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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笑春风[梁凤仪]-第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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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圣瑜的母亲是虔诚天主教徒,一定要女儿在圣堂行礼,原本圣堂婚礼后,圣瑜就是司徒家的人了,应开始住到男家去。但司徒峰的母亲却极迷信,认定了在半岛酒店宴客的第一天才是良辰吉日,当日上午才能让新娘子过门。
  于是最终的决定只好在圣堂婚礼之后,圣瑜仍回娘家去。宋太太有点怪责司徒奶奶太迷信。然,翻心一想,如果自己认为女儿在圣堂行过礼之后,一定得过门,不也是迷信之过?
  况且,一当上亲家,就生嫌隙,将来只有叫宋圣瑜难做人,于是也不再持异议了。
  这天,新娘及新郎各忙各的。
  司徒家既然在未南下之前,是上海的名门望族,家里头要办喜事的规矩也是蛮多的,直把司徒峰弄得团团转。
  实在也难怪他父亲司徒福夫妇这份爱凑热闹,讲排场的心意。说到底,四九年带着司徒峰逃到本城来,一直艰辛创业,难得在地产与金融再冒起头来,司徒峰又在剑桥大学取得了硕士学位,大小登科一齐来,正合时机,作个他们司徒家式的普天同庆,也自觉合情合理。
  至于女家,宋鸣晖的掌珠出阁,单是送嫁的名门闺秀就一大群,非好好招呼不可。于是一班年轻貌美的有钱姑娘,也就趁圣瑜在圣堂行礼完后的那一天,在她娘家闹一整夜,个个留宿,实行乐不思蜀。
  都不知是她们陪圣瑜,还是圣瑜陪她们。总之女孩子穿来插去,在屋子里像好多好多只蝴蝶翩翩起舞。
  少女们的笑声像是一串迎风摇摆的银铃,非常的悦耳动听。
  圣瑜只静静地斜倚在床边看着姐妹们说笑吵闹嬉戏。她不知是有点累,还是形式上已为人妇,竟一时间不再想吱吱喳喳的乱叫,跳跳蹦蹦的乱动。
  无论如何,是成熟的一个好开端了。
  晚饭后不久,一直侍候她的姨娘,走过她身边来,压下了声音说:
  “小姐,有朋友找你。”
  “找我?谁来了?”圣瑜轻松地应,并未发觉姨娘脸色的稍稍为难与怪异。
  “你自己到大门口去看看!”
  宋圣瑜于是走到大门口,赫然发觉一张熟悉而迷惘的脸。
  是史云龙。
  “云龙!”圣瑜轻喊。“请进来。”  
  史云龙走进来,神情的落寞,令圣瑜有点不知所措。
  “小姐,请你的朋友到老爷书房去坐吧!”
  带大圣瑜的姨娘不只建议,且引路。
  在宋家多年的佣仆全都是懂规矩的,宋圣瑜自不难想到,为什么要他们到宋鸣晖的书房去?
  那是一处闲人免进的真正私家重地。
  已嫁的姑娘在大婚日前夕,还在娘家接见初恋情人,总是小心一点,免惹人注目的好。
  这么一联想,宋圣瑜更惴惴不安。
  姨娘不问情由,紧紧绷着脸,干脆把书房的门关起来。
  史云龙望住宋圣瑜,说:“恭喜你!”
  “多谢!”
  “是几时决定结婚的?”
  “好几个月了。”圣瑜突然有一种莫名其妙的冲动,说:“好像就在你去了度蜜月的那一阵子决定下来的,然后忙于筹备。”
  圣瑜这句话其实是说错了,听在史云龙耳内,受用得很,他认定她是为了史君既然有妇,才负气嫁给司徒峰的。
  一生此念,史云龙益发冲动,他紧紧的握着宋圣瑜的手,道:
  “圣瑜,对不起!”
  圣瑜愕然,问:
  “不要这么说,你又对不起谁了?”
  “对不起你,我辜负了你。更对不起自己,我不应该娶慕灵!”
  天!圣瑜在心内惊叫。于此时此际,向她说这番话。令她完全不知如何接受及消化。
  活像硬把一块骨头塞到她嘴里去似。吐出来,显得没礼貌,咽下去,便得呛死!
  以往圣瑜一听如此对自己忠心眷恋的说话,必定开心得晕浪。如今,她的感觉不同了。她想到,如果有一日,司徒峰在别个女孩子大婚前夕,跑到她跟前去说类似史云龙的一番话,她怎好算?
  生命上的第一次,宋圣瑜晓得易地而处,将心比心。于是她木然。
  这副表情看在史云龙的眼内,尤其觉得心痛。
  史云龙一向并不冲动及好表现自己感情。这是他的优点,谁不怕那些忙不迭地把私隐及苦衷昭告天下的男人?
  然,在这次恋爱,以致于婚姻上,史云龙的这个性格成为他的致命伤。
  宋圣瑜只知道她单方面所作过的感情挣扎,她完全不知道史云龙也有过十分为难的抉择时刻。
  就在宋圣瑜赴英求学的那一年,史云龙在父亲的塑胶工厂大展拳脚,认识了在那儿在会计的屠慕灵。
  这个女孩子非常踏实勤奋,平日不多话,只低着头,由早做到晚,没有怨言、没有要求,只有傻笑、只有贡献。
  史云龙觉得父亲工厂制造的货品,市场潜质极佳。然,内部管理层冗员太多、行政方式太古老,于是,他锐意改革。
  在这个翻天覆地的大革新中,史云龙只发觉这个叫屠慕灵的女孩子,最合他心意。
  最低限度,那盘数从来都清清楚楚,之外,跟她谈起经营手法,竟发觉对方是节流高手。
  把自己的开源本事,跟屠慕灵的节流手腕配合,就是胜券在握。
  因而这一年,他俩是真的合作愉快,成绩理想。
  由公事上的手携手,以致到私生活上,也无可回避地发展起来。
  屠慕灵一定是个贤妻良母。
  这一点史云龙相当肯定。
  然,她在他心目中,从来没有过火花。
  这点使他惶惑。
  每一次当史云龙见到宋圣瑜,握一握她的手,吻一吻她的脸颊,心就像要跳出口腔来似。这种感觉,好受到难以形容。
  对牢屠慕灵整个晚上,都没有特别感觉。心上只是很舒服、很舒适而已。
  这样子就够了吗?
  史云龙一直犹疑、挣扎。
  直到宋圣瑜度完第一个暑假,回了英国。史云龙就拿定主意了。
  一则是他父亲病逝,留给他的一盘生意,更需要他全神贯注发展,他不单需要贤内助,他还立即需要业务上的好帮手。
  二则是他风闻司徒家的公子司徒峰在追求宋圣瑜。史云龙不愿意打无把握的仗,这样太折损他勇往直前的英气。
  他决定放弃宋圣瑜。
  然,他发觉自己的选择在婚后显得并不高明。
  嫁进史家的屠慕灵,一天到晚,总是那副没有特别表情变化的嘴脸,谈话资料跟日间工作时完全一式一样,这个发现,令史云龙微微吃惊。
  其实跟屠慕灵走在一起的时间并不太长,婚后,彼此都自然地霸占着对方的无数深夜与清晨,相对时间一多起来,如果全无新意的话,那种沉闷,比预期要来得快很多倍,这不是不令人错愕而难过的。
  除了工厂内的那盘数,没有其他知识、时事、生活情趣,是屠慕灵喜欢及接受的。
  她甚至不像别的女人般热爱搓麻雀、逛街购物,或看电影、电视,当然也不阅读。
  整个人像一杯淡而无味的半暖开水,喝一两口还勉强能忍受,天天晚晚的大口大口喝,真的不好受。最无奈的是,史云龙不知如何开导她、教训她、投诉她、埋怨她。
  因为她什么也没有做错。
  她根本除了日间工作岗位上的事务之外,什么也不做!
  史云龙在蜜月回来的一个月,已经欲哭无泪。
  他越来越想念宋圣瑜。
  圣瑜的娇嗔明媚,令他颠倒迷惑。
  圣瑜的博学多才,令他五体投地。
  圣瑜的善变爱变,令他神为之夺。
  圣瑜的若即若离,令他心为之醉。
  凡此种种,才是生活上最高的享受与调协。



三'梁凤仪'


  史云龙突然的发现,工作上的拍档,不能转移到私生活上来。
  这个感觉。令他追悔。
  入错任何一批货,可以退。
  做错任何一宗生意,可以亏蚀掉就干手净脚。
  但,娶妻不同,生子亦不同。
  一旦将别人引入而成为家庭的成员,就再不可以呼之则来,挥之则去。
  这个月,有更令史云龙震惊的事发生了。
  屠慕灵告诉他,将为人父母了。
  他整个的呆住。
  原本一直蠢蠢欲动的一个强烈思想,意欲跟屠慕灵离异的念头,立时间冻结冷凝。
  要跟一个人断绝关系,已经不易。
  放弃两个人呢,困难度不只是加倍,尤其其中一个是亲生骨肉。
  史云龙恨透了自己的懦弱,为什么在商场上如此能狠得下心,手起刀落,干净俐落,在私情上,却迷糊不清,拖泥带水,且力不从心地不顾感情,只眷恋肉欲?
  史云龙将为人父的应有喜悦,在妻子怀孕期间,竟完全起不到作用。
  他心里总有个预感,孩子一旦出生,就是他真正要跟屠慕灵永远双宿双栖的时候了。
  他不是不失望的。
  更失望的事还在后头,他听到了宋圣瑜的婚讯。
  花落谁家?已然有了答案,夫复何言。
  当满城传诵着宋圣瑜的婚礼之际,史云龙的刺激尤甚。
  商界中人,差不多没有不接到司徒家或宋家的请柬的。
  谁没有在嘉宾名单之内,谁就显得没面子似。
  人人都在歌颂着这次婚礼,认定这是最天造地设,金童玉女的配搭。
  差不多整整几个星期,那些商务午餐,一旦涉及轻松话题,就必以司徒峰与宋圣瑜为主角。
  像宋家小姐的才与貌,不配司徒公子又配给谁?”
  “司徒福笑得合不拢嘴来,开心过中马票。他们姓司徒的如今除了儿女婚姻外,有什么是不可以唾手而得?”
  “看看这长媳能否为他带来更大的福气?”
  “当然可以了,官官尚且相卫,财雄势大的家族一联手,必定所向披靡,谁人能敌?”
  “更何况,那位司徒公子是人才,不是二世祖。”
  “宋小姐也是剑桥毕业生呢!”
  “太羡煞旁人了!”
  是羡煞旁人,也恼煞旁人!
  史云龙的失望与懊恼,不足为外人道。
  直至宋圣瑜的婚期将近,他感受的心理压力越来越大。
  睡在身旁的妻子,越看越不顺眼。
  史云龙是辗转反侧。
  屠慕灵却以为丈夫特别体贴,看她是有孕在身,也就不去骚扰她,让她安安宁宁的睡了。
  这一天,圣瑜在圣堂行婚礼,史云龙忍不住去观礼了。
  这一去,更不得了。
  九天玄女下凡尘,却挽在别家王孙公子的臂弯内,这使史云龙更心生不忿。
  他跟自己说,最低限度要在这最后关头,向宋圣瑜表明心迹。
  在他是一举几得,不可放弃。
  史云龙的如意算盘是的确敲得响的。
  当他在宋圣瑜大婚前,以这么一副情深款款的可怜模样出现时,纵使不能令宋圣瑜芳心缭乱,也最起码像投石于湖心之中,刹那间起了一阵涟漪。
  这算是他向情敌司徒峰最利害的报复。
像宋家小姐的才与貌,不配司徒公子又配给谁?”
  “司徒福笑得合不拢嘴来,开心过中马票。他们姓司徒的如今除了儿女婚姻外,有什么是不可以唾手而得?”
  “看看这长媳能否为他带来更大的福气?”
  “当然可以了,官官尚且相卫,财雄势大的家族一联手,必定所向披靡,谁人能敌?”
  “更何况,那位司徒公子是人才,不是二世祖。”
  “宋小姐也是剑桥毕业生呢!”
  “太羡煞旁人了!”
  是羡煞旁人,也恼煞旁人!
  史云龙的失望与懊恼,不足为外人道。
  直至宋圣瑜的婚期将近,他感受的心理压力越来越大。
  睡在身旁的妻子,越看越不顺眼。
  史云龙是辗转反侧。
  屠慕灵却以为丈夫特别体贴,看她是有孕在身,也就不去骚扰她,让她安安宁宁的睡了。
  这一天,圣瑜在圣堂行婚礼,史云龙忍不住去观礼了。
  这一去,更不得了。
  九天玄女下凡尘,却挽在别家王孙公子的臂弯内,这使史云龙更心生不忿。
  他跟自己说,最低限度要在这最后关头,向宋圣瑜表明心迹。
  在他是一举几得,不可放弃。
  史云龙的如意算盘是的确敲得响的。
  当他在宋圣瑜大婚前,以这么一副情深款款的可怜模样出现时,纵使不能令宋圣瑜芳心缭乱,也最起码像投石于湖心之中,刹那间起了一阵涟漪。
  这算是他向情敌司徒峰最利害的报复。
  宋圣瑜面对旧爱,虽然镇静,但看见一向硬朗,从不低头的史云龙,能无视自尊,跑来相见。且一见,竟又刹的红了双眼,愁苦无告。她也不禁在心内轻叹,掀起了相当多的感触。
  “云龙,快快别这样!”她只能这么说。“你也是新婚燕尔,两个人相处,有很多事情需要适应,过一下子就好了。”
  这番说话的得体与成熟,令史云龙吃惊,且有点难以为情。说得更严重一点,他下不了台。
  情急之下,更不顾一切地捉住宋圣瑜的手。一旦有了这肌肤上的接触,史云龙更是悲从中来,眼泪忍不住掉下。
  圣瑜不忍心看,故勿论对方的眼泪是否全为自己而下,不伤心的人不流泪,这是千真万确的。 
  “圣瑜,我此来只为求你一事。”
  “什么?”
  “你愿意细听?”
  “但说无妨。”
  “每年年宵,可否仍跟我一道去花市?”
  圣瑜抬起头来,怔怔的望着史云龙,一下子说不出话来。
  在他们的年代,这个要求是大胆的、赤裸的、有违道德、有辱礼教的。
  她怎么能答应?
  史云龙自她的眼神,看透了她的心事,立即穷追不舍,道:
  “发乎情,止乎礼!我不会稍越雷池半步。只以后的日子再艰难,只要我知道每年年底,总会跟你共叙片刻,我就要能力面对所有的挑战!”
  然后,他紧紧握着她的手:
  “圣瑜,请你帮我!”
  叫圣瑜怎么说好呢?她只能答:
  “你会答应,也待你太太好吗?”
  “这是交换的条件?”
  “我希望你幸福!”
  “君子一言,快马一鞭。”
  圣瑜点点头。
  这以后的岁月中,每回想起这一幕,她就觉得自己当时的言辞与思想幼稚,一如虚无缥缈的爱情小说般,跟现实距离太远,不可信!
  无论如何,那就是宋圣瑜、史云龙与司徒峰三人的往事与关系。
  也是每年年宵史云龙与宋圣瑜都一起去花市的来龙去脉。
  当然,在她婚后的第一年,年宵来临时,圣瑜曾为自己的承诺,跟司徒峰闹得不甚愉快,那是婚后的第一次嫌隙。
  没有一个丈夫会高兴自己的妻子跟别个异性行花市,特别是在如此一个具情调、有意境的年宵之夜。
  故此,当宋圣瑜提出这个要求时,司徒峰瞪大眼睛,以为自己听错了。
  “什么?什么?”他连连的发问。
  宋圣瑜其实是情虚的,但她故作镇静,淡淡然地说:
  “我今天黄昏时,到外头花市走一圈,这是个从小到大的习惯,且有良朋结伴而行,史云龙会陪我。”
  司徒峰说到底是出身于所谓书香世代,讲究门风的大家族,他不轻易在人前表露自己的脾气,更不容任何人目睹他有任何小家子气的表现。
  因而,他按耐住惊骇,似乎以平日说话的语调问他的妻子:
  “史云龙的家眷呢?也跟你们一道成行!”
  宋圣瑜在心内说一句好,自己丈夫的道行果然到家。
  她答:
  “不知道史云龙有没有把妻子也叫出来走走。”
  “那么,你呢?你会约我一道前去花市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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