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哭的人心已乱-第3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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瑶瑶知道她的计划,也知道他的打算,只是不知道,他们能不能碰到一起。她回了北京,回到了她熟悉的环境,也回到一段伤感的记忆里,虽然那个封蓝不在那儿,但是她却似乎依然处于危险中。
而他,不知还有多久能回去,到她身边好好保护她。后来的半年里,电话少了,口气沉重了,但是不曾间断。她替他们不值,又替他们惋惜。
回去,这是封嫣一直的愿望,也是他的吧。受过再深的伤,那里是家,落叶归根,游子总是要返乡的。
坐在藤萝架边,注视着宿舍的方向。她不知道他要凭吊多久,但是她不忍心破坏这最后仅有的时刻。除了新年受伤时,他从没进过她们的房间。他在时,她因伤睡着,他走了,她才醒过来。
那个高高的身影走了出来,手里拿着个纸盒,是房间放杂物的,慎重的抱在怀里。看着他在学校的大道上走远,影子渐渐交融到林荫路的树影里。
除了保佑他们,她不知道还能做什么。但愿有份怜悯之心的不只她一人,这世上,总要有人能看透他们之间的那条锁链。
锁了一生,锁住一世,永远永远,不会剪断了……
两个月后,他结束了美国的工作,从西雅图登机,回到了北京。
第六十五章工作
回北京的前两个月,都在收拾心情。
父母、旭姨、外婆家里一一住,还在哥哥和唯一那待了很久。至于日后的工作,谁也没摧过。封原绪的原话是“嫣嫣就是不工作,家里也养得起。”
因此,没有人催促她,毕竟离开家一年了,呵护疼爱都来不及。就是母亲,也常常到房里问她饿不饿,有没有特别想吃的。
整日里抱着格格,觉得安逸又舒服。封青更是大包小包往家里不知买了多少,似乎这一年亏欠了妹妹太多。她吃的少,笑的多,很满足。
在旭姨家的几天,开始总有些隔膜,好在旭姨并不提那些人,那些事。走的这一年,旭姨身体还是不如前了,总说自己是个药罐子,从头到脚都是毛病。
人上了年纪不可能没有病,她靠在旭姨身边,有些撒娇的给她捶捶背,捏捏腰,那些不该想的,她尽量都没有想。
只是每每走过客厅放着相片的小立桌,她总会调开视线。那里没有什么合影,只有一张封蓝的毕业照,至于另一个人,更像是从杂志上剪下的一篇报道。
他也许很成功,至少哥常常这么说。前前后后六年时间里,他在美国待的居多,走过的公司,参加过的比赛,获过的殊荣,那些,都记在李家郊外的别墅里,她没去过,也不想知道。
八月天最热的时候,和瑶瑶、晓蕾见面,一起闲散了几天,瑶瑶去了很好的出版社,晓蕾在公司安了脚,虽不是什么国际大公司,但专业很对口,待遇也还好。问到她,只说想静静的,也许去学校,也许去公立图书馆。
在香港时,其实做好了打算,只是没有说出口,怕家里反对。她想离开北京,到很远的地方,没人认识的小城市,当个老师也好,作个文员也罢。但回来以后,大家对她的方式让她不敢张嘴。
从来都是听话的,哥的一句话就让她只能安分老实,“工作的事,从长计议,哥帮你拿拿主意。”
虽然人是大了,但是对哥的依顺并没有改变。因此享受着这个假期,也在等待着哥要给她的那个安排。
入秋的时候,饭桌上,爸妈哥和唯一都在,拿了一份材料给她。饭后回房慢慢看,才知道是工作。很大的外国公司,涉及的领域很多,需要的是初级文员,待遇优厚。没有面试,她已经被录取。
没什么太多的反驳意见,毕竟走上社会之前,什么都没做过,除了校刊和院刊那些浅薄的经历,她还是一张白纸。
穿着唯一亲手挑的那身工作装,提着哥给选的公文包,镜子前的封嫣,黑发垂着,脸颊上还是儿时的清秀和典雅,却不再是学生模样。笑着鼓励自己一下,心虚的平复着紧张。她进了那幢CBD中心区的大楼,走进了她未来的生活。
……
她的办公室在26层,之上和之下的很多层,也都是同一家公司的。在办公区的角落里领了一大纸盒文具,看着人事部的胸牌挂在她脖子上,被领着进了编辑室。
总部人事部主管的企业内部刊物,中英双语,她分在文字组,和另外两个人共事。人还没来及认,被叫到经理办公室问话,毕竟,她不是“常规”渠道进来的。
不大的编辑室,两个工作区域。工作很快上了轨道,大家叫她小嫣,是资历最浅的。
冯震主管文字创意,人也不过二十七八岁,学的是哲学。下面的黄敏然比她大三四届,中文系科班出身。英文编审是三十出头的庞博和武元恺,美编叫张迪和秦明杰。
封嫣对这些人名,这样的环境都很陌生。适应,需要一定的时间。刚开始的几天,总有些惴惴不安,大公司,谁对谁也不过分亲切,谁也没有格外关照她。
其他的三个女性,庞博已婚比较安静,黄敏然只是埋头看书,反而是张迪偶尔和她说说话,中午约着一起吃饭。可人事总监第一周内找她谈了三次话,为了消除大学生身上的棱角和锋芒。之后,她大多自己吃饭,独来独往。
她告诉了哥哥,哥哥揉着她的头发,笑了。嫣嫣,能有多少棱角和锋芒呢?有的话,也被这个家和当哥哥的磨光了。
接下来的工作很忙,她坐在屋角的办公桌前,几天里不停的录入各种中英文文稿,一周加一两次班,第一个月下来,刊物有所提升,她瘦了。
封青一通电话,之后,录入的工作减少了七成,她有时间看看书,喘口气,上网浏览个网页,中午和同事在楼下的百货公司停一停。
那时,他坐在32层的办公室里,对着人事部送来的简历正在出神。对着的是一整面玻璃窗,阳光打在她的照片上,清秀里有一点成熟的味道,拘束的笑着。
设计部调人事部的档案,他小小费了点心思。把多余的一张照片从她档案夹里拿出来,放在自己抽屉里,长长舒了口气。
不会见面,因为到达三十层以上的电梯,在大楼另辟的一个区域,她每天和普通员工挤在一起,提着她的白色小公文包,跑上电梯,他见过,见过好几次了。
下班的时候,自己走到地铁站,或者在公车站等车。她的影子不很清晰,因为车流太密,她下班的时候,他很少空闲。
设计副总监,听起来好听,做起来辛苦,进办公室的第一刻就开始接手新项目。他和那些同龄的设计师混在一起,也没什么架子。毕竟这个部门,还没有总监。
想到这个,不由多看了一眼桌上的另一份简历,已经模糊的面孔,依稀还是当年不服的神情。如果再相遇,不知会是怎样的交恶为敌。
如果必须有个人坐到那个总监的位子的话,他希望是自己,而不是郭涛。
……
年底,班机上,两个人相遇。
封蓝坐在靠窗的位置,郭涛坐在她斜后方。登机初遇两个人都愣了一下。她最先恢复镇定,按照登记牌找到自己的座位,拿出杂志不专心的看起来。
郭涛沿着走道经过她身边在后面一排落座。手里,是新一季的设计刊物,两个人沉默了一程,从始至终没说过一句话。好像在一起的四五年,一场误会而已。
封蓝会找郭涛,和城寺不无关系,他们是同行,他做的每个工作,画的每一笔,都让她找到另一个人的影子。
她自己学服装设计,也常是一画好几个小时。以前设想过夫唱妇随的生活,本该是一起画累了,喝着咖啡笑闹一番。城寺那里的梦破了,郭涛,并不是极有情趣的人,太务实,也太执着。
德国初遇的那些日子,因为两个人只身在外很快就走到一起。她离开国内好多年,书念得并不得心应手,毕竟德语不好学。设计上本没有过多的天赋,渐渐也失去了原先的兴趣。
在一起后,多是随着他的工作,在德国停留不久,一起转投美国。东岸西岸都碰过运气,好在郭涛的学校申请下来,一切也还顺利。后来有了些实力,被派去参加那次比赛。
如果没有那场比赛,也许现在已经组成家庭,安稳的在美国生活。但偏偏就遇到了,看着他参赛作品的名字,像是又一次提醒自己,当初犯过多么愚蠢的错。
郭涛用了“蓝”,他用了“嫣雨”。
那个字,是她的死忌,从最开始直到现在。在一起、分开,铤而走险还是不顾一切,多少,都是因为那个字。
她给了他第一次,那该是最最美好的记忆,无关年少,只为爱情。她是爱他的,爱了好多年,爱的自己也不知道。堂哥的撮合,只是帮她跨出最后一步。
一度,以为得到了,因为他没有要,也没有不要,只是不亲不远的维持着男女朋友距离。好几年,觉得就水到渠成,却突然发现什么都错了,错的万般可笑。
假期里,他要,她拒绝过,可开学前,她给了,心甘情愿的给了。
最美的一刻,她毁了,十八岁的城寺,十七岁的封蓝,他嘴里叫的,竟然是封嫣。
那一刻起,她的人生里在没有公平。
离开了很多年,走到郭涛身边,又走回去,找她被剥夺的东西。如果可以夺的话,她想从她那里夺得干干净净。至少两年多了,她是李太太,她是他的小姨子。唇角挂着笑,没人知道那里的苦涩。
飞回去,总要面对的,他骗过就要付出代价。她等着,也期待。
好戏,总是最后上演,就像华服,总是最后登场。
第六十六章公私
拿到手里的资料,抬头看了一眼冯震,不觉又低下了头,坐在他办公桌对面有点局促,被叫过来的时候,编辑室里的人都同情的看了她一眼。
“这期的专访,你写。”冯震手里的那支笔转了两圈,又握住,眼里是一种莫测的高深,“尽快,必须写好!”
她没说话,低着头走回座位,打开资料,从头到尾一点点看起来。
不知不觉隆起了眉头,这个郭涛,她当然知道。那期杂志里,和他同场竞技过的选手,她的男友。他,也是公司里的员工吗?
“张迪,郭涛知道吗?”她用内网的信息系统给张迪发了个简讯。
“刚进公司,也就一两个星期,不过之前传了一阵,怎么了?”
“写他的专访,担心。”
“没事,事事有冯震呢。”看着张迪发过来的只字片语和小笑脸,她稍稍安心,给前台打电话查郭涛的内线分机号。
打过去,是个男人接的,说了两句才知道是设计部的新人,郭涛并不在办公室,到楼上开会了。留了自己的号码和便条,问清了办公室在几层,专访,就安排在这两天。
放下电话开始准备资料,之前一直在做其他板块的内容,她没关心过人物专栏,更没作过专访,拿过往期杂志翻看,都是近期提拔的四十岁以下的中青年部门主管。按照集团架构一个个来,正好该设计部了。
郭涛的资料里,只写着设计部副总监,进公司时间太短没有相关记录。其他信息,多是他以往的工作经历和成绩。惴惴不安的在网上查找资料,草拟要提的问题,吃过午饭接到设计部助理的电话,是个持重女人的声音,“专访订在三点半到四点,半个小时,32层会议室。”
去之前资料在位子上反反复复读了好多遍,背熟了他在哪上学,在哪工作过,得过多少奖。电梯到了32层,手心还是有些出汗,她没上过30层以上,对一切都感觉陌生。专访,也是第一次做。
前台的助理指了个大概方向,她抱着速记本就走了过去,在走道上深深呼吸,整理了一下袖口和裙摆。
走廊里,隐约听到很大的说话声,停在“斯德哥尔摩”门前时,看着会议中的灯亮着,时间虽然到了,她没敢敲门,静静在门口等着。
刚刚的说话声从门里传出来,像是有人在吵架,咣当,拍桌子的声音把她吓了一跳。刚刚熟记的几个奖项名称都忘了。
正打开资料再查实一遍,会议室的门砰的从里面打开,一个男人横着眉毛从里面冲出来,差点儿撞在她身上。没好气地瞥了一眼,甩手走了。
封嫣站在会议室门口,深深吸了口气,轻轻敲了下半敞的房门。
“您好,我是编辑部的,来做专访。”
“进来!”会议室深处的声音,低沉里有怒气。
抱着资料走进去,会议室很黑,在放投影片。站在门口能勉强看清桌边男人的侧脸,和照片里的不大一样,阴郁而不耐,手里不知正在写什么,并没有抬头看她一眼。
干干的冷在原地,不由为专访捏了把汗,往前挪了一小步。
“您好,我是人事部的封嫣,约了做您的专访。”声音尽量镇定了,还是有些小,也不够自信。和校刊那时的访问不一样,这里毕竟是公司,对方的级别也比她高。
那人放下笔,终于抬起了头,盯着她看了几秒。
砰,又是关门声,只是这次从背后传来。
吓的不自觉回过身,没想到会议室里还有第三个人。
落地窗边,只能看清黑色西装前隐隐发亮的一对袖口。自动打开的百叶窗帘发出轻微震动声,光照了进来,一时晃得人睁不开眼。
“找时间再谈吧,你的方案我不同意。”郭涛的声音远远传来。
“同不同意无所谓,”城寺跨前一步站到她身边,挡去了灼眼的光,看着她错乱黑眸一时丢了主意,躲又来不及,慌乱的脸色都变了。似乎安抚又自嘲的笑笑,抬头再面对郭涛,自信依然,“这次的项目,必须用这个!”
不待说完,已经从她身边经过,开门离开了会议室。
那扇门就大敞着,过道里,能听到走远的脚步声,皮鞋和光洁的地板,一步一声,搅乱了她本就不平静的心。
……
做完专访回到办公室有些魂不守舍,从来没想过会在这里撞上他。他离开的架势,说的那些话,显然也在这里工作。
“设计部有姓李的吗?”发了信息等着张迪答,不知道她在忙配色还是什么,半天没有消息,刚刚的访谈笔录扔在一边没整理,一眨不眨的盯着屏幕。
“有很多吧,不太熟。”
“有几个头儿?”
“问冯震,他对上层最了解。”
“我不敢,求你!”
“两个副总监,还没有总监。”张迪的回复跳呀跳,她没再问只是低头回想刚刚的一幕。他和郭涛在讨论项目,郭涛不同意方案,但是他很坚持,他就是另一个副总监吧?
怎么会在这里相遇,不可能是巧合。工作也有几个月了,从来没留心过当初怎么来的,走的什么特殊的关系。
拿出手机给哥打了过去,那边一直没人接,似乎很忙,又拨唯一的号。听着绵长的铃声突然觉得自己草率了,这些事唯一应该不知道的。刚要挂断,唯一却接了起来,声音听起来很开心。“嫣嫣,怎么了?我刚刚药剂师考试过了一门,拿到成绩单,第一个就告诉你。”
“恭喜唯一姐,也没什么事。”她犹豫了一下,还是没问,“你和哥周末回家吗?”
“当然。”
“那等你们。”有些心不在焉的挂了电话,又盯着屏幕上那闪动的对话框。
“知道李城寺吗?”六个字,打了删,删了打,最后还是发送了出去。
“知道名字,对不上人,往期做过他的项目介绍吧,我好像改过图。”张迪回复的很快,之后又发过来一个