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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策反在子夜-第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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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敌人的腹中,还不为敌人所怀疑。这次,由于革命形势的变化,就有一个极其艰巨的任务,
将要他去完成。而此时,他如被敌人注意了,暴露了,就糟糕啦!
      ……
      周捷想到这里,真恨不得立刻把黎云波从华中通讯社一把揪过来!
      事情也真有这巧,餐厅的大门“吱”地一声推开,黎云波跨入门坎。可当黎云波真
的出现在周捷的眼前时,周捷竟又惊诧不已。“你……你是怎么跑来的?”
      “哈哈,你怎么也猜想不到的。”黎云波说,“我刚才是由市警察局的吉普车送来的。
你想不到吧?”
      “噢?”周捷更加诧异了,“今天报上的那条消息是你搞的吧?敌人再愚蠢,你的
保护色涂得再浓,人家也不得不怀疑你发这条消息的用意吧?你自己不是掌握有交通员吗?
给有关的同志递送转移的消息,按通常的方法去做就行啦!何必这样别出心裁,自我暴露
呢?”
      黎云波忙道:“我正是专门来向你解释这件事的。”
      “唉,老周!我也是在万般无奈的情况下,才出此下策。这次敌人搞联合行动,消
息封锁得特别紧。我还是在昨天晚上李经世的宴会上,才得到这一消息。如果按通常办法去
通知战友转移,已经来不及。所以,想来想去,只有豁出去了。昨夜为了向各报发消息,整
整折腾到转钟才躺下来休息。”
      “呵,是这样的!”周捷说,“现在得赶紧采取措施,消除影响。”
      “‘影响’,刚才已经消除了不少。”
      “噢?”
      “情况是这样的。”黎云波从桌上拿起周捷未吃完的一块烙饼,边吃边说,“今早我
还没起床,几个便衣警察就找上门来,把我推上一辆吉普车,送到市警察局,接受新任局长
李经世的审问。结果,我把走漏消息的责任全推给他的保警总队队长章旺了。”
      周捷睁大双眼,问:“章旺可是个心狠手辣的家伙。他买你的这笔账吗?”
      黎云波轻轻一笑,说:“这就由不得他了。我统统卖给他啦。他吃不了也只能兜着
走。”
      “怎么?”
      “在昨晚的宴会上,喝得醉醺醺的章旺无意把军警宪要进行大搜捕的计划捅了出
来。而在这时,我也从其他方面得到了更为准确的消息。于是,我就来了个移花接木,说这
一准确消息是章旺醉酒,当众口出狂言透露的,并有在座各界人士证明。既是这样,我就认
为是一条可资报道的公开消息了。李经世无可奈何,作了个罚我们通讯社停业一周的处分,
还用他们警察局的吉普车把我送出门。用停业一周的代价,换来同志们的安全转移,值得!”
      “嗬,真有你的!”周捷赞赏道,“不过,你今后还是要尽量做到小心谨慎。这次我
到军区向蔡部长汇报工作,蔡部长对我们说,武汉解放,已指日可待。要我们一定切实配合
好解放大军,使这座具有光荣革命传统的名城,完整地回到人民的怀抱!同时,还要求我们
保持高度的革命警惕性,越是在这种时刻,斗争愈尖锐,愈激烈,千万不要作无谓牺牲。”
    14、化险为夷送瘟神
  接着,黎云波把昨晚宴会上的情况,一一向周捷作了汇报。之后,又讨论了一下策反李经世的事宜,就告辞出门。可他还未迈进华中通讯社的大门,就见门房宋师傅慌慌张张前来报告,说:“黎先生,警……警察在等着你哩!”待他进门一看,只见保警总队队长章旺正虎着脸坐在自己的办公室里,另有两个荷枪警察已把办公室翻得乱七八糟。
      “呵,是章总队长啦。”黎云波装出一副笑脸,打躬道,“黎某今日有事外出,失迎,失迎哪!”
      “姓黎的,你少给老子来这一套!”
      黎云波从衣兜里掏出一只精致的香烟盒,先顺手递给两个警察一人一支烟,再走到章旺近前,抽出一支递给他说:“章总队长,我黎某人可是够意思的,昨晚的酒宴,如果不是我救你一驾,你就更是醉得恐怕现在也起不来了!”
      “屁!”章旺一听,火冒三丈,把刚刚接过的香烟捏成了烟末。“老子这就是为昨晚的事来找你算账的!”
      “么样?”黎云波一脸地不解,“章总队长,你这是恩将仇报呵!”
      “哼,你昨晚当众把老子耍得好惨!现在却装起苕来了!”
      “呃,你讲这话就太不够朋友了。”黎云波又取出一支烟放在章旺旁边的茶几上,也给自己拿了一支,说:“你大名鼎鼎的章总队长是耍枪杆子的,我嘛,你晓得,我是耍笔杆子的。我吃了豹子胆?竟敢同你章总队长闹着玩?再说,章总队长是晓得的,我和你们军统局武汉站的鲍站长是好朋友,我能把亏你吃吗?就拿昨晚那事来说吧,你当时是真喝醉了,却还不知深浅地拿着一大杯白酒硬要和李经世那家伙干杯。你想想,你当时如果真把那杯酒喝下去了,会是什么结果呵!”
      “呔!”章旺见黎云波说得很认真,将信将疑地道,“你真的不晓得?”
      “么事?”黎云波装出傻乎乎的样子,愣神地望着章旺。
      “我那高脚大酒杯里装的是凉水!”
      “真的?天晓得哟!”黎云波仰天长叹道,“你怎么不先跟我通个气!难怪,李经世喝下去竟没事,我还以为他真是海量呐!”
      “‘海’,海他妈的狗屁!要真是一杯酒,不醉死他才怪!”
      “唉———想不到我为了解救你章总队长,却反而便宜了他狗日的李经世!”黎云波叹息着,摸出打火机,“啪”地打着火,送到章旺近前。章旺从茶几上拿起香烟,叼到嘴上,黎云波为其点着火,再给自己把香烟点燃。
      章旺吸了一口烟,问:“你当真一点不知道,那杯里装的是水?”
      “在那种场合下,我如果能辨出杯里装的不是酒而是水,那我不成神仙了?”接着,黎云波话锋一转,说,“我今日一早,就被你们警察局的吉普请进了李局长的办公室里。他说我犯了泄露军机罪,罚我的通讯社歇业一周。真是好人做不得,李经世真正是恩将仇报呢!”
      黎云波的这几句话,又立刻把章旺的炮仗铺子引爆了。他勃然大怒道:“你小子还说哩!你泄露了军机,还往老子头上推。你又把老子卖了!”
      “岂敢!岂敢!”黎云波连连打躬。“云波其实是好意。昨晚听见章总队长说,要把地下党分子一网打尽,回家一高兴,就发了一条小消息。没想到,竟会泄露军机,这也怪我昨晚多喝了两杯……我,认罚!认罚!刚才李局长罚我歇业一周。我这就再让章总队长给我一次改过机会,我请两位老总一起去鸿宾楼撮一顿,以示谢罪。”说着,他从衣兜里摸出几块现大洋塞在了章旺的手上。
      打发走了三位警员,黎云波感到一阵头晕目眩。从昨晚酒宴上的应酬起,到深夜归来,立刻赶写“新闻稿”,接着,又忙着向各报社发消息,待钻进被窝还没把脚焐热,就又被叫到警察局,直到现在才算喘上一口气。可一想到压在自己肩上的迫在眉睫的任务———就是要说服这些诸如李经世、章旺的桀骜不驯的人物,使他们回到人民的怀抱中来,真是谈何容易呵!他坐着自斟自饮了一杯酽酽的热茶,抖擞起精神,稍稍整理了一下衣服,就又迈入到严冬的街道中了……
    15、拜会谭炳坤
  正午时分,黎云波来到市府参事室。
      院子里,空旷寂静,一只黑白相间的大花猫,伸着四条腿躺在墙边的太阳下睡懒觉。
老黎走到谭炳坤先生的房门口,见房门虚掩着,里面却无一点声息。他驻足轻轻地叫唤了一
声:“谭先生在家吗?”
      里面无人答应。
      黎云波心想:莫非是在房里睡午觉?这门是风吹开的?于是提高语调,又叫了一声:
“谭先生在家吗?”
      房间里意外传出答话声:“在,在,请进,请进……”
      黎云波跨进门槛,只见谭炳坤背对房门,左手拿着一本发黄的小薄书,右手的中指
和食指伸进一只方形竹盒里,两只脚蹲在一张靠背椅上,望着办公桌的桌面出神。老黎看着
谭炳坤这副着迷相,不觉好笑。他知道这家伙准是又被围棋迷住了。他蹑手蹑脚,走到谭炳
坤的背后一瞄,不出所料,他正对照着那本小黄书,在棋枰上打谱!
    “噢?”谭炳坤此刻才从围棋的精神世界里回到现实中来。他深知黎云波其人的来头。
此君今日亲临寒舍,一定事出有因。他这时才开口问道,“你是什么时候来的?”
      黎云波笑着说:“我足足站在你的背后看了二十几分钟棋。你刚才还和我答了话
呢。”
      “嗨,想不到你也有此雅兴。”谭炳坤眉飞色舞地道,“么事问题,说吧。让我们一
起切磋切磋。”
      黎云波信口说道:“我们这个古老的国家,也有如一只硕大的棋盘,现时共军和国
军就像黑子与白子,局势发展到现在这个地步,孰胜?孰负?孰生?孰死?请教先生高见。”
      “你提的是这个问题?”谭炳坤沉吟了一下,也信口拈来。“苍天如圆盖,陆地似
棋局;世人黑白分,往来争荣辱:荣者自安安,辱者定碌碌。———南阳有隐居,高眠卧不
足!”
      “老兄,诸葛亮虽然隐居草庐、躬耕南阳,但他却胸怀全局,对天下纷争了若指掌。
想来老兄于寒舍操棋,也一定能正确解答我提的问题。”
      “这……老弟出此问题,到底是何用意?”谭炳坤反问道,“你提的如果真是棋枰
的死死活活,兄弟不才,但总还可以说出个子丑寅卯。至于说到真刀对真枪的战事,我在老
弟面前,就只能甘拜下风。”
      “此话怎讲?”
      “这还不清楚吗?”谭炳坤又显出一副十足的棋评家的派头说,“远的不讲,单说
昨晚宴会上你为李经世解围,耍弄恶棍章旺的事,就令人拍案叫绝!还有,今日上午,我从
报上看见你们通讯社发的那条消息,当时真为老弟捏了一把冷汗。心想,老弟这回可要大难
临头,必死无疑了。我正在纳闷,你在处理章旺手拿一杯白水硬逼醉了的李经世再喝一杯烈
酒那件事时,发挥得淋漓尽致;而在对待一篇新闻稿上,却为什么要拿性命当儿戏,出此臭
招呢?后来,我猛然想起章旺醉酒,口出狂言后,才在心里连声称妙!就像我刚才摆的那盘
棋一样,黑子往星位旁边一靠———你把责任往章旺身上一推,就起死回生了!哈哈哈
哈……”
      “老兄,可不能这样类比。”
      “怎么不能?”谭炳坤谈兴更浓,“昨晚章旺醉醺醺地说那话时,我也在场嘛。他
当时只是说要搞一次搜捕,可没说具体时间,对不对?分明是你已掌握了更加准确的情报,
便利用通讯网向你的战友发出了转移的公开讯息,反过来又把账算在章旺的身上。你就是这
样腾挪,并死里逃生的,对不对?”
      黎云波听到这里,手心都冒起汗来。他不得不从心底佩服这位业余棋手、老同学的
敏锐的洞察能力。
    16、接受任务
  谭炳坤是黎云波大学国文系的同班同学。二十多年前,他们在校外同租一间房,连伙食
也是由房东为他们共同提供的。他们学习、生活在一起,而且,思想倾向和志气都相投合。
谭比黎长,其在农村的父母,不等他大学毕业,就为其完了婚。因而,谭炳坤大学毕业后,
便不得不为家庭生活忙碌奔波。而黎云波则按照自己的意愿,走上了革命道路。抗日战争结
束后,当他们在汉口再度相逢,经过再次接触,谭炳坤便明白,黎云波未改初衷,仍在为年
轻时树立的理想,执著地奋斗着。黎云波也摸清楚了,谭炳坤因为家庭的拖累,没有能够把
他的才华奉献给革命,但他也没有反过来为反动派干祸害人民和革命的事情。他那一颗富于
正义感的心,虽然压抑,却还在跳动。
      所以,对于谭炳坤刚才的一番话,黎云波只是不置可否地笼统说:“老兄的思维和
眼力都不减当年。就凭这一点,你真的对当前的时局毫无认识?”
      “那当然也不尽然。不过,那有什么用呢?”谭炳坤喟然叹道,“我只不过是个弹
(谈)匠,坐在房里说说可以;你才是真正的干将!打天下,治国家,要的不是弹匠,而是
干将!”
      “你说得很形象,却不全面,在国家和民族都处于生死存亡的关头,你能头脑清醒
地为人处事,就不简单!”黎云波由衷地道,“炳坤兄,让我们重新携起手来,为加速旧制度
的灭亡,为建设一个崭新的人民共和国,尽一份绵薄之力吧!”
      “我?!”谭炳坤连声说,“不行,不行,我是一个二十多年前的落伍者,现在,为
时已晚……”
      “不晚,不晚。革命不分先后,一切都可从头做起。炳坤,我们现在正需要……需
要一个‘弹匠’!”黎云波进一步激将道。
      “要弹匠?!”谭炳坤一愣,心想,黎云波这个神通广大的人,今日到底遇到了什
么阻隔?竟这样恳切地求到了自己的寒室。他于是说,“什么事情?作为一个老同学、老朋
友,只要做得到,我会尽力而为的。”
      黎云波终于开口道:“我要的就是这句话!现在想请你动之以情、晓之以理地说服
李经世弃暗投明。就像你刚才摆的那盘死活棋———一颗黑子往关键的位置上靠去,力拔山
兮!便能叫李经世起死回生,让他反转来为大武汉完整地回到人民怀抱作贡献。”
      “呵?!”谭炳坤用惊惧的目光定定地盯着黎云波,又渐渐地低下头来,望着桌上
的棋枰出神,就像平常遇到一着十分棘手的棋似的。经过长久思考,他突然一掌击在桌子上,
把棋枰上的黑、白子震得“乒乒乓乓”滚落于地,“让我试试看吧!”
    黎云波紧握着谭炳坤的手说:“炳坤兄,江城感谢你!江城的父老兄弟都将感谢你呵!”
      谭炳坤顿时感到眼眶儿潮润了。多少年来,他哪里听到过这么崇高的鼓励!哪里奢
望过什么理想、事业和前途呵!他东奔西走、忙忙碌碌地撑持着、生活着,无非就是为一家
老小都有一碗饭吃罢了。
      接着,黎云波进一步向谭炳坤讲述了全国的政治形势和军事形势;讲述了《中共中
央毛泽东主席关于时局的声明》的精神;讲述了争取李经世弃暗投明对解放汉口、保护汉口
的意义……
      之后,他们共同分析了争取李经世的可能性。认为:李经世以黄埔出身,却投靠了
桂系,当上了汉口市警察局长,在蒋的嫡系和军统、中统看来,他更加成了异己分子、叛逆
因素。李在今后的某种情况下,即使再摇身一变,转而投靠蒋介石,也丧失了可能。但,他
与桂系,也仅是一时的利用关系,并无深刻的历史渊源。眼下在武汉,对白崇禧来说,李还
不失为可利用的对象。可是,汉口一旦不保,白崇禧回到广西老巢,李就会成为一条光棍,
在苟延残喘的局面下,过寄人篱下的生活,那日子也不会好过!所有这些,相信李经世本人
也是有自知之明的。
      根据这些具体分析,他们不仅意识到争取李经世这着棋的重要性,而且也肯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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