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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笑春风[梁凤仪]-第2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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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心想,这么多年来,泡在这金融名城之内,出尽八宝,费尽心机,仍然是不敌商场内的汹涌波涛,横风横雨,自己手上已所余无几,千载一时的机会,岂容在苦心部署之后轻易放弃?
  不是猛龙不过江。现今在本城内混一口威煌饭吃的外地人,比比皆是。谁不是在法律缝隙之间耍手腕、见工夫,继续铤而走险,狼狈为奸。有几多个人需要身败名裂、锒铛入狱去?本城有史以来最心狠手辣,弄出几条人命的商业罪案调查,拖至今时今日,仍未有了局。当事人岂止逍遥法外,且还照样通过各式手下,继续活跃商场。
  他,劳子均耍一耍这种手段,又算得了什么?在乞儿砵内抓一把饭吃,才罪无可恕,拔司徒家几根毛发,只不过算是对司徒震这初出道的公子哥儿一个教训而已。况且,劳子均心里连连冷笑。就算往九龙塘宵魂一夜,也都要童叟无欺,付足代价。风流货式既非等闲之辈,哪来双手奉送的便宜?
  他看通司徒震跟史俊文,都不是适应目下大都会生活的材料。他们在温室中成人长大,太受庇荫、太不知外头世界的风雨、太天真、太幼稚,连匹夫之勇,根本都欠奉。
  言语上对之尽情侮辱,也好稍泄那口因史俊文跟司徒震通奸的龌龊气。
  劳子均额上一样青筋尽现,司徒震若不是有大把身家在手,可供他作置一笔的话,那敲碎了花瓶,撩动起诛对方而后快的人,怕是劳子均自己了。
  越想越激动,差一点点,就算司徒震不冲向劳子均,劳子均也会一个箭步,扑上前,跟对方拼命去。
  司徒震看到劳子均声势汹汹的模样,竟然真的一下子心虚,微微一怔,退后半步。嚷:
  “劳子均,你打算怎样?”
  “唧唧唧!”劳子均那极奇鄙夷的表情,又浮动到脸上来。“我完全不明白,什么叫虎父无犬子。兄弟,要清楚衡量过自己的勇气,才好执戈卫国,勇战沙场,否则,荷枪实弹而又双腿酸软,双手战抖,徒惹笑话而已。我那位好太太,究竟看上了你哪一点?真莫名其妙!想来想去,只得个原因,物以类聚,窝囊配土包,于是乎惺惺相惜。”
  “劳子均!”司徒震站定下来,说:“你可以对我尽情挖苦,因为你手上有我的把柄,但我警告你,你不可以侮辱到俊文身上来。你再说一句半句难听话,我宰了你!”
  劳子均大笑:
  “请随便!别人也还没有多少资料在手,足供我取笑,史俊文这个女人可是太多了。她坐着、站着、甚至躺下来的一动一静,我都知之甚详。我连她在什么情况下会忍都忍不住,要剥下圣女似的面罩,变为淫妇,也太清楚了……”
  电光石火间,司徒震向劳子均冲过去,彼此其实都有着潜藏已久的恨和怨,需要发泄。两个男人纠缠在一起,乱作一团,分不清谁胜谁负。
  书房内发出的巨响,惊动了劳家的仆人,当史俊文慌张地冲进去时,已是一室平静。
  史俊文惶恐至极地睁大的眼睛,似要滴出血来。她看到的情景使人难以置信。
  满房的乱物碎片,家俬东歪西倒,正中的一大张图案鲜明的北京地毡上,躺着两个不会动弹的男人。
  史俊文惊呼,一个下意识的行动是连连后退两步,然后再重新扑至司徒震身上去,一把抱起了他的头。
  “震,震,你怎么了?你别唬吓我,你不能死,你不能就此离去。”
  史俊文乱嚷,惶恐至心要一跃而出,吐到地上的一滩鲜血上去。她甚至不顾一切地吻住了司徒震。
  活像童话故事,主角在一吻之下转醒过来。可惜,今时今日的大都会,并没有爱情的童话。
  就在司徒震转醒的一刹那,恶梦的序幕随即拉开了。
  代表司徒家的律师以重金及人事担保将司徒震自警局中保释出来,由司徒巽陪着送回司徒家去。
  宋圣瑜像一尊蜡像似的呆坐在大厅正中的高背椅上,半点表情也没有,那张很露了皱纹的脸,枯黄得令她像个死人。
  司徒菊一见她大哥,眼泪就潸潸而下,紧紧拖着司徒震,让他先行坐到宋圣瑜的身旁去。
  “妈!”司徒震说了这么一声,头就再没法子抬起来。耳畔只听到小妹子无法再忍得住的啜泣声。
  “我不晓得向你如何解释!”司徒震终于启齿对他母亲说。
  “那么,把你的解释留待法庭专用好了。”如此一句话,尖刻得使司徒震痛彻心脾。
  司徒巽忍不住说:
  “事到如今,要宰了大哥,也无补于事,何苦还说这种晦气语?”
  每个人心头承受着极大的苦楚,因而口气都充满了火药味。只有沉默,才能稍缓紧张的气氛。
  就在此刻,电话铃声石破天惊地响起来。这一阵子,任何动静在司徒家都属杯弓蛇影,草木皆兵。
  似乎没有人敢拿起电话接听。女佣略一迟疑,只好抓起来应付:
  “是。请问是谁找三小姐?”
  女佣把电话搁下,跟司徒菊说:
  “三小姐,你的电话。一位叫史俊武的先生找你。”
  司徒菊暗暗吃一大惊,史俊武怎么会在这个时候摇电话来呢?她才迟迟疑疑地站了起来,打算去接听,宋圣瑜就喝止住,对女佣说:
  “告诉对方,三小姐不接听电话!”
  司徒菊回转身来,眼神掠过一丝无奈与焦虑,可是,不敢造声。
  她母亲那张绷得毫无生存血色的脸,太叫人觉着恐怖。
  有生以来,第一次宋圣瑜在孩子们以致家中佣人的眼内,变成个模样相当丑陋的女人。
  “你有必要为那姓史的女人,毁掉自己的大好前程与一生?”宋圣瑜冷冷地问儿子。
  “妈,我们是受害人。”
  “人家为什么要挑选你为谋害目标?这个问题,你想过没有?就是因为你搭上了姓劳的女人之故。你撕掉别人的脸皮,人家会放过你?”宋圣瑜那双撑着椅子扶手的手在不住地抖动。
  突然而来的大刺激令她难以忍受,要她面对一个即将被起诉谋杀或误杀的儿子、要她应付社会上烽起的流言批判、要她安顿那仍然未了结的抛空股权,要她吞史俊文给自己的这一口气,都是极大的难题。
  司徒家,在她宋圣瑜掌管之下,遽然大难临头,只为自己儿子不争气,是必要爱一个她老早看不在眼内的女人。
  这份屈辱尤其令她心灰意冷至老羞成怒,自己的反应尚且如此难受,又怎么怪得了姓劳的打算赶尽杀绝?
  “我告诉你,不是人死了,就没有后患的,丰隆仍要设办法摆平那笔数。跟劳子均联手对付我们司徒家的,还有史俊杰。今天中午,他直接摇电话给我,追讨交收。是不是我又要一刀戳在他身上,才解决掉这个问题!”
  司徒巽干睁着眼,急躁地提高了声浪嚷:
  “不,妈,史俊杰那儿是有商量的。”
  宋圣瑜冷笑:
  “真不愧是我的亲生骨肉吧,人人都似乎对史家抱有希望,认定了他们会承让半步似。”
  宋圣瑜说这话时,是更觉得伤心的。
  意外发生了整整两天,史云龙没有摇过电话来给她,他身在异域,并不是一个合理及可接受的解释,当今资讯发达,飞越时空,易如反掌。
  他只是没有这个心而已。又或者他根本已视司徒家为仇了。
  宋圣瑜唏嘘至极。



九'梁凤仪'


  她忽然想起司徒峰临终前对她说过的那番话。人无三代富,一个国家、一个社会、一间机构甚而一个家族,都不可能永远无风无浪。他们司徒家连四九年在上海时的困境都不过是一瞬即逝,从司徒福以至司徒峰,接连两代都福泰康宁、荣华富贵,风水总会轮流转的,现今出现一个转折点,也不足为奇了。宋圣瑜清清楚楚地记得司徒峰会说:
  “我不相信有报应这回事。人未必会因做对了某些事而受奖赏,也未必会为着做错了某些事而受惩罚。好运与恶运只会轮流交替着出现。上天的公平也在于此。”
  司徒峰说中了,司徒家也许已像盛放的牡丹,再下来的怕是花落枝残的时候了。
  现今的忧虑又岂止一重,究竟会不会一而再、再而三有别的祸事接踵而至,仍是未知之数。司徒家积半世纪的兴盛,到今日,要真来个兵败如山倒,全军覆没,是时也命也,只有叫当事人束手无策。
  宋圣瑜一念至此,遍体生寒,但觉背后尤其阴风阵阵,像有鬼魅随时乘其不备,又来唬吓她似。
  事实摆在目前,有两宗大事必须立刻处理。
  其一当然是循法律途径,抵御对司徒震杀死劳子均的起诉。
  宋圣瑜苦笑,她的这个儿子其实是窝囊一名。现代年轻人谈情说爱,胡混到他的这个地步也真是少见。有哪一宗男女私情个案不是条件的反射。哪像司徒震盲目地牺牲自己之所有,为求达到非卿不娶的地步,宋圣瑜狠狠地想,史俊文遗传的魅力一定不是缘自其母。
  现今也只有一条路可行,雇用最有名望的御用大律师去为他打这场官司,后果如何,真难预测,唯有委诸天命。
  其二是要火速解决君度认股权证抛空补仓一事。宋圣瑜真是有气在心头。如果儿子真是火遮眼要杀人泄愤的话,杀的人也不应该是劳子均,而是江华。
  证券行业在本城近百年历史,都是以言而有信为行业的金漆招牌。的而且确,客户一句吩咐,就依足指示行事,到头来,客户食言,经纪都只有负担全责。年前,期指市场在股市大崩围中首当其冲,走个没影儿的客户不可胜数,而抵赖负债的经纪却寥寥无几。不知多少行家在那个风浪之下,成亿身家泡汤。
  华资证券经纪大部分不是以有限公司经营业务,有什么风浪,责任全部包揽上身。比起那些所谓财雄势大、有国际声誉的外资经济行,只以五百万元注册股本就在市场内大声疾呼,耀武扬威,目空一切,真是太令人感慨了。
  是的,经纪行只要任用非人,就可以祸从天降。现今的丰隆就是一例。
  宋圣瑜无奈地叹一口气说:
  “跟史俊杰的条件谈不拢,我们的损失,难以形容。”
  “妈,让我去跟他开这个谈判。我有这个把握。”
  客厅内各人的眼光都专注到司徒巽身上。
  “这不是逞英雄、闹意气的时候。你小心别帮倒忙!”宋圣瑜的语调毫不客气的。“问题不能悬疑太久,一两天内必须解决,否则如何向交易所及有关方面交代!他们也不会放过我们。”
  “事关重大,只好背城一战。”
  司徒巽所言不虚,事实上,闹至如今田地,也不劳她不向史俊杰提出很多追究问题。
  自从意外发生之后,司徒巽开始意识到事态的严重已不止涉及司徒震、劳子均与史俊文的三角关系上头。这个部署周详的陷阱,参与者当不止劳子均一人。
  长话短说,如果史俊杰是串谋,那又置她于何地了?
  当司徒巽在大潭的史家别墅内寻着了史俊杰之后,她的小姐脾气完全禁耐不住,暴发起来。
  “你在玩什么把戏?布什么天罗地网?母亲说:你今天还给她直接通电话,要求我们解决那个抛空的股数问题,是不是?”
  史俊杰淡淡然地说:
  “是。”
  “史俊杰,你这是按着什么心了?在于今时今日,我大哥出了事的今时今日,你还好意思厚着脸皮来追讨这笔股数?”
  史俊杰没有答她,舒舒服服地坐到一张软皮梳化上去,把两条腿搁在茶几上。
  “大哥告诉我,劳子均老早就暗中收购君度的认股权证。如果没有人全面收购君度大酒店,司徒家仍然是最大股东的话,我们任何一个都决不会出让认股权证的。是你看准了我们会走这一步,才先行以绝高价钱收购君度,且把我名下的股份欺骗到手,好快速地完成你的霸业,是不是?”
  史俊杰从口袋里拿了一个烟斗出来,缓缓地装上烟丝,连连吸了几口。
  室内的空气立即弥漫着一种浓郁的烟草气味,使人的精神更加亢奋。
  史俊杰傲慢的,不置可否的态度,迫使司徒巽的精神更形紧张,她近乎歇斯底里地喝问:
  “史俊杰,你怎么不回我的话?”
  史俊杰瞟她一眼,左边嘴角向上稍提,摆了一副不管对方死活的凉薄相。把司徒巽刺激得忍不住扑到史俊杰的身上去。
  纠缠之间,史俊杰的烟斗烫在司徒巽的手腕上,她惊痛地叫了一声。史俊杰非但不以为意,且乘势推开她,让司徒巽抛跌在软皮梳化上,他却乘势整个人的站起来,对牢司徒巽开始咆哮:
  “你们司徒家的人,全部是失掉常性的疯犬,叫人避之则吉。”
  “什么?你说什么?史俊杰,你好不好再清清楚楚地说一遍?”
  “我说,你们司徒家的人简直没有了理性。社会是各出奇谋,公平竞争的社会,凭什么你们吃一点亏,就要取人性命?你也学你大哥般,无理取闹,是不是?”
  “史俊杰,你完全不知道你现今的态度是何等可怖?”
  “是吗?你看我很不顺眼了是不是?要不要像你大哥对付劳子均一样,置我于死地?你们以为人死了,问题就可以迎刃而解,天真不天真?笑话不笑话?”
  史俊杰快步走到客厅的一个十九世纪式摆设用的企柜内,一把拉开柜门,从里头取出一枝老式手枪来。根本上企柜陈列着的正正是几十款形式不同的各类手枪。
  “拿去,”史俊杰把手枪递给司徒巽:“这把是上了子弹而且还能发挥效用的。你喜欢的话,照正我的天灵盖打一枪,看你们司徒家是不是就能逍遥法外!”
  司徒巽不敢接那柄手枪,她连连后退两步;脸色惨白,眼神灰蒙蒙,视野无法清楚。
  史俊杰冷笑着,差不多是把那柄手枪硬塞到对方手上去。
  “有种的,拿着,只消扳动一下,就可以把一条生命立即结束了,易如反掌!”
  司徒巽突然的哭出声来:
  “俊杰,你放手,你放过我们。求你!就看在我的分上,看在我和你的关系上。”
  “怎么忽然又如此的低声下气了?走进来时不是理直气壮,怒气冲天的?你的小姐脾气从来都一发不可收拾、连自己要管都管不住。”
  “俊杰,你在盛气凌人,迫人太盛!”司徒巽一直啜泣着。
  “我?笑话了,我真金白银的跟劳子均合股做这笔生意,现今我向你们要我名下应得的,这也叫迫人太甚吗?那么动辄就起杀机的凶手,又算什么?算仁厚君子、仗义侠客了,是不是?”
  司徒巽愕然,她认识的史俊杰从来都只是自负、骄傲、矜持,然,她没有想过,一线之差,就会变成如此的飞扬跋扈,不可一世。尤有甚者,发泄的对象竟是她和她的家人。一个男人对一个女人的起码尊重跑到哪儿去了?何况这个女人是他深爱的。
  他还爱她吗?或者他已经不再爱她了?又或者他根本从没有爱过她?霍霍霍地这些问题骤然在司徒巽的脑海里响起来,头痛欲裂。
  吓得她下意识用双手掩着耳、抱着头,尖叫。那柄手枪压在耳朵上,有种冷冰冰的感觉,更不好受。
  司徒巽忽然间想,史俊杰叫她打死他,不,她不会,刚好相反,现今若有人一扳枪镗,帮她结束生命!她会感激。
  “史俊杰,你究竟是个怎样的人?”司徒巽绝望地问。
  “常人。这个大都会内、商界之中的一个常人。”
  说着这话时,史俊杰没有逃避司徒巽那怨怒愤慨的眼光,依然是那副滋油淡定的样子。
  寓意也实在既深且远了。
  “如果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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