樊洮这次吃了亏,恐怕不会轻易罢休,你得小心一点,尽量不要再和他发生龌龊。”
“我当然能避就避,不和他再起冲突。不过,假如他诚心来找茬,你也晓得,我是绝不肯低头的。”
“我相信你能够掌握好对方的言行是否可以容忍的尺度。”
“他不就是来自铁焰城吗?凭什么那么嚣张?”空雨花想起樊洮的态度,心中的愤懑之情又不自觉显露出来。
“铁焰城的人都这样,眼楮长在额头上,看不起我们这些乡下来的师兄弟们,这当然让我们反感,可也不能由此就说他们的心地如何如何坏。”
“谷血儿也来自铁焰城,其父还是铁焰城的大人物,她怎么一点也不像樊洮那般盛气凌人?”
“那是因为她和我是好朋友,而你又是我的好兄弟,她自然不会在你面前露出这一面来。而且当你和他们熟悉之后,你会很容易对他们的盛气凌人视而不见,而只看见他们的好处。说到樊洮,据说小半个铁焰城都是他家的财产,他其实比许多铁焰城来的人更有资格飞扬跋扈。以他目前的做派来看,他已经很收敛了。”
“小半个铁焰城?”
“所以连铁焰城城主都对樊家恭敬有加。”
“钱财比其它任何东西更有说服力。”
“也许因为这个缘故,樊洮才认为谷血儿是他的。”殷拿云按自己的思路如此猜测。
空雨花长嘘了一口气,说:“也许是这样,反正我搞不清楚这些曲里拐弯的道理。”
“其实你比我更爱动脑筋,哪会不明白这些道理,你只是不想说出来罢了。”
“让这些铁焰城的人见鬼去吧,我们不必再谈论他们。眼下的要务是练武,不辜负咱们在隼翔宫呆的这些日子。身手好才是硬道理,武艺高才有发言权,其它的事情说得再多也是白搭。”
在接下来的几天里,凡是与空雨花认识的人,都用古怪的眼光看着他,特别是鹞部的同门们,对空雨花的态度更是发生了非常大的变化。那些从乡下来的同门,不自觉地将空雨花当做了头儿,而来自铁焰城的同门们也对空雨花客气到了一种不正常的程度。空雨花当然知道是什么原因引起了这种变化,他更加相信“身手好才是硬道理,武艺高才有发言权”这句话是真理,尽管他心里也明白自己的斤两有限,“身手好武艺高”这几个字与自己绝不沾边。
空雨花依旧与“隼翔十鹰”混在一起,但宗斩、宣篱、谷血儿们再也不是将他仅仅当做殷拿云的兄弟,而是把他视为一个已经在隼翔宫闯出名头的人。宗斩甚至私下里对空雨花说:“樊洮无非就是家里有几个臭钱,就自以为多了不起。我早就看他不顺眼,你惩戒了他,算是替大伙出了一口气。”
“谬赞了,我哪有本事惩戒他!”
“绝不是谬赞!我们从看见你的第一眼开始,就认为你不简单。”宗斩这句话可就言不由衷了。
“无论怎样,我还是爱听师兄这种话。”
“我可不是故意说好听的。”
“那我就谢谢师兄的青眼。”
宗斩很神秘地问:“空师弟的幻刃功已经很有些火候了吧?”
“幻刃功?!”空雨花一时间没反应过来。
“听姜源达说,你的长剑刺中樊洮的那一瞬间,剑光有质有形,这自然便是幻刃功了。”
空雨花不承认也不否认:“哦。”
“幻刃功是罕见武林绝学,想不到师弟你年纪轻轻就练成了。”宗斩露出一副非常向往的神情。
“其实我对它也是一知半解,不明就里,否则倒是可以和师兄研究研究。”
“师弟这样说,倒好象我垂涎幻刃功似的。”宗斩笑道。
“是我不会说话,师兄别误会。”
“不可否认,我对幻刃功的确是非常向往,也知道只有资质绝高的人才能修炼幻刃功,我这种平庸之人是不敢奢望的。”
空雨花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宗斩话意一转,说:“不过,如果师弟觉得方便,倒是可以耍上几手幻刃功让我开开眼界。”
“这个……可就叫我为难了。”
“师弟不方便就算了,我绝不强求。”宗斩的语气很诚恳。
“师兄有所不知,我这幻刃功是时灵时不灵,想用它的时候,也许就偏偏使不出来。正因为如此,我在樊洮手下窘迫很久之后才莫名其妙地施展出了幻刃功。”空雨花说出了实情。
宗斩听胡涂了:“怎么会时灵时不灵呢?”
“我也不清楚其中的奥妙。对这种功夫,我是不抱任何希望的。”
宗斩的兴趣顿时被空雨花这番话冲了个烟消云散,不过他的友好态度倒没有发生什么变化,还是很热心地说:“以往那些懂幻刃功的人大多在四十岁以上,可能是你年纪太轻,还没有参透幻刃功的窍门所在。”
“如此说来,要将幻刃功运用自如,这日子可真够等的了。”
“一定还有其它法子,上天既然破例让你现在就身怀幻刃功,他就没必要吝惜再给你一次机会去掌握幻刃功的诀窍。”
空雨花心想:“我怎么能够施展出幻刃功?莫非真像宗斩师兄所说的那样,是上天让我得到的?这也太玄了吧?什么是‘上天’?‘上天’在哪里?嘿嘿,眼下也只有用这套说法才能解释我为何能够击退绿衣人和刺中樊洮。”说:“师兄难道还相信这个?”
“不相信又能如何呢?”
“也就是说,宁可信其有不可信?”
“我说的就是这个意思。”宗斩点点头,转身离开,但他刚走了三两步,又折回身问:“明天你去吗?”
“去哪里?”空雨花懵了。
“殷拿云还没告诉你?”宗斩觉得很意外,随即说:“我们几个人已经约好,准备到雾庄去走一趟。”
“雾庄?”
“你没听过这个地方?”
“孤陋寡闻啊。”
“你大概也知道,板凳溪的发源地是碧玉潭,而雾庄就在碧玉潭旁边。”
“碧玉潭在不羁山山顶,那地方高耸云端,咱们上得去吗?”
“除了雾庄的人,的确没听说有其它人上去过。但话又说回来,雾庄的人也是人,我们也是人,他们既然能够上去,我们当然也有可能爬上山去。”
“人和人有时候是不一样的,某些人能干的事,换成另外一些人,就未必一定能干成。也许雾庄的人跟我们有所不同,他们也许天生就擅长攀岩。雾庄那些人是什么模样?”
“从没人见过他们,只有一些传说提及。”
“如果只是传说,说不定根本就没有雾庄。”
“反正不羁山离隼翔宫不远,咱们年纪轻轻,腿脚灵便,去看看也无妨。”
“哪些人会去?”
“梁助练功时把崴了脚,不能走路,其余的人都会去,你呢?”
“你把雾庄说得那么神秘,我哪有不去的道理?”
“那就一起去,多好玩啊。”
~第六章 攀登不羁山~
顺板凳溪上行百余里,便到了不羁山山脚。
殷拿云一行十人早早便动身,在太阳刚从地平在线升起时就赶到了这里。
不羁山像一根直径百十来里的柱子,兀立在旷野之上。不羁山高入云霄,山顶终年笼罩在云雾之中,没人能确切说出它究竟有多高,以至于有些传闻将不羁山当成仙山,这就不足为怪了。一条细细的白练从云端中垂下来,跌落在旷野上,然后向东南方蜿蜒而去,这就是板凳溪了。
“这山真高啊,脖子都望酸了。”骆星翘揉揉脖子。
苏驭倒抽一口冷气,说:“我现在开始怀疑我们登山的打算不切实际。”
宣篱微笑道说:“苏师弟这么快就打退堂鼓了?”
“都到这个地方了,还说这些干什么?不就是一座山吗?攀得上去固然好,攀不上去也不丢脸。”谷血儿说话很直。
段月脆声说:“血儿说得没错,我们别尽在这里磨蹭,开始登山吧。”
最后还是殷拿云拿主意:“眼前虽是绝壁,但到底不是镜面,落脚之处还是有的。对我们来说,有了这些落脚点,攀缘就不是什么难事。”
宗斩说:“咱们就从这里向上爬,能爬到什么地方算什么地方。”
滑光鑫说:“大伙要彼此照应,注意安全。”
梁琮秋笑道:“从绝壁上摔下来容易,重新站起来可就难了。”
段月嗔怪道:“梁师弟别说这种不吉利的玩笑话。”
滑光鑫个子小巧,手脚比猴子还灵活,由他来开路,最是妥当。
不羁山山脚有一段十二三里长的缓坡,稀稀拉拉长着一些树木,不算险途,所以这段路很快就走完了。倒是接下来的近乎垂直的绝壁使他们的征程变得艰难起来,不过还好,大伙身手都不弱,又相互照应,因此在日头当顶时,他们已经攀上望乡台。
不羁山又叫五台山,其由来是因为东南方的山腰上有五个凌空伸出去的平台,从下往上依次是望乡台、倒悬台、鸟止台、云生台和目穷台。目穷台之上,即使在天气非常晴朗的日子,也笼罩在云雾中,所以,在它上面是不是还有相似的台子,就不为人所知了。
从望乡台俯视,山脚的树木显得非常小,像一棵棵小野菜。望望上面,只看见山体插入云里。殷拿云在平台上来回走了几步,最后在空雨花身边坐下,说:“看来天黑之前最多能到鸟止台。”
空雨花没说什么,段月却说:“照这个速度,明晚只能到目穷台?”
“如果一切顺利的话。”
殷拿云的回答严重打击了段月的积极性,她有些泄气地嘟囔道:“目穷台上面有多高,还是个谜,千万不要攀登十天半月后还上不沾天下不挨地呀。”
骆星翘咯咯地笑起来:“不羁山再高也不可能让我们爬十天半月吧。”
“不羁山到底有多高,我们并不知晓,要花多少功夫才上得山顶,我们心里也没什么谱。”段月还是很悲观。
宗斩将一颗小石子远远抛落在望乡台下,说:“如果三天之内到不了山顶,就放弃原先的计划。”
“我们早有攀登不羁山的想法,这一回总算成行了,怎可轻言放弃?无论如何也得到上面去看看。”谷血儿倒很有决心。
“与其说这些,还不如留着力气爬山呢。”空雨花虽在闭目养神,同伴们的言语他还是听得很清楚,便不痛不痒说了一句。
殷拿云面朝绝壁,眯着眼楮打量道:“以前一定有不少人攀登过此山。”
“这是当然,我们绝不会是第一批来攀不羁山的人,也不会是最后一批。”梁琮秋半躺在望乡台上,架着二郎腿,优哉悠哉地说道。
“左上方和右上方有两条印痕,很像山间小径,应该是前人踏出来的。”
大家听了殷拿云的话,立刻来了精神,纷纷围过来,顺着殷拿云的指的方向朝上看。一瞧,果然像殷拿云所言,确实有两条小径在那里。
滑光鑫双掌一击:“有这两条路,咱们就不必瞎子摸象了。”
宗斩沉吟道:“只是不知哪条路更好行,也不知哪条路通往山顶。”
“我看还是兵分两路吧,然后在山顶会合。”谷血儿提出了自己的想法。
殷拿云同意谷血儿的提议:“宗师兄、宣师兄、段月、谷血儿和空雨花五人走左边这条道;剩下的人走右边。”殷拿云比宣篱晚两年进入隼翔宫,现在他俩同在鹄部,他还是习惯性地称宣篱为师兄。对鹄部的其它人,殷拿云也是如此。
骆星翘提出自己的疑问:“如果这条路走不通,该怎么办?”
“那就掉头回来,在此处等另外一路人。无论两路人是否登上山顶,都得在六天内返回到望乡台。”
“也就是说,我们向上走三天就打回转?”
殷拿云点头:“从现在开始算起,花一天半时间,明晚可到目穷台。如果从目穷台再向上攀登一天半还到不了山顶,这山也太高了,那就干脆放弃吧。”
空雨花好象在跟自己说话:“我们本是一道的,若到不了山顶,就一起到不了山顶;若能到达雾庄,就一块去雾庄。若兵分两路,就可能让一些人得偿所愿,同时又让另外一些人抱憾归去。”
殷拿云耐心解释:“如果一起走,并且选择错了路线,则大伙都看不到雾庄;而分开走,则无论如何也有一半的人到山顶。对走错了路的人来说,没有亲眼看见雾庄固然是一种遗憾,从另一半到达山顶的人听听雾庄的情况,也多少算是一种补偿。”
“拿云哥这话有点道理,我听你的。”空雨花表了态。
其它人没什么可说的,纷纷表示同意。于是两路人分开,从各自选定的小径上往上攀爬。
宗斩等五人走左边,路途一如既往地艰难,但大体上来说还算顺利,在天黑之前到了与倒悬台高度差不多的一个山洞。大伙一致决定在山洞里过夜,次日继续爬山。
山洞深二三十丈,高丈余,宽三四丈,洞壁光滑,地面干燥。里面非常干净,没有留下任何动物活动过的痕迹,别说找不到蝙蝠这样的洞穴动物,就是蜘蛛也找不出一只。
五个人在洞里来回巡视了一番,确信没有长虫之类的毒物之后,便放心地席地而坐,拿出干粮来吃。不羁山的山石间有很多泉水,他们在攀爬时,已经喝够,现在可以不必补充水分。之后,大伙为养精蓄锐,也不多说什么,纷纷和衣而睡。这一天的攀爬使大家非常疲乏,几乎是一闭上眼楮就睡着了。
不知睡了多久,空雨花突然被一阵轻微的声响惊醒。他睁开眼楮,似曾相识的一幕出现在他眼前。山洞里非常明亮,四周闪动着一种蓝幽幽的光,一切也看得非常清楚。空雨花在家里也曾遇到相似的情况——刚醒来时,屋子里的物事都蒙着一层凉冰冰的光。他当时给自己的解释是,屋里的一切对眼楮来说太过熟悉,其影像已经“刻”在眼里,并且偶尔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